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世一面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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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司嘴角似乎轻扬着，让我不禁起疑。
“原来如此。”原司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平静了太多。
“难道你不觉得……恶、恶心吗？”我咬住唇，艰难地问。
“为什么？”她却毫不在乎，“那么多君主好男风，男宠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之闻。既然如此，为何不可以行女风？”
“你……”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你当真这么想？”
“嗯。”
“……谢谢你。”我说。
“为何要言谢？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只是看法相同罢了。要说，我也该为有你这种想法的人而开心吧。”
“你、你也……不喜欢男人吗？”我虽然已经承认了我的特殊，但这种事要我搬到台面上说，仍是让我无所适从。
“是。”原司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
我本为找到一位可以倾吐心事的人而感到激动，心里却倏地掠过一丝想法：我原本在转世的队列中安分的排队，她却忽然之间把我拉走，而此时又……
我心下一惊，却不妄动声色，只是静静站着。
“在想什么？”原司开口。
“没有，”我也波澜不惊，“只是心下想着还要重新排队转世轮回，不免有些伤感罢了。”
“伤感？到那时自然是没有的。”原司解释，“在阳间是有听过孟婆汤吧？”
“嗯。”我点点头。
“这种汤药乃是取三生石下的彼岸花制成的，喝了它便忘了这一世的辛酸苦楚、欢喜不舍，重回人世。”
“听起来倒象是好药，忘情忘忧。”我附和她。
“的确是剂良药……”她的声音暗了下去，我没能听出里面的情绪。
“那阴司阴使呢？”我问。
“司使是不会转世投胎的，我们都没有了七魂六魄。”原司回答。
“一定很冷吧？”我不禁为司使们难过：无魂无魄，就像行尸走肉一般么？
“冷？”她像是被惊吓了一般重复，而我却毫不理会，伸出手拉住她，“果然好冰。”
人死后身体会逐渐冰凉，灵魂入了地府后，温度便与尸体一般是薄凉的。而原司的手比我来得更冰。
原司的手指颤了颤，我对她笑了笑，撤回了我的手：“刚才失礼了，抱歉。”
“不……这么些年，我自己都未曾发现过，原来少了七魂六魄的我竟如此冰冷。”原司却如是说。
“那么，永不投入轮回之道，究竟是好是坏？”我问她，“转世轮回，一遍遍重新接受人世的悲苦，心灵与身体都一次次受苦，心中的不舍和无奈偏又一次次被抹去，这是苦；若成为司使，不受那人世情长之苦，却无七魂六魄，冷眼旁观这些世人一次又一次投入轮回，再无感念，这样永恒的寂寞却又称得上好吗？”
“的确都是苦。”原司的声音沉下去了些，似乎盛满了苦。
“成为阴司还可以保留前世的记忆的吗？这样不会有影响吗？”我又问。
“是要抹去记忆的。”
“可我看你并没有忘。”
“我记了太深，偏不想忘却。”
“阎王不知？”
“不知。”
“若知了呢？”
“进入六道轮回，后打入十八层地狱。”
“十八层地狱有什么？”我继续问，“更多种刑罚？”
“什么都没有……”原司缓缓说着，“只有你那一世的记忆在重复，让你看着它受尽折磨。”
“真是痛苦……”我微微蹙眉。
“于我而言，现在和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是一样的。”
“可是，我在你面前呀。”我吟吟笑着。
“？！”她吃惊地望着我。
“为什么要成为司使，是为了在我轮回之时再看我一眼吧？”我陈述着我的推测。
“……你果然还是那么聪明。我从未胜过你。”原司被我识破，反倒释然。
我摇头：“在你选择成为阴司，却又不忘却这一切时，你就赢了。
“我一个人自私地忘却了一切，无痛无忧的重入轮回，我早已输得一败涂地。“
“不是这样的，是我亲手喂你喝下了孟婆汤，推你入轮回之道的。“原司说。
“为什么？”我有些难以置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世一面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