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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山雨欲来风满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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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宫里会有大批的宫人入宫,在此之时,宫内也要开始选妃。
但此次选妃可不是为了恒帝,而是为了梓晨,作为弟弟的梓晏都成了亲,太子的终身大事也被提上日程。
这两日宫里人进进出出,其中不少容貌颇佳。
我与梓晏说如果他有看上的,我就收了她,让她做个小。起初他会连送白眼,询问我是否皮痒,问多了,也就随声应和,说得选个脾气好的。
见他暗指我脾气差,详装要打他,梓晏躲着,我追着,结果却遇上了梓晨,本想与他还是少有交集,不过今日巧遇,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好巧啊,”我对他挥了挥手,扬了扬唇角,打了招呼就想走人。
“巧?只要你不故意躲着我,我们可以每日都这么巧,”梓晨嫌弃地看着我,不知哪里又看我不顺眼。
“太子说笑,我哪里有故意躲你,你这事儿多,哪里像我和梓晏,都是闲人。”
“你们两个来这做什么?”
“宫里选妃,我来凑个热闹,瞧瞧有无美人,准备给二皇子找个小的,”话一出,只见梓晏狠狠地瞪了我一样,面露不悦。
“哦?这么快就厌烦了你?皇弟,女人随你挑选,只要你看上眼的,皇兄都给你,”梓晨拍着梓晏的肩膀,说的十分大方。
“太子这么好?”我好奇道。
梓晨长的一股风流相,但也没听到有关于他的风流韵事,难不成是我看走眼了?还是太子取向有问题。
“自然,我将这么多女人都送给他,你得跟我,”梓晨对我使眼色,让我注意梓晨脸上的表情变化。
“太子还真轻浮,”我可不愿与他开这种玩笑来戏弄梓晏。
“不要,我只要谨年一个,“梓晏当真,抓着我手就向后退,生怕梓晨当真会将我要去。
“真幼稚。你看这些女人,相貌虽比不上二皇妃,可在进宫之前就被调教过,皇弟紧栓着二皇妃,女人的真本事却享受不了,可惜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梓晨玩笑开过,梓晏脸色铁青,我也气的紧。
“太子且莫太放肆,你这满口胡言乱语,不怕失了身份?”
“谨年生气了?我这只是在开玩笑,”梓晨笑道,未当回事。
我冷笑道:“开不开玩笑太子清楚不过,时间不早,我和梓晏回去了。”
我拉着梓晏,不想再看那人一眼,却在转身后见到由一堆宫人簇拥而慢慢踱来的恒帝与皇后。
“父皇,母后吉祥,”既然这二位也来了,总不能装作未见到。
“晏儿与谨年怎么在这?”恒帝问道。
“回父皇,今日谨年看天色不错,就拉着二皇子出来走走,不巧就逛到这来了。”
“嗯。晨儿,有没有看上的?”恒帝看了眼梓晏,又关心太子去了。
“这一时间儿臣也看花了眼,还没见到合意的。”
“谨年来宫里有一段时间,这次太子选妃,朕就将这事交给你,如何?”
我不置信地看着恒帝,太子选妃这等事交给我?是否也太看重我了。
“父皇,谨年……”我推脱道,如果应下这事,与太子处在一起的时间变多,开不开心倒无所谓,只怕见到皇后的几率也会增大。
“皇上,谨年来宫里只几个月,宫里的规矩都还没学会,晨儿选妃是何等大事?得慎之又慎,臣妾只怕……”显然,皇后更嫌弃我。
“就这么定了,”恒帝未理睬皇后,不容辩驳,”谨年这段时日就麻烦你了。”
可梓晨今日的话让我颇不欢喜,想到要和他日日相处,心里千百个不愿意,可是……恒帝这么说了,我也只有先应。
第二日大早,天又下起了雪,而这段时日梓晏也无事可忙,我既怕冷又想多陪陪他,太子选妃……还是等雪停了吧。
结果我刚和梓晏用完早膳,梓晨直接登上门来。
“太子,你对女人的追求还真是孜孜不倦,这么大雪,你还亲自过来,倒也不怕冷,”梓晨对我的讥讽置之不理,撑着伞一味地向前走。
“您这急的,晚个一时半刻,美人跑不了。”
“看你这话的,本太子可以认为你是在吃醋吗?”梓晨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我道。
我送了他一个白眼,直接走上前去,梓晨追过来继续说道:“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脾气太倔。对了,本太子还没与你说要找怎样的女子,你要不要听听?”
我看他那模样,挖苦道:“太子曾说女子最中意的不就这伺候人的本事?谨年有个想法,太子将看上的女子召集到一处,大家各自比试一下。”
“你……”梓晨用手指着我。怎么?这叫自作自受,自食恶果。
“怎么?不满意,要不让太子与她们一一试过?”
“牙尖嘴利!”
“谢谢太子夸奖,还请日后您说话有些分寸,不是什么玩笑都能开。您这说的好的不好的谨年都一一记在心里,别到时怪我对您不客气。”
“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本太子,”我懒得理他,梓晨好像将这话当了真,走上前将我拦住,
“花谨年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我提眉道:“太子要杀要剐随意。”
梓晨吃惊地看着我,吓人为成,自己反而受惊,“你不怕死?”
“我说怕,你会不杀?再说我威胁你又怎样?”
梓晨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我继续说道:“其实说到底,太子最擅长的不就是威胁和挖苦别人。谨年说的不中听,其实都是向你学的皮毛,此中精髓可无天赋。所以,太子也莫生气,你说的话呀,别人听了可比你气的紧,小巫见大巫。太子也别怪谨年说话难听,你也就是身份娇贵了些,撇去这些,也仅是个普通人而已。”
梓晨被我这话说的恼羞成怒,他打去我手中的伞,抓住我手道,“你处处与我作对,是不是喜欢我?”
我听了他这话,又气又恼。
“你喜欢我是不是?”他再次问道,我看着身后跟着的一群宫人,他这突然地抓住我,又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些话,要是被人传出去,我会被他害死。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你了,你这人好奇怪,”我抽出手,真是后悔昨日出门。
“回答我!是不是?”梓晨不依不饶的继续问着。
“不是。乱发神经。”
“你喜欢我是不是?”他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回答不成,那便不回答好了。
我气恼地看着他,这吃饱了撑着。
正当我与他僵持不下之时,一道脆铃之声从近处传来。
“太子吉祥,”女子身披紫色皮裘,身形玲珑娇小,芊芊玉足凝囊踏雪,小步走到我们跟前怯怯行礼。
“起来吧,”梓晨见有人过来了,不满地踢着脚下的雪,他想将我拉走,但看到我被捏红的手踝,脸上的表情没有方才那么不耐烦。
“这位是?”女子看着我问道。
“她是二皇妃,”梓晨未等我开口,先替答道。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原来是二皇妃,”女子上下打量着我,见我看着她,挤出一脸笑容。
“这位是亓杺王家的嫡女絮瑶郡主,”梓晨见我满眼疑惑,好心替我解答。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现在到我跟前装什么好人。
“我听说,这次太子哥哥选秀女是你负责,是吗?”絮瑶郡主走上来,勾住我手臂,一脸的单纯,我略微呆愣了下,对她点了点头。
“那太好啦,这次选秀女,二皇妃你可要帮我,若我成了太子妃,与二皇妃就算一家人了,”絮瑶郡主不避嫌的在梓晨面前就将这话说了出来,我看她那没心机的样子,不加犹豫就点头应下,她见我答应,在边上娇笑连连。
这之后,我与梓晨都未说话。在我眼中,这次选太子妃除去相貌高低之较,其他都差不多,毕竟我也无个本事,哪里有资格对别人挑三拣四。
虽说入了宫门成了妃子,一朝得宠或可攀上凤枝,但一入宫门深似海,一切哪又如想的那般如意。
人有得失,这座宫门,有人生时进死后出,有人生生世世都出不去。
她们在人前一副大家闺秀,其实到底又是如何?琴棋书画等云,这些进了这深宫又能带来什么......
看着一个个人从眼前经过,让人困意连连,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等睁开眼,天已半黑,伸了伸半麻的手,发现身上披了件斗篷,细看下,竟是梓晨的。
我四处看了看,他也在一旁睡着了。睡梦中的人缩着身子,我过意不去,起身将斗篷给还过去,谁料斗篷刚加身,他却醒了,而我的手又被他握住,不过这次下手很轻。
“谢谢你的斗篷,”虽说这人开口让人讨厌,性子又阴晴不定,但能好心将斗篷给我,还算半个君子。
“你也真能睡,怎么喊都不醒,”梓晨笑道。
“我……这不太无聊,”我辩解道。
“确实,辛苦你了,”梓晨这话一出反倒让我不好意思。
“没有,没……没关系。”
“你明天不用过来。”
“什么?”我不解地看着梓晨,不才好好的,怎么现在又这样了,这也变的太快了。
“明日不用来了,”梓晨重复道。
“为什么?你……你别闹脾气了,这……这不才好好的吗?”还在为白日的话生气?那干嘛还好心给我斗篷?
“和你没关系,这些女子我看不上,”梓晨难得一次的正色。
“那明日再去看看吧,或许有合心意的呢,”选太子妃只用了一日,太子没挑上喜欢的,而且不愿,身负重任的我不仅怕被恒帝责怪,更怕让人知晓与太子间的不悦。
“不用了,我看不上。”
“那你说你要什么样的?我给你挑,”我耐心道,甚至希望梓晨是开玩笑耍我。
“我说不用了!你不用担心父皇责怪,我去给解释。”
“不是这个问题,这突然好好的,你突然不要选了,总要和我说明原因吧。”
“我有喜欢的。”
“喜欢?那个絮瑶郡主吗?”开始满口大话各种不上眼,见到那郡主之后,突然改了性情。想了想除了她也没其他人,可是,郡主不也在选秀之中吗?
哎!我这……也搞不懂他了。
“不是。花谨年,如果说我喜欢的人是你,你信吗?”梓晨咧着嘴对我笑,又想戏弄我。
“当然不信。”
“那不就成了,你不信,我有必要告诉你吗?天黑了,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走,”我摸着后脑勺,费心费力,既怕真又怕假。
梓晨这人,怎么如此的让人捉摸不透,他满口胡言的坏毛病,真的要改,迫不及待的要改。
我带着满腔疑惑出了门,却见到一个人持伞站在雪中。
“梓晏,你来了怎么不进去,在外面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一日不见,与梓晨斗智斗勇都不觉得有多想他,但见到梓晏,心里的所有不喜瞬间烟消云散。
“见你在和太子说话,我就退了出来,”他对我笑道:“我们回去吧,晚膳都准备好了。”
在回去的路上,梓晏沉默不语,我不知梓晨说的那些胡言乱语他是否听了进去,心想要不要向他解释,可是又觉得不妥,只怕越描越黑,更让人误会。
这时从远处传来了叫声,细听下竟是喊我的。我停下脚步,等那声音近了一看,是白日见到的絮瑶郡主。
“二皇妃,你这让我好喊,”絮瑶郡主气喘吁吁地跑来,拍着胸口喘着粗气说道。
“不好意思,”我致歉,却见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梓晏。
我以为她未见过梓晏,赶紧做了介绍,她这才回过神来,满脸娇羞。
“郡主找我何事?”我问道。
“我想问二皇妃,今日选妃太子有没有中意的?”
“还没有,”我暗叹口气,要把太子今日说的告诉她吗?
“谢谢二皇妃,那我先走了。二、二皇子告辞了,”那絮瑶郡主低着头,一路小跑的消失在我们视野中。
我抬头看梓晏,发现他也正看着我。我朝他笑了笑,起步就要向前,却被他反手拉入怀中。
“怎么了?这么大雪的不走,你要在这赏雪吗?”
“夏戚,我喜欢你。”
“你……怎么了?我知晓呀,我也喜欢你,”突然的一句,途中的一言不发,听到了?吃醋?
“没有,回去吧,”梓晏少有的皱眉,我伸手想要抚平却被他避开。
“太子今日说的都是开玩笑,你别当真。”
他抓住我手,放在唇上轻吻,“别将心还给我。”
梓晨今日的莫名其妙,梓晏的突然告白再加上那絮瑶郡主,这一堆的事儿让我一夜多梦。到早上醒来,头疼的厉害,推迟许久起床,却见絮瑶郡主在我屋里。
她见到我醒了,笑着走来道:“皇妃可真能睡,我这都等你两个时辰了。”
我听了不免尴尬,“昨日睡的晚,让郡主久等了。”
谁料我这话一出,她却面色一暗。
“你今日来是不是问我太子选妃的事?可惜这事太子已不让我管,现在我也帮不上你什么。”
“不是、不是,”那絮瑶郡主连连摆头,面露含羞道:“我今日来是来帮二皇子的。”
“帮二皇子?”我不解,梓晏哪里需要她来帮。
“二皇妃也知,二皇子失忆,在宫里孤立无援,而皇后一直处心积虑想要谋害他,这些二皇妃应该清楚。”
我审视地看着她,未开口看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我父亲乃亓杺王,在宫里也还说的上话,若他肯帮二皇子,我想皇后那边对二皇子一定会有所忌惮。”
“那……絮瑶郡主有何要求?”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才说的那些话,现在再看下她,虽说不上聪明,但心性非善。
“这……既然二皇妃这么问了,我也不明人说暗话,我要二皇子纳我为妃。”
我对她这番话未显多惊讶,其实昨晚她看梓晏的神情,也能猜出一二,只是……只是心里不愿承认罢了。
“你不想做太子妃吗?”我反问道。
“想,可是我更想做二皇妃,”她信心满满地看着我,一副势在必得。
“你和我说了做什么?二皇子娶妃纳妾哪里轮的上我管。”
若梓晏能在夺权中活得,无论是为王还是称帝,他的身边不会仅有我一人。开枝散叶,一二再三,终究他的身边会有形形色色的女人出现。
我未曾想过,不想这么早想起,也不愿这么快离开。
“当然要二皇妃帮我说。还有,我要做正妃,”絮瑶郡主又是一阵娇笑,对我步步紧逼。
“你觉得我会帮你?”我反问道。
“会!要不我也不会直接来找你,”她胸有成竹,女人和女人斗智斗勇,千万不要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软肋。梓晏千辛万苦得来的东西,我不能将它毁了,不能令他树敌。
所以,絮瑶郡主说的很对,我……确实会如她所说。
“明天给你答复,”我依然装作镇定,装的不在乎。但是,我骗不了这个女人,她喜欢的人,我岂会比她喜欢的少几分
到了晚上,梓晏沐浴出来,我看着他,想着是否说,又如何说出口,话到嘴边,总是念着再等等。
“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看你一天欲言又止,是否做了惹我生气的事,怕我不喜?”梓晏走到我跟前,蹲下身来。
“嗯......”
“快说吧,说完了早些休息,若因此而一夜难眠,倒不如换我不欢喜。”
“梓晏,你觉得那絮瑶郡主怎么样?”我小心问道。
“她?你是说昨日见到的那个?”
我点头。
“天色太暗了,没看清楚。怎么了?是因为太子选妃的事?父皇不是说作罢吗?”
“如果……如果将她纳为皇妃怎样?”我紧张的心口乱跳,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嗯?很好,太子与她倒也般配。”
“如果……是要你娶她呢?”
梓晏神情僵硬,眸中的深情消失殆尽。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审视着我。
“你呢?”
“我还会陪着你,”我抓住他的手道,害怕他会答应,害怕他会因此而恨我。
“那你为什么要将我送人?是不要我了吗?是因为太子吗?”
“不是、不是,我……”
“那为何?”梓晏面无表情地问着我,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怒色,语气也很平静,“那你之前对我说的话呢?喜欢?喜欢什么?”
“我.......”我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向他解释。
“若如此,你不需再向我说那两字。你终究还是可怜我罢了。夏戚,你用错了法子,能让我离开的只有你,却非言行,你不知,但我知。”
“我已应下,你若恨我便恨着吧。”
“我不恨你,”我起身想要离开这间屋子,但怕这一走会走出这扇宫门,“夏戚,你问过我,是否杀过人。是的,杀过!但是我不想你知,我怕这双手抚你脸颊时会脏着你,但是,因为答应过会保护你,守着你,我必须让自己活的更长些。”
“你怕死吗?”
“怕,”梓晏就站在身后,但我却不敢看他。我怕流出的眼泪会让他妥协,怕他知晓我懦弱,怕相依相守自今日后成了空话,“长相厮守,一世白头,我和你。”
我以最丑的模样被他搂在怀中,梓晏除了无奈叹了口气,说女人的眼泪是毒针,擦了烫手,不碰心疼。
他替我擦了脸,见我眼鼻通红,泪一时间还没能止住,干脆将我抱上床,坐在他怀里哭个痛快。
他一言不发地陪着我,等我情绪得抚,又想着法子逗我开心。见我郁郁寡欢,他又眉头紧锁,“我若答应了,你是否能开心?”
“不开心,”我道:“答应不答应都不开心。”
“是不是若我答应了,你就会离开?”
我看着他,不明白梓晏为何知晓我心里想法。
“别说糊涂话,你既难受我也伤心。亓杺王若能帮上我,在遇上你之前我就早娶了絮瑶郡主。夏戚,我只求你真心,其他的皆无需你操心,你可否明白?”
我点了点头,小声嘀咕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我并不知道你心思,”他道:“只是设身处地,假如哪一日为了你好要,要将你拱手相送他人,我也会这么做,而且,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动情人说出绝情话,伤人更伤己。”
我心中羞愧懊恼,还想着如何保护梓晏,不想这么轻易就被人给利用挑拨。
梓晏见我心虚的低着头,忽然将手伸入衣裳里。我吓的一惊,抬臂要将他给推开,但他却反手将我压在身子下。
“若将我让给絮瑶郡主,可不是待你这样简简单单,你可愿意。”
“不、不情愿,”梓晏却未有逾矩动作,反是将我落在脸上的碎发拨到耳后。古人成亲皆早,女子十三四岁便就嫁人,但他却未碰我,“你......知晓,为何、为何......待我客气。”
我眼也不知看向何处,因好奇而问出羞红脸的话。
“等你再长大些。”
“与我差不多年纪的早当娘了。”
“以后你会懂。”
昨日的一场闹剧,梓晏像是个无事的人,可我却一夜难眠,不知今日絮瑶郡主要是来了,该如何交代。
怕会在他面前闹开,只能趁着絮瑶未来前主动出击,“梓晏,我出去下,马上就回来。”
刚踏出琰磬宫就遇到了絮瑶郡主,她见到我,面露讥笑。
我也不想与她撕破脸,但能愉快完成这场谈话显然不成。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她不是太过分,我应该能忍住。
“二皇妃,你这是来耀武扬威的吗?你与二皇子就好好恩爱着,可小心了,别丢了性命。”
难道她已猜到我要说的话?不错,肯定是,毕竟一见面她就没给我好脸色。
那是谁和她说的?这事就我与梓晏知道,难道.......难道是他?
梓晏今日上了早朝便回来了,因他平日都会去恒帝那,时间上我难以掌握,也不知他曾去过哪里,又与谁见面。
若他退朝后找到絮瑶郡主,与她说了一席话,也不无可能。
突然间,我明白为何一早他会是那副表情。原来,他知我心中苦处,就早在我之前与絮瑶郡主说了这事,已将这事处理好了。
宫里选秀女已近尾声,我从宫人口中得知,皇后看上了絮瑶郡主。
这一切是否就是命中注定。
太子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下,我心里愈加惶恐不安,害怕絮瑶郡主记仇,会联同皇后一起对付梓晏。
梓晏在一旁细声宽慰,看着他那笨拙的模样,心里虽说没了当初的郁结,但心里还是紧绷着一根弦,生怕多出意外。
梓晨成亲日子定年前的前一天,宫里也早已忙开。不过对于要送他礼这事让我烦心,像他这种什么都不缺的人,能送的且能送出手的挑不出几样。
如果送的不好,又要受他一顿讥讽,但若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合心意但不入皇后眼,也又不成。
想了想,与其自己纠结,倒不如去问他,反正是要被念叨。
梓晨住在熵晔宫,离我们这也不是太远,我就没让宫人跟着。
熵晔宫我还第一次踏进,果真比琰磬宫堂皇的多,宫人为太子成亲的事忙进忙出,大红的喜字已早早贴上,我寻了一圈为找到梓晨,却反倒遇到了絮瑶郡主,原来她早已搬了进来。
她领着一堆宫人,已有太子妃模样,为了梓晏,我不想与她有何冲突,便退到一边去,假装未看到,但她却带人拦住我的去路。
“你来这做什么?”她让跟随的宫人拦住我出路,一副审问的口吻。
“我来找太子。”
“找太子?你又想想使什么妖术勾引太子?”
“勾引?我与太子素无交集,何来的勾引?”我因絮瑶郡主的话而心生不悦,但语气上却未表现明显。
“一脸狐相不勾引人?你这笑话说给谁听呢?”她这话引得一旁的宫女跟着笑了起来。
我虽怒,但这不是自己的地盘,再说她马上就要为太子妃,我能忍就忍,便是惹不起也还躲的起。
我见她们笑也笑够了,问道:“若絮瑶郡主没事,那我就告辞。”
“想走?哪里有这么容易,”絮瑶郡主因梓晏的事对我心生恨意,哪里会轻易放我走。她不仅拦住我去路,更是挥来一掌,而对她我早有防备,哪里会让她得手。
我反手将她挥过来的手给握住,等着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放手,你个贱人,”她对我口出恶言,让站在一旁的宫人莫干看着。
絮瑶郡主见我不放手,而宫人顾忌我二皇妃的身份,不敢贸然上前。
她见无人帮忙,另一只手扯着的头发,逼我将手放开。
虽说她比我高半个头,但是毕竟是深闺中的小姐,力气哪里比的上我。既然她硬要挣脱,我干脆便将手给松开,使得她跌倒在地。
她哪里被人这样待过,躺在地上用手指着我,气地说不出话来。
虽说她没讨着什么便宜,但我头发还是被揪下一把,既然都忍了,只得继续忍下去。
堵住去路的宫人都忙着搀扶她去了,我则想趁机溜走。
可是,她突然尖叫着站了起来,向我这边冲来,我背对着她,哪里知晓,人被撞到在地后,紧接着肩上一痛,血从肩上流了出来,低头一看,一根簪子径直地插在肩上。
因为是瞬间发生的事,疼倒不觉得,只是不可置信,若不是因为跌倒时滚了半圈,只怕这根簪子就插在我喉咙口。
絮瑶郡主手沾鲜血,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宫人看到眼前一幕,吓着跑开,几个胆大的宫女留下替我止血,只是簪子插的太深,血流不止。
宫人喊来太医,随之而来的是梓晏与梓晨。
絮瑶郡主见到梓晨,哭着抱住他,本想恶人先告状,可梓晨却反手将她推开。
我怕事情闹大,再看梓晏铁青着一张脸,怕这兄弟二人会为这事而闹不快。
“梓晏,我们回去,”我手捂着肩膀,看梓晨也是一脸着急,“今日这事就算了,谁都别说出去。”
我走到梓晏跟前,但他看的却不是我。
絮瑶郡主被吓哭,见没人理她,既伤心又委屈。梓晏的怒气我能感觉出,所有,我想尽快带他离开这里。
我见过他生气时候的样子,也知晓他是因为装了一年多痴痴傻傻的二皇子才可活至今日。如果今日为了我,之前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这并不值得。
但是,梓晏越过我。
我看着他走到絮瑶郡主面前,伸手捏住她咽喉,在场的我,清楚地听到那声骨响。
昨日的他,承认自己曾杀过人。
今日的他,在我面前亲手杀死一个女人。
之后的一切我便一无所知,等醒来后,已经是事后两天。
梓晏坐在床前,看到我睁开眼来,连忙靠身过来。
“别乱动,小心又将伤口给扯裂,”梓晏低声温柔,我见着他双唇泛白,厚重的眼圈醒目地晾在我眼前。
“对不起,让你操心了,”我道。
“傻瓜,血止住了,疼吗?”
“还行,”伸手抚着他脸,我是否又给他带来了麻烦。
“我很好,要是能痛在我身上就好了。”
“笨蛋,”我道。
“饿吗?你已昏睡日,我让宫人准备些吃的。说说,想吃些什么?”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看他那模样,怕这两日也未能好好吃上饭。虽说受伤的人是我,但受苦的人却是他。
“我听夏戚的,”他对我笑道:“对了,我给你换药。”
这时我也才惊觉,衣裳早已被换,我又昏睡了两日,那每日上药不皆是他。
“都是我给你包扎换药的,其他人……什么都没看到,”他的心情似乎不错,竟然有心思与我开玩笑,“你说看过身子就得娶你,现在我便不想认账都不成。”
我解开衣裳,露出受伤的肩头道:“看便看了,又不会少块肉。”
梓晏坐下,小心的拆开我肩上的包扎。
我也只能嘴硬,等到他的手碰触到裸露在外的身子时,脸红的是我,躲躲闪闪的也是我。
梓晨一言不发,待上好药后就转过身子去,我将衣裳穿上后,又死要面子的主动与他说话,但脸上的羞红一直未能褪去。
“絮瑶郡主死了吗?”
“嗯……不知道,”梓晏面色一冷,我想到那日他如地狱鬼煞,心里不免一寒,再看他今日这般吞吞吐吐,“太子有没有说什么?”
“未说什么,”梓晏不愿谈这事,“我能守着你便代表没事,安心养伤,别为我操心。”
罢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没多大意义。
接着几日,我一直在琰磬宫内养伤,期间罗将军有来过一次;给我送来些补品。
说到这个罗将军,甚是奇怪,长的像女人便罢了,说话语气也阴阳怪气的。他那不着调不靠谱的样子,和梓晨有的一拼。
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他与我在交谈时,都会有意无意地扯上梓晏,不知是否前来打探军情。
对这人,我一开始并未放到心上,现在想想,也要好好些提防。
随后,皇后竟也踏入琰磬宫,这倒好,要么不来,要么一批接一批。
“母后吉祥。”
“免了,你身子有伤,就不必行礼了,”皇后也未空手而来,带来贡品,可吃喝上的东西,我倒不敢沾碰。
“谢母后,”皇后进来后就四处打量,想她不会无事跑到我这来,希望不是太坏的事儿。
她打量了会就屋内的宫人全部赶了出去。
皇后坐在椅上,直勾勾地看着我,我被她这么看了心里发毛,可又不能表现什么。
“肩上还痛吗?”
“回母后,伤口已经结疤,就是有些痒,其他还好。谢母后关心,”皇后打的算盘我这凡人猜不到,但嘘寒问暖,一定有目的。
“那就好,你这肩可真刺的好,只可惜了絮瑶这丫头。”
“絮瑶郡主?她怎么了?”我假装不知,关心问道。
“你不知?”皇后冷笑,可又得装样子,笑的甚假。
“谨年与世隔绝,哪里听得到外面的消息。”
“哦?这样,现在亓杺王家正办着丧事呢,哎!谨年啊,本宫该如何谢你?”
“絮瑶郡主她........”我捂着嘴,装着吃惊的样子,若能厉害些,再挤出几滴眼泪便好了,“死了?”
“死了,”皇后就像无事般笑着对我道。
“死?是那日梓晏........”
“对,脖子直接被拗断,便是太医来了也回天无力,未想到晏儿那孩子失了记忆,却还这般凶残,”皇后叹着气,看着我脸上表情说话。
“母后……”可惜,我怎也挤不出眼泪,如果皇后不是紧紧盯着我,便是打个哈欠,让眼睛水灵些也好,“都是谨年惹出的事,母后可别怪梓晏呀!”
皇后抓着我的手,虚情假意地笑着,“谨年莫怕,母后挑这个时辰,就是特地过来找你。”
“谨年不知母后何意,”我心里警铃大作。完了,皇后要和我撕破脸了,这屋里就我们二人,今日若不是她死便是我亡的话,结果我都得赔上性命。
“本宫十岁进宫,在这宫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哼,就凭你也想和本宫斗?”
“谨年不知母后在说什么?”
“本宫今日找你,你当真以为是来探病的?”她反问我道,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絮瑶那丫头,也可惜了,只是没想到这小小的棋子竟起了这么大作用,现在亓杺王可说明了,无论如何不惜代价地帮我。谨年你拿什么来和我斗?”
皇后的话让我浑身直冒冷汗,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布的局,而我们却傻傻地往里跳,现在……只怕覆水难收。
“那太子娶絮瑶郡主是假?”我反问道。
“原先本宫倒真想让絮瑶成太子妃,用亓杺王这枚棋子来对付你们。不想,晏儿却要了絮瑶的命,现在,就算不说,亓杺王也会像狗一样趴着求我们,让我们帮他对付你们。谨年啊谨年,本宫真没把你们当回事,不过看你这般模样,也倒有趣。既然如此,不如本宫就好好地陪你们玩玩,你可得快快把伤养好。”
“谨年听命。母后,你今日这番话我一定牢牢记在心里,还请母后也多多保重。”
“好!好!好!你顺道替我和晏儿说声,他那颗人头本宫是时候收回,让他多烧香拜佛,还能有侥幸!”皇后丢下老参,在笑声中离开了琰磬宫。
我的心被她那些话说的烦乱不已,皇后今日特地跑来,摆明着对我们宣战。
我们虽小心翼翼,但一旦牵扯到感情,冷静皆失去。而我又一味的等和退缩,如今着了皇后的道,吃了亏,也只能怪自己。
虽说现在我和梓晏无事,但小人难防,若再吃次亏,就没这么好运了。
絮瑶郡主被杀一事,没想到最后是梓晨将我们摆平。
梓晏杀她人证、物证俱在,亓杺王一时难咽得下这口气,联合朝中几位大臣要皇上交人,说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痴傻的二皇子,皇后又在一旁煽风点火。恒帝被逼无奈,写了道圣旨,要先将梓晏关进牢里。
这时梓晨站了出来,说一切都是由他指使,梓晏只是护兄心切,才会杀了絮瑶郡主。至于为何要杀,因那絮瑶郡主不忠;谁都未料到梓晨会帮我们,一时间朝中对絮瑶郡主议论纷纷,亓杺王怕事情闹大,也只有作罢。
不过这过节已经结下,虽避开一难,等到下次正面交锋,不知会怎样。
天越发的冷了,再过半个月就要过新年,宫里的宫女都忙着打扫。
恒帝去了庇国寺吃斋祈福,差不多年前几日才能回来,我和梓晏呆在琰磬宫,既不出门也不接见任何人,只怕皇上不在这段时间被皇后抓了把柄遭暗算。
“凝香,最近宫里情况怎样?”我磕着瓜子对她问道。
“宫里都很好。”
“怎么听说最近宫里有很多宫女不见了?”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不代表不知晓琰磬宫以为的事儿,宫里人多嘴杂,哪里能藏得住消息。
“奴婢也听说了,不过应该是误传吧,再说偌大的宫里走几个宫女也是正常的事。”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我就怕这是风雨的前兆,更怕坏事会找上门来。”
“皇妃,您说什么呢。”
“笨丫头,你这日天给我好好看着二皇子知道吗”
“奴婢知道了,那明日还让二皇子去宰相府吗?”凝香过来给我揉肩,三人里,就她心最细,最会体贴人。
“去,为何不去?我想何宰相还没那么大胆敢动二皇子吧。”
“嗯,那奴婢明天陪二皇子,落花和满袖伺候您?”
“嗯。”
何善的小妾给他生了个儿子,明日就是他儿子的满月宴,老来得子,确实不易。
前几日我就备好了礼物,明日正好让梓晏送去。何善是皇后的表哥,这二人肯定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所以表面功夫更得做好。
一大早,梓晏就和凝香出门去了。我在下檐晒着太阳,看到几个宫女急冲冲地跑了进来,不一会又跑了出去,好奇心重的我就让落花陪着出去看看。
只见湖边围了一大堆宫女,湖上有几条船,宫人在桥上指挥,侍卫站在船上,拿着根长竹竿还有渔网,摇晃着脖子向着水里探望。
“这又有一个,快快快,”宫人指东道西,侍卫跟前忙后,等了好一阵子,船上传来喊声,难道捕到大鱼了?
我继续盯着,果然……看到了不好的东西,网里有具被泡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从衣着判断是个宫女。
害人者可能怕尸体浮起,将宫女身上绑了块大石头,侍卫将尸体运上岸,我一看,地上还躺着几具。
被杀宫女尸体,被水泡着能见皮肤内的血管,手上尸斑很是明显,且尸体早已腐烂,判断死亡时间的话,怕已有六日。看来最近宫里的传言是真的,只是谁会杀了这些宫女?
“皇后娘娘吉祥,” 打捞尸体的宫人先看到了皇后,怕也是听到消息过来凑热闹的。
“谨年,你也在这?”皇后捂着口鼻,另一手甩着绣帕,想挥散味儿。
“是的,母后,”我过去给她行了个礼,准备走人。
“本宫听说,湖里发现了宫女的尸体,特来看下。”
“谨年也是,”要知道你来,我肯定不出门,我心里念叨。
“已经打捞了多少了?”皇后对宫人问道。
“回皇后,之前二十加上现在的四具,已经发现二十四具尸体了。”
这么多?变态连环杀人案?但宫里阉人居多,杀女人是因为得不到就要毁了她的心理?
“打捞了这么久有没有从宫女身上发现什么?”皇后问道,毕竟一下子死了二十多个宫女不是小事。
“这……”宫人吞吞吐吐道。
“快说,”皇后身边的宫女斥道。
“回皇后娘娘,奴才未从宫女身上发现什么,不过,打捞时,奴才注意到她们的腰牌,好像都是琰磬宫的宫女。”
琰磬宫的宫女,莫开玩笑了,当初恒地赏赐的宫人都没这么多数。宫女加上太监,我宫里宫女本来就不多,一下子少了那么多,我岂会不知?凭个宫牌就断定是我宫里?这栽赃陷害的法子也太简单直接。
“谨年,这些人都是你宫里的吗?”
“回母后,谨年宫里的宫人全部加起来,不过五十人左右,如果突然二十多个宫女,谨年怎么会不知?宫牌是死物,便是我琰磬宫的,也是宫里给的,单凭它就能断定死的宫女是谨年的人?”
我说的在理,但皇后出面肯定有两手准备。
她喊来一年轻男子,装模作样的在死尸上寻找,花样繁多,就是不让我走。
“回皇后,宫女衣裳纹绣有名字,只要去尚宫居一查就知是哪个宫的宫人,”男子道。
跟在皇后身边的男子我未见过,不过他这开口就将矛头指向了我,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皇后让宫人剪下死尸的衣裳,去调查是哪个宫的人。
“谨年别急,母后定会调查清楚,”皇后在人前装模作样道。
“谢母后,”这二人一个白脸一个黑脸,配合的可真好,可惜生错了年代,若在现代,不当演员也可以说相声去。
“窦大人,为免遭人口舌,在事情调查出来之前,二皇妃先跟着本宫。你莫怠慢了,早些查出真相,给二皇妃一个清白。”
原来他姓窦。记住了,待梓晏回来,得好好调查这人。
“你们先回宫吧,”皇后只让我一人跟着她,一人赴局?倒也好,至少如果真发生什么事,也不会连累到宫人。
皇后牵着我手,于前两日的告诫可说判若两人。但她会演,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很是喜欢我,我也得奉陪到底,想着如何从狼窝全身而退。
走时,落花一直对着我眨眼睛。这丫头机灵,定是料到皇后趁梓晏出宫想治我,不出意外,她应会想办法去通知梓晏回来救我。
我偷偷瞥了她一眼,那丫头注意到了,准备溜时,却被皇后宫人给拦住。
琰磬宫的宫人被软禁,皇后派侍卫看守,在真相未调查出来之前,离开半步便是死罪。
到了北央宫,那些宫人见到我也客客气气,只可惜他们是蛇鼠一窝,表面笑靥如花背后却想对我挖心喝血。
“谨年,你就住在这边可好?”皇后给我安排了间屋子,更可气地询问我。
“谢母后。”
“你先在这休息,母后得去佛堂了。”
“是,”听宫人说北央宫内有一佛堂,想不到是真,念佛,难道坏事做多,用来忏悔?
我坐在房内,几个宫女在旁守着,其实也就是监视。
对其视而不见,一会东摸摸一会西看看,有意无意地打碎几个花瓶,又或嫌弃摆设,让她们忙乎去。
到了晚上,晚膳是与皇后一同吃的,又说起梓晨来,说是自打第一眼见到我就觉有缘,可惜却下嫁梓晏,若能与太子修成正果,才真是一家人。
我也不知皇后走的又是哪步棋,难道她想及后悔觉得我是可用之才,不想放弃我?二十多个宫女性命只是为了这顿饭?先堵我后路然又假惺惺放我一条生路?
假若今日不答应,这二十多人不就枉死,若答应了,只不过口头约定,哪里成真,说不定我还能安全回到琰磬宫。
皇后说的话我皆听了进去,话未多说什么,说是得花些时间想想,毕竟梓晏待我也不差。
她应了,让我明日给答复。
就寝时,宫女们也还守着,我怕半夜睡着万一会被杀了,找了个借口将她们给轰了出去。
我这疑神疑鬼的性子还是进宫后有的,与梓晏成亲后,每日同吃同睡,习惯了有他的日子,若再让我一人独睡肯定难眠,加之现在还是在皇后的北央宫,更是不安心。
不过,这床睡的倒是舒服,要是梓晏在我身边,有人给我暖床,那就更好了。
也不知他回来了没,若见不到我可会着急。
难眠,虽说灯熄了,但还是睡不着,难不成得数羊?
黑暗中,隐约的开门声传到耳边,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皇后派人来灭口?
我按兵不动地躲在被中,感觉出有人向我位置靠近,随后脚步声消失,床向下缓缓一沉,来人坐在了床边。
我闭着眼睛,手里握着毒针,若他有什么行动,我立刻要了他命,便是死也得多拉几个垫背的。
那人坐下后就一直叹气,见他久久没有动作,我那拿着毒针的手都快麻了,正想放松片刻,他突然伸出手来摸我脸。
难不成在要命前还想劫色?等等,他头慢慢在的向我靠近,要做什么?
来人竟然吻了过来,我将头一转,他落了个空。
装睡已不成,我张嘴便咬住他的手,不能让他这么便宜的死。来人吃痛,轻呼一声,整个人都朝我压了过来,想要霸王硬上弓。
我一惊,他是不怕被发现,想做个风流鬼?
我张开嘴就要喊人,士可杀不可辱。
来人眼疾手快,用手捂住了我嘴,将我身子压住。
“别叫,是我。”
梓晨?
我狠狠踢了他一脚,这纨绔子,都到这时候了还有心耍我。
“你别动,我放开你,你别叫知道吗?”
我点头,不叫?我得打死你这个臭流氓。
“好了,”他将我一放开,我拿起头枕就朝他砸去,,“你干嘛?”
“什么干嘛!我答应不叫,可没答应不打你,”我气呼呼道,不解恨,摸索着寻物,看有什么东西能砸人的。
“点灯,”见摸不着东西,只能自己动手。
“好,你别动手也别动口!知道吗?”
“嗯,”女人的话还能信?
灯被点亮,我一看还真是他。
“你这么晚来干嘛,”我下床,鞋都未穿,就向他踹了两脚。
“什么来干嘛?这是我母后的住处,我怎么不能来了?你来做什么?”他捂着膝盖,不满地瞪着我。
“我被你母后喊过来吃吃饭,再顺便睡一觉。”
“哦?看你还能打估计没事,”他坐在床边,色眯眯地看着我。
“怎么?你也不放心?怕你母后会对我做出什么事?”知母莫若子,看来皇后是真的坏,就连亲生儿子都这么想她。
“你说呢?你一个人在这还睡得着?不怕谁对你下毒手吗?”
“怕!尤其是您这位,一地地道道的流氓,想到你,我就胆颤心惊。”
“你可知道,这流氓可是怕你出事,半夜从宰相府溜出来的,”梓晨一副正经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怎么,宴会还没结束,梓晏回来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走的时候他还没回来,现在嘛,估计也快回来了,”他这一说我也放心了。
“你这下口还真狠,”他捂着被我咬的手,又打起心眼来,“快说,想怎么补偿我。”
“要知道是你,我至少要咬你一块肉,看你以后还敢,”我瞪他一眼。
“骗人可不好。”
“我可没骗你。”
“怎么,你没有骗过我?”他眉头一皱,放开被咬的那只手道。
“当然,”我很是肯定地告诉他。
“那好,”梓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拔开瓶塞后便传来一股香味儿,他从我头上拔下一根,将银簪深入瓶口,随后将我衣袖捋起,用银簪在我手臂上一戳,我些吃痛,想要抽回手,可他抓的紧,怎也不放。。
“你这是做什么!”我恼怒道。
“你看,“他放开我的手,指着我手臂道:“还说没骗人?”
“怎么,有什么好看的,”这人下手真重,我不就咬了他一口,他竟将我手臂给戳出了血。
“你可知这是什么?”他给我一个奇怪的笑。
“血呗,”我没好脸色道。
“这是守宫砂,那日在乾麒宫你和我说的话可记得?”
“你……”
“你这事骗我,我不怪你。不过,如果以后再有其他事,这后果你可要想好了,”他又摆出威胁人的口吻。
“你快将这东西弄掉,”这东西留在手上必是大祸,太子平时胡闹就算了,怎么今日却这般,不分轻重。
“好!我给你弄掉,”说完他便抓住我手,又将我人压在他身下,眯眼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做什么?”不知怎的,我竟害怕他这样子。
“你不是要我将这东西弄掉?只要你不是处子,这东西自然就没了,”他靠的很近,呼出的气喷在脸上,让我隐隐觉得不安。
“我不要!你放开我!”
“这事可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说完脸就凑了过来,我手被他抓着,无法挣扎。
“怎么?你不是很凶吗?”他见我不动,也止了动作。
“你碰了我就得死,”我道:“你平日喜爱胡闹便罢了,但梓晏是你弟弟,我是二皇妃,你若做出有驳伦理的事,我活不成,也得让你活不成。”
梓晨用手抚摸的我的唇,微微扬起嘴角,没有进一步行动。
“你……”我本想问他到底要做什么,但他捂着我的嘴。
“别说话,有人,你乖乖呆在这,别出去。”他丢下这句话,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