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策/鼠猫]金玉满堂》東珥

3、第三章 空府

　　本来春日融融，微风拂煦，流水潺潺，美人如玉，江南春（连这字眼都是HX）色无限好，只不过刚刚下船的两位美人，脸色似乎不太配合，沈仲元跟在后面，左眼皮跳一下，捂住；右眼皮跳一下，再捂住；嘴角抽搐，捂不了了，于是心道前面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公孙策警惕的道：“你先说，你的方向。”
　　白锦堂眼角抽搐，心道这话不应该我先问的么，于是顺手一指左边的方向，接着就看见公孙策眉开眼笑的指了指右边道：“我走这边，那么后会无期，永不相见。”
　　白锦堂这回可就变成心中抽搐了，内心狂叫：要死的书生！嫌弃老子！
　　沈仲元在身后忍不住提醒道：“去五鼠的宅子，不是朝右边走的么，白少侠你是不是搞错方向了？”
　　白锦堂嘿嘿笑了两声，点头道：“是我记错了。”
　　公孙策大惊，道：“我也记错了，我要往左边走的。”说着就迈步出去，只是没两步就被白锦堂扯了回来，十分无奈的看着那姓白的故作一脸天真的表情，公孙策突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白锦堂当然是故意的，于是一脸无辜的笑道：“公孙公子，既然大家同路，就一起走吧。”
　　公孙策欲哭无泪，他到底怎么惹到这该死的白锦堂了，但是现在反抗也没用，就见那姓白的扯着公孙策的袖子大步朝着右边走去了。
　　只是同方向不同地，很快公孙策经过一处宅子的时候喜道：“我到了。”
　　白锦堂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抬头看了看，宅子比较新，门口蹲着两石狮，是个大户人家，门梁上挂着乐府的牌子，于是歪了脑袋思考，他怎么没听过说陷空岛上有一户姓乐的大户人家？不等白锦堂回想，身边的沈仲元的声音响起，同时让他跟公孙策两人愣了一下，心说这家伙怎么在这？
　　沈仲元看着白锦堂和公孙策的表情后，脸色沉了沉，嘴角抽了抽，敢情这二位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啊，直接把他晾一边无视了。于是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道：“我也是来乐府做客的。”
　　公孙策露出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笑道：“沈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呢。”
　　沈大哥？白锦堂眯了眯眼瞧着公孙策，心里一阵不快，心说这臭书生前后才跟这人认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这会儿就已经亲密的叫沈大哥了，把他白锦堂当什么啦？！
　　公孙策才刚说完这句，白锦堂的胳膊肘已经顶过来了，公孙先是不解这姓白的又要做什么，斜眼看去，就见白锦堂扬了扬下巴道：“来，叫声白大哥听听。”
　　“滚远点，姓白的。”毫不客气的语气。
　　白锦堂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心里面又把公孙策骂了一遍。
　　沈仲元瞧在眼里抹了一把汗，心道这两人这么这般别扭呢，搞得他在一旁显得越发碍眼，果然那白锦堂一记幽幽的带着点怨毒的目光斜来，整得沈仲元一惊一乍的。
　　公孙策不理会白锦堂，径自上前去拉门上的铁环，拍了几下后才转头看着白锦堂道：“你这人，怎么还不走呀。”
　　白锦堂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脚就定在那里走不开了，一双眼睛就钉在公孙的背影上了，心里面就一个念头，要是走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这书生了。
　　沈仲元何等眼尖，一眼就看出了这白锦堂是舍不得这公孙策的，只是他也不好出口留住白锦堂，因为一会儿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这白锦堂在旁总是有些让主人家尴尬的。于是也只好走上台阶默不作声，想着反正他的存在感对眼前这两人来说已经很薄弱了，再薄点也没关系。
　　公孙策也没在意，见还没人来开门，就又拉起铁环敲了敲，这时白福牵着马就凑上去问他家少爷：“大少爷，还走不走呀？”
　　白锦堂看了看白福，又抬头看了看公孙策，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对白福说道：“你先过去，到时候玉堂问起来你照实说好了。”
　　白福明了，小声问：“是不是要说你跟着男人屁股后面跑了？”
　　白锦堂翻了个白眼，气结，骂道：“你这笨蛋，说的什么屁话！”
　　白福自觉无辜，小声咕哝：“你不是说照实说的么……”
　　白锦堂白了一眼，道：“你就说我有事，迟点到。”
　　白福眨了眨眼，问“二少爷要是问什么事，怎么回？”
　　白锦堂也一时对不上来了，本来就没事，真要说，难道真说自己跟着个男人的屁股后面跑了？简直太难听了，他白锦堂还没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吧，虽然那书生长的是不错，可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又不能下蛋又不温柔。
　　正巧这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动了白锦堂的思路，好奇的抬头看去，就见公孙策正用力的拍着门，才意识到这么久了，怎么都没人来开门。显然沈仲元也觉得不对劲，他和白锦堂两人侧耳去听，却是听不见门后有任何动静。
　　公孙策正疑惑着呢，他没练过功夫，自然不像沈仲元和白锦堂六识灵敏，就在困惑着的时候，抬头去看沈仲元就见对方脸色一变然后马上闪身翻过围墙，惹得他一怔，心道这样不太好吧，结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的白锦堂也是纵身一跃翻过了墙头。
　　白锦堂飞身跃入院中，与沈仲元打了个照面，两人都不吭声，整个乐府安静的出奇，这么大一个宅子没有一个家丁婢仆行走已足够惹人生疑了。两人不做多想，便冲向屋内，只见厅堂内整齐干净，桌上还放着动过的茶盏，白锦堂伸手掀起其中一个茶盏的盖子，只见茶汤的色泽浑浊。沈仲元凑上前看了看，便道：这茶放置超过三个时辰，却不出两日，看来在今日之前府里就没人了。”
　　白锦堂环视了下四周，道：“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掉一根绣花针下来都能听见声音。”
　　沈仲元神色凝重：“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不可能平白的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白锦堂敛眉思索，突然就听见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砰咚炸响，公孙策的声音也跟着在大门外响起：“姓白的！给我开门！”
　　沈仲元咳嗽两声，瞥了眼白锦堂意思是赶紧开门去。
　　白锦堂这才想起公孙策还在门外呢，这书生不会武功，翻墙也显得吃力，怕是他和沈仲元两人就这么冲进来把他丢在外面，铁定要生气了。叹了口气，白锦堂咕哝了一句：“读书人就是麻烦。”嘴上说着，脚下也不敢耽搁，飞身行去，几个眨眼的功夫便落到了门前，伸手打开了门栓，拉开了大门，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公孙策果然气鼓鼓的瞪着自己，只是这书生生气的样子也未免太让人心痒了。
　　“你这混蛋，你这叫非法入室，就是贼，懂不懂啊！”公孙策吼了一句，接着就是伸出一脚踹去。不过对于白锦堂来说这一脚实在过于软绵绵，只是他也不闪躲，竟然伸手抓过踢来的脚踝，用力一扯，使得公孙策一个措手不及之下身体向后仰倒，慌得他赶紧张开双手乱挥企图找到个着力点，眼看就要摔到青石板上，突然一只手揽过公孙的腰顺势将人抱起，另一只手自然就托住了公孙的大腿根。
　　“流氓！”公孙大怒，指着白锦堂骂道。
　　白锦堂也不恼，笑眯眯的看着公孙策因刚刚的惊吓而染得绯红的脸，心情竟是大好。
　　身后赶来的沈仲元全部都看在了眼里，挑了挑眉，心说这白锦堂看来并不像传闻一般是个稳重的人啊。
　　“死流氓，敢欺负我！老子跟你没完！”公孙策一边骂着，一手不知道从哪里抽出的银针猝不及防的扎在了白锦堂的后肩上，疼得他一惊。
　　“疼不疼？”公孙策嘿嘿一笑，看着白锦堂瞬间皱起的脸，心里一阵畅快。
　　白锦堂虽然吃了痛，可是看着公孙策的表情竟是觉得可爱的不得了，这书生坏起来的样子更是让人恨不得想一口吃了他，于是也毫不客气的回以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的公孙策愣了一愣，接着就手上一个用力重重捏上了对方的屁股，笑道：“痛不痛？”
　　“姓白的……你有种……”咬牙切齿狠狠道，比起疼，公孙策那个地方被人这么捏只觉羞耻。
　　然而白锦堂这个死不要脸的竟然回道：“我本来就有种啊，你这么说是不是想看？”
　　公孙策的脸顿时一下红一下白的，逗得白锦堂哈哈大笑。沈仲元在一边可是看不下去了，咳嗽两声提醒道：“打情骂俏的事还是等到晚上回房里做吧，现在还有正经事要查呢。”
　　白锦堂点点头，也不顾公孙策的意愿就笑道：“策策你想看，晚上给你看，现在先听话，我还要四处去看看。”
　　公孙策的脸这回可是变得全青了，四个字概括：面色铁青。
　　白锦堂这才有些不舍的放下怀里的人，伸手拍了拍公孙的脸颊说道：“真可爱……唔……”才说完肩上的银针又扎进了几分，疼的白锦堂龇牙咧嘴。
　　公孙策这才阴测测的拔出肩膀上的银针，白锦堂望去竟是有四根，不由翻了个白眼。就听公孙策道：“晚上我只要一针就可以让你断子绝孙……”
　　“……”
　　一边的沈仲元听了都不由眼皮子一抽，看向白锦堂的眼神多了丝复杂的情绪，心道原来乾坤义鼠白锦堂不仅是个断袖，口味还特别重，好这口。要知道花柳巷子里的小倌可要来的温柔太多了。
　　白锦堂眼皮一跳，心道自己定是走火入魔了，就连说出这种话的公孙策都让他觉得可爱的要死，只是目前这种状况下，他可不敢再刺激对方了。
　　揉了揉被虐待过的左肩，白锦堂先是对着还杵在门口的白福说道：“你先过去，到时候玉堂要是问起，就说乐府出事了。”白福应了声就牵着马走了。
　　公孙策一听，不由担心的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白锦堂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只好说道：“不知道什么原因，府里的人都不见了。”
　　公孙策一听，不以为意的说道：“可能出去了呢，你们倒好，就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别人家里。”
　　沈仲元不等白锦堂解释，就插口道：“不可能，这么大一宅子至少也有个家丁看门吧，而且我发现里面留有很多正在活动的痕迹没有理去，茶汤也是放置了少说也有一日以上。”
　　公孙策一听脸色一沉，担忧道：“进去再搜搜看。”
　　三人便转身又进了府里，连卧房都一间间检查过了，确实毫无一人，也没有打斗痕迹，更不似临时举家迁走的样子。灶房里的锅中还有着煮好的饭未曾动过，只是经过一日时间有些隐隐的馊味了，就连院中的柴也是劈了一半而已，从种种迹象来看，这府里的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多少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白锦堂看着一脸忧心的公孙策，安慰道：“此事颇有些蹊跷，我们先去找卢方查查，陷空岛上的事儿，他们不能不管的。”
　　公孙策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沈仲元则是一脸深思，突然问道：“公孙公子为何此时前来拜访？”
　　公孙策伸手从行囊里掏出一封信，道：“乐霖是我同窗好友，前两年举家迁至松江府，就少了来往，上个月突然给我寄了封书信邀我来游玩，我想着入春后正是游玩的时节便应约来了。”
　　沈仲元还没来得及接过那封信便被白锦堂抽走了，白锦堂拆开信看了看，并无异常，寥寥数字就是邀公孙策来玩，叙旧而已，于是又把信交给了沈仲元。
　　公孙转头看向白锦堂道：“走吧，杵在这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