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厄**莲

8、第八章

　　流川吃完一碗粥,没等仙道进来给他盛第二碗,就自己动手打开保温桶往碗里倒，倒完后还学着仙道以往的习惯用小勺在桶的边缘刮一下，以防保温桶竖起来后桶口边缘的粥流到外壁上。流川从来不干活，包括自己的内务和家里的家务，但是在仙道做家务的时候他会很认真的记下来仙道一些小的习惯，久而久之在流川做这件事的时候也有了这样的小习惯。
　　越野瞪大眼睛看着应该是双手不粘人间烟火的流川在做一些生活琐事的时候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笨拙，反而可以说是相当地道。“可是…”越野收回视线再一次看向面前高大英俊的同学，“他似乎不需要你全程陪护啊。”越野实话实说。
　　本以为仙道会找出各种可理解或不可理解的理由来为自己的请假辩解，可谁知，“嗯，我知道，小枫从来都不是没了谁就不能活的。远离父母，他自己可以摸索着过；没有篮球，也许还有足球，网球，其它球；没有我，他还有他自己。”
　　越野吃惊地发现，仙道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原本深邃而难以捉摸的眼眸中清清楚楚的浮现出了名为哀伤的神色，虽然很浅，很淡，很飘渺，可是看到的那一瞬间，越野就是非常的笃定，这是一种源自于仙道内心中的哀伤。
　　仙道好像没有发现越野和鱼住的惊讶一样，继续淡淡地说：“对于小枫来说，他有他自己和他的灵魂就够了，他就不会寂寞，他的人生就不会失去目标。有了目标，他的人生就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去注意他以外的事情。”
　　这样的仙道才是原本真实的仙道吗，还是说平时的仙道也没有多少经过琢磨的性格，也许两者都是雾里看花，也许两者都是真的。天才在想什么，恐怕只有和他们一纸相隔的疯子才知道。至少对于仙道，普通人是理解无能的。
　　“既然流川这么独立，那你是不是也该偶尔履行一下自己的责任，上次……”鱼住说到一半，被仙道接下来的话轻轻的打断，“所以我才不能离开他身边，所以我才要时刻都在可以影响到他的地方，否则他就会彻底不再需要我。”
　　流川的重心是篮球，目前为止篮球是他的一切，他可以不要别的；但是仙道的重心自始至终都不是篮球，哪怕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篮球也不是他的一切，他需要篮球以外的别的东西。友情？学业？事业？亲情？还是……爱情？
　　“拜托了，鱼住队长。”难得的仙道弯下腰，90°鞠躬行礼，这是仙道少有的规矩礼仪。鱼住觉着仙道为了他这个小表弟真是小题大做，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仅仅觉着仙道过分溺爱和保护是一种夸张的表现，尽管后来就不这么觉着了。
　　话分两头说，这边仙道在会客室外面给鱼住队长请假，忽悠越野跟班导老师请假。另一边的流川一直在专心致志的吃饭外加注意着屋外那个白痴的动向，刚才他好像和那个人猿大王说了什么，这回竟然又突然鞠躬行礼。
　　“那个大白痴，到底在想什么。”流川拿碗堵着嘴，咕噜不清的说道，坐在他傍边基本已经结尾的宫城听到流川叽里咕噜的说话又同时感觉到一股寒气向他逼来。于是聪明的良田君跟樱木说：“咱俩换换位置，我想和三井说句话。”
　　于是脑子一根筋的樱木很慷慨的把座位换给了宫城，让他和三井这个冤家好好絮叨絮叨，不过刚一坐到良田位子上的樱木就后悔了，他觉着有点冷，而且旁边狐狸看着门板的眼神什么好像要喷火的感觉？良田，混蛋你又骗我！
　　可能是因为从没见过这么反常的仙道，也可能是良心大爆发，总之鱼住是准了仙道一周的社团活动假期，并且承诺由他向田刚老是说明情况；而越野也答应帮他一定跟班导老师请下假来，不过越野的援助是有条件，那就是仙道每天作业还是必须要写，至于仙道连课都不去听怎么能够写出正确的作业来就不是越野考虑的范围了。谁让你是天才！
　　回到会客室时，大家已经差不多把吃完的垃圾都自发的收拾好了，而三井、宫城、流川这三个吃小灶的也由流川把餐具和装食物的保温桶用会客室里盥洗室的水洗好，一样一样认真的摆进简易软盒里。看着流川这个有着一双嫩手的大少爷干起活来还真是让他们这些个吃人间烟火的人有点汗颜，赤木等人想好像他们做的也不一定就比流川做得好哦。
　　“小枫，是你帮我收拾的嘛？”仙道的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高兴，“谢谢了~~”仙道接过流川的手，把拉链拉好。流川一看仙道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来，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看进仙道没有波动的眸子里，深邃的宛如湘南的夜海。
　　“我去睡觉了。”不得不说对于现在的流川而言，想要弄懂仙道还是嫩了点。所以生着闷气的流川选择眼不见为净。
　　“刚吃了饭别接着睡觉，对胃不好的，稍微走一走吧！……小枫！”流川哪里听他啰里吧嗦的，他已经吃了就睡、睡醒就打篮球这样简单的过了十几年了，每次都是仙道说仙道的，流川干流川的，弄得好像他俩都穿越了一样。
　　通常的时候仙道拉着流川陪他去海边钓鱼，或者简单的在公园里散个步，那也是仙道拉着一个移动睡神在走而已。依旧是仙道走仙道的，流川睡流川的，两个人依然像穿越了一样，在干着和对方完全无关的事。这已经是第12年了。
　　有了仙道关于作业的保证，还免费吃了一顿大餐，辛辛苦苦转站多处才找到仙道的陵南众也算是回本了，道了告辞后就三三两两的拎着一堆垃圾离开了住院部。这边湘北队依然要处理几个被卡上重伤员大章的几只，三井和宫城刚出院没多久，现在打死他们也不想再住院，樱木花道这只比阿米巴原虫还要顽强的蟑螂属性的人物更是已经活蹦乱跳了。
　　但是刚才医生是强烈建议这三个人也留院观察一下，因为打架这玩意儿都是照准了头部使劲的，最轻的都是个轻微脑震荡。于是商议的最后结果【其实也没什么商议，就是在赤木的铁拳政策和彩子的怀柔政策下，让三个人屈服了而已】，三个人暂时办理住院三天，这时最低的让步，如果三天后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就准许他们回家休养。
　　其实做到这个份上，赤木也很无奈，这一伙人都是日后他称霸全国梦想不可或缺的顶梁柱，他不希望几个人身上留下一丁点后遗症以至于会影响他们日后的篮球生涯。如果他们真的因为这样倒下了，那实在是太令人惋惜了。
　　这三个人没流川这么好的命有个全职保姆陪着，他们只能住合间病房吃医院里统一配的菜。于是这就导致了，在未来的三天，流川在吃饭时间势必不能安安静静的吃完。在三井、宫城、樱木看来，本来不能吃肉就已经很可怜了，如果再吃医院里那种根本尝不出味道的饭菜，那还不如让他们直接在床上挺尸算了。这话是三井跟仙道说的。
　　于是仙道每次借医院厨房做饭的时候，只能无数次的提醒自己：做四个人的饭。樱木是大胃，不过在吃完仙道的小灶后，他不介意再去食堂打点免费的饭最后填填空。流川看着樱木的眼神那已经不是鄙视，那直接就是藐视+漠视。
　　一天午饭后，蹭饭军团吃饱喝足了准备去泡一泡住院部几个长得颇为水灵的小护士，终于静下来的711房里，仙道正在给流川收拾衣服，把带过来的洗干净的衣服放进衣橱，拿走要换洗的。这个时候就听流川道：“好想去打球。”
　　仙道微微一怔，随即看向床上的流川。只见流川靠在靠背上，眼睛看着窗外，苍白的脸上是一种不甘心的表情，还没有恢复血色的嘴唇轻轻的抿着，双手无意识的揪着被罩。这是流川入院三天来，第一次开口说他想去打球。
　　所以说流川是个很乖的孩子，乖得让仙道对他偶尔的任性和调皮完全没辙。“唉……”仙道任命的叹口气，“我带你出去稍微活动活动吧，不过你要答应我，真的是‘稍微活动’哦。”仙道着重强调他需要流川记住的部分。
　　一瞬间，流川原本沉静的漆黑眸子一下子亮了，看着仙道，传达着流川切切实实的欢喜和感激，“嗯。”
　　市中心医院可以说是全神奈川县医疗配备最齐全也是最好的医院之一，给一些受过重伤的人复健用的场地还是很宽敞的。期中一个复健室里就有一个小篮球场，虽然只有半边，但是对于流川来说有篮筐和篮球就什么都没问题了。
　　其实仙道早就找过流川的主治医师，向他要了一些帮助流川恢复的活动建议，就是怕哪天流川提出来想打球，那他也不至于因为没有准备而被弄得措手不及，只不过出于私心，仙道见流川一直不提这茬他也就乐的让流川多休养几天。其实按仙道本来的想法是在第五天或者第六天的时候，带着流川出来按照医生的建议适当活动一下的。不过……
　　看着正在做准备运动的流川，仙道除了小小的鄙视了一下自己相当不坚定的立场，更多的，还是看到流川又恢复风采的双眸而感到的高兴。不论仙道私心如何不希望流川参加这种受伤率高的集体运动，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爱极了流川打球时的锋芒锐利和卓尔不群。只有在专注于篮球的时候，流川才会撒发出那种彗星一般光芒四射的魅力。
　　正在仙道脑子天马行空的时候，做完准备运动的流川拿着球走到仙道面前，目的很简单，“一对一。”不论流川再怎么清楚全国篮坛比仙道更优异的选手不是没有，但是仅仅是仙道站在他面前，流川就无法抗拒自己不去挑战他。
　　就好像是恒星之于行星，太阳之于地球，地球之于月亮，仙道身上就有那种恒星一般的天赐才华，那种从内而外的光华绵绵不决，足以托起整个星系。流川一次次不厌其烦的向仙道要求一对一，因为面对仙道他没有胜利的感觉。
　　仙道耸耸肩，“我没有做准备运动。”流川抿着小嘴，这个时候才看出他的伶牙俐齿，“你不是说‘稍微活动’么，这么点运动量你不用准备活动吧。”仙道突然发现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于是只能脱了外套上场。
　　明早准备出院的三个人找到仙道他们的时候，他们两个正你来我往的在半边场厮杀着第四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