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现代灵异·我不会抓鬼》北楼关耳

24、（二十三）软硬并施，接受批评，绝不改正——此乃王道

　　顾义国做了那么多年军人，什么没见过？“同志”这些在部队里那是常有的事儿——但见过归见过，这事儿搁自家儿子身上，他就是接受不了。
　　顾义国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见两个人的手还是紧紧握着，心里更是窝火。
　　车停在校园里，顾义国眼前路过一对又一对情侣，心里就想，这随便哪个女生跟惜朝一起都成啊，为什么非得找个男人？——看看，这就是对比之后的差距。搁以前，顾义国对儿媳妇的要求三天都数不完。
　　顾惜朝表面上很镇定，一副“我就这样你爱咋咋”的表情，但握着戚少商的手有些颤。
　　戚少商就把顾惜朝握得更紧，一脸诚恳地等着顾义国开口。
　　过了一会儿，顾义国掏出烟，戚少商立刻拿出打火机递火。
　　顾义国也没拒绝，戚少商他也认识好几年了，知道这孩子从中学就一直罩着顾惜朝。对这个敢自己出来闯、有勇有谋的后生，顾义国一直很喜欢——当然，恐怕要截止到刚才这个小子跟自己儿子接吻那一刻。
　　“什么时候开始的。”顾义国问。
　　“国庆。”顾惜朝眉毛一挑。
　　“我不同意。”顾义国简洁明了。
　　“哦。”顾惜朝耸了下肩，一脸没把这话当个事儿的样子。
　　顾义国脸一沉，戚少商立刻说：“顾叔叔，我知道你主要就是介意性别。但是我跟惜朝不是闹着玩儿，无关性别就是真心喜欢了。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走下去，我是真的想跟惜朝以后都一起过。”
　　顾义国抽着烟，从后视镜里看着一脸倔强的顾惜朝。
　　在顾惜朝很小的时候，最粘的就是自己，性子也跟自己极像。后来他回家少了，父子两个的话也变少了。
　　顾义国还记得，有一年除夕夜本来说好要回去，但是临时有事，最后连招呼都没打足足晚了七个钟头。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顾义国回到家，进了小区就看到顾惜朝靠着路灯，把大半边脸缩在围巾里，两只手塞在羽绒服口袋头，踢着小石子等着。
　　那一次顾义国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湿了眼，跟顾惜朝一起回去就看到妻子已经把饭都热好摆上了桌——她一直在窗口看着儿子，也等着丈夫。
　　随着工作越来越忙，顾义国回家更少，甚至妻子生病也抽不出时间回去探看。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顾惜朝开始不满。父子俩见面一次话开始更少，有时候顾义国难免摆出点父亲的架子说教，顾惜朝就一言不发做自己的事，最后顾义国说完，他就一挑眉毛，淡淡地答句“哦”，然后二人继续无话。
　　最后妻子病逝，自己依然没有回家。从那以后，父子关系就真正开始僵了。
　　所以顾义国知道，对着顾惜朝——一个脾气倔强、又绝对不会听自己的顾惜朝，他说什么都是枉然。因此他就什么都不说，只是慢慢地抽完了一支烟。
　　顾惜朝也没说话，握着戚少商的手望着窗外。
　　戚少商知道，对于顾爸爸这种老军人，说再多也是无用功，他也反感啰啰嗦嗦。而且他心里自有看法，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动得了的。所以戚少商也保持安静，等着顾义国抽完烟。
　　“惜朝，很晚了，你该回宿舍了吧。”顾义国说。
　　“那我们走了。”顾惜朝拉着戚少商要下车。
　　“小戚留下。”顾义国淡淡地说。
　　顾惜朝正要拒绝，戚少商握了下顾惜朝的手：“你先回去。”
　　看了顾义国一眼，顾惜朝放开手，点了下头：“好吧。”
　　戚少商冲着顾惜朝露出两个酒窝，挥了挥手，然后钻回车里：“顾叔叔，喝一杯谈？”

　　顾惜朝刚回到宿舍，方应看就一爪子搭了过来，说：“老顾，哥们儿我替你把班长给狠揍了一顿，然后给了封口费。你看你是还钱呢，还是肉偿？”
　　顾惜朝赏了一个字：“滚！”
　　方应看递了杯水过来，问：“情况如何？需要跑路不？”
　　顾惜朝毫不客气地接过水灌：“不容乐观不过毫无压力。”
　　“得了吧，你就装！”方应看嘲笑，“爪子还颤着呢！”
　　“我抽筋。”
　　方应看有些遗憾地趴在桌子上：“哎呀呀，我以为是我会先出柜的，竟然被你小子抢了先……”
　　顾惜朝懒得鸟他。
　　方应看苦脸：“顾惜朝你什么人啊，明显我一直在抚慰你紧张的小心肝儿，想逗你这破孩子乐一乐，你给点反应成不？”
　　顾惜朝举着杯子吼：“哦哦哦，方应看万岁！方应看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滚！老子又不是东方不败！”

　　顾惜朝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毕，慢悠悠地打开电脑偷菜，终于耗了两个多小时后，戚少商的电话来了。
　　“喂。”顾惜朝接起来。
　　“还没睡？”
　　“睡了，被你的电话吵醒了。”
　　一旁的方应看发出一声嗤笑。
　　“刚才跟你爸爸谈了很多。”
　　“恩。然后呢？”
　　“然后你老爸说，我认识的顾惜朝和他认识的还真不怎么像。”戚少商发出低低的笑声。
　　顾惜朝挑眉，“你是想说我人格分裂？”
　　“哪儿能啊，”戚少商继续笑，“我是高兴。”
　　顾惜朝听见戚少商的笑声，心情好了许多，问，“为什么高兴？——你跟他谈了些什么？”
　　“就是咱俩的事儿呗。他还是坚定不同意……”
　　顾惜朝心里一沉，“那你还笑得出！”
　　“但是他不干涉。”戚少商说，“惜朝你听我说完嘛……只要不干涉，我们就一路走下去，他总会看到我们的努力然后承认我们。”
　　顾惜朝没说话，只是过了几秒后淡淡地笑了下。
　　这就是戚少商和自己最大的不同。自己有时候会因为太想获得别人的认可和承认，难免急于求成。而戚少商则不会，他会步步为营，站稳一个地方慢慢来，直到到达下一个落脚点，最终获得别人的认同。
　　顾惜朝自嘲地想，这或许就是老板命跟打工命的区别？自己一直的观念是，获得一个机会去大展拳脚，而戚少商，则是自己去开拓一片天地尽情挥洒。
　　“惜朝？”戚少商那边半天没得到回应于是问，“怎么了？”
　　顾惜朝说，“没什么，反正被你吵醒了我要去偷方应看的菜。”
　　戚少商笑着说。“早点睡。”
　　“恩，你也是。”
　　挂了电话，方应看的声音响起来：“嘿，顾惜朝你偷个毛线，老子早就不玩□□农场改战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