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神修真[包子]》元羽

23、第二十三章：我要分手

　　下午吃过饭，叶颜就把楚琰送回了叶府，让米谢照顾楚琰，自己则去了书馆。

　　书馆的大门奇怪地锁着。

　　叶颜看了看天，艳阳高照，风轻云淡，天气不错，今天也不是什么节假日，完全没理由停业。

　　拿出钥匙打开门，叶颜瞬间散开神识将书馆的情况收入脑海。

　　书馆后院，吴雪年悠闲地坐躺在桃树荫下的贵妃榻上，手里捧着书、旁边放着茶和围棋。

　　距离茶桌三四米外，王冰身板倍直地跪在地上，低着头，左边的胳膊淌着血、顺着衣衫袖筒流落在地、几乎完全染红膝下所跪之处。

　　叶颜皱了皱眉头、瞬间又展开，面色平静冷漠，推开门、拿起借书册随意翻了翻。不期然地想起这四个月和吴雪年的种种相处。

　　一开始的互相好奇与探索，之后因为观念矛盾产生摩擦、也不知道谁先出的手、开始互相用各种方法在以不真正伤及对方身心为前提和底线的情况下折腾对方。

　　比如，叶颜会用魔药把吴雪年那张让无数女子迷恋的俊美脸蛋变成各种非人类形状，当吴雪年服软时就把解药给他、过两天就一切恢复如初，再比如，吴雪年会打听自己讨厌的东西、然后把东西故意堂而皇之的放在自己面前……然后遭到自己的反击、周而复始。

　　一件件事情发生下来，不难看出吴雪年对所处之事的分寸把握之精准、脑子尤为聪明，可是吴雪年莫名其妙废了皇炎珂的侍卫的胳膊和这次如此处置跟随照顾了他据说很多年的王冰，叶颜不得不承认皇炎珂走时说的话有些是正确的，吴雪年还是比较危险的。

　　至少没有表面、或对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

　　其实这些对叶颜本身来说没什么关系，但是最近不知道是他的心态出了问题，还是吴雪年的缘故，他总觉得吴雪年看他的眼神不太对……过于温柔了，比起以前伪装的极深的温和，现在看他的目光是真的温柔。

　　反差以及……莫名，再加上将近半年积累的好感，叶颜的心，有些乱，至少没有初下山时的平静，再看到吴雪年状态闲适地处罚王冰、鲜血里的阴灵气引动了叶颜的那份阴暗亡灵力量的波动，心里不舒服起来。

　　压下烦躁后，叶颜想想吴雪年，又想起了皇炎珂，薛明裕每天都给他送一些关于皇炎珂的信息，有时只言片语，有时是皇炎珂的情书，还有时是皇炎珂对大夏朝的长篇感官……

　　叶颜偶尔也会回一两封信，可就这样分隔两地、远距离地接触，莫名地也会感觉距离以可感的速度拉进。

　　或许也正是皇炎珂的热情，和吴雪年默默表现的温柔，才让他的心和情都迅速复苏、火热起来，在楚阅和楚琰来到时，不那么冷漠，若是按照当初对叶天的，整整沉默了5年，叶颜都不知道叶天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和坚持、一日不辍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这么一个看似木偶的小孩的。

　　不过现在，楚阅的到来，就算不会把他带到修仙界，也让他认清了自己和皇炎珂之间的牵绊，毕竟只要一想到自己是个修仙者、达到金丹期就会回到修真界、踏入寻仙之途，从此和皇炎珂再无瓜葛，就很难还不明白自己的心。

　　或许他没记忆的上上辈子，皇炎珂对不起他，但是他知道，那一生，他必然是和皇炎珂相爱的，不然不会过了两世，他没有记忆，还能用灵魂记得感觉、甚至不经过主意识、潜意识里就自发地将这种感觉加深、加热。

　　或许，他这种几乎算得上怪物的存在，错过了皇炎珂，再没有人能够得到他几乎没有理智、不受任何影响的完全的信任吧。

　　其实，在感情的世界，有一个能信任的人，偶尔说来，心情还是不错的。

　　至少知道心没死，活着还有希望，不是吗。

　　如果皇炎珂能够坚持和他通信、和他在一起，等皇炎珂下次来的时候，或许他该给皇炎珂一个机会，和他一起长生。

　　至于吴雪年，有好感，而且这种好感正在升温、慢慢变质，可是他对吴雪年，习惯了距离、也习惯了猜测和怀疑，并且能从这种怀疑和猜测中找到乐趣，在没有特殊感情、只是君子之交的时候不会互相伤害，但是一旦确定关系、有了特别的感情，伤害怕是必然的。

　　朋友之间可以包容，因为注定了距离，可是人情之间却不能有距离、容不得半点沙子。

　　种种观念和原则以及自己的实际状况加起来，让叶颜觉得，他活得太久、记忆也太多太遥远，再加上有光明骑士那个近乎灵魂烙印的伤疤，导致她如果不是确定了感情不会再经历波折，那他宁可彻底舍弃还没有非君不可的感情。

　　至少，不再受伤，哪怕伤，也不严重。

　　看似冷漠却还没冷透的心，一旦真正地柔软起来，若是受个伤，不致命、也伤神。

　　“你来了？令弟呢？”吴雪年挡开帘子、看到叶颜有些惊讶。

　　叶颜继续翻册子。“送回家学习了，吴叔，给你说个事。”

　　吴雪年走到掌柜后、坐在竹榻上、随手拿起一本书摊在面前，眼光却从未从叶颜脸上离开，声音也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你说。”

　　“吴叔想不想修仙？”叶颜抬起头，看向吴雪年的眼睛，深而温润的光芒让叶颜心里猛得一跳，太近的接触、剧烈的反应、若不是深入骨髓的伪装、怕是立刻就呼吸不稳了。

　　吴雪年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你具体说说？不是有道士骗你吧。”这是吴雪年的第一反应，古往今来多少帝王想要长生不老、却最终只被道士欺国。

　　“呵呵，不是骗我的，我叶家都是修仙世家，只不过每个嫡子都必须入世历劫。”叶颜低下头、翻了页册子，解释着叶家存于世俗的原因，转而又说道。“不过我想让你拜师的是我母亲的宗门，对你比较好。”说着，叶颜抬起头，举起右手、手心朝上，一个鸡蛋大小的光球出现在叶颜手心两寸上、飞速地旋转着、煞是好看，向吴雪年证明着修仙的真实性。

　　吴雪年震惊地看着光球。“这是……”

　　“力量。”叶颜抿起唇、笑得灿烂。“虽然修仙界飞升的人不多，但是我可以证明确实有神仙的存在，只不过现在他们不再管世俗而已。”

　　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吴雪年慢慢地恢复表面的平静，目光从光球上移到叶颜面上，带着微不可察的火热。“为什么不让你去叶家修仙？”

　　“叶家是奴隶制，你不是叶氏嫡系，去了只能当奴隶，我母亲的宗门是正常的师徒传承系宗门，去了就是嫡系弟子。”叶颜收起光球，他知道吴雪年已经信了。“不过如果你选择修仙，就要彻底斩断世俗的一切。”

　　吴雪年愣了愣。“那叶天和朴湘戎……不是玩玩吧？”

　　“呵呵，我叶家特殊，修仙界绝无仅有。”因为特殊，所以叶天和朴湘戎会最终在一起。

　　吴雪年还想进叶家修行，但是想到叶颜刚才说的叶家是奴隶制，而他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主动给任何人做奴隶，可是如果斩断红尘、是不是也要断掉对叶颜的感情？或者，这是叶颜的提示、还是选择？顾不上自己以前‘围捕’叶颜感情的布局，吴雪年狠了狠心，决定直接一次。“是不是也要放弃对你感情？”

　　叶颜低了下头，随即又抬起来，点点头。“是，宗门之间为了一些东西经常会有争端，如果你还有对其他宗门里的人的感情的话，不仅会受伤、还很可能死亡、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其实他完全可以选择忽视吴雪年的感情、打马虎眼绕过吴雪年真正想问的问题，以吴雪年的性格、定然也不会追根究底，吴雪年不是皇炎珂，吴雪年智计决定、却霸气不足，即使逼迫他人也是一步步地将人击溃、而不是直接果敢一针见血地来。

　　吴雪年收起所有的温和，如玉的面容严肃而冷峻。“为什么要放弃我？”

　　“如果你选择你来我叶家，我便是想放弃，也无法摆脱，可你选择的是我母亲的宗门。”叶颜淡淡地回答，之前眼里的温情荡然无存。

　　或许有时候我们不该要求太高，毕竟凡人就是凡人，可是当自己本身就不是凡人的时候，又如何真的去将就一个凡人去爱？

　　唯心主义达到极端，想勉强也做不到。

　　只能把心情摊来，放手。

　　吴雪年垂下眼帘，心里仿若打翻了五味料，搅合在一起，各种滋味都有，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曾经也有过一段感情，可是那时候他霸道、他对自己的爱人直接，并摒弃了世俗的一切，只为和那人在一起，但是最终他努力的成果被世俗的一切完全击毁……于是明白过来，刚强易折，太烈了定然无法长久。

　　抬起头，吴雪年面上复杂的表情令他俊美的容颜有些扭曲、反而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心情。“我不会放手，我要的是天长地久。”

　　叶颜笑笑，放下书册。“明天去我府邸，我弟弟会接待你。”说完，叶颜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