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空戬）绝世无双》桃花瘴

165、意外之外

　　“净坛使者。”
　　自从师傅和三师弟走了，小师弟去了，猪八戒再也非当日之猪八戒，无心世事，冷淡红尘，净坛净坛，净坛庙也不过一座空庙而已，人在，心无。
　　“净坛使者。”天官见无人应，便又唤了一遍。
　　“何人在此喧哗？”慢悠悠的出来，脸上挂着漠不关心的冷淡。
　　“净坛使者。”那天官见人出来，只想交了差了事，并未注意他脸上神色，道，“陛下请你天庭一行。”
　　“你也知我乃佛门中人，天庭之行，免了吧。”
　　如果说，天庭中人对孙悟空存了十二分的敬意，那对猪八戒，则是从头到尾的不耻，便是个小小天官，也没正眼瞧过他。
　　这来的天官，也是个察言观色的主，方才用了一个请字，已是客气，这猪八戒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儿呢，再开口时，语气也有些不善。
　　“净坛使者，我是敬你佛门中人，才好言好语。你倒是拿了架子。当初沉香大闹的时候，怎不见你说什么佛门中人天庭免行，一个劲儿的往前凑的欢。我劝你还是识相些，跟我去了天庭才是正经。”
　　“你乐的在此说这些，那就尽情说个够好了，老猪进内睡觉了，走的时候不用招呼了。”
　　本是想激怒他，然后再折辱两句的，哪知猪八戒丝毫不为所动，还抬脚就走，天官急了，玉帝交代的差事，砸了就是自己一条命啊。
　　还哪里顾得上许多，忙上前拦住了，笑道：“哎呀，怎么两句就这样了呢，您是佛祖亲封的净坛使者，怎跟我一般见识。陛下确有事请使者。望使者看在我也是个小小传令官的份上，就不要难为小的了。”
　　前倨后恭，看的猪八戒心中一寒，前尘诸多恭维不耻历历在目，原来这三界，没处不是肮脏的。
　　“使者？”天官小心翼翼看了他脸色，试探着询问。
　　猪八戒知道自己在天庭众人心中的地位，那玉帝自来不屑自己言行，此番却突然差人来传，想起大师兄所说之事，现今杨戬亦在天庭，定然与此事有关了。
　　于是，面上稍稍和缓了些，道：“不知玉帝让你来找老猪，为着何事？”
　　“这个……”天官显然是不愿说，一笑，道，“使者去了不就知道了。”
　　“天官大人，这个可不好笑。老猪一向愚鲁，万一不知情被什么人卖了算计了，难不成要自认倒霉。”
　　“哎呀，使者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啊，陛下请使者不过是想要使者去做个人证。”
　　“人证。呵，天庭还缺人证吗。”猪八戒冷冷一笑，“是什么事，要千里迢迢来找老猪做人证？”
　　这？天官犯难了，这猪八戒今日怎不同往常，如此难缠，可天庭那边正等着呢，请不去，自己的罪过。权衡了一下，便将事情始末大体说了一遍。
　　“使者大人，这事小的也告诉您了，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跟小的去天庭一趟。”
　　果然是因为杨戬的事。当初嫦娥是自己认下的妹子，而如今，这妹子帮别人，却拿了声誉这种东西，自己该如何。猪八戒以为，自己已经都放下了，却不想，曾经过往被提起，还是犹如昨天一般。
　　“使者大人……”
　　“好了，我跟你去。”这一去，净坛庙的一切，是不是又都成为泡影了。记得跟大师兄说过，师徒五人，唯独他们两个是修不得行的。果然是修不得行的。
　　天庭九万里，于神仙来讲，也不过瞬间。
　　南天门巍峨，凌霄殿辉煌。
　　“陛下，净坛使者到。”天官进内交差。
　　玉帝双眼微眯，“宣。”
　　猪八戒就这样在众人目光之中走了进来，如果是当初，也许他难免飘飘，而如今，他只觉得冷。
　　“不知陛下传老猪来，有什么事？”即便凌霄殿里人多的不像话，他还是在层层之中看到大师兄略带担忧的神色。大师兄身边的就是杨戬。
　　杨戬，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了。还记得当初迷过，也恨过，如今再见，他却已双目皆盲。世间事，变得让人恍惚。
　　“今日请净坛使者前来，是有一件事要你做个人证。”玉帝难得的用了个请字，“不知你可还记得当初在凌霄殿，司法天神说恋慕嫦娥仙子之事。”
　　“记得。”记得，纵然想把这些都修成前尘，可还是记得。
　　很好，“朕还记得，是你将司法天神藏匿嫦娥耳环一事揭出，之后司法天神便有了一番逆天之语。如今，嫦娥却说，那耳环是她爱慕司法天神故意遗下，司法天神未及归还，便被你揭出，司法天神为护嫦娥声誉，才说了那番话。”
　　玉帝说至此，故作看了猪八戒一眼，却并未在那张脸上看到震怒，这头猪向来好色，对嫦娥尤甚，当初还结为兄妹，今番怎毫无动静，难道不对。
　　然话已至此，再不对也要继续说下去。“朕及众仙家不能辨，想来这其中巨细，你可能略知一二，便遣天官请你来天庭，弄个清楚。”
　　猪八戒留了心，自己之前所做，众人皆知，玉帝当众说出，耳环之事乃是自己揭出，若认了嫦娥所说，分明不对，若否了嫦娥所说，那无论是对嫦娥还是对杨戬，都有害无利。罢了罢了，大师兄，师弟能帮你的也只有如此了。
　　“原来是为此事。这件事，内中曲直究竟如何，嫦娥仙子也不曾对我言讲。这个人证，老猪怕是做不得了。”
　　怒！本以为这件事尽在自己掌握之中，谁料想猪八戒竟然会如此说，他不是一向惟嫦娥之命是从吗，今日怎么转了性子了。玉帝铁青着脸，却万般无奈，烦躁的一挥手，让他退了算了。
　　猪八戒脸上无笑，亦无悲，只是静静看了孙悟空一眼，似不曾来过这天庭一般，离开。

　　“陛下，陛下，那刘沉香杀上天来了。”一个天官连滚带爬的跌进凌霄殿来。
　　什么！玉帝几欲起身！双手扣紧了御案，万年檀木也要承受不住这方力道。听在他耳边的，似乎已经不是刘沉香，而是杨戬。果然是妖孽，大胆的妖孽！犯上作乱的妖孽！
　　杀！给我杀！
　　陛下，王母双眉紧蹙，暗暗传音过去，陛下。
　　玉帝冷静下来，看着殿中笔直而立的杨戬，千年往事瞬间涌上心头。
　　他心乱，却不知杨戬此时更乱。难道说华山出了事，不可能，有金翅大鹏在，纵是玉帝的伏兵，也断讨不了好去。
　　思至此，又叹沉香那孩子太沉不住气了，竟然硬闯天庭，不论如何，这私闯之罪是免不了了。
　　玉鼎真人面上一片冰寒，他原就不待见沉香，听此时又闯上天来，无疑是替戬儿招罪的，再得千般理由，也别想让他谅解一二了。
　　“刘沉香，你非但不伏法，竟然还私闯天庭，该当何罪！”王母抢在玉帝之前喝斥。
　　沉香坚定的踏进凌霄殿，双目灼灼，手中握紧了一块玉玦，冷笑：“何罪？！呵，之前是沉香蠢钝，才会着了你们的算计，如今但有沉香在，你们别想动我舅舅分毫！”
　　“沉香，不得无礼！”杨戬呵斥方毕，就听的殿外一阵凌乱，然后一个娇翠声音随至，“沉香，不要冲动。”
　　是小玉。
　　“刘沉香，你不过一个半仙之体，这个小狐狸，下界小小妖族，竟然都敢私闯天庭，公然叫嚣，如此这般，天庭法度还如何维持。”
　　“明人不讲暗话，玉帝，实话告诉你，去华山的那些废物，早就被解决了。我已不是当初的刘沉香。”沉香字字铿锵，环视了天庭一众，眼带轻蔑，缓缓走向杨戬，悔痛难当，“舅舅，对不起，沉香来晚了。”
　　他如何看不出，自己这位舅舅已然身受重伤，伸出略微颤抖的手，握了杨戬一只手，却又瞬间放开。
　　好一个嚣张的刘沉香！
　　“外婆，舅舅，你们放心，娘她在华山很好。”沉香完全无视了殿上的喧哗议论，至于那个上位者，更是不屑一顾，“沉香今日绝不会让他们再伤你们分毫。”
　　孙悟空真是恨，恼，恨他不知收敛，恼他不知分寸，然而沉香血红般的双眸，却让他心下一沉，这孩子，莫不是入魔了吧。
　　“沉香！”用了内力低声一喝，沉香眼神似乎清醒了些许，却又瞬间混沌下去。
　　说话间，小玉也一起过来，心上急的什么似地，明秀眼眸里几乎含了泪，却又无可奈何，只叫了声“舅舅，外婆”，便没了言语。
　　“刘沉香，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道祖的话，就赶紧退下！”太上老君眼见玉帝脸色不好，连忙出来喝阻。
　　然而沉香丝毫不领他的请，反倒愈发的嚣张起来，语气也更见杀意，“道祖，不是我沉香不退，是他玉帝不肯让！”
　　戬，沉香不对。孙悟空见局势陷入难以控制的状况，虽顾念杨戬之伤，也不得不告知。杨戬心思陡转，沉香怎会突然如此，华山究竟出了什么事。然而，此时不是探究竟的时候，先安抚住沉香才是要紧。
　　“沉香，这是天庭，不可对玉帝不敬。”
　　“舅舅，您不要担心。沉香的开天神斧劈得开华山，也一样劈的碎这天庭！”
　　“好，好，好！”连叫三声，玉帝眼神晦暗，掩藏的意图让人看不清楚，袍袖之下，怕就是毁灭之力。
　　此时，哪咤也看出不好，越众上前，脸上浮了笑意，道：“沉香，好久不见，来，跟哪咤回天王府，咱们好好喝几杯。”
　　说着，就要拉了他走。然而玉帝却没有给这个机会。想帮忙，也要帮的上才好。
　　“道衣，云岫，奇象，非獍，给朕拿下刘沉香！”
　　四道玄之又玄的身影离奇一般出现在凌霄殿，装束与先前的玄踪颇为相似。
　　四人各带数十人，团团将刘沉香围在中心。
　　“来吧，就让我看看，今日究竟谁胜谁负！”沉香身形一转，来至殿中间，伸手唤来小斧，划出一道凌厉，嚣张狠厉，断了众人最后一点疑惑。
　　法力起，兵刃动，众仙顿时四散，纷纷避开。
　　一时间，凌霄成战局。

　　“舅舅，外婆，怎么办？”看着沉香在夹攻之下，丝毫讨不到好处，小玉心急的不得了。她清楚，虽然玉帝算计在先，但如今沉香明摆着是抗旨不尊，天庭这边她不了解，一个不好，就可能给舅舅惹祸上身。
　　“戬，你别太担心，我去制住那小子。”孙悟空言毕，纵身跳入战圈。杨戬没有多言，虽然双眼已盲，但他还是敏锐的察觉，沉香确实不对劲，隐隐有入魔之状。
　　大凡入魔，都是心结所致，再有外界事物牵引。方才言语之间，似乎能感觉的到，那孩子的心结在自己身上。华山有三妹和金翅大鹏在，沉香法力也不弱，玉帝派去华山的离影，就算功力高过方才对战的玄踪，也当不至如此。除非，那个离影采取了非常手段。
　　“戬儿。”瑶姬在身边看他似乎想的入神，不由担心。
　　“娘，孩儿无妨。”一声唤，让杨戬回了神，可这一声，正巧的敲中了他所想，心思蓦地一下转到八公主那里，骊宫，是了，当初就说天庭骊宫怎会有那样东西。
　　幽焰草！
　　幽焰草同彼岸花俱是死亡之花，彼岸花有引渡亡魂之力，幽焰草却又焚噬吞灭之效，焚噬人心，吞灭人性，引发人心底最深的恐惧，让人一朝沦堕。
　　沉香的言行，细细思来，恰是中了幽焰草之状。
　　思及娘亲在骊宫那么久，杨戬不由一急，反手抓住瑶姬的手，带了一抹急切，“娘，你怎么样？”
　　“戬儿，你怎么了？”见爱子神思飘忽，忽而又急切慌张，茫然的眼神无意无识，自己却能感觉到其中透出的深忧，瑶姬担心不已，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将人揽在怀里，仿佛只有那样才能感觉到安心。
　　杨戬却似乎没有听到耳边的问话，只顾慌张的搭腕子，却偏偏手指颤抖搭不到，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不，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师傅，你来看看娘，她……”
　　玉鼎真人早看出自家徒儿不对，但碍于瑶姬，不便强行拉过，况且他此时重伤在身，不能靠太近，以免被那个精明过头的徒儿发现，反惹担心。如今，见杨戬神色不安，知他定是想到什么，匆匆搭了瑶姬脉搏一探，并无异状。
　　“戬儿，放心，瑶姬仙子无妨。”
　　闻言，杨戬心下稍安，摸索着抓了自家师傅的手，却在无意碰到腕脉时，心下一沉，怎么会，如此重伤。
　　不觉微抬了头，玉鼎何等心智，知是瞒不了了，偏又不便在徒儿面前示弱，冷哼一声抽回手。菩提祖师在恐杨戬忧心太过，伸出手去拍了拍他手背，安慰，玉鼎有我看着，不会出事。
　　杨戬也明白自家师傅的性子，虽也担心，但好在有菩提祖师，更何况现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要解决沉香的事情。
　　手中紧紧握着沉香方才借机递过来的东西，那是在华山时，自己给小玉的那块调兵的玉玦。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走这条路。
　　如今，沉香很可能就是受了那幽焰草之毒，师傅也深受重伤，痞子更是内伤一直都未愈，若是硬拼，怕也占不到多少好处，更何况，那也不是他乐意看到的结果。
　　凌霄殿中央，孙悟空本意是架招，将沉香带出战圈，借机制住。哪知，沉香并不领他这心意，反而招招藏杀气，让孙悟空心惊，再加上还要应付对方，云岫等四人法力非凡，这一来，两方周旋有些力不从心。
　　偏偏眼神斜过那边时，正见了杨戬脸色不佳，心中更忧，怕玉帝又牵动了悬灵丝。看着入魔越深似要血洗凌霄殿的沉香，再看看招招进逼的云岫等人，孙悟空凝力在双掌，催动五彩神石本身的力量，瞅准间隙，分向两侧击出。
　　轰然巨响。金光迷漫一片。凌霄殿上但觉金光刺眼，众仙纷纷以袖掩面，待得放下时，殿中心的战局已解。
　　云岫等人纷纷倒退出去，嘴角难掩血迹，身后小卒死伤多半，沉香则略带茫然，小斧都已脱手坠地。
　　孙悟空牵了牵嘴角，还是勉强了吗，这一招，他只在积雷山用过，不想，如今受伤之身，竟然不堪此招的凌厉，但他面上却还是一派笑意，缓缓走过去，扣住沉香的腕子，勉力锁了他功体，交给小玉照料。
　　手上法力回转，强自压制体内躁动的血气。
　　“大胆，孙悟空，你这是公然要与天庭对抗吗？”玉帝双目含威，方才一切，纵是别人看不出，他却清清楚楚，孙悟空这一招固然骇人，但力道最极处，却有颓势，强掩之下，必定受伤极深，想来该是旧伤未愈，引发新伤。
　　孙悟空只是玩味不屑的笑，并不言语，别人只当他嚣张，却不知此时，他极力压制体内血气，已是困难，更遑论开口。不能开口，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更不能让戬担心。
　　菩提祖师一眼便知，他的徒儿犯傻强撑，拂尘一甩，上前道：“陛下，悟空此举，并无他意。这刘沉香虽然大胆，但贫道还看得出，此子犹如魔障，之前诸多言行，非其本性本心。悟空不想凌霄殿成修罗场，这才出手阻止。”
　　哼，好一个菩提，你当朕是傻的吗。玉帝冷笑道：“祖师，且不论，那刘沉香胆大妄为抗旨不尊，如果他真是入魔，那就更是非除不可。”
　　他此话，明是一个回答，却实是说给杨戬听的。杨戬心思玲珑剔透，焉有不知。只是，他非一般人，方才那痞子若非伤重，断不会让菩提祖师出面，不由忧心重重，只不好表露出来。
　　心念再三转，今日之势，不是没有料到，只是想不到，玉帝之心竟然如此深，看来，他是不逼自己到绝路是不肯罢手了。
　　好。玉帝，既然是你逼我，那么，我们就来赌一赌，看看谁输谁赢。
　　手中一紧，杨戬就要开口，却听“哎呦”一声，玉帝惊呼“娘娘”，霎时，凌霄殿上，众仙慌乱忙乱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