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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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新军医蛋子几乎是丢下了行李就往操场奔的，不幸的是，她还是迟到了。耷拉着脑袋，想着把帽沿拉下，能挡住一点是一点。
“那边那个！”李施不留情面的抬颚，抬手指向万婉，“蛙跳。一组二十，二十组”
万婉僵硬了，苦着脸看李施。李施也正看着万婉，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咳嗽了一下，“警告一次，归队。”
队列里马上有人狐疑的看着两人，还隐隐约约有些逗闹声。
囧了个囧的，万婉压低帽沿跐溜钻进了队伍的最前端。
李施朝旁边递了个眼神，一直站在后面的人走上前来，“自我介绍就不必了，时间紧，简单讲讲两天集训的内容。分为两大类，其一为了降低无辜伤亡率的体质和紧急情况训练，其二是短期灾民心理辅导。所有科目全体医生都要参训。”
李施上前一步，“所有体能和应急训练都由我负责，想浑水摸鱼的，投机取巧的，现在就可以出列，否则除非是横着出操场，任何情况都没有商量。”
万婉腹诽的瞥了一眼李施，不是一家人就不进一家门。受不了。抬头看看炙热的阳光，哈口气都可以结冰的手，这日子没法过了。别说是去灾区援助，就是这两天就能活活弄死自己。万婉无奈的叹口气，后面一姑娘拍了拍她，“快跑，吹口哨了。”
李施在训练上很有一套，说是难度系数降了又降，训练力度减了又减，万婉瘫倒在操场上时拌着手指数了数，100米冲刺、蛙跳、俯卧撑、单腿伸登、组合体能练习。同志，我们是军医啊，不是你的兵啊！
翻个身看看旁边一姑娘，累的程度不比自己轻，万婉用最后一点力气拍拍她，“水，喝么？”
“哎呀！”她眼睛噌的就亮了，抓过万婉手里的水，“我喝！”说着就咕咚咕咚的把整壶全灌了下去，末了，擦完嘴巴，拎着瓶子扔向盘腿坐在另一边的李施，“你去死吧！”
李施抬头看了一眼她，继续低头发短信。
万婉震惊了，把住姑娘的手，“你不怕死啊！”
“那也是被他操练死的！”姑娘把帽子一扔，搓着冻得已经红肿的手和满脸脏汗的脸，“各种诅咒他老婆外遇。”
万婉无语的偏头，“他有老婆了，咱能别这么恶毒么。”
姑娘白了万婉一眼，“我当然知道，我嫂子嘛！”说完恶趣味的咯咯笑，拉过万婉握手，“HELLO美女，我叫李莫一，李施的小妹子。”
万婉彻底被打败了。“为什么这么多沾亲带故的。”
“什么呀！”李莫一一拳打到万婉肩胛上，万婉嘶的往后退，“我是一本正经的内科军医！跟他半点关系没有！”
李施起身，吹响集合哨，姑娘搀扶着姑娘，男人们也唉声叹气的集合。李施扫了一眼这群士气不振的人，语气略带不爽，“立正，稍息！今天训练完毕，接下来是心理辅导。”
李莫一带头欢呼，牵着万婉一瘸一拐的往暖气十足的教学楼跑，边跑边对后面的李施放狠话，“你等我回去给嫂子告状，要你睡一个星期沙发。”
李施淡定的转身，对自家妹子的定期放狠话不敢兴趣。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心理辅导课，除了强调一些抵抗力差的旅客很容易产生急躁、愤怒等情绪，有时还会出现幻觉，严重时甚至失去理智，做出一些过激行为，如自虐、撞墙等外，万婉和李莫一两个好朋友就是传纸条了。万婉很有理智的保留了认识叶翊和叶言这条消息，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姑娘，说什么什么投机。于是，瞬间黏糊在了一起，连吃饭时路柠叫自己都没发现。
“这么快就有小部队了？”路柠端着盘子，旁边是王义洋，两人坐在万婉和李莫一对面。
万婉迅速吃完了面前的两个馒头，包得满嘴，“李施妹妹。”
李莫一抬头，看了路柠和王义洋一眼，又自顾自的吃起饭。
“你们俩今天有好好训练么？”王义洋推推眼镜，玩味的问。
万婉和李莫一猛点头，异口同声的说，“体能训练的时候，可用功了。”
李施正好端着餐盘走过来，经过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换了个人绝对就不会了。”
路柠哈哈大笑。
王义洋轻咳一声，“明晚就出发，认真点。”
万婉已经吃饱了，咬着筷子望着路柠和王义洋两个讲话，莫名就想到了当时那个神奇的相亲，跑灰的男主，噗嗤笑了出来，自己都没发觉的小声嘀咕了句，“叶大人真强悍。”
王义洋放下筷子和路柠对视了一眼，路柠捂着嘴，“怎么？才一天多就想英俊威武的叶副团了？”
李莫一狡黠的拧了万婉，“好啊你！原来你认识我嫂子的哥哥，你不也是沾亲带故么！”
万婉起身端碗往洗碗区走，“快快快，要睡觉了要睡觉了！我内务一团糟。”
路柠给可爱的小莫一使了个眼色，莫一呵呵笑，随后赶上去。
经过了床上会谈，两个姑娘互相进行了详细的自我介绍，李莫一是实打实的军医大学毕业生，内务精得没话说，第二天早上就证明了这点，当她看到万婉惨不忍睹的被子时，非常勤劳的把她的被子抱到了走道上，用脚踩平，然后三折在踩，折好豆腐块以后用手捏，把前面侧面捏出棱角，然后小心翼翼的抱到自己的床上，放在床上的一头正中间，然后再进行加工，让上下要吧嘴和严实，在棱线捏出来。大功告成之后把昨晚从万婉床上扯下来的床单铺上，传说中的内务精英就创造出来了。李莫一站在旁边做了个帅气的V，万婉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神奇的动作。
“走吧，李大爷要咱们集合了，迟到是会死人的。”
万婉深吸一口气，就半天了就半天了！再忍忍，不就是一张稍逊于叶翊的臭脸和苦逼的训练。说得容易做得难，等到万婉终于又和李莫一搀扶着去洗澡时，这才领略到了大脑冲击比李施变态的训练还痛苦。怪不得李施看到上心理辅导课的教官跑过来时对这边一群人投以的悲剧表情，真是太切实际了。
“洗个澡咱就去灾区了！”李莫一捏着小拳头裹着浴巾开水，一脸的毅然决然，“咱要巾帼不让英雄。”
万婉听了有些心虚，呵呵应付了两句。哪逃得过李莫一的眼睛，“怎么一副怪怪的表情啊？”
“我其实并不是为了那么豪壮的原因才去灾区的。”万婉承认，“有个故人的家乡在那附近，我想去看看。”
李莫一投以一个理解的表情，“行~去了肯定是要贡献的，什么原因都行！”
万婉笑。
万婉他们出发得稍晚一点，路柠他们车走了很久几位外聘专家才到。去灾区的车一直很安静，直到带队的政委提议让大家唱红歌暖场。万婉撑着脑袋看旁边莫一欢快的放声高歌，很自然的想到了大二那年的舞会，在各国国歌唱完后，一帮中国留学生激昂的唱着一首又一首的红歌，和老是病怏怏的王立南一起和着红歌抢麦。
那个时候的自己短发，凉拖和吊带，热裤，到哪里都少不了王立南这个跟班，明明是个晕血症患者却在他的鼓励下考了最想去的医学院，然后就是一系列的试验品都是王立南来充当，两个二傻坐在学校后面的草坪，一个人哆哆嗦嗦的扎针，一个人颤颤抖抖的被扎，要多二有多二。最后一次终于成功了，王立南伸出满是针眼和青紫的手对自己发牢骚“我有天肯定要死在你手上的。”
没想到，那时连想都未曾想过的玩笑会有应证的那一天。
车慢慢停了下来，前面发生了一起6车连续相撞事故，万婉突然就想去车祸现场，对于那些人来说这么一车人对他们的意义非凡，万婉站了起来，“报告！政委，我们从山路绕道前面去，人命重要。”
大家同时看向万婉指的山路，除了泥泞的小道，几乎都被积雪盖得什么都没有了。何政委犹豫了，命令比什么都重要，临时改变目的地，就是不服从命令。
万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能认识到时间的重要，就不会是去他了。身体不听指挥的想要从座位上挣脱，旁边的李莫一抢先一步抓住了她，车里的人都被两人的大动作吸引了过来。
“责任我来负，你们念医科大只是赴灾区么？哪条规定说不能随时行医？”李莫一按住万婉，盯着前面正踌躇的政委。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车门打开了。几位年龄稍大的医生已经开始拿药箱，朝万婉笑了笑径直下车。李莫一这才松了手，万婉跳起来拿箱子就往外面跑。
外面的气温不是一般的冷，没有任何阻挡物的情况下，湿冷而泥泞的山路，必须要两三个人搀扶着才能勉强不摔倒。万婉小心翼翼的把脚从一个雪坑里拔出来，稍微的不注意就会引发冻伤。李莫一从行李里掏出一个护腿袜丢给万婉，“我哥临走前塞我的，你用！”
万婉不好意思的推了回去，“我还好。”
李莫一白了她一眼，“我大三就到西藏去实习了，经常是一宿一宿的冻，这还算好的了。”
万婉靠在旁边的树上颤颤巍巍的穿上了一只，勉强让已经开始有栋感的左脚抵挡一点严寒，然后蹲下来凶残的给李莫一套上了。
十个人的小行进部队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前方的车祸现场，已经有紧急抢险部队到达，切割机、液压破拆工具等特种装备都在运作当中。几个年龄稍长的医生拿出军官证，万婉他们马上就进入了抢救工作。
两个乘客被压到了车下，抢救出来时双眼已经严重眼球凸出，万婉作为唯一一个眼科专业学生，只能和旁边外科抢救共用一个帐篷，灯光不足，手术设施不足，万婉快速进行消毒，麻药师注射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到另一边去了，万婉觉得自己的手心都是汗，缝合的手微微的颤抖。李莫一拿了个热水袋放进她的衣服后面，暖意从脊椎到脖子，不期然的想到那天也是这么冷这么害怕的情况下进手术室，要不是叶翊，连见到手术室的勇气都没有。
万婉浅浅一笑，“放心，我能行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