《Sing For Absolution(尊礼）》NarrateRain

54、Chapter 51

　　宗像礼司很轻松的就到了猎人公会大楼的楼顶，他眯眼眺望了一下远方，然后向另一幢大楼跳去，他的身影很快就湮没在黑暗里，而独自一人留在小型露台上的周防尊，点燃了一支烟。

　　也许到了该要做个决定的时候。

　　……
　　……

　　宗像礼司从窗户跃入一间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前有个高大的男人，似乎正在等人，对于宗像礼司的到来，他有几分吃惊——“我以为你很早之前就不再用这种从窗户的进入方式了。”
　　宗像礼司耸了耸肩，拉开那男人对面的椅子坐下来，“是的，我不太喜欢这样，但这样的确比较节约时间……也许我就赶得及早点回去再享受一下夜晚了。”
　　面容森然的男人笑了，“我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来自宗像礼司的发言。”
　　宗像礼司没有再接这个话题，而是摊了摊手，“那么叫我过来一趟是有什么事情呢，国常路大人。”
　　国常路大觉刀刻一般的脸上笑意敛去，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实际上，我有个坏消息，宗像……我们并没有发现无色的尸体。”
　　宗像礼司皱了眉头，“那天从北欧离开之后，你们跟踪他到了哪里？”
　　“他离开北欧之后直接向东穿越了进入了俄罗斯北部……之后在阿尔汉格尔斯克港停留了几天之后继续东行，我们最后一次追踪到他的踪迹是在阿姆杰尔马港……”国常路大觉的语气略有些沉重。
　　没错，无色能这么多年来连续逃脱吸血鬼和狼人的追踪，不仅得益于他的智慧，更是得益于他那奇特的混血身体构造——即使吸血鬼和狼人两方面都想要杀死他，却始终没能得逞。狼人们有固定的聚居地，所以当无色离开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后，他们就不会再对其进行追踪……而他避开吸血鬼的办法也是高明，一直徘徊在寒冷的，少吸血鬼出没的地方，让他得以在如此长的时间里悠闲的生活着。吸血鬼们畏惧低温，可是狼人却不会，混血的无色显然也并不惧怕低温。
　　宗像礼司的面色跟着一起沉重起来……这路线，看样子无色这家伙一路都在北冰洋沿岸行进——到这一步还是没有放松吗。
　　阿姆杰尔马港……宗像礼司垂下眼帘，在脑中构想了一下无色的路线，“所以你怀疑他登上了新地岛？”那家伙还真是聪明的不得了，新地岛上没有狼人的存在，当然也不会有任何吸血鬼住在那里。
　　国常路大觉点了点头，“我们一路还能追踪到他的痕迹，就说明他还没有喝下那瓶东西——你觉得呢，宗像？他大概是在考虑登上新地岛，然后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来试验吧？”
　　宗像礼司却不赞同这观点，他抿了抿嘴，表情完全变得严肃起来，“我想也许我低估了他也说不定。”他站起身来，在国常路大觉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现在可能的情况有两种，其一，他还没有喝那瓶东西，其二，他已经喝了，却对他的身体没有效果。”
　　经宗像礼司这么一说，国常路大觉的面色更加凝重了，“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混血，虽然这种人类制造的药剂对吸血鬼和狼人都致命，但我们的确不能判断对一个混血会产生什么影响——但我想绝对不可能是好影响或者完全没有影响的，毕竟那些都是各种毒素？”即使无色是个例外，总不可能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更何况，国常路大觉亲自和研究员一起看着这种药剂的实验，他不认为会全然没有效果。
　　“你说的有道理。”宗像礼司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个响指，“而且如果他已经服用了，就不会还一路沿着北冰洋移动，我想他还在考虑这究竟是不是Absolution……或者说他还在怀疑Absolution是不是仅此一份。”
　　国常路大觉与宗像礼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是的，实际上，被无色带走的并不是Absolution，而是近年来才研发出的一种新的药物，供猎人使用，对吸血鬼和狼人都有良好的致死效果。
　　从十八年前起，宗像礼司在那次纽约连环杀人案追踪到无色开始，他们就设下了这场局，故意诱骗无色，告知他有关于Absolution的信息——那东西对他来说大概比对任何其他吸血鬼都更具有吸引力，若是祛除了吸血鬼的血统，他要么会成为完全的狼人，要么会成为一般的人类，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被视作怪物。
　　所以无色放弃了无意义的屠杀泄愤，而是各方调查，开始寻找Absolution.
　　十八年并不是很短的日子，但足够的执着让他有耐心蛰伏——如果可以换来一个真正不被人唾弃的后半生，十八年又有什么，更何况身具一半吸血鬼的血统，寿命对他而已不足挂齿。他只是不想再做个世界上仅此一人的异类。
　　宗像礼司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估计千方百计引导他去探寻Absolution相关的信息，并在无色掌握的信息快要完备的时候，故意亲自去某个地方取东西——直到这一步他都算的很精准，无色上当了，并且发起了攻击，将一瓶毒药当做Absolution带走了。
　　但是他却低估了无色的警戒心。

　　按照传说，Absolution世上仅此一份，所以无色不可能找其他人去实验药的效果，他们都以为无色不管相不相信自己拿到的是Absolution都只能喝下去。
　　然而无色怀疑的却是这个传说的源头——他怀疑Absolution是不是真的仅此一份。如果这世界上还有别的Absolution，他为什么要亲自冒险？如果他不珍惜生命的话，又何必努力躲躲藏藏的活了这么多年？
　　宗像礼司为自己最后的失算感到了一点焦躁——他讨厌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早已造好了一个陷阱，只等着无色一步步踩进来，却偏偏他现在就站在陷阱边上，思考着这究竟是不是一个陷阱。
　　“如果他进一步怀疑下去，宗像，你要注意安全。”
　　宗像礼司背对着国常路大觉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但他今天已经不想再思考这个了——至少那家伙现在正在新地岛上，所以就让他该死的继续在那里思考吧，最好能一脚踩进陷阱里去。
　　两个人之间的这场谈话不愉快的结束了，宗像礼司原路返回，很快就跃出窗子不见了，国常路大觉一个人静静伫立在办公室里，叹了口气，然后给阿道夫·K·威丝曼挂了个电话过去。
　　——“我想你。”尽管心情沉重，但夜色温柔，他不想谈别的什么。
　　风也掠过宗像礼司的脸，他在寒冷的空气中突然有点想念那个自带暖炉效果额家伙——但是，是时候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