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爱自己》失乐

16、心结

　　我不知道晚上的誓言一到早上是否会破灭，就像隔夜的菜会馊掉一样。

　　我终究还是不敢面对现实，晚上在电话中明明已经许诺会安静的面对林玲。早上第一屡阳光射入我眼睛是在我看见桌上林玲的照片。坚决的誓言被软弱的心忘却，却又在烟花灿烂中挽留。

　　新年的那一天，我不想出门，害怕看见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和林玲一起走过的每一条路。

　　生活不断的要我学会遗忘，太多的抑郁，太多的悲伤，还有太多的快乐，幻想着曾经的天真，美丽的天使在梦中，飞舞，欢笑，抓不住，然后眼睁睁的任她在眼前消逝。醒来时，虽然是梦，也无可避免的被泪湿了一片。

　　别人的快乐，通通与我无关。我只想在自己的房间里，创造一片只属于我自己的天空。

　　空荡的房里，摆设还和我离开之前一样，小妹说，妈每天很早都会来仔仔细细的打扫一遍，然后呆呆的站着，眼睛直直的看着书桌边那属于我的椅子。听了她的话，我突然好想哭，把自己所有的无奈发泄。恍惚的又看见妈在我每次回家时，怜惜的眼神。泪，不知在何时的某个角落被风吹干。原来我现在已经是欲哭无泪。

　　我的手轻轻滑过房里的每一个角落。熟悉的温柔被唤醒。最后在书桌上的相框上定格。轮回的画面，是尘世的扰动，还是不安的心结？

　　“你好！我叫林玲，是大二外语系的学生。”

　　“你说她叫紫藤罗？”我指着离我不远的那朵花。

　　“是的。你叫什么？"

　　“我叫梁安琦。”我说话时有了一点点吞吞吐吐，不知是为何缘故，心里开始有些乱，我想，这只不过是说话声小了一点，心跳加快了一点而已，不会有什么的。

　　“是么？怎么听起来像是女孩子的名字。哦。对了，你是哪个系的？怎么以前我没有见过你。”

　　“我，我，对不起，我曾经是学生。”

　　“不过，现在不是了。”

　　面对眼前这个由腼甸到开朗的女孩，我竟然语塞了。从前所有的壮志也不知所踪，脸上又有些微微发热。

　　“对不起！”她不知道是因为太惊讶，还是太天真，竟也向我说这三个字，但是，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我想我在感动，连同眼前的灿烂的花。

　　话语间，我发现我和她之间又有太多的相似，默契得简直让人无法相信。如果，世界上存在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她一定是为我们而存在。我也绝对的认为，自己已经从一个放荡不羁的人变成了一个虔诚的信徒。虽然，至今我还分不清我到底属于基督教还是佛教，或者是□□。

　　林玲的出现使我的生活得到了彻底的改变，我也学会了去遵守一些生活中的规则，习惯了被爱的感觉，终于学会了去爱。

　　只是，她的微笑，是我前世五把年的祈祷，还是今生未完的夙愿，没有人能告诉我。她的微笑留在烂漫的花丛中，我来不及把握时，又在下雨的那个晚上遗忘。

　　我的头开始有了一点痛的感觉，我扶着椅子的扶手慢慢而重重的坐下，拿起熟悉的相框，仔仔细细的擦了又擦原本就已经一尘不染的玻璃。对着林玲的照片，我想试着微笑，她说过喜欢我笑的表情。说是只有这样才不会感觉压抑。相框后写着几个字，有点像是小丑走路，但我可以发誓，这几行字是我写得最认真的：你是风，我是帆，没有你的日子，我怕会迷失方向。

　　天外传来敲门声，至少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我稍微的侧了一下身，妹妹正站在门口。我没有说话，然后又专心看林玲的照片和她留给我很少的几样东西，但这已经足够了。

　　“哥。”妹妹轻轻的用手绕着我的脖子，“你又在想玲姐了。”

　　“你看，玲笑的多灿烂！”世界的安静把这一刻诠释的无与伦比的完美。

　　“妹，我想去新区，你可以陪我去吗？”

　　她料想不到我会说去新区，嘴张成O型很久也忘记要说些什么，最后才从牙缝中很艰难的挤出一句话：“但是，林母会骂你的，而且……”

　　“是的，尽管她骂好了，我已经无所谓了，本来就是我的错，又何必解释。”

　　“哥，你别这么折磨自己了，玲姐和你是两情相悦的，没有谁对谁错，况且她说她从来不后悔和你在一起，虽然现在……”

　　“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说过一定会去的。”

　　说完，我站起独自走开。

　　我还没有走多远，妹妹就跟了过来：“哥，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会意的笑了笑。

　　来到车库，在打开那把锈迹斑斑的锁时，它吱吱的用它一成不变的调调向我述说它的忠诚。

　　如果我够愚蠢，我会在流星擦过黑暗的那一刻为这把锁祈祷，只是我并非朽木，所以在看见流星的每一个晚上，我都会希望林玲过的好。摩托车正安静的停靠在车库里，心里不知是激动还是为别的原因而流泪。走近时，我用力掀开覆盖在上面的雨衣，然后从旁习惯的拿起一大快海绵，小心地擦拭光亮的车身，直至它更光亮。

　　妹妹则在一旁静静的看我，到她的脚站的快要麻木的时候，我才做完了一切我自认为该做的事情。

　　我慢慢的跨上摩托车，在心里对它说：好兄弟，好久不见，有没有想过我。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对它这么有感情，而且每次都要和它说这么多对别人来说是所谓的废话。但是，吴浩懂，他说因为我们读很爱它，它似乎就是我们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也许吧，我和吴浩的初次见面就已经注定好了一切。那时，我们不过是刚刚成为大一的一分子。彼此谁也不认识谁。

　　那是在百无聊赖中，想起带上心爱的摩托车去环绕公路狂飙，寻求刺激。开始时，我并不打算飞的太快，想多一点时间领略新城市的风光。突然，从身后倏地闪过一辆车，拖起一条哈雷慧星一样的长尾，不甘服输，怎么可以让别人这么莫名其妙的超先，不行，我还是没有想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已经不自觉的提了速。耳边刮过的风，像刀割，只是我太习惯不戴安全帽，去挑战风的极速。

　　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在环城公路上不相上下的追赶，确实也成了本市最靓的一道风景。

　　记不清楚我们是怎么停下来的，可能是车累了，人也得到了满足，最后，我们只好推着走。闲聊中，他说他的摩托车叫追风，竟然还问我的叫什么名字。我当时忘记了说什么，只是觉得他的名字用的很好，而自己则好兄弟好兄弟的称呼自己的摩托车，不免有些惭愧。于是，我用了0。1秒钟的时间来思考，在他问第二次时，顺手说出了一个连自己都哟些不敢相信的两个字：随影。

　　追风随影。喝四个字被他说到快要变质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如影随形了，甚至莫名的多了一些相见恨晚的感慨。

　　快乐的时光就像是昨天的消逝，隐匿在无穷的黑暗里，爱第二天黎明的曙光照射在无边的烟霾，开始，晴天。

　　随影，妹妹仔细的思考这两个从我口中得到的字眼，温柔的抱着我的腰，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上。

　　“哥，你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带我出来了！”她说这句话时，迎面而来的风把她的长发吹乱，从反光镜上看起有种说不出口的心酸。

　　“是么？我怎么都忘记了，仿佛昨天的事，不过偶尔被风覆盖。”顿时，我觉得自己突然变了，就像是不经意的长大，直到岁月的痕迹，慢慢的显露，却又抓不住，连自己每次说的话也变得晦涩。

　　“哥，你说的被风覆盖是什么意思呀？”妹妹疑惑的扬起头，用手轻轻的扫过额前凌乱的头发，然后又重新靠在我的背上。

　　“如果你喜欢的人站在面前，当然是想看得更清楚，只是风吹得我们睁不开双眼，当风停后，我们才发现它已经远去，甚至不能看见背影，所有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哦，是这样的，那你为什么不这么说呢？”妹妹说话时抱得更紧了。生怕我会一不小心就真的被风掩盖。

　　“哥，你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么的洒脱，而且……还喜欢用一些比较令人难懂的语言。”

　　她的话困扰了我好久，总感觉像是有一条毛毛虫在心底爬动，痒痒的，又无可奈何。

　　有些事就像是否有来世一样，是很难说的清楚的，这种飘渺的话题，像是春天里抓不住的风，只能从它带来的缕缕幽香里幻想它的模样。我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诺，见到林母的时候，你可以不要和她吵嘴好吗？她的心情不好，玲还说她有心脏病，我不想她太过激动。”在快到林家的时候，我对妹妹说。

　　“哥，你为什么只替她想，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她每次都骂你，还说的那么难听，而你却每次任她骂个不停。哥，你想过没有，你太懦弱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哥，你听见了吗？”妹妹的声音不由的提高了几分贝。

　　“好了，别说了，就算我求你可以吗？我这一生从没有对人说过这句话，你是知道的，如果林母骂我可以让她消口气的话，就让她骂吧！我已经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