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这是一篇练习）》百纳川

8、第三回02

　　刺客
　　第三回02

　　这辆改造过的特种车非常好开，提速快而平稳、车身质量轻巧、对指令的反应惊人准确。可对于仅仅才学了十几分钟车技的鱼无迹来说，想要掌控它还是太难了。再加上仪表台上那些眼花缭乱的钮键与指针，更让他畏首畏尾。
　　这一系列的经历已经足够让他震惊得喘不过气来，他可不想一不小心从车里弄出个飞行炮弹或自毁装置什么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想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干什么的呀！”他对自己说着，目光一下子落到手边一个小圆按键上，他看见那上面标注有夜光色的英文字样：“人机对话”。
　　这绝对不可能是导弹！他充满信心，按下了这小按键。一个半透明的投影立体屏幕顿时从那小按键上的微小孔.洞中照射了出来。
　　屏幕左上角有个电子女人的头像，她对鱼无迹开口说道：“欢迎您使用人机对讲功能。察看使用说明请按1键，接通地区总部请按2键，接通世界总部请按3键，自动上油请按4键，自动注水请按5键，自动装备导弹请按6 ……”
　　“够了！”
　　鱼无迹吓一跳，手忙脚乱地关了它。
　　“可恶！蝙蝠侠的车也这么难用？！”
　　正说着，他那颤抖不停的右膝盖不小心撞上了变速器。这杠杆立刻向一边倒下，车里同时响起一个男性电子音：“您已启用自动驾驶模式，请在电子地图上选择您的前进路线，或按键行驶默认路线。”
　　“电、电子地图？！”
　　鱼无迹瞥了一眼追踪用的小屏幕。不可能是这个吧？按键又是按哪一个？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那个电子音又说道：“超时。您将转回手动模式。”随着声音的落下，变速器自动复了位。
　　鱼无迹长出一口气，看来真不能乱动啊！
　　他把注意力放回到目标上，红色闪光在某处停顿了片刻，便又向前驶进，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怎么搞的？她可别时发现了我藏在车地下的追踪器吧？鱼无迹心头一惊，他也摇摇晃晃地提了速。
　　车子不久驶上两侧都是绿化林的荒凉国道，一直驶出城区老远。眼见目标小红点逐渐放慢了速度，鱼无迹隐约觉得，他可能追到老巢了。
　　不一会儿，屏幕上显示“距离目标三百米时”，红色闪光点不动了。鱼无迹悄悄地把自己的车靠过去。
　　一片稀稀疏疏的灌木林里，坐落着一栋私人别墅，最前面的大游泳池波光粼粼，就好像被弗利山庄上那些豪华住宅。白天他见过的那辆敞篷车，就停在别墅跟前，引擎还微微作响。他在小树林里把自己的车熄了火——这车真不赖！不但启动时无声无息，熄火时也是不动声色，就好像一位经验丰富的老猎手。再加上车体通身漆黑，隐藏在夜幕的密林中，简直成了“隐形”的。
　　鱼无迹坐在车里观察，看到白天找他的那女人下了车；接着，她走到车后门边，打开了车门，另一个女人从车里走了下来。这个女人始终背对鱼无迹，再加上周围光线昏暗，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他还是隐隐意识到：也许刚刚短暂的停顿，就是接这家伙去了？换句话说，这家伙才是幕后老大？
　　他看着两个女人走进公寓，火速从背包里掏出望远镜，背上包溜出了车。他猫腰在灌木中蹑手蹑脚穿行，在可以看清楚别墅光亮和窗户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的面前有丛丛繁茂的四季青，头顶又有一大片沉甸甸压下来的柏树枝杈，使他掩藏得很好。他的心紧张得怦怦直跳，喉咙里也突然发了干。他咽下一口唾沫，却莫名其妙地来了兴致。他承认他此时害怕极了，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错过，他这辈子——也许来生，都不可能再有这么离奇刺激的经历。
　　“好了，接下来让我好好观察一下。”他咕哝着，蹲.在四季青后面，把望远镜扣到了眼睛上。
　　别墅的一大扇窗户敞着窗帘，能让他很清楚地看到这间屋子里的状况。
　　刚刚走下车子的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地转进光影斑驳的别墅院子、转入了鱼无迹的视野。没几分钟的工夫，他就看着她们走入了房间。
　　最先行动的是白天找过他的女人，她独自走进房间深处，把双手反剪着的十四号推了出来，并且与始终背对窗户的另一个女人说了些什么。那女人朝她点了一下头，她就立刻退到了窗户一边——她不过是一个“小跟班”。
　　那另一个女人轻轻拍了拍十四号的肩膀，好像说了什么——鱼无迹很快就看见十四号的嘴在动，应该是回应那女人的话。
　　距离稍稍有点远，鱼无迹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不过看见十四号毫发无伤，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这小子没事，太好了！他透过望远镜凝视十四号的脸，笑了，又差一点哭了出来。
　　那女人也走向房间深处，不久又慢慢转回。房间里顿时流泻出若隐若现的音乐，是一首舞曲。与此同时，鱼无迹看清了那女人的容貌——她脑后梳了一条利落了直马尾，一身黑色工装，腰间挎了一条装满这种“玩意儿”的工装带。
　　鱼无迹不会看错，她是半个多月前来找他和他“女友”麻烦的十九号。
　　难道，他们组织里的叛徒，是她？！
　　“可、可她为什么叛变？她难道不是对那小子有好感的吗？”
　　突如其来的疑问太多了，令鱼无迹一事无所适从。还不等他想出一个答案，窗户里忽然发生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十九号居然拉着十四号跳起了舞。她的双臂勾在他的脖子上，即使他的双手无法拥抱她，她好像也一点儿不在意。
　　“搞什么？！”
　　不知为什么，鱼无迹的心里突然冒起熊熊怒气。他不是气十四号在如此紧急时刻还这么悠闲，也不是气他白白为对方担心了一场，更非意外或失落——嫉妒。他自己很快就意识到，他是产生了嫉妒。他不想让十九号和十四如此亲密，他不想看到他们这样跳舞！更不想让十九号碰触十四号！
　　明知这嫉妒无缘无故—— 一个是跟他同.性别的家伙，一个是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女人，他不该嫉妒他们的——没有道理？！太奇怪了！可他还是任由这情感在他体内爆走了，他抑制不住地仇恨起了十九号，又更加地生起十四号的气。
　　“死混蛋，给人抓起来这么高兴？居然还给我有说有笑啊！”
　　至少它透过窗户望过去，被反剪着双手的十四号，不仅没表现出愤怒和惊恐，反而一脸微笑，一符和老搭档说得很开心的样子。
　　“可恨哪！我倒要看看这小子高兴个什么！”
　　失控的情绪让鱼无迹把那受伤男人的嘱咐抛去了九霄云外。他忍不住扭动望远镜前筒，想放大看看十四号的表情，却意外地启动了这望远镜的另一个功能。
　　两个前镜片上，立刻出现了几点正在运动的热感图像电子指示标。
　　“靠！又是什么玩意儿？！”
　　鱼无迹怨恨指示标挡住了他的视线，却顺着那几点热感图像看过去。有四名耳朵上佩带了对讲的保镖，正两两分配在别墅的上下左右巡逻呢。
　　这时，望远镜上又出现了新的电子文字指示：热感对象均佩戴爆破型武器。
　　枪吗？
　　鱼无迹仔细观察了一番。没错，四个保镖，两个肩上背着他叫不上型号的长枪，两个手里托着他只知道叫“手枪”的□□。
　　“嗯，靠近房子的唯一方法，就是撂倒他们，我懂的。”
　　鱼无迹把右手摸进背包，拽出了那把已经配好消音器的手枪。
　　除了玩具喷水枪，他这辈子还没碰过真家伙。枪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让他害怕又紧张。他才不想杀人，也从没想过伤害谁，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当面问问十四号：“你为什么被绑了，还跟那女的有说有笑？！”
　　他慌慌张张放下望远镜，把手枪瞄准了距他最近的一个保镖。那男人正托着抢在前门一盏晃悠悠的夜灯下，警觉地走来走去。
　　“天哪！这枪要上拴吗？”鱼无迹又把枪撤回来，仔细检视一遍。看到枪头顶端有一个可以立起来的、好象表盘似的东西，他尝试着把这东西竖了起来。
　　应该是个自动瞄准仪，他一前在某个军事电视节目里看过介绍，要么就是在美国大片里看过之类东西——他不记得了，只是他觉得这应该是瞄准用的。
　　他用它对准了门口的那个保镖，那上自动出现了文字提示，全都是英文：“目标已锁定，距离五十六米。等待指示。”
　　“上帝保佑我！佛祖也保佑我！”
　　他额头冒了冷汗，发丝也在颤抖。他此时唯一倍感欣慰的是，他猜中了，那就是瞄准仪，而他还看懂了上面的英文。他紧闭起双眼让自己镇定了一会儿，猛地又张开。他扣上保险，把手指套进了板.机.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