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代祖奶奶来访》whyhades

20、第十九章

　　“你确定这样不会闹出人命？” 莫离站在凯立大楼最高一层的办公室内，透过明亮的落地窗向外望去，那个奔向停车场的身影显得特别渺小。他点燃了一根香烟，眉头拧成了“川”字型。
　　“确不确定现在都来不及了。”白橙红嬉皮笑脸地说着，“还是说，您打算给武白去个电话？”
　　莫离狠狠地扫了她一眼，目光森然。
　　白橙红唇角边浮起了一丝冷笑，“舍不得孩子可套不着狼。您又想要这个宝贝，又瞻前顾后的，那宝贝还能轮到您？不这样做，您能抓得住她？还是说您认为走情圣路线是更好的主意？”
　　莫离不说话。
　　白橙红眼睛一转，又变成了笑眯眯的模样，“舅舅，我只不过是因为太喜欢她了，所以来给您出个主意而已。要不要采用您自己决定，后悔还来得及，那个人应该还没有上车。”
　　莫离的面孔隐藏在淡蓝色的烟雾里，微微有点扭曲，“你喜欢她？是怎么样的喜欢？你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害她吗？如果她因此而丧命，你打算怎么赎罪？”
　　“舅舅您对武白如此没有信心吗？我倒是不这么想。如果她因为这个就丧命了，那我去给她陪葬。”白橙红轻描淡写地说着，“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到底要不要这个宝贝，您自己斟酌吧！”
　　莫离沉默地站着，直到香烟燃尽，烫痛了他的指尖，这才猛然惊醒过来。他一言不发地掐灭了烟头，转身走了出去。
　　白橙红嘴角旁始终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她望着莫离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转身靠在了落地窗的大玻璃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武白心情愉快地开着车，嘴里还哼着自己的手机铃声：昨天我打从你门前过，你提着水桶往外泼，泼到了我的皮鞋上，路上的行人笑得咯咯咯……
　　没唱两句，手机真的响起来了。武白一听就知道是迟归，忙拿了起来接听，“小归，我马上就到了，5分钟之内。”
　　“不着急，我就是跟你说一下我在大门口等你。你慢点儿，安全第一。”
　　武白笑着答应了，挂了电话后却一踩油门，加速向学校驶了过去。
　　远远地就看到了迟归，他穿着黑色的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靠着大门口的石狮子，深黑色的浏海搭在细长的眉眼上，尖尖的下巴，薄薄的嘴唇，招惹得来回过往的女生都盯着他瞧，但他只是无动于衷地昂首望天。
　　迈巴赫确实太过招摇，迟归用不着看也能通过周围的小声议论知道武白过来了。他的眼睛里自然而然浮起了笑意，将双手自口袋中抽出，大步朝路口跑了过来。
　　武白早早地就打开了车锁，笑脸迎人，“等很久了吗？肚子饿不饿？”
　　迟归坐上副驾驶的位子，关好门，“没等多久，不过确实很饿了，咱们去吃什么？”
　　武白却迟疑了一下，“小归，你还是坐后面吧！这样比较安全。”
　　迟归斜睨了她一眼，“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呀？不是已经顺利拿到驾照了吗？还是说今天考驾照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故事？”
　　武白干笑一声，“没有没有，只是老师叮嘱过副驾驶座位的危险系数相对较高，所以建议你坐后面而已。”她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让迟归起了疑心，“坐前面也没什么，把安全带系好吧！”
　　“真是模范驾驶员！”迟归笑着抽出安全带扣上，“咱们到底要吃什么？你有主意不？”
　　“去吃川菜好不？昨天董事长带我们去的那个店味道很棒哦！”
　　虽然董事长三个字稍嫌刺耳，但迟归不愿意扫武白的兴，再说跟好吃的东西作对无异于虐待自己的胃，这种事情划不来。迟归理所当然的点头了。
　　“好的，出发！”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迟归已经不记得了，那一瞬间的记忆就像一场恶梦，明明瞬间即逝，却又连绵不绝，模糊、扭曲又恐怖。
　　扭曲模糊的记忆里，他只记得一辆黑色的车子以惊人的速度迎头撞了过来，连武白这样反应速度超出常人数倍的人都没法立刻避开，她只能猛打方向盘，迈巴赫轰然撞上马路右边的护栏，翻滚出了花坛。
　　救护车尖锐的鸣叫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一直一直在耳畔回响，自己是怎么上车的已经记不清了，迟归睁大眼睛，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那个满脸满身都是血迹的身影。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把方向盘往右边打？她明明知道他系了安全带。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坐副驾驶的座位？他明明知道她对他有多好。
　　迟归的牙齿深深陷进了嘴唇，唇畔流下了两缕血丝。
　　“你很疼吗？不要咬嘴唇啊！”护士要把氧气罩盖上迟归的口鼻，迟归扭头抗拒，他要看武白。
　　武白觉得身体里面很痛，那种痛就跟她以前练功不小心练岔了真气一样，全身上下仿若针扎火烤。然后每次相公都会来帮她，把真气输入她的体内，帮助她调理内息，打通经脉。后来龙儿出世了，她也再没有练岔过气。功夫越练越深，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受过这般苦楚了。
　　相公啊，来帮帮我吧！我好难过！武白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迟归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吃力地往她身边凑。
　　“你不能乱动啊！”几名护士一起来按迟归。
　　“相公，我会保护孩子，你放心，你放心…………”武白低低地说着，眉头痛苦的皱起，哦，太难过了！相公，你在哪儿？救救我啊！
　　“别让她说话了！”
　　“你不能乱动，躺好啊！”
　　“镇静剂在哪里？”
　　耳边是一片嘈杂，迟归拼命想听清楚武白在说些什么，可是他被几双手按住了，随即他感觉到针头刺进了自己的身体，很快的，他失去了意识。
　　-----------------------------------更新-----------------------------------
　　武白！！
　　迟归猛地睁开了眼睛，同时不自觉地呻吟出声，他感觉全身上下像被大象踩过，而手臂大概至少被踩了两次。
　　“是男人就闭嘴！不过就是擦伤和肱骨骨折而已，不至于这样鬼哭狼嚎吧！”冷嘲热讽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完全不是一个伤者应有的待遇。
　　迟归立刻咽下所有的呻吟，他用力撑开肿胀的眼皮盯着眼前晃动的身影，好像有点眼熟，这个人是……白橙红？
　　“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白橙红撇嘴一笑，“我过来是想拿枕头闷死你的，可惜你醒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下手。”
　　迟归咬牙忍住手臂的剧痛，想坐起身来。
　　“你还是省省吧！”白橙红毫不怜惜地按在他的伤口上，疼得迟归脸颊抽搐了一下。“你这副木乃伊模样，还想蹦去哪里？”
　　“武白呢？”迟归吃力地开口，声音粗糙嘶哑。
　　“死了。”
　　迟归猛然坐起，固定在手背上的输液针头一下被扯了出来，被刺破的血管没有得到外力按压，血迅速地涌了出来，濡湿了纱布和被单。
　　“你不用做出这副模样，这里可没人心疼你。”白橙红刻薄得不可思议，跟平常在学校里的温柔校花形象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简直判若两人。
　　迟归死死地盯着她，“武白在哪里？”
　　“死人当然在太平间，还会在哪里？”
　　迟归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骨折了的右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半点也使不上劲儿。他用左手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白橙红冷冷地看着迟归鞋也不穿，垂着一条血淋淋的胳膊步履艰难地往门口挪动。
　　迟归从来不知道走路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情，两条腿仿佛不是自己的，无论如何都不肯听从大脑指挥。他咬牙切齿地瞪着病房的大门，一步步地往前挪。
　　没等他挪到门前，房门却自己开了，一名护士阿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刚想开口说话，看到迟归的模样顿时双眼圆睁，“你怎么弄成这样？谁让你下床的？”
　　迟归一把揪住她的衣角，“武白在哪里？”
　　“武白？哎呀你先回病床躺着，我帮你止血。”护士反手搀住他。
　　“武白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迟归的嗓子完全哑了。
　　护士被他的表情吓到了，慌忙安抚他，“你是说跟你一起出车祸的那个病人吧？她还在手术室。”
　　“真的？你没有骗我？”迟归死死地揪着她的衣角，彷佛揪着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哎呀你这小伙子真是的，我骗你干啥呀！”护士阿姨是北方人，说话嘎崩脆，“话说回来，你是啥血型？”
　　迟归脚一软，人就往地上倒。
　　“喂喂喂……”护士一把捞住他的腰，使足了力气才没让他栽倒在地上，急得冲白橙红直嚷嚷，“你这姑娘别呆站着啊，过来帮忙搭把手。”
　　一直冷眼旁观的白橙红微微一笑，这才过来帮忙。
　　迟归浑身的力气彷佛都被抽干了，任凭两个人把他架到病床上，身体往后一倒，双目紧闭。
　　“小伙子你先别睡，先告诉我你是啥血型，是不是类孟买血型？”
　　迟归张开眼睛，“你怎么知道？”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血型极为罕见，父母交待过他千万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能随便受伤流血。他长大后还特意去查过资料，类孟买血型里的红细胞上只有少量A、B抗原，而且没有H抗原，血清中除有抗A、抗B抗体外，尚有抗H抗体，唾液中有A、B、H物质，据说拥有这种血型的人全国不超过20个。这位护士是怎么知道的？
　　“啊，太好了！幸好你们两个是亲属，而亲属的捐赠是最适合不过的了。”护士的表情如释重负，“我们马上安排你做检查，伤者需要输血。”
　　“你是说武白？”迟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呀，她伤的比你重多了，大量失血。你们这种血型这么罕见，要不是你在这里那可就糟糕了。你躺着别动，我们马上就来。”护士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迟归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武白居然跟他是同一血型！这意味着什么？不可能会是巧合，那可是接近亿分之一的几率啊！
　　虽然他早就不认为武白是神经病了，也很信服她的本事，但对于穿越、祖奶奶云云总是感觉模糊，并不是不信，而是一种不以为意的感觉，很少去想这个问题，所以也就不存在相不相信。
　　可是现在同血型的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去想。
　　武白，很可能真是他的祖宗，他的27代祖奶奶，穿越五百余年的时光，来陪伴他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

　　系统大神明鉴，我写的是CJ的清水文，不要河蟹我啊！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