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你可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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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
身边守着文雅和铕岚，她们看上去似乎很是疲惫。“络姐，你终于醒了！”文雅见任晴坐了起来，脸上的忧愁立马被喜悦代替了。铕岚也是呼了一口气，原本暗淡的双眸也渐渐有了灵光。
“我昏了多久？别的员工呢？有没有事？”任晴问道，又觉得头昏沉沉的，连忙用手捂着。
“络姐，医生说你的状况不重，你昏过去了快三个小时，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了。幸好你醒了，否则……”文雅突然说不下去了。
“否则什么？”
“唉，要是你不醒来，我们实在没法交代。毕竟，现在追风和阿杰，都受了重伤。阿杰的情况稍微好些，脚打上石膏修养一个月就可以见好。只是追风……”
“追风……怎么了？”任晴脸色顿时一白，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冉冉升起。
“医生说，追风的手因受到铁棍的强烈敲击，手骨碎裂。治疗费先不用说，怕是就算治好了，也……再也弹不了琴了。”铕岚终于还是开口了。
任晴只觉得脑袋“轰”一声巨响，阿杰和追风，竟然都受了如此重伤？！
追风，想起那个单纯的，有时又喜欢勾搭勾搭漂亮妹子的大男孩，就要永远失去自己的梦想，任晴只觉得心紧。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追风的家境她早就略知一二，是个不折不扣的富家子弟，会来到酒吧工作始终逃离不了这二字：梦想。他曾经说过，自己最幸福的时候并不是新交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而是用他修长的手指在心爱的琴键上划过而带出的美妙旋律。
而他却再也不能用自己完整的双手弹奏他爱的音乐。
一股强大的愧疚掩埋了任晴的心脏。
“络姐，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别的员工索性都无大碍，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追风……他会振作的。”文雅安慰道。
任晴一时无话。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
***
第二日，铕岚替任晴办了出院手续，便带着任晴去看望追风。
追风已经被转到了市中心的高档医院，听铕岚说连夜的手术很成功，只是恢复后再弹琴的希望是十分渺小的。
轻轻敲了敲高级病房的房门，没有应答。等待片刻后，任晴还是小心翼翼推开了房门。
追风一个人坐在窗边，背对着她们，身着淡蓝色的病服。微微驮着的背显示了他的疲倦不堪。他并没有转过头来看她们。
“追风……”任晴叫出了他的名字。
少年没有应答，只是缓慢地转了身子，他的右手被纱布裹得厚厚的，略显笨重的样子。他的眸子失去了以往的光芒，暗淡无色。苍白的唇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追风，我们来看你了。”铕岚上前道。
他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随后又转身将目光对向窗外。
“追风，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很难过，你不要什么话都不说……”铕岚见他没有回应，有些微微急了。
“小岚，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聊聊。”任晴勉强地对铕岚一笑。
铕岚只能点了点头，默默走出病房，带上了门。
“追风，有什么话，都和我说吧。”任晴坐在了他的身边，目光转向窗外，不远处是几棵漂亮的大树，在风中缓缓地摇动着，天有些阴沉沉，一切都似乎被渲染的有些悲凉。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用牙齿咬住了下唇。
“看来我的夹子还是没有用吗？”任晴故作轻松一笑。
少年转头看她，漂亮的眼睛里只有一抹沉重。他咧嘴笑了，可是笑的十分难看。他的唇角是上扬的，目光却是无助和绝望的。
“络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良久，他开口道。
“我不认为你静一静就能想明白。我今天来，是帮助你的，不是可怜亦或是同情你的。”任晴语气强硬说道。
追风有些愣住了。
“如果你不愿告诉我你的想法，那么我无法帮你解决你的心结。你只能一直这么萎靡下去。你还想弹琴，对吗？”她单刀直入。
他始终是点了点头，虽然动作很坚定，眼眸中却还是黯然无光。
如今的他是想继续，就能继续吗？
“络姐，我以后只能是个没有用的人了吧。”十八岁的大男孩，倚着窗，忽然笑起来，笑容中含着满满的悲怆，让人看了心生惭愧。
“我从小衣食无忧，我唯一喜爱的只有弹琴。弹琴是我的生命，我的一切。”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酒吧工作的吧？呵呵，现在我就要永远失业了，不，是永远失去自己活着的意义了。”
“其实爸妈看到我这样还是很开心的吧？我不能弹琴了，我就可以回去接手他们的事业了，一定很开心吧。”追风自嘲地笑着。
“络姐，你知道我是怎么爱上弹琴的吗？因为，从小到大，陪着我的，只有琴。他们对我的生活从来不过问，留下一沓厚重的钞票，就可以消失好多年。”
望着少年的模样，任晴确乎心疼了。
“追风，想知道我的故事吗？”任晴突然对他说，眼睛里有种说不清的情感。
“我的生活，我的家境，与你截然相反。”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都逝世了，那时候的我能说些什么呢？我连再见他们一面都没有可能。随后，我的生活跌落谷底。你知道吗？一个公主在一夜之间变为女佣是那么的无法想象。我在姑姑家生活，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我每日放学回来，预习功课之事还是奢侈的，我要负责姑姑一家四口以及我自己的饭菜，还有洗衣服、刷碗，我暗暗忍受她们对我的言语讽刺。我少洗一只袜子，少刷一只碗，甚至少煮一粒米，都会被他们认为我要造反了，拿来皮鞭要惩罚我。我在任何事的处理上都要比平常人更细心一百倍，因为这样，我才不会受到更多的折磨。”
“终于，在我上初二的时候，有一天，我实在忍受不了了。”任晴突然微笑，“我选择了自杀。”
追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我偷钱买了一瓶安眠药，是我姑姑的钱。”她陷入回忆中，“我记得我似乎是藏在了学校的地下室里吃了半瓶药片，还是更多呢？之后我倒在那里，我那时候就是认为自己能解脱了。”
“没想到，我竟然还能醒来。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医院里。护士告诉我，我们学校的老保安去地下室放置体育器材的时候，竟发现了昏倒的我。他及时将我送去医院，才能挽回我一命……接着，姑姑来了。她一进病房就狠狠抽了我一巴掌。我忘了那时的我是什么感觉，很麻木吧。我还记得她对我说，‘好你个小王八，竟然偷我的钱去断命！’，我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想，如果我能真的已经死了那该多好？”
“在我恢复身体后回到学校，所有人都在嘲笑我。他们用讽刺的眼光打量着我，经常有很多女生偷偷在我背后说，‘看啊，就是那个女的。听说，是在外面不干净了，想不开了才去自杀的。’后来，她们不再在背后说我，她们心情不爽的时候，就可以把我喊去，打我一顿解气。”，“若不是后来我偷偷去教堂祈祷，碰见了在教堂里唱歌的一个女人，我现在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呢。她的歌声是如此吸引我，像是诠释一个灵魂，一个生命。我每天都偷偷去听她唱歌，模仿她。有一天，我被她发现了，她叫我唱歌给她听，我学着她之前的样子唱了一首她经常唱的歌，她很开心地对我说，‘孩子，有了自己坚毅的信念，你会成为一个很棒的歌手。’我相信了，我靠着这个信念一直活了下来。虽然我现在还不够棒，但至少我活了下来。”
追风咬了咬唇，“络姐……这些……”
任晴浅浅一笑，“当然是假的。”
“追风，我只想告诉你，尽管外界的压力再大，即使有再多的不可能。”
“你也可以用自己的信念，把不可能转换为可能。”
“你可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你可以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