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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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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眼溪-31
袁朗闭着眼就探手一搂,吴哲给揽进怀里。
“袁朗。”
“嗯……”
“天一亮,你就是袁朗,我就是吴哲。”
袁朗睁眼,“现在你不是吴哲,我不是袁朗?”
“不是,所以才能这般如此。”吴哲心思重重。
袁朗起身,“时辰还早,军师想夜游否?”
“夜游?”
由来只有在繁华灿烂的京城,长袖善舞的江南,才有夜游一说,这冷漠血腥的边关,哪里去夜
游?吴哲也起身,满眼疑惑的询问,“有灯火吗?”
这人,袁朗想,这人看似聪明却又有时痴傻,看似心思慎密滴水不漏纵观全局,却又有时只关
注眼前,一步步眼睁睁的踏上路途掉入陷阱。好似无所谓,又患得患失,好似天际浮云,又
近在眼前,这么个人,如今扰的自己也痴傻了一般,放下性命换他真情。
袁朗用指描绘吴哲的面颊,“想去看狼眼溪吗?”
“恩。”
袁朗备了车马,在车里铺上厚厚的垫子,带吴哲往狼眼溪去。
月色皎皎,两人携手溪边,水中倒影绰绰,袁朗掬一捧溪水,微凉,忽然转身搂住吴哲。
“扑通”
一声炸响,吴哲就觉得透心的凉,“袁朗!”
“我在。”
原来边缘也不算深入,探脚即刻触底,吴哲慌乱的攀住袁朗,扑腾了一会才站住。
“你做什么!”
“吴哲……”袁朗的吻纷踏而至,延绵不绝,“吴哲……”
微凉的溪水也浇不灭两人纵情的火热,银色月光,堪堪做了两人的红娘。
两人在溪水边翻滚,待到情事结束,早就湿透了。
袁朗从车里取了火折子点了火,取了垫子给吴哲铺着,两人都赤裸了身子偎依在火边取暖。
吴哲盯着跳耀的火苗。
吴哲想,这夜,自己会记得一辈子吧,于是在袁朗怀里睡去。
天微微亮的时候,吴哲睁开眼,看见灵玉捧了衣物在旁,起身问,“袁朗呢?”
“怎么?要我给你穿衣?”袁朗在后面笑语,吴哲低头看自己赤裸的身体,再看看面不改色的
灵玉,颇不好意思。
“公子,更衣吧,免的着凉。”吴哲感觉灵玉一副女儿终于嫁出门的表情,微愠,起身穿衣。
“吴哲,回去吧。”袁朗上了马,吴哲一顿。
天一亮,你是袁朗,我是吴哲。
梦终究是要醒的。
袁朗已经踏马等待,灵玉伺候吴哲穿衣后,对袁朗说了句,“将军先行,几位督军都在候着您
。”
袁朗应允了一句,掉转马头。
吴哲就要上前却被灵玉一把拉住。
“?”
灵玉沉下脸,摇了摇头,袁朗在前候了一下,回头看,吴哲正仰脸看着自己。
原来这就是离别。
不能哭述不舍,不能言语思念,不能执手相望,他是高高在上的人,翻手是云覆手是雨,他背
负不能说的责任,他是人下落没的公子,耍尽心思只为自保,他也有不能说出口的顾虑,两人
本就不是该互生情愫的人啊。
离别的滋味晦涩难咽。
吴哲垂下头去,袁朗回过头去。
马蹄声起,黄沙翻飞话离别。
翌日,袁朗与达干和墨扎会晤,商谈事宜,两族分别据守北方和西北,即互相牵制,又为华国
做了边疆的门户,抑制和监视免国的动向。
战事历时八个月,平定西北,袁朗抛下一纸契约,凯旋而回。
重返京城,恍如隔世,吴哲推开院门,那些花草被下人养的繁茂的很,心下欣喜不已。
“灵玉,我们回来了。”
“是,公子,回来了。”
吴哲在府里到处游走,说是要看个清楚,因为吴哲的回来,虓月府难得的热闹,几个下人也是
张灯结彩操办了个接风洗尘的小桌宴。
只是还没到晚饭时分,就有人来传,吴哲秘往七皇子白思睿处。
白思睿正在暖炉前看书,见吴哲来,倒是十分热切的握了吴哲的手,礼也免了就拉到身边坐下
,“吴哲,你可回来了。”
吴哲看白思睿,这位皇子,难得会露出真性情,一派纯真无邪之像,也回应道,“谢七皇子,
微臣离开时日久远,有劳七皇子挂心。”
白思睿微顿,放下吴哲的手,有宫女端来一碗温热的枸杞羹,吴哲盯着那蓝边镶金的瓷碗发愣
,雾气在碗口盘旋,袅袅渺渺。
“怎么?可是不爱喝?”
“哦,不……”吴哲晃手,自己生性怕冷,与白思睿秘交这些年,他是记住了自己这习惯,一
到天冷,总会让人送些热气暖血的东西给自己,这枸杞羹也是喝了许多个秋冬,吴哲想到这里
,又抬头看白思睿,权利之争要迫使一个人掩埋真性情,做不得自己,这皇位当真就这么重要
?
吴哲伸手拿了勺子,喝一口羹,却是自己思念的甜意,心下一暖,不一会就喝的干净,白思睿
可是当真许久没见了吴哲,也不说正事,就是看着吴哲喝。
“还有。”
“嗯,不用了。”吴哲喝的暖暖的,微微眯了眼,一副想睡觉的模样。
白思睿笑,“你是黑了许多,到比原来多了几分英气,就是又瘦了。”
“男子汉当是要精壮一些。”
“学武了?”
吴哲一惊,这事到是没提起过,白思睿看出吴哲的疑惑,又握了吴哲的手,“你手糙了许多,
天下只怕没有这么厉害的笔墨。”
白思睿心思果然缜密。
“这一去快是一年,你和袁朗关系如何?”
“关系?”吴哲心中有鬼,白思睿问的不定是真的关系,但吴哲听来却是字字刺耳。
“……”白思睿立刻察觉出吴哲的异样,松了手,坐回正位,“难道没有探查出什么?”
“袁朗这次西征,为的是让殿下有时间好整以暇,他在西北不过是征战而已,并无他意。”
“嗯……”白思睿思忖,“他和十三的关系,我到是知道了一二。”
“哦?他当真和十三皇子有关系?”
“应该说是忠天府和十三有关系。”
“这,怕不是好事。”
白思睿不语,吴哲也不追问这关系到底是什么。
“到是父皇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
皇上身体要是好起来,对白思睿怕是最大的不利,当初十三还小,皇上若是去了,白思睿没有
十成也是九成半的机会登上那金銮大殿的龙椅,但是若皇上身体硬朗着,岂不是给了十三皇子
蓄养的机会?
势力已经铸成,人马也都调配周全,却眼看着皇上康复起来……这,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
两人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眼间发现对方都在看自己,视线一遇又即刻错开。
“罪过……”吴哲心里呼一声哀哉,白思睿垂下眼去,却又抬头,看向吴哲,吴哲避开白思睿
的目光,“万万使不得。”
白思睿却是步步紧逼。
“殿下!”吴哲当即跪倒在白思睿脚边,“还望殿下斟酌!再斟酌!此事非比寻常,请殿下三
思!”
白思睿拨弄手上玉扳指,慢言细语的问一句,“三思什么?”
“弑君之事,万万不可!”
“哦?”白思睿笑,刀藏其中,“吴哲,若本王没有听错的话,你是说弑君?”
吴哲落下一身冷汗,伏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