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媚（GL）》三月小雨

4、四 白驹过隙 往事如烟

　　舞天姬倒觉得那少女甚是有趣，内心莞尔一笑。群雄见那少女说话毫不留情，一针见血，心中皆是不悦，但大多数人倒顾及脸面，听了少女之言，脸上均略显尴尬之色，贪婪的目光也收敛不少。

　　这时一位满头白发、一身红紫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却道：“姑娘如此说话未免以偏概全，有失公道！”

　　那少女转头一看，但见说话之人剑眉方脸，棱角分明犹如刀刻，神情端严，目光锐利，语声之中更是有着一股威严之气，教人不可抗拒。少女心中一凛，没来由的竟是一阵心虚，但还是问道：“你是谁？凭什么说我说的不对？”

　　那白发男人道：“在下飞剑侠，你……”

　　那少女听到这里，一声惊叫，打断飞剑侠的话，接口道：“啊，我听师傅说过你，你就是二十年前败给祭剑魂的那个飞剑侠？你在江湖上消失了二十年，原来还没死啊？你既然来了怎么也不上台比武？还是觉得打不过逍遥生那小白脸，怕再次丢脸？”她一连抛出几个问题，看似无礼之极，但一见她那神情，却是让人不忍责备，倒觉得她单纯可爱。

　　群雄中不少人皆是一惊，这飞剑侠的名头在二十年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人号称“剑圣”，剑法出神入化，曾以一柄紫云剑大败天下无数高手，斩杀不少贪官污吏、土豪恶霸、武林败类，侠名远扬。后来与祭剑魂大战七日七夜，以一招之差败在对手剑下，于是淡出江湖，从此销声匿迹，不想却在这里出现。众人见那少女对他出言无礼，都为她捏了把汗，想着飞剑侠杀人无数，要是一怒之下举剑相向，那少女焉有命在？

　　却不想飞剑侠丝毫不恼，只听他说道：“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比武，只是来见见故人罢了。倒是你这丫头对前辈好生无礼，你不怕我杀了你吗？”他佯装发怒，但语气却是随和不少。

　　那少女本来还有一丝忌惮，此刻见他神态已不是那么严肃，语声更是柔和不少，哪里还会害怕？笑道：“你叫飞剑侠，要是因为几句话就胡乱杀人的话，那趁早把那‘侠’字去了吧！”

　　飞剑侠一听不怒反笑，说道：“你这小姑娘倒有意思，你叫什么？你师傅是谁？”那少女笑道：“我师傅不让我告诉男人她的名讳，至于我的名字么，你猜好啦！”

　　飞剑侠甚是诧异，委实想不出她师傅是什么样的人，不由得仔细打量那少女，待见到她腰间缠绕的软鞭时，登时恍然，问道：“你师傅是红拂女，是不是？”

　　那少女大吃一惊，叫道：“你怎么知道的？”飞剑侠也不回答，径自说道：“既是她，那我就都明白了！”

　　那少女奇道：“为什么啊？你明白什么啦？”飞剑侠道：“回去问你师傅去！”

　　少女黯然道：“我师傅也不会对我多说什么的！”飞剑侠道：“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他此刻倒是有点喜欢这少女了。

　　少女道：“我叫飞燕女。”飞剑侠一听，笑道：“那咱俩还算有缘，名字都带个‘飞’字。索性告诉你好了，你师傅当年被男人伤害过，自然是恨男人的！”

　　飞燕女一听登时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惊道：“什么男人……能……能伤我师傅？这……这怎么可能？”她怎么都觉难以置信。

　　飞剑侠好似也不愿多言，只是道：“事实如此。”转身便走。

　　飞燕女还想再问，却见飞剑侠走了，转头一看，却原来是纯阳子已经败在逍遥生手下，而飞剑侠正往擂台方向走去。

　　擂台之上，逍遥生拱手，笑着说道：“晚辈得胜，纯属侥幸。多谢前辈手下留情！”语气恭敬有礼，显然是肺腑之言，一听之下，便让人觉得他是位谦谦君子，风度翩翩。如此一来，更是惹得那些少女心神荡漾，不能侧目。

　　然而这话在纯阳子听来却甚是刺耳，只道他阴奉阳违，假心假意故意讥讽自己。面色微变，心中恼怒。他本来输给这个小了自己二十岁的年轻后辈已觉脸面挂不住，此刻听他言语，更是愤怒，但他终究是前辈高人，自顾身份，只是横了一眼逍遥生，也不理会他，转身便往台下走去。

　　忽见迎面而来的飞剑侠，他更觉惭愧，脸色登变，但还是迎上去，拱手行礼，说道：“原来是飞剑侠兄啊，二十年不见，兄弟甚是想念。想不到今日能在此相遇，既然再见，那兄弟自当略备薄酒，为兄台接风洗尘！”

　　飞剑侠见他面现窘色，自是明白原委，想他当年败给同辈中人，尚自耿耿于怀，一气之下避世隐居，退出江湖。如今纯阳子败给个晚辈后生，自当更是懊恼惭愧。飞剑侠心中叹息，他早已放下名利，只是白驹过隙，一晃眼间二十年已过去，昔日的友人如今也似变得陌生，想起他们当年把酒言欢、共论武艺的日子，他更是一阵感慨。现下他已不再年轻，往日的种种也如过眼云烟，飘然而去，真是逝者如斯夫！飞剑侠想到这里，对他作揖见礼，说道：“兄弟我自是求之不得，能和兄台对饮，定能大快平生！唉！只是现今咱们都老了，江湖却是风云变幻，人才辈出，真是后生可畏啊！”他也只是情之所至，有感而发罢了，本是无心之举，但纯阳子听来却甚是不快，还道他当年由于败北，怕无脸见人以致不辞而别、踪影全无，如今见自己败了，倒是立马跑来看笑话，还真是心胸狭窄，当下冷着脸道：“兄台武功高强，那些后辈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你上台去的话定能技压群雄，兄弟我说得不错吧？”

　　飞剑侠自是听出他言中不悦，也是暗自懊恼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又道：“兄弟我这些年懈怠，武艺早已落下，如何能上得台去？况且我如今已不在乎那些虚名了，哪里还有争强好胜之心？”

　　纯阳子一听更是不悦，心道：“好你个飞剑侠，你这不明摆着说我贪图虚名、争强好胜么？”当下更是冷冷的道：“兄台何必谦虚！我看你功夫更胜当年，如今在这江湖中恐怕已难逢敌手了吧。”他越来越觉得飞剑侠惺惺作态，已是反感之极。

　　飞剑侠听出他话中讥讽之意，黯然神伤，原来再是良好的朋友之情也抵不过时间的磨砺，总会变得越来越淡，他心中不解，到底是自己变了，还是他变得太多。但他委实不愿失去这个朋友，于是微笑道：“咱俩兄弟今日相逢，还是不说这些不快的事了。走走走，咱们去喝个痛快，不醉不休！”说罢拉着纯阳子便走。

　　纯阳子知道他给自己个台阶下，好歹昔日也是良友，如今不能不给个面子，于是心情郁郁的同飞剑侠走了。

　　逍遥生适才已听说那紫衣人是飞剑侠，仰慕已久，本想上前拜见，不想他却同纯阳子走了，他自是知道纯阳子不待见他，只能看着他们远去，暗暗惋惜。

　　如此一来，人族中再无人上台挑战，逍遥生顺理成章成为人族第一。

　　此刻已到酉时，正是黄昏时分。西边擂台上，九尾狐同蓝衣女子又斗了上百招，此时已渐感力竭，应对维艰。蓝衣女子刀法依旧如行云流水般，只见她步步紧逼，一刀挥过，九尾狐便跟着后退一步，如此一连九刀过后，九尾狐竟连退了九步，丝毫无法还招。眼看就要退至台边，九尾狐心中已甚是焦躁，也更是怨毒，暗想：“我没有兵刃，终究是吃了大亏，现下败局已定，也只能先行退走，以后再图报仇！”但她心中着实不甘，心中的恨也更为强烈。

　　蓝衣女子逼得九尾狐退至台边，悠忽间，但见九尾狐身子一跃，径自跳下台去，对着那女子厉声喝道：“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我一定会打败你，好好羞辱你一番，你等着瞧吧。哼！”说罢转头而去，瞬间便消失在人海中。

　　蓝衣女子战胜九尾狐，竟然不再逗留，径自下得台去，疾步走了。群雄登时哗然，但也深知她武功精湛无比，魔族众人自然不会再有人挑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