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在民国》假冒的水晶瓶

14、第 14 章

　　生命必须有裂缝，阳光才能照的进来--空间

　　她死了吗？
　　仰止，她又穿越了？
　　木璃茕然孑立，阳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单薄而孤寂，大风吹散了年轻骨骼与苍老灵魂碰撞的响声。
　　她的面前有大片大片金黄色的麦田，她的身后，是陡峭的百丈悬崖。崖下是浩瀚的大海，崖上有棵黛色参天的大树和一眼温泉。盘树而建的乔治亚式木屋，角落里的几棵小松树，格外童话。斑斑栅栏外，竖着四个稻草人。
　　当她走近时，四个稻草人竟然活了过来。木璃自己也奇怪，她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
　　他们一个忙着割麦，一个忙着打猎，一个忙着生火，一个忙着领着她进门。
　　木璃踩着吱呀作响的地板，观摩着别有洞天的小屋。树屋有两层，一楼为客厅和储藏室，室内奇珍异宝，而且按不同年份，不同种类，分门别类地排放整齐。二楼是奢侈豪华的卧室、功能齐全的浴室和间小书房。卧室和书房皆有个阳台延展出去，打开卧室的阳台门，躺在床上便能看见碧涛白沙，走到小书房的阳台上，却是一片无疆的金色的麦海，壮丽的色块冲击着视觉神经，美得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真是不可思议！木璃在藤木躺椅上坐下，阳光透过窗格洒了起来，堆积在案头的书籍中飘散出带有淡淡霉味的粉尘。
　　“我在那儿？”木璃问稻草人，草人不会说话，比划了半天，她仍是不懂，最后草人一个莫身，跳到了书架一角，抱着个卷轴跳了回来。
　　木璃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稻草人点点头。
　　木璃接过卷轴，展开一阅，才知，这是木道人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圈出的个奇异空间。开启空间封印的唯一途径便是自身发出史无前例的危机信号，这么说来，珍妮还未进来过这空间。
　　这个空间有什么特别之处？无外乎气候如春，吃穿不愁，有木家后代倾其所有收集的当时稀罕之物。比如说，木道人差不都将前朝半个国库都搬了进来，什么珍珠玛瑙珊瑚礁，黄金宝石夜明珠，应有尽有。还有一个重大发现：珍妮的父亲，曾是一位米其林三星厨师，收藏了中至冬虫夏草，西至法国松露等很多珍贵的食材。其实他殉情时，并没有死掉，而是被空间救了下来，无意识地活了很久，因愧疚在这神奇的树屋内为自己女儿装上了德国最时兴的淋浴房和抽水马桶了，买了个张公主床和许多的洋娃娃，可因为太想念珍妮的母亲，二度自杀，才了结余生。

　　痛快地洗了把澡，稻草人已捉了只肥油鸭子和几颗生蚝。木璃便在这峭壁上，营一处，按阿基师教的，用储藏室内取得的花椒、八角、甘草、肉桂、丁香、沙浆、豆蔻、小茴香和风干超过15年的陈皮做成卤汤，将去毛的鸭子卤得入了味，于平地支起火架子，将柴火烧到正旺，再将鸭子架入其中，升温烘烤，待鸭油滋滋下滴，鸭皮脆而不焦，取出，3刀72块，摆在盘子。生蚝烤熟，用松针签出，捣蒜泥一臼，蘸蚝而食，口感甘甜鲜美。
　　在碧水丹崖之间，吃得津津有味，抬眼看海风过麦田，低首听泉水穿山谷，尘世间的事统统抛在脑后，心情顿时平静了不少，颇有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不禁感慨道：生命必须有裂缝，阳光才能照的进来。

　　木璃饱足一顿，又想舒畅地泡一泡温泉，脱/光光，垫着脚尖试了试水温，不烫，不凉，正适合。满意地下了池子，只一会儿，浑身开始刺痛。这泉水，有问题。
　　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地慢慢下沉，直至连头顶都湮没于泉中。脸上似是被硫酸灼着，面皮慢慢被剥了下来，流出乌色的血水，她痛得几乎晕厥过去。
　　好不容易抓住池壁上的一块青石，拼了命地攀上岸去，湿漉漉地伏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痛楚渐渐消失。她抬手摸了摸脸，光滑细腻的脸庞，亦如初生的婴儿。原来鞭痕和枪伤竟然都没有了，消失了，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她又惊又喜，奔回屋子，揽镜自照，照了又照。哇，连身上的两处纹身都洗掉了。肌肤如凝霜羊脂白玉一般，身材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简直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得带点什么回去，劫后余生的木璃从众宝物中选出方便携带的十条小黄鱼和一颗眼珠子大小的夜明珠，捏在手心，高高兴兴地回床酣睡，待醒来，自己仰面躺在冷冰冰的床上，一块白布从脚到脸将她盖得严实。她撩开白布，直起身子，发现自己原来是在某家医院的停尸房。
　　真糟糕，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还不知道如何自由进出空间的法门。
　　可此地不宜久留，不得已用被单裹住漂亮的胴体，向四周的死者拱手，恭谨道：“不好意思，打扰，打扰。”
　　夜正静美，看守者打着呼噜，她悄悄钻进护士的更衣室，偷了一件单衣穿上，然后正大光明地走出医院大门。

　　寒意深冬的夜晚，风卷残叶，木璃毫无目的地走到了中央公园，单衣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昏沉闪烁的灯光显得她的小脸苍白。她拢了拢衣领，真心期待春天的来临。迎面走来个晚归的男人，随手将报纸丢弃在地上，待他走后，木璃小步上前，拾了起来，准备用它包在身上御寒，可是她在报纸上看见了更有价值的信息 --戚复梁的讣告和戚家承诺以低于市场价很多的价格为唐佑冠运输和制造军事用品。
　　木璃呆呆的凝着远方，若有深思。戚老爷赴唐家婚宴，一去数天不归，未料到竟死在松江北苑。报纸上写：据知情人透露，宴席后半段，三少直接军事监禁，同时被扣留的还有另外几位上海滩黑白两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案局很乱，木璃笃认戚复梁绝不会是身体原因猝死，但究竟是何人所为，她有很多猜测，一，戚复梁的仇家政敌不少，二，和唐三少脱不了干系，三，再阴谋论点，他的几个子女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仰止他最信任的二姨奶奶，都逃不过怀疑。

　　在混乱猜忌中，天露曙光，木璃抖擞了神经，出了公园，典当了夜明珠，拿了现钱，走进方浜路上的成衣店，虽然她穿着朴素，但绝色的美貌总是让人惊艳。店员职业地紧跟在她身后，她指着架子上的几件衣服，“这个，这个，对，还有那个，除了我刚指的，其他的都帮我包起来。”
　　店员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她麻利地打包着衣服。
　　木璃对自己毫无吝啬，又选了最昂贵的雪貂斗篷，粉红色的窄身呢子连衣裙穿在身上。她照着镜子，左右打量着自己。珍妮的脸蛋长得太妖艳，稍稍打扮，一举手一投足，皆带着股烟视媚行的妩媚劲儿。
　　店员小姑娘也出现在镜中，不禁赞美道：“小姐，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对店员的溢美之词，木璃以微笑回礼。待穿戴整齐后，她付了钱，道了谢，拎着大包小包，推门而出，马不停蹄地将小黄鱼存入瑞士银行。

　　一辈子是场修行，短的是旅行，长的是人生。旅行，能让你遇到那个更好的自己。木璃决定用这钱环游世界，她碰到了许多轶事，也结交了很多的好友。直到对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心生倦意，直到花光最后一分钱。她回到了上海，在庙前街的理发店阁楼上租了间只有10平方的蜗居，算是安顿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一在完结，后来要开始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