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芳令记》沈沉心

37、37 植物人

　　按照芳嫔的想法，皓祯贝勒此人从品格来说，比如今江河日下的八旗子弟要好得多，又有个亲王世子的头衔，虽然是个异姓王不可能得到重用，未来怎么说都是个安稳的富贵闲人，而且从《梅花烙》的剧情来看，他是个从小被雪如福晋等人保护得太好，个性太直而且容易偏激的人，非常好摆弄，公主格格之类的嫁给他，只要保持距离不在他身上用心，就能过一辈子舒心日子。
　　可惜，他千好万好，是个假贝勒。
　　看现在皇帝的样子，这次是打算一次性把兰馨公主、晴格格、还珠格格、新月格格都嫁出去，那么在适龄八旗子弟中比较耀眼的皓祯，肯定是在四位公主、格格的额驸备选里面。
　　小燕子不想碰到皓祯，是单纯地不想成为《梅花烙》里面的那个悲哀的兰馨公主，她求芳嫔想想办法，最好把皓祯的身世捅出去。而出乎芳嫔意料的是，十一阿哥也过来和她商量了。
　　“兰馨是好人，她没有父母已经够可怜了，而且我这些日子在坤宁宫名义上是受到皇后照顾，实际上她心里最疼的只有她亲生的儿子，兰馨每天要讨好皇后非常非常的累。如果她还是嫁给皓祯就太惨了。看电视的时候我没觉得怎么样，只认为她是公主最后肯定不会吃亏，可是我现在知道，这清朝的公主也是绝对不能改嫁或者和离的，而且宫里那次茶水的事情出了之后密探越来越频繁地动了，假贝勒的事情皇上早晚会知道，到时候有没有白吟霜兰馨都得守寡。”芳芳说了半天，芳嫔也听出来了，芳芳还是太善良了，他这个十一阿哥和兰馨都是属于皇后的养子养女，平时接触时间长而且处境相当，总是有一份同情在里面的。
　　芳嫔不是万能的，如果她此时还是前世那个统领宫中事宜的皇贵妃，给几个公主格格找额驸的事情她可以坦然地过问插手，但现在不成。心中盘算了一番，她给宫外的父亲陈廷纶写了封信。
　　那封信芳嫔斟酌了字句，很多都是一些场面上的话和心情琐碎，没有丝毫不妥之处，她还以一个热心的庶母的身份，为她在坤宁宫常见到的兰馨打听些事情。
　　说实话，芳嫔这么做也是冒险，她这个庶母和兰馨的年龄相当，说对兰馨慈爱关心有点勉强。打听宫外适龄八旗才俊的事情其实也不怎么恰当，不过现在也顾不得了。兰馨十七岁说实话勉强还可以等，但是小燕子今年十九了，皇帝这次江南行之后对她更是喜爱，说什么也要在这一次给她找个满意的额驸，如果此时她再不挑一挑，等皇帝定下来，就算不是个假贝勒，嫁个完全不知底细的人，小燕子还说不定要出什么纰漏。
　　宫外的事情还没传过来，宫中就出事情了。
　　怀胎将将七个月的香妃含香不知道怎么，在洗澡的时候晕过去，随即早产，生下了一个瘦弱不堪的十五阿哥，乾隆皇帝心疼含香，把这个刚出生的儿子赐名永璐。
　　芳嫔感觉乾隆这次做的有些过了，舒妃生下的十四阿哥现在还没有赐名，就给十五阿哥提前命名，岂不是给十五阿哥树敌了吗？十五阿哥如此瘦弱，太后恐怕也不会满意这么早就给他赐名吧。
　　但是几天过去了，宝月楼依然平静，太后那边按照妃生子的常例送了一些赏赐，皇后也送了赏赐，舒妃也并没有脸色难看。芳嫔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她找了理由去见和贵人伊帕尔汗。到了那里一聊天才知道，含香出事了。
　　含香有孕后伊帕尔汗长姊如母地照看她，太医和宫中嬷嬷关照得也很勤，加上含香本身的底子就不错，其实根本不可能泡澡的时候一热就受不住早产。伊帕尔汗问过含香带来的维娜，维娜说当天给含香泡澡的水似乎有些味道，但是这些天宝月楼里安胎药的味道也很重，她的鼻子不灵，到含香晕过去、早产这些事情发生后就是一阵手忙脚乱，那泡澡的水早已被乱中倒掉，连浴桶都被太监们刷得干净晾了起来。含香因为是早产，胎儿不大，有经验的嬷嬷们帮忙之下基本没有受伤，但是她只在孩子哭出第一声之后睁眼看了一下，就昏过去，直到现在还没醒。芳嫔吃了一惊，这没听说早产都能把人弄成......后世说的植物人？好在接下来伊帕尔汗补充说明，含香现在的昏迷还不深，别人喊她会流眼泪，喂水喂饭虽然不能咀嚼但是能吞咽。
　　芳嫔知道伊帕尔汗的意思，她肯对自己说这些秘密事情肯定是有所图的。没关系，自己上辈子和买木热互相算计过几年，最后还是对方表现出豁达主动让自己认清没有威胁才停止对抗，容妃手里的力量不比自己小，但是那是在宫里只有她一个伊帕尔汗香公主的情况下的！现在皇帝喜欢的是含香，含香是个蠢的不懂得拉拢宫中势力，伊帕尔汗聪明但手中能调动的力量有限，告诉自己这些肯定是看出来自己是有心人，想拉拢自己为她们姐妹在宫中立足找同盟，无论自己听到了什么秘密事情，主动权都在自己手里，有人算计香妃这件事如果自己表示不感兴趣，伊帕尔汗也没有办法求动自己帮她。想到这里，芳嫔颇有扬眉吐气之感。
　　考虑了大约二十秒，芳嫔笑了，她笑着站起来对伊帕尔汗点头，然后......走出去......走出门之后脸上马上换上了平静。
　　芳嫔决定，不管，而且她对自己直接跑来找伊帕尔汗的行为已经有点后悔。含香生子之后的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这么表现出好奇不就是表示自己是个有心人吗？宫中多少该关心这件事的人都没动，尤其是太后都没动，自己操心什么。
　　可惜第二天，芳嫔更加后悔昨天的举动了。
　　皇帝突然大张旗鼓地在丑时把后宫嫔妃都叫到了慈宁宫，在皇帝太后和皇后的三重注视下，妃子们都不敢言语。芳嫔一大早就被杏儿叫起来，还有些睡眼惺忪，妆扮完成后走进慈宁宫，发现自己竟然是最后进来的。稍微扫了一眼，赫然发现也住在坤宁宫而且平时病病歪歪的诚嫔都穿戴整齐地站在妃嫔中间。再扫一眼进门对着的地上，一个身上衣裳已经被打破裂的宫女扑在地上，看不见面孔但芳嫔一眼就认出来，心道：“扇儿！”
　　“芳嫔，这个叫扇儿的宫女已经承认她在香妃的浴盆上涂抹过活血的药膏让香妃早产，至今昏迷不醒，而和贵人昨天也对朕说你去过她那里打听香妃的消息。你说，你做这些事情是何居心？”皇帝的问话冷酷无情，芳嫔听了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有两辈子的经验自己早已荣辱不惊，换了另外一个妃子，在自以为救驾有功马上能升位份的时候被皇帝以一个没头没脑的罪名训斥，说不定已经精神恍惚了。
　　果然，不管是上上辈子，还是在看过的故事里面，都不能对帝王的感情期待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