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父辈的秘密[四代中心]》无舟可系

23、022 倘若

　　总之，当卡卡西领着他的小队，压着他的雇主终于走出火之国国境，漂洋过海风平浪静来到达水之国的时候……谁还会记得时间那种东西。

　　“达兹纳老爷爷。”一路上已经和雇主厮混熟稔的鸣人代表小队发问，他们现在实在是不想去问那个一句实话也没有的老师了，“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波之国，非要从水之国绕个大圈子。”
　　工程师达兹纳先生其实比鸣人更好奇这个问题，但他现在也只能对鸣人做个小动作，让他问坠在队伍最后的“好好学习先生”。这位纯粹的知识分子自从那天看到某位残疾的励志青年单人抗马的壮举后，就基本上不再反驳，也不再吆吆喝喝。木叶忍者这些年的风评确实有很大改善，再小一些的孩子更是把忍者当做漫画书里的大英雄。但他这个从小就看习惯了大陆上打得不可开交的老头子不可能忘记，到底是什么人不发一言的屠村一夜，连个婴儿也不留下。
　　雇佣关系也只会维持到雇佣结束。至于之后的事情？
　　无故屠杀平民的忍者会被宣布成为叛忍，可是叛忍只接受忍村的惩处，从来未经过法律，也没有任何人对死人负责。

　　鸣人不明白，他这一路上有很多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老爷爷明明是雇主，却越来越没有雇主的气势，渐渐很听卡卡西的话，明明一开始很焦急的，到现在也焦急的。从老爷爷越来越假装不焦急的面孔上就能看出。心里有事的人再装心里没事也会漏出痕迹，鸣人之前在木叶已经见识过太多这样的表情。那些大半夜大早上行色匆匆来找他爸爸的家伙们，以及最典型的，他的爸爸，木叶的火影——只要单独一个人就一律保持这个德行。

　　而一旁的佐助看着又边走路边踢小石子的鸣人，表示真的有些有心无力。任务做到了非同盟区还敢这样不小心不谨慎，火影家的少爷果然只是少爷，还不如小樱看起来有前途。佐助再看看一直认真着的小樱，眼神示意她可以继续小心谨慎。因为他宇智波家的直觉告诉他，卡卡西绝对在任务里隐瞒着什么。当时不觉着，但现在想想，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正好的事情，即便鸣人是火影家的少爷也不可能那么心想事成吧。这边刚吵吵着不要再做无聊的D级任务了，找猫遛狗送口信不是忍者一样能做。结果，没几分钟就马上接到个合适的C级任务？那种没准会发生战斗的外勤？他可不相信跑到任务大厅找值班负责人闹一闹就能这么轻易的放新晋下忍出村。而且是马上出发，时间居然紧到都没看见那位木叶著名好爸爸出来给儿子送行。
　　这不合理。
　　但哥哥也曾经说过，不要担心碰到不合理的任务，尤其是那些看似合理却越来越不合理的情况，这通常意味着可能会有上级没有对你说明的隐藏任务。第一次出村就可能遇到隐藏任务啊，如果他能立下大功……佐助想想就兴奋。他时不时偷偷瞄着队伍最后的卡卡西，手里剑时刻准备着。

　　卡卡西自然也时刻准备着。虽然他依旧边走边翻小说，但注意力却早已发散开来，当然也很容易发现弟子们的种种表现。他自问，这一路上应该是没有露出什么不得了的破绽……好吧，他小看了菜鸟们，他根本没想过要隐藏什么。他以为小孩子第一次踏上别国的土地，看到不同的风景，会眼花缭乱，会玩得开心，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兜圈子。他也承认，承认亲爱的老师说的没错，这批生于战后，从出生起就能得到仔细照顾和受到良好教育的小鬼至少眼界上比他那代光知道服从命令乱砍人的家伙强多了。只是，他们现在是在扮演诱饵啊。
　　所以小孩子依旧很讨厌——喂，佐助同学，您那是正经的写轮眼，没开眼也是写轮眼，不要到处瞄好么。小樱，你就别添乱了，不知道还以为你进了鬼屋准备袭击工作人员。还有鸣人你，你的队友都在警戒，为什么你偏偏盯着我一个。就你那头金发，你知道那种工作时间偷看小说结果发现你爸爸就站在身后的感觉么？
　　以及，那位叫鬼人再不斩的敌人，我都等你一路了——你不是被三只菜鸟吓到不敢来了吧，注意一点时间啊。

　　忙绿的生活总能让人忘记时间
　　火之国，国都，国主府
　　艳阳高照

　　一向不怎么忙碌的火之国年轻国主终于身体力行的验证了这个命题。
　　他还在回想着刚刚，刚刚他在新达成的《三国经济补充条约》上签了名字，却很尴尬的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今天的日期。他很想像平时一样问问身边的不管是什么人，可是为了在各国记者的照片上体现他身为大国国主的威严，所有人都被撤走了，只剩下他面对那些已经快伸到嘴里的各式闪光灯。
　　你说为什么都是闪光灯，不应该还有话筒么？国主这种生物不配吃话筒，身为火之国的国主，他的职责仅仅是闪光灯闪起的那一刹那能够睁大眼睛不闭上。好吧，他的火影说，这也算是个很技术性的工作。

　　“可我还是个傀儡吧。”这位国主总是喜欢在这种已经排练了不知道多少遍才做给人看的场合思考一些人生的重大问题。和看护他的忍者们和大臣们不同，他其实一点也不害怕出事故。想要条件反射出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他真的很好奇，一出戏，导演在排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男主角不是他想要的，是会咬着牙继续呢？还是不计成本的换个人重新来。
　　肯定是换个人重新来吧。这个人还得是和他一样年纪小，又瘦弱。不过他还有这样的兄弟姐妹或者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么？应该都已经没有了吧。所以，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呢？总不能火影随便在那个犄角旮旯里拖出个流鼻涕的小屁孩就非说这是火之国国主的血脉？这个世界有一无所有白手起家的英雄豪杰，但总归是由血统决定的。拥有血继的忍者注定是忍者，流着老国主血液的他就是国主。仅仅靠忍者的变身术化妆术，演得再像也没人认的。这个世界千百年来就是按照这个规则运行的。

　　“国主。”
　　年轻的国主叹气，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理会身后这个催他回去给文件签字的老家伙。他的火影曾经和他抱怨过木叶的长老们，他也很想和火影抱怨国都的这些。可他所受到的教育告诉他不可以对白发苍苍者置之不理，真矛盾——波风水门，金色闪光，您到底是想把我教育成什么样的人呢？
　　“国主，那些文件需要您尽快签字，火影说他在谈判桌上要用到。”
　　“……”
　　“……”
　　“我会抓紧时间的。”

　　不过时间真的有我们想象的那般重要么？

　　火之国木叶
　　慰灵碑
　　夜凉如水

　　“咳。”
　　“水门，不要把飞雷神坐标放在慰灵碑，碰到胆小的会被你吓死的。”
　　“我还以为你不信鬼神。”波风水门施施然从慰灵碑林里转出来，看向这个敢胆大半夜坐在慰灵碑前喝酒的男人。

　　“神不好说，但鬼又不是没见过。” 那个藏身于厚厚斗篷的人给旁边的空杯子倒满酒，递给已经来到他身前的火影，“要不要一起？”
　　“这大半夜的，怎么这么突然，难道你是改主意要打申请回木叶了？”波风水门微微笑着，接过杯子，“回来吧，条件随你出——大蛇丸前辈。”
　　“叫大蛇丸就行了，听你说敬语总觉着后背阴风阵阵。”大蛇丸见水门接过杯子却一点要喝的意思都没有，也笑了，“怎么？不敢喝？怕我下毒啊。”
　　“呵，您最多也就是吓唬晚辈一下，难道还真舍得让我现在就死？”波风水门耸耸肩，祭奠般把杯中酒轻轻挥洒在慰灵碑前，结果马上就听见毒药腐蚀草地发出的嘶嘶声。
　　大蛇丸缩缩瞳孔，看看喂了草地的酒，再看看一脸纠结的水门，还是露出可惜的神情：“那可是好酒。”

　　“是，好酒。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水门正色。
　　大蛇丸却依旧自顾自的倒酒，自顾自的说：“听说你最近收税收的手软，是不是可以考虑把我的钱都还给我了。”
　　“其实也没赚多少，薄利多销看着热闹罢了。而且什么叫你的钱。那可是你自愿放在我这里的。”被催债的四代目脸不红心不跳，“再说，您这么精明，没好处您当年能那么干脆把钱往我这里一堆转身就跑？别说的我好像拿钱不办事一样——既然您不是木叶忍者了，那么让木叶帮你做事可是要给钱的，让火影亲自出马，价钱更不会低。”

　　“哧。”大蛇丸气乐了，“把钱放下转身就跑的意思是这钱就不是我的了？我说不过你，我也不想说了，我就自当那些金子买了你一条狗命——金色闪光的命还是很贵的。”

　　“当然，可是您那批金子也不够啊，最多买买叛忍的命而已。”波风水门挠挠头，“对了，最近地下赏金所那个关于我的新悬赏不会是你挂出去的吧。”
　　“我可没那个闲钱。”大蛇丸拿着酒瓶站起身来，直勾勾的盯着波风水门。
　　“…… ”
　　“……”

　　“好吧好吧，说正事。” 被看得发毛的火影再次正色，“找我什么事，快说，困着呢。”
　　大蛇丸沉默了几秒钟，他继续看着水门的眼睛，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里，反射出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而真挚，然后又看看水门的手，那双修长的手自然的下垂着，很放松，都放松到要蓄势待发了——大蛇丸抽动了下嘴角算是笑笑，“我真的只是单纯路过。其实你完全不必太过紧张，困就先回去睡，不用陪着我。”

　　“我倒是想回去睡，你知道睡的正舒服突然被强制叫醒的感觉么？那个难受劲。可人家保卫部的就是咬死说发现了一名SS级通缉犯，他们打不过。弄得我想发火都发不出。”
　　大蛇丸看着突然又气鼓鼓的水门半晌无语，“我是音忍头目。”

　　“就算是同盟忍村的，大半夜的未经允许进入木叶也是件麻烦事吧，你倒是提前打个招呼啊。”水门目光扫向大蛇丸手中的酒壶，“而且你谋杀火影未遂。”
　　“我说了，那是好酒。”
　　“好吧，是好酒。”

　　“……”
　　“……”

　　“都说了你不用这么紧张。除了被吵醒难受一会也没什么坏处。你就当军事演习好了，不是一直都在抱怨新人们反应都不太灵敏？” 说完大蛇丸就不再理会还想说什么的火影，只是自顾自的沿着长长的慰灵碑走着，直走到最尾的一块才再次开口，“对了，水门，怎么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志村团藏。”

　　“木叶有这么一个人么。”水门冷笑，快步跟上。
　　“波风水门。”大蛇丸也回头冷笑，“你确定你现在精神状态正常？”
　　“我挺正常的，扭曲的是你，公认的。”
　　“不跟你理论，火影就没一个讲理的。”
　　“这我倒是认同。”

　　“……”大蛇丸突然的烦躁，“总之，别人不明白我要做什么，你应该是明白的，其实我要做的事对你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你懂得的，我也懂得的，我从不低估你对时机的把握能力，所以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不要在木叶搞事。”
　　“你管好自己，我的事情你管不起，自来也和纲手不是也从来不管？”大蛇丸眯起眼，“也看好你的人，不要被我误杀。”
　　“大蛇丸！我不知道你又在抽什么疯，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忍村，除了不能用大蛇丸之名行走世间，你应有尽有。“水门这次真正严肃起来，“不要在木叶搞事，我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需要木叶保持稳定，不要另生枝节！不然你以为木叶抓不到区区一个叛忍？”
　　“你要的不过是我这些年的研究成果。”
　　“感谢您对木叶医疗事业进步作出的贡献。”

　　“呵呵。”大蛇丸轻笑出声。
　　“你呵个鬼啊。”水门却更加严肃，“别人不知道，我知道啊，当年的事……现在木叶我说了算，团藏也死了。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你要是觉着回木叶尴尬，那就继续搞你的音忍。木叶需要类似音忍的同盟，不可否认，你那种小村子想发展也离不开木叶的支持，我们以后完全可以合作的更好。难不成你还真想现在就和木叶开战？就是加上风影砂忍你也没有任何胜算。”
　　“是么？”大蛇丸伸出舌头舔舔嘴角，上上下下瞅着能够在0.01秒之内结印的火影，“可是你心里清楚的很波风水门，我确实是叛忍。”
　　“那一个叛忍和我这个火影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干什么呢？”
　　“……”
　　“……”
　　“……”
　　“慢走不送。”

　　“通知保卫部先别解除警报。”水门呼吸着没有了大蛇丸的空气，对一直默默跟身后的暗部下达指令，“还有，三代现在在什么地方。”
　　“保卫部。”暗部赶紧把手中的披风递给忘记穿外套的火影。
　　“我要见他。”火影紧紧把披风裹在身上，他觉着慰灵碑的风确实是比别处的冷，“现在！”

　　倘若谎言下面是真实，那真实下面是什么
　　……　
　　木叶60年一月,下旬了
　　火之国的人们发现梅花上的雪仿佛一夜之间就不见了，和来的时候一样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