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了》莫说

3、3

　　花明进房的时候，看吴哲躺在地上，袁朗垂首站在床前，于是捡起先前扔下的菜刀就要砍袁朗，月塘进来吓得将热水洒了一地。
　　“废物……”袁朗低语一句，唾了一口带血的沫子抬起头来，表情狰狞，“你们这帮人，最好都杀个精光，免得浪费粮食。”
　　花明俊眉倒立，菜刀甩手就飞了出去，那刃在半空闪着寒光，就听见一声叮响，菜刀忽然翻转扎在了一旁的床柱上，窗户悄无声息的架开了，几个黑衣人跃进来，跪在袁朗面前。
　　“让王爷受惊了。”为首一人拱手一揖。
　　袁朗晃了两下，“够了。”
　　那人即刻上前架住了摇摇欲坠的袁朗，看了一眼房内的其它三人，袁朗在昏迷前笑道，“留着，本王要看着他们死。”

　　月塘边给吴哲顺气，边埋怨花明，“你看你去点灯不过一会功夫，王爷的人就来了，你想这京城里到底是有多少王爷的眼线？你还要杀他？太自不量力了！”
　　花明脸色黑的像锅底，“你是说我和少爷都自不量力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少爷的脾性，眼下刚过了那事，能慢慢平息下来最好不过，少爷整天就想着报仇雪恨，吴家现下如此境况，能保住性命已是拜大公公所赐，你还跟着少爷胡闹！”
　　“有仇不报非君子！这怎么是胡闹？”
　　“你们……两个够了，”吴哲醒转过来，咳嗽两声，“水。”
　　花明倒了热茶给吴哲喝，有些忧虑的问，“少爷，你又是如何惹上定王的？看他样子像是受了重伤？”
　　吴哲缓了口气，将晚上所见说给花明和月塘听，两人听完不禁面面相觑。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月塘想不明白。
　　“想杀这龟孙子的人多的是！”吴哲呸一口，为失去的机会惋惜，且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本事杀袁朗。
　　“这事要不要告诉大公公？”花明有些犹豫。
　　“切莫参与这些事，”月塘直摇头，“都传太上皇已经病入膏肓，这要真的有什么，太上皇定会将定王除之后患，指不定就是太上皇为了保皇上而下的杀手。”
　　“你倒是想的明白！”吴哲一睁眼，“那我们岂不是和皇上站在一条线上？”
　　“少爷，你喝酒醉了脑仁么？”花明没好气的说，又塞了一杯热茶给吴哲，“你将这么个大祸害带回府里，皇上肯定还觉得我们和定王是一伙的，指不定一会就有人来处理咱们。”
　　“怕他个劳什子！”吴哲喝干茶水，“小爷我孤家寡人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吴哲在爹娘在世的时候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纨绔子弟，不过因为当初爹爹还算有些头脑，让他拜朝中大公公为师，总算给吴哲留了条后路。家中出事后，月塘和花明为了保住吴哲，散尽家财，上下打点，如今吴家已大不如从前，吴哲在工部的职务形同虚设，整日里还是花天酒地，只是现在形单影只的很，往日的狐朋狗友所剩不多，成才是剩下的几人中为数不多的公子哥儿。今日也在宫中赴宴，到了入夜觉得闷的慌，就急匆匆的找了借口出了宫，往吴哲府里去。
　　一进门就看吴哲躺在床上哼哼，鼻青脸肿的，成才笑坏了，问吴哲是不是上小倌馆儿没给银子被人揍了。花明重重的将茶盏扔下，“成公子一日不来取笑我家少爷便是一日不得舒坦吧。”
　　“花儿，”成才拉了花明的手，“我是一日不见花儿容颜才一日不舒坦。”
　　花明抽回手，没好气的说，“成公子不在宫里逍遥，跑来做何？”
　　“哦，我前头知道个地方，甚是有趣，本意来带你家少爷去快活的，但他给人打成这猪头样，怕是出不来门。”
　　“去去去！”吴哲恼道，“我再猪头也比不过你！有什么快活地方？”
　　成才脸色一正，盯着吴哲看了半响道，“仙林轩的梦瑶今日挂牌，谁要竞了他的头夜那可是艳福不浅啊，仙林轩还许了红牌一块，一年之内，梦瑶只能服侍有红牌之人。”
　　“仙林轩的梦瑶和梦池两人算下来一人一牌两个价，这生意做的真好，你是要去竞牌还是人？”吴哲有气无力的说，脑子里还有些混沌，袁朗阴戾的眼神总在脑子里回转。
　　“不，我就是看看热闹，看看都有些什么人去争这人和牌。”
　　吴哲也爱热闹，仙林轩后台甚大，平日里多了王宫贵胄去耍，如今梦瑶挂牌出阁，肯定热闹非凡，心下也痒起来。
　　“不过如果是你家花儿开牌，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放手一搏。”成才盯着花明笑道。
　　花明翻了个白眼，道声公子自重就转身出房了。

　　吴哲实在是不愿出门，加上月塘担心的紧，只好作罢，许了成才过几日等梦池挂牌定去瞧瞧才打发了成才走，这一躺下就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