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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下 ...

  •   库丘林意识到他终究还是死了,正确来说是死过了。
      虽然现在他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而在死后没多久就回到了现世,但他曾经存在的时代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流之中。
      艾米亚并不是会相信怪力乱神的人,所以库丘林也没过多的解释,反正相处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有个好对手,有个好厨子,当然如果还能有个美人相伴就再好不过了。
      拾起枪,用尖端探进火堆之中拨了拨柴火,迸开的火星熄灭在半空中,同样也有不少撞在支起的简易烤架上,看起来金黄香脆的外皮上还不断渗出油脂,山鸡整个散发着诱人的浓郁香味。
      在艾米亚院子里给自己开了小灶打了点野味也是不得已为之,谁让接下工作的艾米亚已经一天都没有从工坊里出来了,让自己饿肚子可不是库丘林的行事作风。
      这样的工作狂倒是难得一见,如此想着的库丘林没意识到自己有时候打起架来也是这般不管不顾。
      说来也奇怪,自己手上的深红长枪便是出自艾米亚之手。
      如果不是相信对方无需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否则库丘林一定不会轻易接受吧。
      毕竟他可是从头到脚都没有怀疑过这柄枪竟然会是仿制品,就算被赋予了同样的名字,分别出自两人之手的武器又怎么可能没有区别呢。
      并不是说看不起艾米亚,只是库丘林也不认为对方现在就拥有制造出像Gae Bolg这种级别的宝具。
      但熟悉感也是真实的,那不仅仅单纯只是手感的问题,不如说在觉得称手之前他就已经认为这就是自己的爱枪了。
      仔细研究的话就会发现这柄枪和真正的Gae Bolg其实有着天壤之别,无论是材质还是工艺。
      库丘林对艾米亚很好奇,比起自己身在此处的缘由,他反而对制造出这样一柄神奇武器的锻造者更感兴趣。

      “抱歉,打扰了。”前门的地方传来了少年的招呼声,刚撕下了鸡翅膀还没啃上一口的库丘林看了看工坊紧闭的大门,将烤架从火堆上取下插在一旁的地里,起身拍拍屁股就扛起长枪便咬着鸡翅边走了过去。
      “这家的老爷在忙活呢,有什么事……啊!”本来如同散步般打开门的库丘林在看到来人时,突然火烧屁股般将手上啃了一般的鸡翅膀一丢便双手执起长枪,露出了警备地严肃神情。
      “咦?”士郎条件反射地举起双手,先不说他压根没见过眼前的蓝发男人,更何况他的确是来找艾米亚的啊,不是说那家伙是独居的吗?
      但从库丘林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不是开玩笑的,士郎可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要被第一次见的人仇视的事情。
      不过稍微注意一下的话,就可以发现库丘林的视线压根就没放在自己身上。
      既然不是他,那么……
      士郎扭头看向还在打哈欠的吉尔伽美什,提醒般用手肘戳了戳他。
      总算留意到微妙的空气,吉尔伽美什一脸迷茫地四处打量,整个望了一圈之后才后知后觉地看向了紧绷起肌肉随时准备冲过来的库丘林,不满地皱起眉头:
      “无礼的杂种,还敢将那么劣质的垃圾摆在本王面前,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结果还是不认识的人吗?士郎早就不想对吉尔伽美什刺耳的评论有所纠正了,反正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强盗!快把库兰的宝物还来!”提到这个,库丘林就咬牙切齿了起来,他的生平看似英勇光辉,其实也拥有为数不多的几次败绩,而最让他恼火的就要数这件事了。
      就算组建了赤枝勇士团之后,库丘林依旧没有忘记过自己最初的誓约,就算在完成了死去猎犬幼子的养育之后,他依旧决定继续守护库兰的家族。
      对于身为锻造师的库兰来说,最珍贵的要数他因为偶然的机遇从精灵手中换取的锤子,凭借这柄锤子,他的一生锻造出了不止一把名器,由此而受到的国王的重视。
      可是除了库兰本人之外,无人再能使用,所以在库兰去世之后,这柄神奇的锤子也按照库兰的遗嘱被当做是身份的象征而收容进了国库之中。
      直到有一天,金色的掠夺者从天而降。
      “吉尔……”士郎无言地看向并不是在装傻的王,而这才是最糟糕的。
      “无稽之谈。”吉尔伽美什对于库丘林的说法嗤之以鼻,要知道对于他来说,哪怕是从他人手中夺得,也不过是物归原主的罢了。
      倒是他容许那些杂种持有本属于他的宝物已经是无上的光荣了,还敢抱有占为己有的念头简直就是罪无可恕的贪婪。
      可以说,吉尔伽美什的行为的确不能单纯用强盗之类的来定义。
      区区强盗而已还真没有这样的资格和吉尔伽美什相提并论,所以这样的指责没有意义。
      “那么你有吗?那个什么锤子。”不想在追根究底上平白浪费时间,士郎直奔主题地问道。
      “谁知道,如果真是宝物的话当然会存在我的宝库之中。”总而言之,吉尔伽美什不记得了。
      要知道他读作回收实为掠夺的举动本身就是他四处游荡的主要目的,王之宝库也在离开乌鲁克之后充盈了不少,他当然不可能将所有的藏品都记在脑袋里。
      毕竟吉尔伽美什对于王财可是充满信心的,一旦放入其中就不可能存在丢失的可能性,既然如此干嘛还要多费心思。
      对于吉尔伽美什而言,宝物本身其实不是他所在乎的,而是获得宝物时的成就感和发自内心的喜悦才是他真正期待感受到的。
      要是用常理来分界的话,吉尔伽美什绝对是恶贯满盈最贴切的代名词吧。
      但事实上,就吉尔伽美什自身的论理来说,他可从来都没有在做他所认为的坏事。
      宛如马里亚纳海沟般深不见底的隔阂意味着对这个世界上的极大部分人来说,吉尔伽美什都是无法被容忍的存在。
      可惜,和他的讨人厌相对应的便是他自身超越人类界限所拥有的实力,这让吉尔伽美什注定能够目中无人的为所欲为。

      “说到底啊……”突然话题一转,冷下来的声音让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般让人不由地从深处冒出几分寒意,吉尔伽美什微微抬起头,写满了蔑视的双眼将不屑一顾的视线投向了库丘林。
      “只不过是门犬而已,头也抬得太高了吧。”抬起手臂,金色的漩涡接连着将光辉铺满男人背后,就算对眼前的人真的没有印象,吉尔伽美什也依旧使用了可以说精准到可怕的形容。
      而对于不太了解他的人来说,估计就会有种被明知故问地戏耍了一番的憋屈感。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先是愣了一下的库丘林,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就怒了起来。
      但即使如此,他依旧没有随意移动,而是挪移脚跟达到最为合适的位置。
      就算对库丘林的记载中几乎都会提到他是个易怒且暴躁的男人,而实际上他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依旧能够保持必要的冷静。
      魔枪Gae Bolg本来就是投掷使用的,如果不是跟随的主人比起那样的方式可喜欢实质上的互相碰撞的话,凭借长枪所拥有的因果诅咒他将会更加轻松的获得胜利。
      只不过正因为现在的Gae Bolg在他的主观意识里依旧顺手,才让他一时忘却了这并不是真的Gae Bolg。
      此刻的深红长枪并不存在什么诅咒,所以他的料想主动没办法成为现实。
      但库丘林直到将长枪用力甩出脱手才想到这一点,连吐槽自己的功夫都没有,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银色锁链已经彻底将他捆成了粽子。
      又是这一招!
      当初的交锋就是这样宣告落败,由于吉尔伽美什对于前来打扰的守门人没有兴趣,在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都就潇洒地拍拍屁股走人了。
      看起来极为精致的锁链就算近看也找不到分毫的破损和缝隙,就算是相扣之处也没有留下任何锻造的痕迹,显然不是凡品。
      库丘林自恃力气不小,但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能将锁链撼动半分。
      特别是每当他企图施力时,勒在脖颈上的锁链就会自动收紧一些,宛如无声的警告。
      本来还勉强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却一点点被压制,直到膝盖轻碰在地面上。
      这是赤裸裸的屈辱,连最基本的尊敬都不打算给予,吉尔伽美什以简单而霸道的手段展示了实力的差距,却从头到脚都没有摆出战斗的姿态。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吉尔伽美什勾起了嘴角,却让人一点都感觉不到笑意。
      那不过是讥讽罢了,嘲笑着肆意妄为的库丘林,选择对吉尔伽美什动手的行为可不是勇气,只是愚昧而已。
      这个怪物——
      库丘林并不为自己的举动而后悔,也不打算为此而恐惧。
      只是没有得到一次能够和他身份相符的战斗还是多少有些郁闷,不过打从苏醒之后也算是痛快打过一场了,依旧无需遗憾。
      “哼,真是一场不值得一提的闹剧。”吉尔伽美什勾了勾食指,从漩涡之中不断缓缓伸出形状各异地利刃,无一不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强制终了。”士郎突然从后面抬手捂住吉尔伽美什的眼睛。
      “喂士郎。”除了手指缝隙间漏进的光亮完基本眼前一片黑的吉尔伽美什嚷嚷了起来,握住士郎的手腕却也没有用力拉扯开。
      “我们今天是客人,好歹客气点。”在确定蓄势待发的攻势没有再继续下去,士郎才放开了吉尔伽美什。
      “挑衅的那方又不是我。”扫了眼库丘林,嘀咕了句后吉尔伽美什没什么兴致般摆了摆手,宝具们重新回到宝库之中,而紧锁在库丘林身上的锁链也放松开,分别缩回了漩涡之中。

      哈?什么情况……
      没被攻击到反而浑身别扭的库丘林都快产生自己是受虐狂的错觉了,虽然他也不讨厌疼痛,毕竟选择了近身的战斗方式就意味着多少肯定会受伤,那是不可避免的。
      在库丘林的印象中,吉尔伽美什就应该一边哈哈哈一边站在高处同时做着无法无天的事情,中途叫停什么的压根就没想过这样的情况会发生。
      不过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吉尔伽美什身边的少年。
      “不好意思,请问你受伤了吗?”从来不指望吉尔伽美什会想到道歉的士郎凑近,歉意地询问了起来。
      “啊、哦没有。”库丘林觉得世界的变化太快,他估计有些脱节了吧。
      “那就太好了,其实我是来找艾米亚的。”还以为自己能派上用场的士郎多少有点失落,只是这样的想法实在不太好,士郎默默地责备了自己一下。
      “那是……”并不知道艾米亚名字的库丘林刚想问那是谁,脑袋里却直接蹦出的艾米亚嫌弃的脸。
      而就在这时,说曹操曹操就到,顶着一张仿佛便秘般的纠结脸,重重迈着步子向门口走来的艾米亚在看到门外的士郎时,立刻加速冲了过去。
      很不客气地揪住士郎领口的衣料,艾米亚紧紧皱起眉头冲着完全还没反应过来的士郎低吼道:“你小子,做了什么!”
      这回是轮到我的吗?士郎不合时宜地想到。
      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怎么想都没办法理解艾米亚话语的意思,士郎困扰地将脑袋一歪,琥珀色的大眼睛中写满了无辜。
      “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他。”刷得一下站直,库丘林赶在吉尔伽美什有所动作前成功将士郎解救了下来。
      这种时候他可不想因为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而惹到这疯子发神经,丝毫不想想他刚做的也没有什么差别。
      仔细想想,生命可贵,库丘林的誓约在他死亡时就应该结算完毕了吧。
      会对吉尔伽美什出手也只不过是不甘心而已,想必当时的他一定觉得,如果不是这样偷袭般的怪异手段,自己一定不会败得那么干脆吧。
      而经过这一次正面的尝试,对方对于自己来说可能是无法被撼动的巨石,库丘林并不是不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要知道他也算活过一辈子的人了,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也不再会因此而失落。
      士郎刚一获得了自由,就被吉尔伽美什拉了回去。
      比起被放肆的挑衅,更让英雄王不能接受的估计要数自己的所有物就在眼前被他人肆意碰触了吧,更何况那可不是友好的对付方式呢。
      要不是察觉到艾米亚和士郎的那一份微弱的联系,估计吉尔伽美什会在第一时间就动手清除掉艾米亚的存在。
      吉尔伽美什可不是什么宽容的人,在被尊称为英雄王之前他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暴君。
      一般来说能够容忍一次已经足以被称作是仁慈了,而这个限度本来就不适用于艾米亚这种类型的存在。
      就算是士郎,也不可能真正做到阻止吉尔伽美什。
      在吉尔伽美什身边呆久了,连向来迟钝的士郎都能轻易就注意到男人情绪的变化。
      对于他来说艾米亚的举动最多只能算是失礼罢了,更何况他也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是特别的,只是那暴风雨前的宁静同样不是错觉。

      应该说些什么。
      士郎催促着自己,可是能说的又有什么呢。
      就在这时,空气中弥漫开的异样似乎不知不觉地扩散了开,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孩子但却地躲在艾米亚身后抱着他的脚,只探出了小半个脑袋颤抖着打量起在场的所有人。
      这孩子之所以能够吸引到士郎的注意力,是因为孩子的特殊性。
      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士郎再度看了过去,显然孩子看起来是真的处于半透明的状态。
      士郎本能地做出了惊讶的表情,无论是吉尔伽美什还是库丘林都注意到了艾米亚脚步的小家伙。
      “喂你,那里有个小鬼呢。”库丘林指了指孩子的位置,冲艾米亚招呼道。
      虽然以他的立场来说,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知道。”艾米亚头疼地扶住了额头,他就是为了这个才纠结的。
      “所以说,你究竟做了什么。”态度依旧很糟糕,不过艾米亚的口气却让人察觉到了浓浓的疲惫,想来一部分原因是他才刚熬了夜的缘故。
      而另一部分,大概就是出自凭空出现的孩子身上了吧。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确认般指了下自己,在得到了肯定的注视后,士郎彻底摸不着头脑起来,怎么想这都应该和他没关系才对。
      那孩子对他来说是彻底的陌生,就算是他的能力,也不会这样随便就构造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存在嘛,哪怕是像吉尔伽美什这种闯入他世界的外来者,也不能算士郎的责任才对。
      但毫无意外,艾米亚以百分之百的自信用来指责了他,士郎觉得除了躺着也中枪外什么头绪都没有。
      而且最根本的,艾米亚也不可能知道士郎究竟是什么才对,又为什么会将矛头指向他呢。
      “你搞错什么了吧。”士郎为了自己的名誉而辩解道。
      “怎么可能,分明就是你。自从那天在镇上见到你之后,先是这家伙突然出现,还自称是库丘林;现在又是这个,我只不过是锻造把匕首而已,这孩子就这样突然出现在我的工坊里了,要是传出去以后我还怎么做生意。”艾米亚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悲愤,没好气地只向库丘林之后又点了点黏在自己不放的小家伙,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一直和灵异事件扯上关系。
      库丘林也就算了,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做出了一把Gae Bolg,就算不相信也多少能找到联系。
      结果随便做些什么都会召来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等客人来取的时候有多少会为了这样的买一送一而喜悦,如果不是神经粗到一定程度或者想艾米亚这样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人,早就该尖叫了。
      稍微回想一下就能找到源头,和士郎见面时的异样足以说明问题所在。
      而艾米亚可不认为自己拥有什么特异功能,不然这样的事情也不会现在才开始。
      那么很显然,捣鬼的就肯定是士郎了。
      “停停,我发誓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的士郎只能用这样原始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还没等艾米亚说些什么,吉尔伽美什倒是先一步开口了:
      “关系的话,也算有吧。”
      “哎?”士郎简直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不过这的确不是士郎的责任呢,没自觉的家伙也给我自重。”
      “哎?”刚还在找到了解释而准备松气的艾米亚,却被严厉地责备了起来,此刻倒是露出了士郎相似的神态。
      “说起来,艾米亚对吧,你和小子还挺像的嘛。”在一旁打了会酱油的库丘林,总结般地说道,却像是同时对准两人的脑袋重重敲到了一下般,让士郎和艾米亚怀揣着怀疑和抵触的心情互相打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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