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行》牛刀

5、Chapter 5

　　穿了大半年了，虽然师傅也对我不错，可是作为第一次见面毫无感情可言的师兄，对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还是个毁了容的小丫头，如此尽心尽力，真诚体贴……我在现代不是没有朋友，可是却不得不说，自从踏进社会之后，就越发感觉到真诚的难得。想来第一份工作的上司因为看我是新人，一直对我呵护备至，体贴入微，感动得我当时就快跪下谢恩了，然而最后把我当成替罪羊顶出去的也是她，这件事让我彻底觉得人不可轻信。可是面前的少年，对我这个对他毫无意义空有一个“师妹”头衔的野丫头，却如此……他给了我一种温暖的家人的感觉……现代真正的家人的感觉……
　　“小纤？是不喜欢吗？”师兄看我一直没接，疑惑地问。看我还是没反应，便有些懊恼地缩回手，尴尬地说：“对不起啊，师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自作主张的买了这些……”
　　不说不打紧，我眼泪还在眼底转，他这一脸惭愧的样子，我这眼泪就想两条小溪，无声无息地就在脸上滑下了。
　　“别哭！别哭啊……都是我不好……”他这下更是慌得手忙脚乱了，也顾不上什么初次见面，上来就掏出怀里的手绢给我擦眼泪（……男人有带手绢的么……）。
　　“不是……我没事儿，”我吸了吸鼻子，扑闪着还刮着泪珠的睫毛，笑着说，“是师兄好像我亲哥哥，所以才失态了。师兄，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这声师兄我绝对是真心诚意的。
　　“小丫头，哪有高兴还哭成这样的。”他松了口气般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开心地说。
　　一旁的老头看这眼前的两个徒弟，平静地笑着。
　　看着眼前的美少年，我暗自发誓：师兄！我再也不背着你叫你娘娘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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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我是真的有点舍不得。
　　“别装了，昨天晚上激动了一晚上，别以为你不叫出来我就听不见你在屋里乱蹦乱跳的。”老头儿站在竹屋前面。阳光下微笑的他，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满面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儿女。
　　“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凑过去问他。
　　“礼物？”
　　“你别得了便宜还装傻，我可是斗争了很久才决定大出血给你买礼物的！”
　　老头儿无奈地看着我，一副说也不是笑也不是的样子，挺哀怨地来了句：“给我带几本医书回来吧。”
　　“就这样？不是吧？”莫非老头儿忘了？
　　“恩？”老头儿疑惑地看我。
　　“你忘了那天村头张婶说想买根新簪子？”我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说。看老头儿一脸震惊的表情我差点笑出来。哼哼，就你们古人的爱情，还你这老古董，以为我看不出来？不过还真是——
　　“老头儿，最美不过夕阳红啊……”我得意地在他耳边说。
　　“你还不走？！”老头儿气急败坏地吼道。
　　“哈哈~~~走咯~~~师兄~~~”我转过身，一手揽住师兄的肩，一手豪迈地挥舞着，“师傅，我会帮你看支好簪回来的！”
　　“师傅，我会照顾好小纤的~~~~”师兄被我揽得难受，勉强回过头向老头喊。
　　“丫头~~”师傅的声音远远传来，“说好的，要选支漂亮点的呀~~~”
　　……知道了……死老头儿……我心里还真挺酸的。看来所有生物都有这个本能吧，新生命诞生时看到的第一张脸就是自己最重视的人。而老头儿对于我来说，和现代的亲人一样。

　　走出来的感觉真好啊~~~一路都是花花草草的……
　　走了一段路的感觉真舒服啊~~天好蓝好蓝，一路都是花花草草的……
　　走了那么久，可还是不错啊~~~空气好好~~花花草草也很好啊~~~
　　走了太久，感觉真是……
　　“师兄！！！！还要走多久！！！！！！！！”我现在真是体会到福特兄弟的伟大了，居然发明了汽车这么辉煌灿烂的东西。以前有汽车的时候我没有珍惜，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
　　“纤儿，我们只走了半天……”帅哥转过头无辜地看着我。
　　“不会吧？才走了半天？！”我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发现太阳真的才到头顶而已……天哪~~我为什么会有一种在沙漠里爬的感觉……我呆呆的盯着蓝天~~会不会突然有一架飞机飞过呢……神，告诉我，其实我在做梦……
　　“前面就是潭郡，到了就可以休息了。”看我还是一脸耍赖不想走的样子，师兄无奈地笑着，上前拉过我的手拖着我继续忘前走。这样走还不错，省力很多……
　　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师兄似乎一出门就完全不娘娘腔了，看来这还是间歇性发作的。不过现在的他看起来，真的是好帅~~~可惜了，一路上连个抢劫的都没有，好无聊哦……
　　走走走走走走（省下N个走字）……
　　“客栈到了。”师兄停下，微笑地看着已经走得晕晕乎乎的我。
　　“客栈？”……啧啧，来了来了，剧情来了。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材火辣，穿着劲爆，盘坐在桌子上如蛇般柔软且带着媚笑的老板娘来……
　　“……你相信人家嘛~~”封玉寒安慰我说到。
　　刚说你不娘娘腔来着……你伤害了我……
　　师兄带我走到一家普通的客栈门口。从招牌到房子都是木头的。门外几匹马栓在木柱子旁，正悠然地吃草。踏进门槛，木地板发出“咯吱”一声。接踵而来的是一声让我全身每个毛孔猝然缩紧的仿佛出自类似“怡红院”“飘香阁”一类建筑里的声音——“封公子，你可来啦~~~~~”
　　神，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为什么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就没碰到一个正常的呢……谁来告诉我眼前这个胸前“巨浪滔天”，两个小眼睛贼亮贼亮，一张嘴看起来就像刚吃了肥肉喝了人血没擦嘴一样正朝我们轻快跳跃着过来的巨型怪兽是什么生物？
　　师兄颤抖着往后退了一步，看得出来他忍得比我辛苦。虽然我现在这幅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我敢保证和面前这女的比起来我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哎，娘娘腔虽然娘娘腔，但也是当之无愧的帅哥一枚啊，可怜的娃……
　　“老板娘，两间客房。”
　　“封公子~~~怎么几天不见这么冷淡~~~~”那雌性生物确实像我之前想过的那样像蛇一样柔软，不过她却是缠在了师兄身上。师兄厌恶地皱起了眉。哎~~可怜~~果然我不出马还是不行啊~~~师兄的性格太好说话了~~~
　　“师兄，这什么玩意儿？”我因为带着斗篷，穿着一袭男装青衫（从师兄那儿淘来的……），所以也压低了声音装作男声。
　　显然老板娘被我这句“什么玩意儿”刺激到了，但显然她还是没放开师兄的意思，只嗲嗲地说：“这是封公子的师弟？小孩子说话真是不好听，不过童言无忌嘛~~~”
　　切，就您这一副抢银行的尊容装什么良家少女。
　　师兄正要开口，我就打断了：“老板娘这您就错了，我可是二十好几了呢……但生来体弱，所以和师兄一比不免单薄。不过……”我话锋一转，尽可能装出一副风流坏男人的样子，手指滑过老板娘的脸颊（说实在的，真像月球表面，恶……等下一定要洗手），“老板娘如此曼妙，惹人心动啊。”
　　怪兽显然受到了我的撩拨，眼神都变了……她应该看见了我白嫩的手指，就自以为聪明地认为我和师兄一样是个翩翩公子，于是一副荷尔蒙冲上天灵盖的样子。哼~~
　　怪兽乖乖地从师兄身上滑下来，一步二扭地蹭到了我身边，满脸娇媚地荡笑：“想不到小公子也是风月中人啊~~~”
　　师兄在旁边有点着急的样子。嘿嘿，呆子，看我怎么教训这不知道环保为何物的女人。
　　我主动走上前，轻柔地揽住她如千年古树一样壮硕的腰（……），顿时感觉到她瘫软在我纤细的臂膀里……饿滴神哪~~我的胳膊~~这玩意儿上辈子绝对是头大象~
　　我凑近她的耳边，尽可能地把口中的热气轻吹到她耳边：“可惜，却不能靠近美人。”
　　“这是为何？”怪兽的声音都激动得开始颤抖了。
　　“因为……我呀……”忽然撂起头纱，我摆出了最适合我现在的恐怖脸的恐怖表情，“我有病~~~~~”
　　老板娘看见我的脸尖叫着从我的怀里跳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惊恐地看着我的脸，显然被吓得半死。她高分贝的惊叫惹得客栈内外的人都纷纷往这边看。哈哈哈~~~靠得那么近看，不吓死才怪！
　　“你……你……”
　　“美人，怎么了？”我轻笑着放下面纱，一步步向她走去。
　　老板娘惊恐得眼球都凸出来了，大喊到：“你别过来！”
　　“哦？”谁理你啊~~~继续走~~
　　“别闹了！”我吃惊地回过头，却看见师兄拉着我的手臂，眼神复杂难懂，只眉头紧紧皱着。
　　这是什么表情？什么意思？这呆子该不会真喜欢这怪物吧……不应该啊~~娘娘腔有这种癖好？这审美也太特别了吧~~
　　“小二，领路。”师兄拉住我的手臂，莫名其妙地把我拉上了楼。人家还想多看下老板娘的说……她现在还惊恐地缩在柜台的角落里呢~~~我还想看嘛~~~
　　一进屋，师兄就放开我的手，一个人背对着我在桌边坐下。
　　真搞不懂~~能不能来个人告诉我这哥们儿哪根筋搭错了~~~我呼了口气，在他对面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刚凑到嘴边，却发现师兄用一种我从来没想到会在他脸上出现的表情盯着我。有点愤怒，有点……MAN ~~居然会有点MAN ~~天哪~~娘娘腔，你确定你没事儿？
　　“喂，你这表情什么意思？”
　　“你刚才在干什么？”他生气地说。
　　“你脑子有问题啊？还是眼睛有问题？”刚才你不一直站在我旁边么，我干什么你没看见？
　　“你为什么拿自己的脸开玩笑？！”他大声地吼我。
　　“你吼什么吼？！”我KAO！姐姐我还不是看你不舒服才想救你出火海，你吼个屁啊！
　　“我……你为什么拿自己的脸开玩笑！”他气极，又似乎半天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回答我，就更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什么你！难道你还真喜欢那怪兽啊”
　　“当然不是！”
　　“那你还吼，我救了你你不谢我就算了，还对着我吼！我……”我转过头，手捂着脸，装出一副电视剧里悲情女主角的样子。
　　“……”
　　“恩？”这算什么反应？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很慌张很心疼的样子么？切……一点男角的意识都没有……
　　“你，师兄知道你毁了容心里难过，可是也不要如此自暴自弃，故意用脸吓人啊。”
　　我顿时被雷到了，这哥们儿显然以为我心里创伤太大最终导致了变态……谁知道其实我因为到现在也还没接受这身体是我自己的这个事实，所以对毁容的问题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猛地转个话题： “师兄，我想上街走走~~~”超大笑脸放送……
　　“……”他显然接受不了我这么突然的转变。
　　“休息一下，晚上出去。”
　　“好！~~~！！！”
　　走到房门，师兄又回过头来，温柔地（或者说娘娘地……）问：“我给你的药用了觉得怎么样？”
　　“不错，伤淡了很多。”虽然我们每天在一起，不过面纱我总是等睡觉或者在房间里才会摘下来。所以他一直也没怎么看过我的脸。
　　“那就好。好好休息，晚上我过来叫你。”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我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不想把脸治好……可是我真的很难接受坐在镜子前面时，里面映照出的却不是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眼，自己熟悉的地方……虽然是一种逃避，是一种懦弱，可我却甘愿在懦弱中逃避现实。穿过来也有段时间了，日子过得没波没澜，轻松舒适，可自己总是在夜里醒来，看这窗外的明月流泪。曾经的家人，朋友，都像一场梦。空留下了记忆，却没有半点痕迹了。
　　今天晚上要逛街去咯！逛街~~天哪~~~我已经有多久没有压马路了……云国的经济繁荣~就担在我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