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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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皇城内最大的窑子，天香坊每日的盈利数不胜数，据常去的恩客说：这里是姑娘一个个美得跟仙女似的，只要见过，没有谁能不被那张小脸迷住的。唯一可惜的一点，这里面的姑娘都有自己的脾气，若是遇上喜欢的男子，便委身于他，若是遇上不喜欢的，保准让你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
许看不许碰，一向是青楼的大忌，可天香坊却冒天下之大不韪，找了天下最美的花娘，还不让人随便碰。即便如此，天香坊的地位也是其他青楼比不得的，男人对得不到的女人都是更上心的。
当然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种经营模式：前两天就个公子哥，那晚多喝了几杯之后想和姑娘欢好欢好，结果人家姑娘也没看上他，压根没搭理他。这位公子当时就怒了，抡起袖子就想用强……最终以被天香坊的下人扔出来这一美好结果而罢手。
今日天香坊要招舞姬，而我，也是应招者中的一个。
当我踏进天香坊的大门，才知道，人间的姑娘们可都真豁得出去。仅仅跳个舞，姑娘们也别出心裁想尽办法博眼球。一个个穿得风凉无比，除了凉快之外也没甚好看的，不过到挺适合青楼，方便行事嘛。
我再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布衣荆钗，默了默，决定对她们的打扮视而不见，并且自觉站到后面——当然不是因为我自卑，主要是为了躲避灾难现场，实在躲不了，离得远一点也是好的。要知道姑娘们的自尊心极其的强，没被选上的话还不闹翻了……你问我为什么笃定她们选不上？我只能说这是历史必然。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等姑娘们都已经开始不耐烦地抱怨，天香坊才有人出来。
是个女子，看似最多不过二九年华，腰肢盈盈一握，纤细的手指尖上缀了蔻丹，看起来甚为妖娆。白衣胜雪，更衬得肤色白皙丽人，眉心一朵梅型胎记，好看极了。身后的发垂到腰际，仅用一支玉钗绾起，那钗上雕了一只小小的狐狸，通体雪白，仿若实物。她微施粉黛，却轻轻巧巧胜过在场所有人；明明没什么艳丽的打扮，妖魅之气却如浑然天成，勾人心魄。
这样美的人，在人间，大致被称为狐狸精。比如很多年前一个苏姓女子，凭着自身美貌，终于成就一代千古第一狐狸精骂名，洗都洗不掉，真是冤枉。
不过如果把这个名称，扣在眼前这位女子身上，绝对是实至名归。
于是我淡定地发出一句：“狐狸精。”
所有人突然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一根绣花针掉下，所有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仿佛我生吞了一只癞蛤蟆。
我偏了偏头，望一眼那女子，对方果然没什么反映，于是我也默默站着未动。
女子开口：“你们都回去吧。”
有人不满：“我们都还没有跳舞，为什么就要赶我们走？”
女子浅浅一笑：“穿成这样跳舞？你希望男人是欣赏你的舞姿还是看你卖弄风骚？”
那人满脸通红，却还是忍不住牢骚一句：“难不成我们之中没有人通过么，我就不信，我们连做一个舞娘也没有资格！”声音忿忿不平，蹙着眉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可惜，只能惹男人怜爱。我暗自为她叹了口气。
果然，女子冷哼一声：“就算有，也轮不到你。”她转头叫了个人过来：“送客。”
姑娘们或不甘或愤怒或失望地出了天香坊，我还是站在那里。
等她们出去了，我才走到女子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老板娘，这么久不见，你欺负无知少女的本事又大了些。”
老板娘用力地翻了个白眼，没回答，把我推开了。这令我很惊奇，她居然推开我。
我们的交情已经很多年了，这个很多年，应该有两千多年了。
忘了说一点：我们是活了上万年的妖怪，她是青丘的九尾雪狐，而我是地狱的曼珠沙华。通俗一点就是说，我们俩一个是狐狸精，一个是花妖，这样跨越物种的友情居然也能支撑到现在，我一直很惊奇。
老板娘瞄我一眼，沉重道：“你跑过来，是想干嘛？”
我理直气壮：“蹭吃蹭喝。”
老板娘恨恨道：“想得美，除非你到我这儿做花娘。”语罢还瞪我一眼，我选择性忽视，并点头称好。老板娘狐疑地看我，我故作深情地看着她。
对视一盏茶左右时，老板娘奸笑着跑路了，眼里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过了大约一炷香，她才□□地跑回来，脸上绽放着笑容，妍姿妖艳，诱人犯罪。
她万分和善地对我说：“以后客人比较特殊的要求就由你负责了，我再给你派一个使唤丫头。”然后一本正经道：“以后你的艺名就叫——”她刻意拉长尾音，“金多多！”
我：“……” “你个该死的狐狸精！”
我在老板娘这里住下来，敛了法力，一言一行如同常人。
窑子一直是自古以来最为纷扰的红尘之地，在这里，你能看到最奢华糜烂的东西。男人和女人在这里行风流事。我不明白谭栩开窑子的用意——当然，这女人的思想不能用一般的思维去理解。
当然，对于上次的“金多多”事件，我一直以为老板娘只是在开玩笑，直到刚才瞥见大厅的花牌……
不过她也兑现了派个丫头给我的话。那丫头叫啊九，是个哑女，并且，她是个普通人类，模样生的俊俏，聪慧可人，善解人意。
我告诉啊九不用为我做什么，我并不会真的把她当作丫鬟。我回到房间，桌上多了一个盒子，鸦青色。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