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声*离人泪》千秋墨

6、第壹章 孟夏¤预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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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缺了一个口，疼痛像检阅的探照灯，把所有沉睡的过往轻轻唤醒。

　　彼时，我还是五岁的孩童，像所有的孩子一样天真烂漫。

　　那年深秋发生的事情是我命途中一个巨大的地堑，黯黑的皲裂触目惊心地陈横在我面前，那般直白，深不可测，一直劈入我的心。

　　那天，我牵着爸妈的手，一家三口难得一起逛街，虽是舍不得买什么，但也心满意足。

　　然而，途经那座桥，从此扭转了我的一生。

　　那时，一个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攀上桥的栏杆，纵身而下跳河自尽。

　　身为军人的爸爸二话不说，脱了鞋就跳下去。

　　河流湍急，河水浑浊，爸爸托着那个女人的下颔奋力往回游。

　　路人把女人拖回来，但只差了那么一点，我亲眼看到爸爸的手还来不及触到路人伸出去的手，就被一个猛浪卷了出去。

　　两个小时，我和妈妈惊慌无措地等在岸边，心绪越发像是一大片荒草着了火，烧得凄楚悲凉。

　　心里不断翻滚着惊滔骸浪，紊乱而破碎地不断幻灭与再生。

　　头顶上是雁阵掠过苍穹嘶哑着归去来兮，啼声忧悒而邈远，把我们都喊得凄凉仓惶。

　　终是等来父亲泛白的身体，紧闭的眼，面容扭曲。

　　母亲的手冷得像是冬夜里飘落到肩膀的雪，冷风像是水银一样倒灌进胸腔，攥紧了我的心，呼吸不得。只感觉一阵古墓般的寒气从心里传遍全身，天旋地转。

　　原来生命是如此的乏力，甘于遵循的轨迹是这样苍白空洞，苍白空洞得虚幻残忍，几近惊心动魄悲痛欲绝。

　　我与妈妈长久的失了言语，忘了动作。

　　那些空落的白天过后的黑夜，那些不眠的黑夜过后的白天，我们母女相依着让止不住的泪水一遍遍的涮涮掉落。

　　夕阳在浑浊的天色之中犹如一汪腥红的鲜血，朝阳升起好似愤怒拔节生长的怨恨。

　　天光散尽，浮云沉默着往来，带来季风回归的讯息。

　　夕阳在窗外无声的循去，时光逆转成红色的晨雾，白昼的每一个罅隙都汩汩流动着伤戚，黑暗像潮水吞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