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别 番外合集》无望的爱恋

53、七年之“养” 上（3）

　　第三章戒不掉
　　冰球课后，展昭听着云瑞弹完琴，帮助云飞写完实验报告，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催促三个孩子赶紧洗漱睡觉。
　　半个小时后，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展昭回到卧室，拿出笔记本打开，带上眼镜，准备继续白天没有完成的工作。修长的手指放在键盘上，半天没有动静，他慢慢推开椅子，打开门，下楼走向了还亮着灯的书房。
　　门没有关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敲了一下，没有人回应，他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反应，他索性把门打开，人却斜靠在门框边上，不进去。
　　水寄萍正在收拾下午被白云瑞毁掉的文件，抬头看见展昭倚在门边上，吸了吸鼻子，说道，
　　“我还没同意你进来呢！”
　　展昭笑了笑，
　　“所以我没敢进去啊。但是，我知道有个爱哭的傻姑娘，特意没有锁门，等着我来敲门呢！”
　　水寄萍听到展昭难得的开玩笑，自己也跟着笑了，扬起的嘴角旁边还有一颗晶莹的泪，立刻，那个笑容也变得无比的落寞。展昭走了进来，带着歉意的表情，柔声说道，
　　“寄萍，对不起，下午的时候我不该当着孩子们的面跟你吼，我失态了。另外，”
　　展昭指着那些被涂得花花绿绿的文件纸，接着说道，
　　“对不起，我没有教育好孩子，给你带来了麻烦。”
　　“展昭，你闭嘴！”双眼通红的水寄萍大声打断了展昭的话，声音里带着哽咽，
　　“我不需要你道歉，不需要！”
　　水寄萍说着，更多的眼泪流了下来，展昭没有办法，只好走上前，搂住了她，安抚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
　　“寄萍，对不起，我替云瑞向你道歉。他小，不懂事，弄坏了你的东西......”
　　水寄萍在他的怀里不断摇头，把眼泪，鼻涕，一股脑都擦在了展昭的肩膀上，然后抽抽噎噎地说，
　　“你......别说了，又不是你的错，我不要你总是跟所有人道歉。都是白云瑞那个臭小孩不好！这个臭小子，跟他那个亲爹一样坏，就知道欺负你，让你操心受累。”
　　说着，她自己也觉得这样痛哭流涕的有些难堪，马上离开了那个让她温暖的怀抱，坐到沙发里。
　　展昭苦笑了一下，递给她一张面巾纸，又倒了水放在她的面前，问道，
　　“哭完了？心里舒服点儿了？”
　　水寄萍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
　　“哼，本姑娘的哭相都被你看到了，你还不能对我负责，都是那个该死的白玉堂！”
　　展昭听了那句咒骂，心里极不舒服，于是正了正脸色，说道，
　　“寄萍，别这样，你知道的，玉堂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错怪他。”
　　水寄萍一下子被激怒了，狠命擦了擦早已红通通的鼻子，恨恨地说，
　　“你就是这样，总是帮他说话！我错怪他了？那他凭什么跟别的女人结婚，还有个那么大的女儿？这三个孩子身上流着你们两个人的血，凭什么要你一个人远走他乡，一个人辛苦带大孩子们？他白大爷在香港吃香的喝辣的，还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活的有滋有味的。你看看你自己，要上班，要管教孩子，要带他们上课，你人都快瘦成纸片了！每次我打开新闻，看到白玉堂又去不同的城市风风光光的剪彩，谈什么合作案，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展昭在水寄萍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他把手放在腹部，想暖暖胃，整晚上，冰球场里的凉气让他的胃极不舒服，现在又谈到了白玉堂的问题，他的神经就开始条件反射般的紧张起来，胃也开始一点点的痉挛着。
　　水寄萍每次来，这样的话都会唠叨很久，展昭知道她是气不过，但是听多了，他自己心里也不断打鼓，到底要不要带着孩子们回去和白玉堂再续前缘？玉堂和珠儿现在过得很平静，自己的出现，是不是会毁掉别人的幸福？江宁虽然去世了，但是，她的遗愿是让她的儿子幸福快乐的生活，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已经满足了江宁当初的愿望，一个母亲简单的心愿。
　　胃越来越疼，展昭有点儿受不住，他抬高了腿，向前弓着上身，把手放在大腿和胃之间，压制着疼痛，但是心里的痛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
　　水寄萍平生最恨白玉堂，连带着，完全继承了白玉堂的外貌和脾气秉性的白云瑞也被她所不喜欢，想起这个小鬼，她就充满了后悔，
　　“其实，都怪我自己不好。明明知道这种实验有很多不稳定性，结果是不可预知的，当初我根本就不该怂恿你，不该弄这些孩子出来让你受苦受累。是，现在的结果看来，他们三个比我们之前所销毁的那些实验成品都要成功，最起码四肢，头脑都健全，但是，你也看到了，他们的智商很高，继承性也极强，而且现在看来，越是负面的就继承的越全面。”
　　后来,水寄萍说的这些话让展昭琢磨了很久，如果白玉堂的骄傲不羁，任性妄为，就是水寄萍所说的负面性格的话，展昭倒是乐见儿子继承这种个性。
　　但是，当天刚刚听到这些话时的展昭却是坐不住，也听不下去了。他顾不得越来越疼的胃，撑着椅子扶手坐直了身体，说道，
　　“寄萍，你等等，听我说。首先，我很感谢你带给我和玉堂这三个孩子，毕竟，我以前想都没有想过这辈子能有孩子，最重要的是，拥有我们两个人血液的孩子。无论未来我们能不能在一起，这些孩子都让我们能永远牵绊在一起。这是以前玉堂一直渴望的事情，谢谢你帮我们达成了心愿。但是，永远也别再用实验品这三个字来称呼他们，他们是我儿子，我和白玉堂的孩子。嗯......”
　　还有些不甘心的水寄萍这时候才看出来展昭的不妥，听到了那闷闷的一声痛哼，立刻醒悟道，
　　“展昭，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胃病犯了？药呢，你的药呢？”
　　展昭摇摇头，示意她别大声叫，
　　“寄萍，小点儿声儿，孩子们刚刚睡下，别吵醒他们。还有，我没事，你听我说完。”
　　水寄萍快步走到他身边，想扶住他，展昭却把胳膊从她的手里抽出来，严肃地说道，
　　“无论是云飞，云翔，还是云瑞，无论他们长得像我，还是像白玉堂，寄萍，拜托你，别为任何原因而把不满发泄在孩子身上，且不说他们是否无辜，就......就算是......呃......”
　　“展昭，你别说话了，我都知道，都知道，我下次不会和云瑞吵架了。展昭，你的药呢？”水寄萍忽然意识到，自己和白云瑞不断的争端让展昭忧心，而自己对白玉堂的怨恨更让展昭心生不快，他不是那种当面苛责别人的人，所以即使有再多的不痛快，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他都会装在心里，难为他自己。
　　水寄萍记得展昭家的急救药箱和常备药品为了防止孩子们无意中够到，都放在了厨房壁柜的最高处，她转身想往厨房走，却见展昭一边擦汗，一边用手拽住了她的衣服，摇着头说道，
　　“我自己去拿，但是，我还没有说完。”
　　水寄萍心疼地骂道，
　　“还没说完？等你说完，你就要疼死了。我知道，你的白玉堂谁都不能说，无论他做的多过分，你都能忍着。就因为你爱他，你就能甘愿这么折磨你自己！对，就好像我一样，明明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看我一眼，永远都不会回馈一分一毫我的感情，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去靠近你，想去帮你，想让你幸福。你以前说过，白玉堂对你来讲就像是毒品，沾不得碰不得，因为只要遇见就是万劫不复，你对于我，又何尝不是呢！明知道你的爱只属于白玉堂，我却仍然不甘心，想着多付出一分，也许明天就会有希望。你看，我多傻，我们都是傻子，明知道不能碰，还戒不掉的痴人。”
　　展昭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水寄萍，一瞬间的震惊甚至让他快被扯碎了胃都感觉不到任何痛感，他的眼睛里有惊讶，有痛苦，更多的是歉意，
　　“寄萍，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仍然......没有放下，我以为你那个时候就已经看开了。寄萍，你那么洒脱，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
　　水寄萍忽然笑了笑，用沾满泪水的手故作潇洒地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指着展昭说道，
　　“展昭，这是我第一次憋不住跟你表白，你放心，也是最后一次，因为，我的自尊心刚刚已经在抗议了。虽然，可能很长时间戒不掉，但是，我会努力去尝试。所以，拜托你，别用那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个乞求感情的可怜虫，展昭，放心吧，我会幸福的！”
　　说完，她走向门口，突然顿住，转过头看着展昭，说道，
　　“展昭，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人，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幸福！”
　　展昭虚弱地笑了笑，算是回应，
　　“谢谢！”
　　水寄萍也满意地笑了，转过头，在心里小声地说，
　　展昭，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