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仕途》山中归路

43、43 结局（中）

　　永安六年四月赵光帧把叶怀堂召到勤政殿里，赵光帧也不隐瞒直接说道，“这些年平乱又开疆扩土，军权都在禁军首领手中也是应当，但是如今天下安定大权自然不可旁落。”

　　赵光帧顿了一下又说，“如今禁军几位将领都是武将军部下，宰相你又和他情同兄弟，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叶怀堂微想一下便答道，“为官者所为者无非名利、荣华、抱负三者，臣觉得皇上大可以投其所好以物易物。”

　　赵光帧笑笑，“朕同叶相看法相同只是不知武将军他们是否肯呢。”

　　叶怀堂看着赵光帧询问的眼神接话道，“各位将军都是明理之人想来不难说通，臣请命一试。”赵光帧看着堂下躬身的叶怀堂微眯着眼睛稍想了一下便应允了。

　　当晚叶怀堂便下了名帖给武惟扬还有林毅超等人，邀他们休沐时候到相府一聚，前一天下午直接到了驸马府去找武惟扬。

　　两人在书房坐好叶怀堂端着茶杯良久才开口，“我今日来是要同你商量件大事，而且你只能同意。”

　　武惟扬看他一脸严肃心中知道不是好事却还是淡笑道，“只能同意哪里是商量？”

　　叶怀堂也不多说其他的，“皇上要收回兵权，想着用别的和众人换，我今日来就是让你有个准备顺便想想劝说林将军他们的说辞。其实很多年前我就在想这件事情，早晚要来想必你心中也有数。”

　　武惟扬听完轻舒口气出来反而轻缓了语气，“皇上有这个心思我就放心了，有时候我闲着就会想说不准哪一天皇上就请我们进宫赴鸿门宴了。如今这样真是出奇的好。”

　　叶怀堂见他如此也放心笑道，“皇上应该是做好了准备的，敬酒和罚酒就看你们吃哪一杯了。”

　　武惟扬哼了一声，“我这些年南征北伐也算尽忠朝廷，拿下北周甘国勉强不负所立誓言，如今这样做不做禁军首领于我无差，能够平平安安渡过余生才真正在我意料之外。只是没了官位便不能和你相守才是真的遗憾。”

　　叶怀堂伸过手左握住武惟扬放在桌上的右手，“这世间的缘分可能真的强求不得，只能够在有生之年知道你安好就是再好不过了。”

　　武惟扬低头抵上叶怀堂的手背，过了一会儿叹道，“还记得我们七岁生日时镜缘先生的话么？”

　　叶怀堂看着武惟扬的头顶想了一会说道，“记得，现在想来伯父如果听了他的话如今我们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武惟扬似是感慨道，“不论过去只说现在，他说我一生有得便有失，而你一生情路坎坷。我有时在想你的多情并不是为我而是为这世间众人，父母恩情、君臣之谊、兄弟情义都使你左右为难反而你我情谊显得淡了，偏偏你心肠不像我这般的硬更加不好过。你说如果我名利富贵统统不要老天会不会把你舍给我？”

　　叶怀堂低头敛目一会儿轻声说道，“我还不能走，军权转交随后便会有如潮的变革我身为一朝宰相一动都不能动不然百官不安江山不稳。”说完他起身走到武惟扬身边矮身抱住他，“等我，再过几年万事安稳了我就辞官。”

　　武惟扬沉默一会儿答应，“好，我答应你别让我等太久。”随后轻轻抬起身体把叶怀堂抱住，两人不知是不是离愁别绪的缘故心中充斥着说不出的悲伤难过。

　　第二日两人又在相府和众将军处在一室叶怀堂把事情略说了一遍众人不说话都看向一处，武惟扬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便开口说道，“如今天下归一我们手中却把着兵权难怪皇上不放心，况且为官者不为名利又是为何？皇上体恤让我们选自己想要的总比那些‘飞鸟尽，良弓藏’的好了太多。”

　　过了一阵林毅超第一个响应，“将军说的对，如今这样实是再好不过。”其余人也都跟着附和，叶怀堂见他们这样便放心的把几个折子分发下去，“各位将军便把各自的要求写下来吧，明日我呈给皇上。”众人写好后便交还给叶怀堂又聊了一会儿闲话便散了。

　　武惟扬回府后到了芳沁公主处将事情交代给她，芳沁听了谢过他后下午便进宫面圣，见了赵光帧行过礼后却并不起身一直跪着，赵光帧不解便问为何。

　　芳沁看看桌案后身着黄袍的二哥后低下头鼓起勇气说道，“臣妹要请罪，还记得臣妹大婚还是皇兄主持的，只是这些年过去了臣妹同驸马却是一分男女之情都没有的，如今也并未同房。”

　　芳沁抬头看赵光帧皱眉却还是接着说，“今日驸马将皇上的恩赐说与臣妹听，臣妹思虑再三才进宫也想和皇兄请个恩赐。”

　　赵光帧听她说到这里心里大概也有了数便淡着口气问，“三妹要求什么恩？”

　　芳沁也不管他的冷淡开口求道，“臣妹想求皇兄允我假死以再生之名存世，以后这世上再没有芳沁公主。”

　　赵光帧听了她的话过了一会儿笑出声笑着笑着眼角竟然含了泪，“你们都是好样的，一个个走得逃得利落独留我一个守着这诺大的冰窟煎熬。好，好，朕允了，这宽广天下任你游了。”

　　芳沁听了他的话再看他一脸难得一见的脆弱心中柔软不禁开口说道，“有时臣妹也想什么是真正的快活，就像三皇兄，他本是嫡出却因为母妃仗势失德不得太子之位，后来更加被卷入党争成了叛臣连皇姓都给夺了，可是前些日子臣妹偷偷去看他，只见他做着教书先生日子过得并不十分宽裕却时时眉眼带笑竟比我们这些穿金戴玉的更加开怀。”

　　赵光帧听了也感慨，“他倒成了咱们兄妹几个里子嗣最多的，听说去年又得一子，五口之家整日欢声笑语比朕还要强。”

　　芳沁却不再说三哥而是转了话，“可是他能过得如此快活却是要感激皇兄，这天下人的快活都是皇兄的功劳，皇兄是这世间最值得过的喜乐的人，臣妹也希望皇兄开怀。”赵光帧听了她的话一阵沉默然后便让芳沁回去了。

　　第二日叶怀堂把几位禁军将领所求的折子呈给赵光帧，他看完后将武惟扬单独召进了勤政殿，赵光帧看着堂下的人说道，“你所求之事朕只能允一个，放钟隐出宫可以但是召王朴回朝却是不可，爱卿需拿另一样与朕换。”

　　武惟扬心觉不好却还是问道，“请皇上示下。”

　　赵光帧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你和王朴兄弟情深不如自己将他换回来如何？”

　　武惟扬听了心中难过原来孝宗还是不放心自己，如此他一众兄弟的安危真是堪忧，又想一想还是答道，“臣谢主隆恩。”无论将来如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却也是真的。

　　赵光帧见他答应的痛快心中满意便让他退下了，又过一日禁军四位首领一齐上交兵符，孝宗在朝上赐众人金银，封林毅超为镇边将军驻守北境与匈奴交界处，孙元立为副将随之。封宁横为邳州节度使。封武惟扬为流求岛巡检替王朴职，召王朴回朝任齐州节度使。

　　叶怀堂和其余三人得了圣旨都很惊讶只有武惟扬一脸平静，当晚众人又聚在一处武惟扬才和他们解释了，众人不快之余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认了，后来一番拼酒喝的酩酊大醉才散了。

　　当晚武惟扬送叶怀堂出门时只悄悄说了一句，“我等你。”

　　就在武惟扬要上任之际芳沁公主突然生了病不日暴毙，下葬后武惟扬才真正离开朝阳城，出了城后武惟扬把芳沁送上另一辆马车嘱咐道，“宁横的马车并未走出太远只有两三日的路程，他行得慢公主几天的功夫便可追上了，那邳州就临着黄河你就可以一尝夙愿了。”

　　芳沁对他笑道，“如今世上再无芳沁公主只有赵忘忧，也请将军保重。”两人告别后武惟扬看着芳沁的马车走远又回头望过去半天才进了马车向前行进。

　　永安七年孝宗封隐王嫡长子赵咸丰为太子，孝宗勤政爱民得天下子民爱戴却一生无子，只是对其兄长的几个孩儿都疼爱非常。

　　永安十一年六月流求岛来报，几日前海贼侵扰武巡检领兵出迎战后遇了海啸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作者有话说

　　卡结局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