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莲小小

36、浮生36

　　徐懋林带着小羽去见老爷子，卜小瑜一个人在下面坐立不安。

　　好在Lize拉着她说话，分散了注意力。Lize无非是说小羽和她展会的事情，她是真心希望卜小瑜能穿她的衣服。

　　卜小瑜看到徐懋林抱着小羽从楼上下来，面色不虞，便以为是老爷子没有给面子不认小羽。其实认不认她都无所谓，女儿这么都这么大了，不是徐家的人照样过，况且现在徐懋林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待徐懋林下了楼梯，小羽便探身要下来。

　　徐懋林这么多年没见过女儿，自然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非要送到卜小瑜的手上才让她下来。小羽人小鬼大趴在卜小瑜身上说：“叔叔带我去见老爷爷，老爷爷给我一个这个。”说着从自己脖子里把锁片掏了出来。

　　正好这时徐家老太太从房间里面出来，听到小羽在说话，脸顿时拉了下来：“都是什么时候还叫叔叔？你都不教的吗？”前一句是斥责小羽，后一句是责怪卜小瑜。

　　卜小瑜看着徐老太太，徐家老太太说她没什么，她就当是长辈训斥，什么话她都能入耳。可是小羽还这么小，徐懋林也说了这事儿慢慢来急不得。她凭什么在这个时候这样疾言厉色的说小羽？她教的不好，也自然是她的责任，与人无由。

　　她正要回话，却听小羽歪着小脑袋说：“老奶奶，小羽不叫叔叔叔叔，那叫叔叔什么？”小嘴巴溜溜的一口一个“叔叔”存了心的气老太太，可是小孩子哪里有这些个心计？

　　这么一说，老太太反而没什么好说的了。她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不过是心中气不顺畅说两句而已，反倒是童言无忌，她倒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徐懋林在旁边抓着小羽的手逗她：“那小羽觉得应该叫叔叔什么呢？”

　　小羽却不搭理他，抓着卜小瑜的头发玩得不亦乐乎。

　　Lize在旁边抿着嘴微笑，看这一家子斗法就是有的乐。

　　再晚一点的时候陈小姐也来了，卜小瑜这才知道徐家和陈家是必定要联姻的，陈小姐这次恐怕是要跟老三卯上了。徐家老三披着教师的皮，在大学了当了几年的老师倒是自得其乐，并且听说还在跟一个女学生谈恋爱。

　　因为徐家的家教并不是非常的严苛，所以对徐三跟学生谈感情的事情没有太关注。毕竟男人年轻的时候玩一玩也没什么，不当真不搞出人命就好。其二是因为徐家势大，校方也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把女学生找过去谈了几次话便不了了之了，这其中定少不了徐三的手脚。

　　而这次徐家没有撮合徐二和陈家的小姐，一是因为徐三不管从年龄还是从资历或者从为人上都更适合和世家联姻，而徐二在众人眼里已经是没救的瘪三了，除非到了非常的年龄还没有找对象，徐家才会管他吧？

　　徐家这次请陈小姐过来也是通知了徐三的，其中利害关系想必徐三也想得明白。

　　卜小瑜本以为徐三会把恋人带回来示威，没想到居然乖乖的独自一人回来了，并且和陈小姐俩人宾主尽欢。

　　卜小瑜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她绝对肯定徐三不可能毫无动作。

　　果然大家散席的时候，卜小瑜带着小羽去门口等徐懋林开车过来，在这里遇到了陈小姐。

　　陈小姐看着卜小瑜和她身边的小姑娘和气地笑了笑，并不多话，以她的冰雪聪明自然是知道小孩子和徐家的关系的。鉴于礼貌，陈小姐还是先开口打了招呼：“卜小姐，最近好吗？”很平常的打招呼，可是卜小瑜却觉得这样蕙质兰心的女孩子不应该糟蹋在徐家，或者是不应该糟蹋在联姻上。

　　卜小瑜跟陈小姐没有什么交集，所以也不大愿意跟她多言，那些不过是心中所想，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也说不定。

　　只是没想到陈小姐却开口说：“幸好我当初没看过，不然可就是罪人了。”这话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但也是能一下子看出此人的聪慧。陈小姐这是再说她跟徐懋林的相亲，能在那个时候就能瞧出二人关系绝非一般倒也不简单。

　　卜小瑜听了这话也不好接话，一是她年轻的时候脾气欢脱，但是经历这这许多事情到底沉稳许多，二是她本性并不是多么热情的人。

　　正尴尬时候徐三开着车过来了，陈小姐上了车还在和卜小瑜招手，卜小瑜也笑看她点头。

　　不过一会儿徐懋林也开这车过来了。

　　小孩子上了车还看了看老宅，徐家二老并没有送出来，只余管家一人在门口送行。

　　上了车卜小瑜还是在想陈小姐的事情，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以徐三的为人不可能风平浪静。在卜小瑜看来，徐三比之徐懋林性情更加不定,卜小瑜已经快忘记徐三当年是为了什么去当老师的了，但是现在想来觉得这人真是阴暗无敌，整个就是“叫兽”而非“教授”。

　　徐懋林看着她沉思的脸，摸了一把说：“在想什么？”

　　卜小瑜本在沉思，被他这么一摸便岔开了思路，笑了笑说：“在想陈小姐和徐三。”

　　“他们你就不要担心了，陈小姐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倒是真希望三哥能被她敲定。”还有半句话她没说，那陈小姐不是池中物，说不定这场充满利益的联姻最后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而陈小姐绝对是那个能够守住自己的人。对付徐三那样的人，还非得陈小姐不可。

　　她们之间斗法，卜小瑜再多两个脑袋也不够用，想了也是白想。自然这话是不能说给卜小瑜听的……

　　卜小瑜和小羽都坐在后座，小羽本来趴在卜小瑜身上昏昏欲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走，走到市中心她突然精神抖擞，趴在卜小瑜的怀里小声的问：“姨姨，你是我亲生的妈妈吗？”

　　卜小瑜诧异，这小丫头什么时候知道“亲生”“不亲生”了？

　　“什么是亲生妈妈你知道吗？”她怀疑是什么人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孩子听了去。

　　“知道啊，就是生我的嘛。”小丫头摇头晃脑的答道，这么一说卜小瑜倒是真的以为小丫头什么都懂了，不过小羽不过是挺游苗苗说“小羽是小瑜姨姨生下来陪妈妈的，小羽以后也要和小瑜姨姨生活，也要叫小瑜姨姨‘妈妈’，知道吗？”小羽的心目中，她不过是跟石猴子一样，石猴子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她是从小瑜姨姨的肚子里蹦出来的，对她来说亲生母亲和养母的关系并不明确。

　　卜小瑜却是以为小羽人小鬼大什么都懂，抱着她很久没有说话。

　　在前面开车的徐懋林听着妻儿的谈话，有心插一脚，便插科打诨道：“那小羽应该喊叔叔什么呀？”

　　“叔叔。”小丫头斩钉截铁地说，在她心里妈妈是妈妈，爸爸是爸爸，妈妈跟姨姨关系好，叔叔跟爸爸却是不太熟的，而且爸爸也没有说过可以喊其他人做爸爸。

　　徐懋林一听小羽这话心中拔凉拔凉的，正待再说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谢航，接了起来只听见是个小护士的声音，她告之老太太今晚犯病，已经在急救了。

　　徐懋林手一抖，挂了电话，沉默了许久，卜小瑜才问：“什么事？”

　　倒不是卜小瑜知道了什么，而是徐懋林的反应实在是奇怪，挂了电话既没有继续逗小丫头也没有再说什么，看起来是在专心开车，但是周身的气压却很低。卜小瑜对这种低气压已经十分敏感，所以才有此一问。

　　徐懋林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先送你回去，等会儿我还有事儿。”说着便到了岔路口，车只往卜小瑜以前的公寓开，并没有往谢航在医院的公寓去。

　　卜小瑜心下不安：“我要回去看看我妈，今天这么早就出来了。”

　　“明天再看也是一样的。”徐懋林等着红灯。

　　卜小瑜听她这样说，不安越来越浓重：“先送小羽去游苗苗那儿。”

　　徐懋林没办法只能听她的，要是老太太真有个万一而他不让卜小瑜去，只怕卜小瑜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这关系好不容易好了一点，他实在是珍惜。

　　游苗苗的公寓再去医院的路上，顺路倒也方便。

　　卜小瑜看着小丫头被丁喆抱在怀里昏昏欲睡还不忘跟她挥手说“拜拜”，心里便软的一塌糊涂。探首亲了亲她的小脸：“晚安。”

　　小姑娘也学着她，亲了亲卜小瑜的脸颊：“晚安，妈妈。”

　　卜小瑜更是见不得这样，听她叫自己“妈妈”，几欲落下泪来。

　　有了上次的经验，卜小瑜倒没有多么慌乱，只是在手术室外面依旧是焦躁地一圈一圈踱步，任徐懋林怎么安慰都没用。

　　等到下半夜，谢航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卜小瑜连忙凑上前去，还没有开口问出话，谢航就朝她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