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依旧》璀然

43、四十三

　　韩心舞不知道秦可风醉酒后到馥华公寓胡闹的事。如果知道的话，她一定很开心，因为秦可风还是被她影响了。至少秦可风已经在怀疑，谁才是他的妹妹。
　　韩心舞察觉到秦可风的变化，是因为秦可风开始躲着她了。公司找不到人，公寓也找不到人，秦可风消失了。无论怎样，韩心舞再也找不到他。
　　可韩心舞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你消失，我就偏偏要把你找出来。
　　所以，注定了接下来的日子不再平静。
　　几天后，在网上最火的论坛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帖子，而且瞬间被置顶，成了网友议论的热门。如果亦泠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一定不会陌生。因为有人将发在学校论坛上的帖子照搬到了这儿。可他们都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这条帖子，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也控制不了。
　　这个论坛有着本国最大的用户量。受众者三六九等都有，覆盖范围超乎想象。在很短的时间内，帖子的回帖量已达数亿。言论参差不齐，各种都有，远非学校论坛那些无关痛痒的言论可比。
　　当然，JE的公关部也几乎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可等到韩哲楠他们看到的时侯，已阻止不了帖子的传播。当天上午，很多论坛几乎实时地转载了这个帖子，使它成为了当天最火的新闻。
　　“JE是SB吗？将天价珠宝拱手送人？”
　　“城里人真会玩……”
　　“那个女孩说不定是潜规则上位？”
　　“还有可能是小三。”
　　“现代社会拜金女真多。”
　　“肯定有内幕，绝对不可能白白送人的。”
　　“人肉。”
　　“绝对要人肉出来……”
　　“呵呵”
　　……
　　安正宇不敢再看下去。
　　这网络暴力，无论是谁，都控制不了。
　　亦泠的身份肯定会曝光。
　　韩哲楠也会曝光。
　　舆论肯定会倾向负面。
　　接下来，局面到底会成什么样子，谁都想象不到。
　　安正宇正着急地想对策。
　　却听韩哲楠平静地说：“正宇，去准备记者招待会，不能让亦泠承受所有压力。”
　　安正宇踟蹰道：“这可能起不到多大作用。”
　　“我的目的也不是阻止舆论。我只想看看幕后的对手到底是谁。”
　　其实，安正宇也有这样的想法。这次行径的确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好像故意吊着你，慢慢戏耍你；这一次却是来势汹汹，不留一点余地。
　　“好，我马上准备。”
　　韩哲楠却又问道：“秦可风呢？”
　　“不知道，最近都没到人。”
　　在帖子发出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各类媒体都接到了记者招待会的通知。这样敏捷的反应，这样高的效率，让媒体都觉得这次一定会曝出个大新闻，因此纷纷派出了精锐的人手。
　　JE的招待会也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亦泠、即墨和筱绿。
　　当然还有韩心舞。
　　“各位，我以JE总裁和总设计师的双重身份在此声明，在JE发布会所送出的珠宝系列，是我亲自设计、并以个人名义送给我的女朋友的。这是我私下赠与的，只是为了表达我对女友的喜欢与爱意。请社会各界不要恶间揣测。如若造成严重后果，影响到我和他人的生活，JE会诉诸法律。谢谢！”韩哲楠在说完这段话之后，整场记者会再也没有开口。而记者鉴于他周身的气势的冰冷的气息，竟也不敢直接提问。所以，到最后，所有的问题都是由安正宇回答的。原本以为会挖出大新闻的记者们，最后都只好失望而归。
　　即墨在听完韩哲楠的陈述后，就没有再看接下来的招待会了。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帖子下面的那些言论是否会对亦泠造成困扰。

　　“JE果然傻，这个时候澄清有什么用？”
　　“那个女孩也傻，说不定就被珠宝给骗了。”
　　“还不晓得是不是真正的女朋友？”
　　“不过那男人倒挺帅的。”
　　“是啊，倒贴我也愿意，何况还送珠宝？”
　　“一群享乐主义者。”
　　“人肉出来没？”
　　“到底是谁？”
　　“好像是大学老师。”
　　“哇靠，居然是老师！”
　　“现在老师的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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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墨必须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不然他很有可能会砸了电脑。
　　“即墨……”馥华推门进来，却在看见即墨的样子后，生生将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即墨额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馥华，你走开！我怕会伤害到你。”
　　“你一个人，我才担心。你一定要先冷静下来。”
　　即墨大吼，“我不想冷静。”
　　“你想想姐姐，她现在需要你。所以，你一定要冷静下来。”馥华知道，提到亦泠，即墨一定愿意听她的话。
　　“对，我要回去陪着姐。”
　　馥华继续劝道：“她应该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在馥华的不停劝说下，即墨终于冷静了。

　　亦泠并不在意网上的评论，只不过因此被学校停职，她却有点不甘心。她刚刚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由于事情影响大，学校建议她暂时停职，以免学校名誉受到波及。
　　“亦泠？”
　　亦泠抬头，是舒扬学长。似乎总能在学校不期而遇到他。
　　舒扬打量着亦泠的神色，关切地问道：“亦泠，你没事吧？”
　　“学长也知道了吗？”
　　“我看了刚刚的记者会。”
　　“我没事。流言蜚语，终究会散的。”
　　“你怎样看，韩哲楠在记者会上的声明？”舒扬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那个男人叫韩哲楠，出身名门。四年前就与亦泠相识了。
　　“不觉得怎样。”亦泠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舒扬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其实，我觉得，是你受到牵连。”
　　“谢谢学长，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舒扬作为旁观者，看得清楚明白，“对于事先不知情的你来说，你阻止不了任何事。”
　　“其实，我并没有太在意。”
　　舒扬明白亦泠是豁达的，但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是丢下所有事情，第一时间到了学校。
　　舒扬看到亦泠手上的东西，忍不住问：“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亦泠立即将文件收到随身的包包里，自嘲地笑道：“学校怜悯我，让我休息一段时间。”
　　她还是有些在意吧。不然为什么会将停职单一直拿在手里，而且笑容里也带着苦涩？
　　“姐！”
　　即墨出声叫住亦泠。
　　“即墨，你怎么来学校了？”亦泠对于即墨的突然出现很惊讶。
　　即墨笑道：“我今天提前下班，来接你啊。”
　　亦泠指着即墨对舒扬说：“学长，这是我弟弟即墨。”
　　舒扬微笑地和即墨打招呼，“你好，即墨，我是舒扬。我早就知道亦泠有个弟弟，年青有为，是一名律师。”
　　即墨不动声色地打量对面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对他的胃口。比韩哲楠那个大冰块好多了。这是即墨对舒扬的第一印象。
　　“你好，舒学长。我也这样叫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亦泠插到二人中间，对舒扬道：“学长，邀请你两次，结果你都没去，今天正好即墨也在，不如一起吧？”即墨太放肆了，打量的目光如此直白，不加掩饰，还好学长不介意。
　　舒扬当然察觉到了即墨打量的目光，无非是想知道姐姐身边这个人到底怎样而已。
　　“舒学长，一起吧。”正好分散姐姐的注意力，不要让她去想今天发生的事。
　　“好啊。前两次都错过了，今天倒是个好时机。”舒扬温和地笑道。
　　即墨和舒扬二人对视一眼，双方都察觉到了彼此的心意，不谋而合。
　　到了晚饭的时候，筱绿也来了亦泠家。反正筱绿总会时不时来蹭吃，亦泠并没有多想。
　　不过，筱绿却很惊喜，她居然在亦泠家见到了舒扬学长。筱绿与舒扬学长虽然没有亦泠关系这么好，但也还不错，也算比较谈得来的朋友。
　　筱绿笑嘻嘻地和舒扬扫招呼，“舒扬学长，好久不见。”
　　“筱绿，好久不见。”
　　筱绿顿时觉得心中的阴霾好像都散了。这温和低沉的嗓音，难怪当初能迷倒学校那么音控了。
　　“亦泠，这算是给我的惊喜吗？”
　　“筱绿姐，你多想了，是我邀舒学长来我家的。”即墨乐于调节气氛，截住了筱绿问话。
　　筱绿相当配合，甚至对即墨翻了个白眼，“你？你又不认识学长？”
　　“我不认识，怎么邀请？”即墨不甘示弱地呛声。
　　“那就算是你给我的惊喜好了。”
　　即墨继续揶揄，“我又不知道你会来。”
　　“我这几天都会来的。”
　　“筱绿姐，你还有完没完？”
　　当然，在场的人都听得出，这只是玩笑。
　　即墨不理筱绿，筱绿把目光转向了舒扬。
　　“学长，现在在哪儿工作？”
　　舒扬笑笑，“在电视台。”
　　筱绿两眼发光地看着舒扬，“学长主持节目吗？”
　　“我做幕后。”舒扬慢条斯理地答道。
　　“真可惜，学长如果去做主持人的话，那节目收视率一定很好。”
　　舒扬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习惯站在舞台上。”
　　“学长有女朋友吗？”
　　“没有时间。”
　　“真没有？”
　　舒扬郑重地点点头。
　　“学长应该很受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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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墨静静听着筱绿和舒扬的对话。他越来越有一种感觉，筱绿姐怎么好像在做人身调查？
　　那天晚上，亦泠家的氛围很好，宾主尽欢。
　　韩哲楠和安正宇这边，则是另一番景象。
　　安正宇不停地刷着电脑屏幕，担忧地问：“今天记者会过后，网友对亦泠有了更多的揣测，这样真的好吗？”
　　“现在应该到高潮了吧。亦泠的身份曝光了，我的身份也曝光了，事情也公布了，还有什么值得对手继续下去？网友的推测，不必理会。”
　　“你确定？”
　　韩哲楠不假思索，立即答道：“我确定。我们就耐心等等。或者看对方如何反击。”
　　安正宇继续问：“你真的不去看亦泠？”
　　“亦泠不会在意的，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障碍一直都是她父亲的死。”
　　安正宇无奈，“可是我想去见筱绿，但是筱绿一定不会见我。”
　　“忍忍吧，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韩哲楠，你的劝慰真不走心……”
　　韩哲楠反问：“那你想怎样？”
　　安正宇还真不敢把韩哲楠怎样，只得继续关注网上的动态去了。
　　反正我总是受伤的一方。安正宇不由郁闷地想。在韩哲楠是这样，在筱绿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