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卷二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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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第六章］相遇之前
好说歹说跟神兽解释了一番，总算把这位断章取义的主送走了，玄风转过身就看到无骨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他脚下的草都快被踩烂了。心下好笑，想着这呆咩生闷气的样子跟小孩子似的。“打算继续做任务还是去副本？”
“任务。不想去副本，来来回回就那么一群怪一个风景，你不觉得会很烦吗。”被神兽那么一闹，无骨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玄风和神兽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也知道了如今的这个时代和自己生活的到底有不同——同、性、婚姻都合法化了。可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不过是一个鬼魂而已，别说谈情说爱了，就算是交朋友都得提心吊胆的。
“那走吧，别再蹂躏你脚下可怜的草了好么。”
被玄风说得下意识看了看脚下的草——惨不忍睹，抬起头，似笑非笑的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唉，算了，有代沟就是这样的。这么一想，无骨觉得顺畅了，既然人家都那么不在意了，自己有什么好介意的。跟上玄风的脚步往任务点走，谁也没再提属性的事情，无骨空闲下来的脑子里就只剩下王遗风的建议——创建一个只有自己的帮会。
王遗风说九天会很乐意帮自己作弊，可是无骨还是不太想去九天帮忙。浩气盟建立在即，九天肯定忙得要死，他真不好意思拿这么点小事去麻烦他。可是，如果没有人作弊的话，他上哪儿去凑齐十个人？又要用什么样的理由跟人说建立之后就拜托他们哪儿来的还回哪儿去？说起来，身边这几个人都没有帮会啊。一剑飘摇倒是可以加进帮会的，反正都是知根知底的。诶，这样的话，也许可以跟一剑飘摇商量商量请其他的内部人员帮帮忙？那样的话，就算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会引起什么麻烦。
“想什么呢？”眼看无骨快要撞上自己了，玄风一伸手拽住无骨的胳膊顺势将他转了个方向。“走路的时候发呆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既然是发呆了，哪还会注意到别的。心里这么想，却是不会说出来的，无骨可不想又被说成是呆咩。“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们都没有帮会而已。”
接了任务，顺手共享给无骨，玄风拉着无骨往任务内容的地方走。“帮会什么的，很重要么？如果只是为了帮会里的福利，却要忍受一大群道不同的人，不觉得太亏了吗？而志同道合的，又未必能满足创建帮会的条件，人数啊财力啊都是很麻烦的问题。怎么，想加入帮会？”
“只是听谷主提起了，就有些好奇而已。”敷衍的答了一句，无骨对玄风还是戒备的。其实，除了师父他们之外，他对谁不是戒备着的呢？有些习惯，即使是死后也没法改变。“神兽又去找人ＰＫ了？”
“恩。”心想真要让神兽老老实实做任务的话，恐怕非得要有个人一直跟在他身边督促才有可能了，而且那个人还不能同是ＰＫ爱好者。“我看一剑飘摇不像是喜欢ＰＫ的人，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混在一起的。”
“想知道？”
见无骨立时来了精神，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玄风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想。”
“因为流火。”心想就算流火删号了，玄风应该也是听说过的，无骨就没详说了，再说实际上他对流火的所有了解都是一剑飘摇说的。而且玄风也并没有提出疑问。“看样子你是知道他的，那我就直接说了。飘摇有一次倒霉的被人围殴，流火顺手救了他，可这事却被别人知道了，为此追杀他想要知道流火的行踪。可没过多久流火就删号了，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飘摇跑去七秀坊看美人，碰巧神兽也在那里。”
“据飘摇说，神兽跟流火是搭档，可流火删号的事情并没有告诉神兽，所以他当然很难受了，就在七秀坊的画舫上买醉。这一喝醉，自然有些不该说的话就全说了，他和流火是搭档的事情也就不是秘密了，因此以前被流火杀过的那些人就开始追杀他。飘摇兄呢再一次的不走运，碰上了被追杀中的神兽，至于他为什么会出手救神兽我就不知道了。然后呢，他们俩就一起被追杀，过上了亡命天涯的生活，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而成为了难兄难弟吧。”
……难怪总觉得一剑飘摇有些眼熟，原来是那个顺手救过又在删号之前见过面的纯阳。摸了摸下巴，玄风突然觉得心情很复杂。原来除了无骨之外，成为玄风之后所认识的，都是跟流火有过交集的人。不过，因为自己的缘故让神兽和一剑飘摇被追杀……似乎有些对不起他们啊。
“嘛，反正那段时间他们两个挺惨的，好像是连进城补充红蓝都要小心翼翼的。”想到自己在昆仑看到的两人的样子，无骨对ＰＫ的道路更加没兴趣了。“触发了隐藏任务却因为追杀他们的人太多而没法做，要不是想了个办法转移注意力，搞不好恶人谷还没出现呢。”
猛然想起自己在新手村遇到的“屠流火新号事件”，玄风眼角抽了抽。“怎么转移注意力的？”
“就是散布流火练了新号的消息啊，这样那些人当然是要去找正主了，谁还会在意他们俩啊？刚巧那段时间我在万花谷，就假扮成一个刚入门的小万花去帮他们散布消息了，反正我平时都戴着面具，而且那时候就飘摇一个人认识我。”
默默的看向前方已经能看清的任务指定怪，玄风不知道自己是该觉得悲愤还是该大笑。主意是个好主意，负责散布消息的小呆咩也意外的能干，直接导致他连续两天都没敢上线。
看到玄风拔剑冲向指定怪，无骨怎么看怎么觉得玄风像是在发泄什么一样，脑子转了转，讶然道。“该不会……那段时间你正好在新手村所以被牵连了吧？”
打怪的动作一顿，玄风没回头，只是出招更加凌厉了。
“……真的被我猜中了？”加入到打怪的队伍中，无骨瞄了瞄玄风的脸色，有点心虚。“呃……那个，对不起啊。”
“……算了，他们只是为了自保，而你是为了帮唯一的朋友，不用道歉。”任务要求的数量一般不会太多，两个人一起的话很快就能打完。收了剑拉着无骨往回走，玄风终于恢复了心平气和。“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回新手村的而已，不是必须到７０级才能回去吗，可据我所知目前等级排行榜上达到７０级的不过三两个而已。”
“那个，飘摇兄说可以帮会召唤好友召唤。”同情的看了一眼玄风，无骨更觉得心虚了。说不定就因为他们的损招，玄风离开新手村的时间生生延迟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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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太闲了？”被王遗风念叨了半天，九天终于受不了了，他后悔给王遗风设计那么变、态的语言能力了。或者，他不该让王遗风的智能程度这么高？
“我只是不希望，联盟智能排名第三的你犯低级的愚蠢的错误而已。”老神在在的应付眼前交任务的玩家，王遗风丝毫没有被九天语气里的不耐烦打退。“要不我们打个赌？我赌无骨绝对不会找你开后门帮他作弊弄帮会，而如果我赢了，你就得认同我的判断，并且改变你的错误看法。”
“我为什么要和你赌？”反问了一句，九天想不明白王遗风为什么这么坚持。不过就是一个意外的鬼魂而已，犯的着这么认真么。
“我听说，更新的时候你连照明都没有给他留。”心底暗笑，随即就是无奈。王遗风总觉得九天一直以来对人类的态度都有些奇怪，排斥是肯定的，毕竟不是同类。可是，九天太过了，就算无骨的存在的确是个大麻烦，可那个鬼魂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有搞破坏。“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人类对光明的依赖，向光性是大部分动植物的共同特点，人类尤其如此，惧怕黑暗几乎是他们的本能。那么，他抱怨过你吗？没有。这一点还是你自己跟吕洞宾提起的，而不是他。”
“……那又怎么样？我只是一时疏忽而已，那个时候要做的事情那么多，我哪顾得上？再说他凭什么抱怨我？我给了他一个安全的地方待着，没有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我也问了有没有什么需要，是他自己说没有的。”
“九天，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吕洞宾他们能接纳他、真的把他看成自己人吗？”没等九天回答，王遗风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你这么固执，我也懒得再说什么了。不过我可以很认真的说，这个小鬼我看着顺眼，虽然笨了点呆了点，但到底还是个不讨厌的人类。另外，有些伤害是看不见的。”
王遗风究竟想说什么？对方单方面切断了通讯，九天茫然的站在原地，各种各样的数据在他周围流通或者交汇，去往各自该去的地方。低级而愚蠢的错误？指的是什么？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身边各种数据的光芒，电子的光芒跟日光月光星光等自然光线是截然不同的，它们更炫目，却也没有温度。想到被王遗风提起的更新时的事情，九天突然就有了好奇心。在全然黑暗的４８小时里，无骨真的是一直在睡觉吗？
好奇心能害死猫，却也是各种研究能够得到进步的原动力。此时的九天就被自己的好奇心所驱使着，调取出了当时的记录。不只是王遗风说过他不该不给无骨留点照明，吕洞宾也抱怨了很久，他觉得既然当事人都没有说什么，就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他想知道究竟是吕洞宾和王遗风小题大做，还是自己真的错了。
尽管当时无骨所处的环境是一片黑暗，但只要九天愿意，就能看到自己想看的。黑漆漆的环境里，无骨像是躺尸一样一动不动的平躺在石床上，明明闭着眼睛，可呼吸的频率却表明根本没有睡着。能看到“躺尸”的无骨握紧了剑，看到他握着剑摸索着下床，抱着剑蜷缩在床边，睁着眼睛一副发呆的样子。认真仔细的盯着画面上无骨的脸，九天确信自己没有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任何可以被称谓恐惧的东西。可是，充满了别的。
那些情绪太过强烈，强烈到九天忍不住怀疑平日里的无骨究竟表现出了几分真实，或者说，这个看上去又笨又呆的鬼魂究竟隐藏了多少真相。微眯了眼，九天觉得被挑衅了。身为联盟排名第三的智能，居然被一个又笨又呆的鬼魂给骗过了，这绝对是自己的失误。王遗风不会是想说这个吧？可是……似乎也不对，如果只是因为自己没有看到真相，王遗风绝对不会话里话外都站在无骨那边抱怨自己。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注意到的？
看着画面，九天认真的考虑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亲自监视无骨，而不是像过去一样把一切都交给确保对方安全的基本程序。
而画面上，淡蓝色的身影站了起来。斩尘出鞘，于黑暗中划出金属所特有的冷冽银光。招式之间，似有千钧压在剑上，以至于每一次手腕的翻动都像是竭尽了全力。狭窄的山洞里，时不时响起斩尘劈在岩壁上的声音，然而剑的主人却没有停下来，恍若那金属和石头猛烈冲撞的声音丝毫没有进入他的听觉。
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九天被自己所看到的画面震在原地。为什么他会觉得画面中的不是他已经看习惯了的那个鬼？黑暗让这个自己印象中懒散、呆愣、迟钝、没心没肺的鬼发生了惊人的改变，就像是看到兵临城下的孤城墙头不肯低头的守将，将所有的不甘和愤怒全都寄托在最后一战。生死，已经不是他所关注的东西。也，不是为了荣耀或者胜利。战，不过是为了保留最后的骄傲和尊严。
“开始和结束，前者是没法选择的，后者却是可以自己掌握的。”
没来由的，猛然想起坐忘峰上无骨曾经说过的话。当时九天并没有多在意，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如果不能骄傲的活着，那么宁可骄傲的死去。妥协或者退让，这样的选择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卷二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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