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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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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木棉是糖甜上云霄(二)
“小姑姑,妹妹出来了,是真的吗?我要看妹妹!”木棉听到这声音也反映过来,这清脆响亮的声音分明就是那个热情过头的她现在似乎身患重病的哥哥—花梓有。想到这里,她尽管知道婴儿视力不太好还是睁开眼,入目清晰可见屋内一切。连最惊悚的带着记忆投胎都发生在她身上,那么现在发现自己视力听力都变得异于常人她也能理解。
她被应该是爷爷的健朗男人抱在怀中,身边尽是她的亲人,现在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大伯大伯母,不远处坐着一个肥的流油虽然嘴里委屈着却笑得一脸慈祥的婆婆,她的哥哥们在婆婆的身边,稍大点的哥哥明显是大伯的翻版,却稍微比大伯的硬朗多了一丝柔和,想是大伯母的基因吧。是个小帅哥,只可惜小帅哥坐在一个木制轮椅上,三四月的天有些微凉,他的腿上盖着一个厚毯子,因此木棉也无法知晓这个哥哥的具体情况,另一个小哥哥,大概四五岁的模样,说实在的,看起来他更像重病些的样子,瘦弱苍白的样子真是令人担忧,他似乎是有些害羞,只悄悄的偷瞄着木棉,他的手被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姑娘牵着,方才听花梓有叫小姑姑,那应该就是了。小姑姑照顾着俩身体悲剧的孩子,分外兴奋的同那位婆婆说着话,边说边看向她,友爱的目光温暖人心。
这样的情形,直觉身在梦中,木棉心里暖暖的,心里一直在笑着流泪,她那么冰冷的一个人,一夕之间,已然变得这样多愁善感是很让人难以接受。然,那个叶知夏,年仅三岁的小叶子,一直一直都很渴望,亲人的爱。光阴如梭,一晃三十几年时光悄然离去,留在她记忆中的,仅仅是爷爷复杂的眼神以及作为当家人严谨的性子连抱一抱小知夏都不肯,爸爸在她心中实在没有任何记忆,自从小知夏出生他便很少回叶家,整日待在部队。叶知夏的母亲,应该是极疼极疼她的吧,只可惜前世她连北京都很少去,更罔论叶家.......
“我的小棉花怎么哭了,不哭不哭哦,爷爷疼,爷爷最疼了。”花耀祖手忙脚乱的哄着怀中的娇人儿,显然他是不擅长抱孩子的,他三个孙子(有一个是外孙)都是男孩,尽管有两个身体常年不好,但他认为男孩子就该放养,因此很少抱孩子。有时脾气一上来,见着谁哭了,就是一顿吼。这轻声细语的样子可真不多见。
女人是最了解孩子的,于是木棉的大伯母唐玉梅问叶清城,“这孩子该是饿了,清城这受了惊吓,肯定是没有奶水了。我去把有有的羊奶热了给宝宝喝。”说着俯下身逗弄木棉,亲昵的笑着,“宝宝乖哦,就去给你拿吃的了。”也不管木棉能否听懂。
“妈,我让小北去村头买棉花糖去了,是给妹妹的见面礼哦。”说着对着他弟挤眉弄眼,把一干人等笑得岔不过去气来。
“小北来啦,他爸妈呢?”花耀祖虽然不是个慈父,却很乐意见到一家人和和美美。小姑姑抿嘴一笑,“爸,二姐和姐夫不知道三嫂今天生呢,小北这孩子也是放学过来找有有和小竹玩呐。”
这会儿唐玉梅已经端着热好的羊奶进屋子来,她滴了一滴在手背上试了温度,就从花耀祖手上抱过已经停止流泪的木棉,轻柔的喂着她喝奶。“间集你今天不用上班去了吧,赶紧去院子里逮几只鸡杀了,顺便去菜地里采些菜回来。今晚喊不言和党国过来吃饭,快去吧,啊。”
花间集看这里也没他啥事,村里今天也没事不用再过去,便出了屋。木棉的爷爷也随着大儿子帮忙去了,弥勒佛婆婆收拾着屋子,奶奶收拾着木棉的小衣服。花间词照顾着叶清城,大家似乎各有所忙。
只有小孩子是最闲的,小姑姑见俩孩子有人照看,便去厨房了。
这头,唐玉梅抱着木棉,眼角含笑的看着花梓有非要拉着花梓竹摸小妹妹。木棉含着奶嘴,羊奶处理的很好,已闻不到怪味,只余浓浓奶香。她似乎很少有这样惬意的时候,婴儿的胃口是很小的,只喝了一小半,她就有些喝不下去了,吐出奶嘴,再也不肯张开小嘴儿了。
唐玉梅估计也明白是孩子已经饱了,便放下奶瓶,抱着木棉轻哄,以为木棉该困觉了,轻拍着木棉,温柔的说着“睡吧宝贝”。
花梓有才不希望妹妹就这样睡了,他委屈的看着他妈,“妈,妹妹还没见过棉花糖呢,你不要哄妹妹睡嘛!”
花梓竹羞怯的捏着花木棉的小脸儿,笑得极淡,木棉只觉这位看似孱弱却挺直背脊站着的哥哥很令人揪心,浓墨般的眼使人无法直视他的内心。木棉对着他笑,甜甜的,空气中似乎真的传来棉花糖的甜香。
果不其然,花木棉的表兄谢小北风风火火带着棉花糖进屋来了。谢小北本名谢北京,是他爹纪念在北京城遇见他媳妇儿。后来回鄂北再次偶遇花不言,一颗纯情少男心在不经意间被俘虏,直至“枪决”。待几年后谢家宝贝疙瘩出生,特命名谢北京,以表明北京的那次偶遇是一切缘分的起源。不过谢北京稍长大后,被同村孩子嘲笑他的恶俗名字(其实其他人的更恶俗),便打死也不叫这个名,于是改名谢小北。
谢小北长得一张圆脸,眼睛也圆圆的,嘴角天生上翘,看着就像个笑娃娃。他也跟着哥哥弟弟们围坐在妹妹身边,手捧着一大团绵绵黏黏的棉花糖,“妹妹好甜,真像一朵巨大的棉花糖哟!”谢小北刚满七岁,入学较早,现在是木溪村小学二年级学生,特意向家中的俩兄弟炫耀自己的学识。这一说完就收到嘲笑声一片,他的外婆舅舅舅妈哥哥弟弟一干人等,都乐了。他也不急,依旧笑眯眯的,丝毫不在意。
这样温馨的生活了近俩月,其间一家亲戚好友来吃了回满月酒,都对软绵绵的小木棉喜爱不已。花木棉已然知晓她的生活背景,看来一切皆有缘由。佛说,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
这里是1985年的鄂北省神农架林区的一个比较闭塞的小山村,纯朴简单惬意,正是她所想要的生活。虽然她的妈妈生活轨迹与她前世熟知的相去甚远,前世叶知夏的小姑姑叶清城直到三十岁才嫁人,并且至叶知夏死去也未曾有孩子。而且嫁的正是景澜的叔叔,想起景澜,花木棉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父母忙着收拾衣物(大部分是她的换洗衣裳和尿布啊),现在是六月,天气已经逐渐变热,叶清城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该是回京城看看了。花木棉睁着雾蒙蒙的大眼,跟着父母忙碌的身影转悠。脑子里想的却是,前世她五岁的时候第一次出任务,完成的极漂亮,这次却“死”了,究竟是怎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