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忘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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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鸭子第一人称=。=）
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地方，遇上那个人。
这样的地方？
可是，这里……是哪儿呢？
其实打一睁开眼睛，我就在想这个问题：
天空——如果那也可以算是天空的话——阴沉黑暗的如同夜晚。脚下是崎岖的石块，眼前出现的，却是一条河流——
——蜿蜒曲折，仿佛没有尽头的河流。
说是河流，两岸却荒芜的出奇——没有草木，更不见一点生命的迹象，两岸唯一的“景致”，是不断变化的崎岖石滩，而唯一活动的……似乎只有自己？
便是水流也没有一点声音，毫无平日所见河流的鳞动光泽——不过也是，整个环境基本上就没什么光线，又何来水面的反射？
而就当我正漫无目的地在河岸上慢慢行走时，那个人……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令人惊讶的是，自刚才起微微感觉到的亮光，竟是来自那个人的面前？
他面前，竟然有着一团跃动的火焰！
还没惊讶完，对方倒像是已经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先开了口：“哟，还真是稀客呀——吉格拉斯～”
完全没变……就如记忆中一般清晰的，略显沙哑的磁性声音，语调尾音微微上扬，透着说不出的魅惑。。。
随着话音，他也已经回过头来，美酒般透出紫色的红发，还有那在昏暗一片中，也似乎散发着幽幽荧光的灰绿色眸子，右侧眼睛却被过长的刘海挡住，更显几分神秘。。。对斗士而言过于瘦弱的身材，没有了神斗衣的掩饰，更显出几分书卷之气……但，只有跟他交手过的人才知道……瘦弱身躯，那被誉为北欧第一智者的头脑中，所蕴涵的可怕力量……
的确是他，那个在我所遇到的敌人中……最为可怕的对手。
简直可谓是，红发绿眼的魔鬼。。。
“呵呵，傻站着干什么？还是说，你在害怕么？”许是发现了我的戒备，他的笑声中透出些许得意，“原来雅典娜的圣斗士，也是会害怕曾经失败过的对手呢～呵呵～”
“我只是不想回复，一个卑鄙小人的话罢了。”我冷冷地回答道，这家伙狡诈的很，手段层出不穷，既便现在不是战斗期间，也绝不可掉以轻心……不过话说回来，他不是……早就死了吗？被紫龙的升龙霸杀死的人……不可能会复活，不，应该说所有死去的人都不会复活！因为……
因为非常简单的原因。。。
“哟，看来还在介意败在我手下的经历么？”他毫不在意地笑着，回头去继续盯着火焰（也不知他是怎么在这荒芜的地方弄出这么团火来的）发楞，许久也没有吭声，似乎完全忘却了我的存在。
“……这里，是什么地方？”虽然知道这个人绝非善类，但……怎么说他也是这空间里，除了我之外唯一的……好吧，唯一的人——我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你问我是什么地方？哈，哈哈，哈哈哈哈——雅典娜的圣斗士，你这个问题也未免太有趣了吧？哈哈哈哈～～～”
好像我真问了什么奇怪问题似的，他竟然大笑不止——关于这个地方就这么奇怪吗？而且他一个死人怎么会在这儿……
死人？
我突然感觉背后发凉，而此时，那个男人也止住了狂笑，站起身来：“真是可笑啊，你竟然还问我这里是哪儿——这儿，不就是你们的杰作么？雅典娜的圣斗士——”
“——冥王被你们毁灭了，冥府也化作乌有……依赖冥王力量才存在的冥界，自然也会全面崩溃……嗯，那么你认为，那些还被关押在冥界地狱中的死者，那些亡灵会怎样？”
“啊，都忘了，自认为正义的你们，对于那些犯了罪孽的死者，当然不会在意——话说那场面可真是壮观那，啧啧～全面崩溃的地狱，被崩坏石块建筑压在底下的死者亡灵……呵呵，不知冥王想要发动的圣战，会不会比这要好看一点呢？”
“够了！”我不觉握紧了拳头——他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那样……我们虽然拯救了世界，可是……可是不也正害死了那么多的亡灵？
不，不能相信，这家伙一直以来都只会撒谎，欺骗，他的话完全没有可信度！
……但心里却有着另外一个声音在冷笑：你不信？你真的不相信么？那为什么要激动？他的话毫无矛盾——冥王既然不在了，那支持冥界的力量当然也不复存在，那还在冥界的死者……
可既然是死者，又何来死亡这一说法？
我后退了一步，盯住还在冷笑的红发青年，该死的……就算不打，也想让我头痛么？
“……你不是想知道这是哪儿么？我现在就告诉你：这儿，是忘川——传说中汇入三途河最长的支流之一，也是东方神话中，死者进入冥界的必经之路……很奇怪是吧，只有这儿没有遭到灭顶之灾，所以很多逃出来的死者亡灵，都聚集到了这里……因为传说忘川的另一头联系着生者的世界，只要沿着河流来到的不是三途河，就可以抵达生者的地方，获得重生。”
他重新坐了下来，继续看着火焰：“只是很可惜，从来没有人知道，忘川的哪一头连着阳光，哪一头……又会让人再次回到已经不复存在的地狱……所以这些亡灵只有不停地徘徊，不停地发出悲鸣……而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他不再说话，而平静下来的我，也隐隐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呜咽之声，久久不曾散去……
……其实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去考虑什么正义什么邪恶，我只是……想要与我的兄弟们站在一起……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太多……我只有他们了，无法再失去……
无法……再经历那般的痛苦……
生者，或者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死者的感受。
“说起来，没想到吉格拉斯你，也有到这儿来的一天呢～”红发青年忽然又开了口，“嗯嗯，如果我去告诉那些亡灵，说这里有个雅典娜的圣斗士——还是毁灭冥界的帮凶之一，你猜他们会怎样？说不定，会很‘热情’招呼你哦？呵呵～你说是不是？”
“你依然是毫无悔改，”我也冷笑道，“想唆使那些家伙想报复么？可别忘了冥界存在时，你们也一样不得好过！况且，我还有我的兄弟们，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的！”
“……兄弟啊……”他出乎意料地没有讽刺，而是意味深长地叹息了一声，“就是那样幼稚的感情，支撑你们走到这里的么？……真可笑……不过，也很可爱。”
“知道为什么，亡灵无法离开这里，无法走向拥有阳光的世界么？……因为这里没有来自生命的光芒，也听不到生者呼唤——没有任何……可以为他们指名方向的东西存在，所以他们只有茫然地徘徊，在两岸徒然地找寻出路……”
“有时反而有点羡慕你们……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弃对彼此的呼唤，因而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不会迷路……这是没有人呼唤的人，所无法想象的。。。”
我突然想起紫龙和一辉说过的话，他们交手的神斗士中，米美也好，菲路也罢，还有斯多和巴多——他们倒下时的回忆不是孤单，便是不信任……米美因为养父的死而疏离人类；菲路因为亲戚的背离而痛恨人类；斯多的呼唤没有被巴多听见，于是他们只有带着遗憾离开。。。
还有哈根……他是那么的爱着弗莱雅，但却不肯听一听小公主的任何解释任何呼唤……他只想杀了我……只是，固执地认为自己被背叛……
所以……“你们不是没有人在呼唤，而是……你们没有去听……没有，真正倾听来自生者的声音，没有听见他们的挽留，他们的挂念……如果你们愿意停下来听一听，一定，可以听得见。”
“一定能听见么？”他似是自语，似又是在反问，随即笑了起来——与刚才全然不同的，释然的笑，“得了吧，既然你能听见，就别在这里卖弄了——听见了么？你那些兄弟们，在呼唤你的声音？”
是的，我听得见，听得见紫龙，听得见一辉，听得见瞬，听得见星矢……听得见大家焦急的喊声，大家唤我回去的喊声……
“在生者的指引下，便能找到通往阳光世界的路……既然还有人在挂念你，就别在死人的地方磨蹭了——走你吧。”
“等等，你不离开吗？”
“我？哈哈哈哈，吉格拉斯——那么想再经历一次我的精灵森林么？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们的神……”
他后来说了些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意识模糊前他的笑声：
“再见，冰河。”
传说忘川是跨越生死的河流，一旦跨越了忘川，就是另一个世界——可是，你听见身后的呼唤了吗？
＋＋＋＋＋fin＋＋＋＋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忘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