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伤》落繁歌

7、七

　　“玄月，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就是在这里相遇的。”停下竹筷，楚璃珞一手托着头，另一边伸手抚摸他的脸。
　　莫玄月的眼神闪了闪，怎么会不记得，当年，若不是迎窗偶然撇了你一眼，又怎么会有如今的种种纠缠！楚璃珞，人道相逢是缘，可你我之间，却只道露水烟缘不愿弃，我始终不明白，你的爱究竟有多少种，是缠绵过后冷眼观，还是推波助澜旁观局？楚璃珞，你可记得那个与你一夜缠绵却被你推上敌军首领床上的女人，那是一个多么长袖善舞的人，却被你一下拉上天堂，下一秒却毫不留情推下地狱，那时，我便已然惶恐，下一次，那个人，会不会是我，但你始终给我希望，让我不忍揭开事实，可是，你我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楚璃珞似没发现眼前人的心思，仍说道：“那一次，我只见你衣襟翻飞，独揽窗沿，似仙人之姿，玄月，我是否该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
　　“可笑，卿本佳人，怎敌得过江上如画？殿下心中，终究天下为重，或许，玄月该感谢你，毕竟玄月这一身武功，终是被你所废！可笑，‘武能安邦，文能治国’的洛阳公子，现今却是废人一个。”莫玄月咬了咬唇，扫落楚璃珞的手，掀起面纱，清冷的脸浮起一丝恨意：“我是否该感谢你这十年来的‘照顾’，楚璃珞，我伴你十年，为你打天下，你却只用了三个月，便粉碎了我所有的希望。”
　　“玄月……”楚璃珞叹了一口气，“你还说你不恨我？不恨我？！”他伸手环住他，莫玄月竟费力挣出他的怀抱，后退十几步，紧握双拳，硬生生地压下心中的异样，又重现一副冷然面孔：“或许，早先年，我是恨过，可如今，若不是又遇见你，今日便不会如此失控，楚璃珞，你不放我走，终有一天，我也会靠这双脚，离，开，你。”“啪！”桌上的菜都被打翻在地，惊得众人一顿，只见楚璃珞面露峥嵘，手持折扇，快若闪电，一下便已打在莫玄月的腿上，“今日，我便先废了你。”莫玄月只觉左腿一痛，跪倒地下，仍咬紧下唇，倔强地望着他，那一刻，楚璃珞便已不忍下手，“为什么，玄月，你我终究走到了这一步？”楚璃珞似被抽去全身力气，面露苦笑：“现今，若我说，我是爱你的，你会不会信？”
　　信。楚璃珞，至死至终，我都信你，只是，莫玄月此生，终究无回头路。
　　“玄，月，可否陪我走这一段路，就当，就当最后一次陪我。”楚璃珞淡笑，玄，月，给我，给你，再一次机会，可好？
　　“好。”抬眸，“璃珞，梧桐落尽泪已干，相思亦绝镜难合。”
　　“我不逼你，玄月，这已足以，玄月，你不需回头，这一次，换我来追。”楚璃珞抱起莫玄月，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径自上楼。换我来追，莫玄月窝在楚璃珞怀里，这四个字竟让他如着魔般心悸，三年的恨与不甘竟只因这句话泛起甜蜜，楚璃珞，这次，可否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