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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正在修 ...
*
沈漓在一片混沌中醒来。
整个屋子潮湿阴冷,她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沉重的锁链声与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
入目的是一片漆黑,只有墙壁上方一个不大的窗户向内透着细弱的光,因为是晚上,只有一层清浅的月光落在地上。
沈漓眨了眨空朦的双眼,试图将其聚焦到一点,片刻之后,沈漓终于适应了身体的不适。
她感觉她好像做了一场梦。
但是在醒来之后她便全忘了。
以至于她开始怀疑起做梦这件事的真实性。
沈漓抬眼观察着四周,埋藏在阴影中的房屋轮廓让她感到格外的熟悉。
这是…天启宗的地牢?
她…是又回到了前世吗?被放逐之前?
不对!
沈漓的视线定定的落在一处,不远处隐隐约约好像挂着一个人,被埋藏在阴影中看得并不真切,那人沉重的呼吸声在整个牢房回荡。
她站起身,向那个方向走去,她感觉整个身体轻飘飘的,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月光穿透手掌并未在地上留下影子,整个手掌呈半透明的状态。
?
沈漓不禁眉头紧皱。
她这是…又入梦了吗?
但为什么和上次不一样…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串脚步声,逐渐向着这边逼近。
沈漓抬眸,冰冷的视线看向四周。
周围空无一物根本没有地方可藏…等等…她现在这个状态还需要藏吗?
沈漓在那边被月光笼罩的地方站定,摩挲着腰侧的剑柄,冰冷的视线落在门口,静静的等待着来人进入。
哐啷,铁链落地的声音传入沈漓耳中,接着便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屋外的烛火照亮了来人的脸,随即便是关门的声音。
看到来人沈漓瞳孔猛缩,整个身子都顿住了。
…师父?
还是年轻时的师父。
随着白澜的进入,整个牢房被照亮,像是没看到沈漓一般,从沈漓的身边走过。
沈漓终于将视线又落在了被挂着的人身上。
那是…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沈白,被铁链挂在木架上,淡薄的白衣上满是鲜血,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口遍布全身,透过破碎的布料,隐约可见其中狰狞的伤口,沈白眼眸低垂,半隐在阴影中,不知是醒了还是昏着,头发散乱的披在身上,有些丝丝缕缕混着鲜血黏在脸上,这般模样比她第一次见到的沈白还要狼狈。
不知为何,看到此刻的沈白让她心脏一阵刺痛,有什么将要呼之欲出。
白澜的声音适时的在耳边响起。
“沈白,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少年抬起半垂的头,睁开金色双眸恶狠狠的盯着白澜,仿佛是被被闯入领地的小狼,张牙舞爪,浑身带刺。
视线有一瞬间的停滞。
?她怎么在这?
她的梦境碎了不应该醒了吗?
沈白用余光看着沈漓半透明的身体,是魇妖又耍了什么手段吧,对她还真是执着。
注意并未在沈漓身上停留太久,又落回了面前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穿着一身浅蓝色长衫,五官端正,长相清俊,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个银冠束在身后高高吊起,很符合世人对名门正派弟子的刻板印象。
当然这个人却是个黑心的,自他有记忆起便日日受他折磨…
这就是魇妖给他准备的梦吗?有意思…
他跟随着本能说着既定的词句。
一道气息虚弱的声音响起:
“老东西…!你又要干嘛!”虽然语气很重但却轻飘飘的没有一点攻击力。
白澜冷哼一声直接将一旁的鞭子拿在手上,声音低沉的说:
“我想你应该知道。”
说罢,便挥起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在沈白身上,脸上是沈漓从未见过的狰狞。
这种感觉像是在…泄愤?
沈白瘦弱的身体不住的颤抖,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一鞭下去直接皮开肉绽,他垂眸 ,掩饰住了眸中翻涌的情绪,压抑着有些破碎的声音。
他…还…不想出去。
沈漓一动不动的冷漠旁观着,身体却在微微发颤。
心口好痛…
白澜似乎是打累了,也有可能是泄气了,将鞭子挂了起来,慢慢的走到整个牢房中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情绪趋于平和,淡然开口:
“我近几日寻了一种药剂,听说喝了之后人会在极度痛苦中死去。”语气中压抑着兴奋。
“要不要试试?”声音宛若恶魔低语。
整个地牢只剩下沈白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他并没有接话。
白澜见沈白沉默不语,自说自话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
然后从袖口中拿出一个不大的瓷瓶,漆黑的双眸盯着手上的瓷瓶,隐匿着疯狂。
三两步走到沈白面前,捏起沈白的脸直接灌下去,并不给他一点反应时间。
他的视线紧紧盯着沈白的脸,不愿错过沈白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沈白感觉到有一股钻心的痛直直的落在身上,这痛他体会过一次…
疼痛随着时间的增加变得更加剧烈,金色眼眸直直看向沈漓的方向,身体因剧烈疼痛发着颤,眸光逐渐涣散,大脑一片空白,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进入他的大脑,侵蚀着他的理智。
就算是再来一次,也还是太…痛了…
最后终于晕了过去,准确来说是死了。
白澜观察着沈白神情的变化,终于漏出了满意的神色。
这小子痛感太高了,一些小伤根本无法让他感觉到疼痛,看来这次的药还不错。
但他并没有放过面前的少年,他将手抚向少年心脏的位置,感受着心脏沉稳有力的跳动,那里的布料似乎格外的破,被血染的鲜红。
灵气一点点将手包裹住,直接伸进沈白的胸膛,掏出了一颗血淋淋的还在跳动着的心脏,属于沈白的心脏。
沈白从始至终都是无力的垂着头,被掏出心脏也没有让他有丝毫的反应,看上去已经死了。
沈漓冰冷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她的师父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贪婪的汲取着沈白身上活人的气息。
沈白就如同一个破碎的瓷娃娃般,完全没有一点反抗能力,无力等待着生命散失。
死…了吗?
这…么快?她师父杀的?
这不是沈白的梦吗?还是这只是一个幻境?
沈漓有些无法判断。
白澜将手中的心脏小心翼翼的放在一个很大的瓷瓶中,最后收了起来,没再管一旁的少年,踱步走了出去。
随着落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才将沈漓才从莫名的情绪漩涡中惊醒。
她急步走到沈白面前,脚步慌乱,冰冷的视线落在沈白脸上,她想要将沈白的脸捧起来,但是她做不到,她的手从沈白的身上穿过。
她不知为何,明明只是认识了几日,可看到面前的场景却让她有些崩溃,在这个梦中,她的心脏无时不刻不在痛。
沈白在她面前的死亡让她觉得格外的熟悉。
好像还有什么人也是死在她面前,死在师傅手里。
太大的情绪波动让她有些承受不住,她自小就对疼痛格外敏感,就算只是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都能让她疼的冷汗直流。
此刻心脏上的疼痛已经到了沈漓所能承受的阈值,不消片刻沈漓直接晕了过去。
她是被一阵锁链声吵醒的,她睁开眼感受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可当她抬眸看去,却发现并没有在看她。
她刚晕倒在了沈白脚边,只要抬眸便能看到沈白的脸,沈白此时不知在盯着地面思索什么。
沈漓像是突然回神,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
等等…他不是死了吗?
沈漓起身,冰冷的视线直直的落在沈白的胸口上,将脸凑近,仔细看着,破碎布料下隐约可以看到一颗新的心脏在缓慢生长着。
这…怎么可能?
沈白感受着身上的视线,眼睫低垂,金色眼眸中疯狂的情绪翻涌。
她…都看到了吗?
无所谓,死人会守住秘密的。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着,沈漓被关在地牢中无法出去,她不能离少年太远,不然整个世界都会变的一片混沌,她被锁在沈白的世界里,但身上却没有钥匙。
这几日她不得不接受两个事实。
第一是沈白不会死。
第二她的师父其实是个变态。
沈漓坐在角落已经不知看了几次沈白被挖心脏,然后被她师父收集起来的场景。虽然每一次都看的她心口痛,但她现在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疼痛。
她总是不由得想。
他为什么不逃呢?
沈白明明可以将锁链从身上拿下来,但拿下来之后,他只是躺在一旁的干草中发呆。
*
从那个高高的小窗户散落着温暖的阳光,将整个牢房照格外明亮。
一个清浅的脚步声从门外想起,那人应该是怕被人发现,所以每走一步落地都极轻,但这却并不能逃过沈漓的耳朵,她听着那逐渐接近牢门的声音,眉头不禁紧皱。
又是谁?
这几日只要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那便一定是师父,师傅来之后就是一场折磨,导致现在沈漓听到脚步声就会有不好的预感。
咔嚓。
锁头被打开的声音在空荡的牢房中响起。
沈白似是意识到什么,从干草中直起身体,快速的将自己挂在木架上,锁起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练的不行。
终于要结束这种每天都在受折磨的日子了。
牢门缓缓的从外面打开,沈漓和沈白同时向着牢门的方向看去。
一个剑眉星目,五官端正,一脸正气的少年从门外探出头来,深棕色的眼睛将整个房间打量了一遍,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沈白的身上,一丝愧疚的情绪从脸上闪过。
他确定门内关着的人,小心的将头缩了回去,看着门外没人,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沈漓看向来人,眉毛皱的更深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张子墨。
张子墨虽比她大上许多,但是他脾气特别好,很好相处,性格阳光,每次看到他总是笑眯眯的,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够让他伤心的事,就算不理他,他也能在耳边叨叨个没完。
沈漓看着张子墨鬼鬼祟祟的模样,冰冷的视线将他上下左右打量个遍。
以她对张子墨的了解,他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张子墨走到沈白面前,附在沈白耳边压低声音道:
“你想逃出去吗?”
沈白金色的眼眸定定的落在张子墨身上。
他对这个人印象很深。
就是他将自己从这个深渊中救了出来。
他一直很感激他,如果不是他…他不知道他最后会在不知何时才能停止的折磨中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后来他再也没见过这个哥哥,不知道他后来过的怎么样。
“想。”
沈白说话的语气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再这样下去他感觉…他会疯。
张子墨从衣袖中拿出一个不大的被卷起来的纸张,塞到沈白手中,解开捆绑着沈白的铁链道:
“明天晚上…他不会过来,今天晚上也不会…然后你就跑吧,这是天启宗的地图,跑的远远的,不要再回来。”
沈白小心翼翼的握着手中的地图,生怕被鲜血弄脏。
迟疑了片刻,有些疑惑问到。
“他?”
张子墨看着浑身是伤的沈白,有些不忍,内心中的愧疚不断涨大。
如果不是他…
最终还是将视线落在地上,没有抬头去看沈白,清亮的声音虚虚的说:
“…就是每天折磨你的那个人。”
沈漓冷冷的视线一直落在张子墨身上。
他一定有事,这明显是心虚的表情,张子墨从小到大每次做坏事,都不敢看她,和他此时一模一样。
她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时候认识的沈白?她怎么不知道。
张子墨抬头,看着宛若从血海中捞出来的人,还想再说什么,最后视线落在那个整个牢房中唯一的窗子上,又憋了回去。
他深深的看了沈白一眼道:
“好好保重。”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沈白虚弱的回道:
“好,谢谢你。”
金色双眸中不再是伪装的情感,带上了真诚,嘴角上扬漏出了一个真挚的能够融化冰雪的笑容。
沈漓被沈白的笑容晃了眼。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开心的笑容吗。
这样一对比,显得以前他对她笑变得格外虚伪。
张子墨步伐轻巧的走出牢房,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回头,将视线落在沈白身上,点了点头,对身后的少年做最
沈漓的眼神一直看向牢门的方向。
今晚师父确实没来。
沈白已经躺在干草上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在牢房中回荡。
沈漓不禁皱眉。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一切又都很合理。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日月轮转,到了第二天晚上。
因为养了两天伤的缘故,沈白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他步伐缓慢的走到门口,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今日门外格外安静,一个脚步声都没有。
沈白再三确认没人后,便将门打开,动作迅速的将从门上掉落的锁接过,轻轻的放在地上,从牢房中走了出去,步伐轻巧。
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这显然很不对劲,但沈白此刻心中只有逃跑的念头,并未察觉到异常。
沈白顺着记忆中的小路走着。
沈漓不紧不慢的跟在沈白身后。
莫名被路上一个孤独的身影吸引,青色的衣裙,深灰色的眼眸,静静的望着天空中的月亮,清冷又孤独。
沈白的脚步声也没有吸引的她目光,她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宛若一尊雕象。
她这个时候在想什么?
月亮很美?还是天气很好?
曾经的记忆变得模糊,她已记不清。
就在她停顿的片刻,周围的一切逐渐变得混沌,沈漓回过头去,已经看不到沈白的身影。
看来沈白已经走远了。
她快步跟上,没再去看小时候的自己。
沈白跌跌撞撞终是走到了天启宗的侧门,这里很是偏僻,四周杂草丛生,一人也无。
他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天启宗,又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神情冰冷的沈漓,快步走了出去。
逃出天启宗的沈白并没有半分停下来休息的意思,不知疲倦的向着一个方向跑着,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
最后终是体力不支的在路边晕了过去。
沈漓看了眼晕倒在路边一时半会醒不回来的沈白,在四周逛了逛。
这里很荒凉,却有一条清晰的小路,说明这里经常有人经过…
所以是被人所救?
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不出沈漓所料,从道路的一端赶来了一架马车,但那车夫看到路边浑身是血昏迷着的沈白吓的一激灵,驾着马车飞快跑远了,生怕沾上什么脏东西。
从这里路过的人不多,但并不是没有,但每一个看到晕倒在路边沈白都快步离开,没有一个人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一阵清风吹过,将沈白破碎的衣服吹的乱七八糟,瓷白肌肤在血红衣服下隐约可见,衣衫被吹的微微敞开。
沈漓的视线落在少年的脖颈上,看到了她熟悉的锁妖环。
这是谁戴的?
师父吗?
结合沈白近几日的遭遇来看,很有可能。
这时从路的尽头走来一人,那人背着竹笼一脸愁眉苦脸的向着这个方向走来。
就在沈漓以为又是一个要被吓跑的路人时,那人却在看到沈白时快步走到沈白面前,将手伸到沈白鼻下,探着沈白的鼻息。
不多时,面上紧张的表情褪去。
还好,还活着。
他掀起沈白身上的衣服开始检查伤势,视线触及到锁妖环时明显一顿。
他是妖?
但他并没有停止检查伤口的动作,检查一会发现沈白身上并没有太重的伤,只是衣服被血染的鲜红让人以为伤的极重。
不过在这里晕倒未免太危险了些。
他轻轻晃动着沈白的身体,说道:
“小兄弟…小兄弟,醒醒!”
沈白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金眸缓缓睁开,视线虚虚的落在来人身上。
看到沈白眼睛的瞬间,那人眸光微闪。
金瞳吗?
南阳郡最近特别流行养这种眸色艳丽的灵宠…
他甩了甩头,将脑子中不好的想法甩出去。
爹教过他,要平等的对待一切生灵。
他有些关切的说:
“你醒啦!怎么晕倒在路边了?”
沈白看着眼前的脸,心中一阵复杂。
他眨了眨双眼,有些茫然的说:
“我…不知道。”
那男子拽着沈白的手腕,尽量避免碰到沈白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了起来,道:
“我叫赵阔,你呢?”
沈白有些虚弱的说:
“…沈白。”
嘴巴因为长期没有饮水有些干裂,他没忍住舔了一下。
“你要去哪?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我说,真的怪吓人的。我刚刚在路边看到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你死了,不过还好…”
说着就从竹笼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披风,披在了沈白的身上,挡住了沈白身上大片吓人的血迹。
沈白看着四周空茫的旷野,有些迷茫的说:
“我…不知道。”
这个时候的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要逃出去,至于逃出去之后会怎样,要干嘛他从未想过。
赵阔在心中做着思想斗争。
他本来是要去百兽山上去采药的,他爹因为前两人救了个小女孩,染了风寒,最近几日越发严重。
那家人看着小女孩被救后,直接将小女孩抱走了,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他们家本来就没什么钱…经过此遭日子过得更加拮据。
就算这样他爹的病也没有好转的迹象,他走投无路只能去百兽山上碰碰运气。
那片山虽是个宝地,但猛兽很多,一个不小心就容易丧命。
他其实也是个胆小的。
而面前的少年…如果把他卖给商贩就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但是父亲从小教过他…要为人正直…他不能…
可是父亲…
他声音略带犹豫的问:
“那…你要跟我去南阳郡吗?”
只要这个少年说不去…他就放过他,对…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不怪他…
沈白有些疑惑的问:
“南阳郡?”
张阔有些心虚的轻轻点了点头。
“嗯。”
沈白停顿了片刻道:
“好。”
他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呢?
他记得他好像是看出来了…赵阔?的不对劲,但是他最后还是同他走了。
是因为身上的披风太暖挡住了吹来的冷风,让他不想拒绝。
还是因为赵阔关切的眼神太真,让他不好拒绝,他记不清了。
过去再深刻的情绪,在此刻也不过只是回忆。
他只记得赵阔是第一个真切的给予他关心的人。
沈漓站在一旁旁观着这一幕。
南阳郡吗…怪不得沈白在南阳郡时怪怪的,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去南阳郡的路上,赵阔对沈白很是照顾,像是对待着自己的孩子般。
首先这不可避免的是来自对沈白很愧疚。
其次是沈白真的很可爱,越同他相处就越能发现他的可爱,笑容总是甜甜的,喊他哥哥,金色的眼睛好像是在发着光。
这一刻他懂了,为什么那些达官贵人喜欢养瞳色特别的灵宠,因为…真的很美,沈白那双眼睛好似能蛊惑人心,总是让他不忍心…每一次看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赶了小半个月的路程,两人终于到了南阳郡。
看着南阳郡的城门,赵阔内心很是煎熬。
他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他不禁在心中发问。
也许从一开始便就是错的。
沈白看着面前南阳郡的大门,内心是激动的,金色眼眸亮亮的。
终于。
终于能再见到他们了。
他们应该是怪他的吧…所以从来不去梦中找他。
他其实真的该感谢魇妖。
要不是魇妖,他感觉他都快忘记他们长什么样了。
现在的南阳郡并没有之后的南阳郡看上去那么繁华,平平常常普普通通,豢养灵宠就是从这里流传出去的,有钱的达官贵人们都会来这里挑选心仪的灵宠带回家赏玩。
*
沈白看着男人的眼神凶厉,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般充满防备。
男人看着沈白的眼神,皱了皱眉,但语气依旧温和的说道:
“那么凶干什么,我又不会亏待你。”
随即将手从沈白脸上拿开,又道:
“跟上来。”
见沈白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挥了挥手,叫来了两个守卫模样的人,一左一右将沈白拖入店铺之中。
那两人根据男人的指示,将沈白带到一个笼子面前,他向前一步,将笼门轻轻拉开,沈白就这样被推了进去,动作优雅一气呵成。
沈白被推的一个趔趄,摔进了笼子之中,姿态狼狈。
男人将手上的折扇展开,轻轻扇动,几缕发丝随风舞动,全然一副纨绔世家贵公子做派。视线将有些狼狈的沈白上下打量一番,道:
“我是这里的主人,杜恒。”
声音儒雅动听,就像是朋友之间的介绍。
沈白眸光微闪,回过头去,目光落在杜恒的脸上,隐藏在阴影处的手掌不自觉的攥紧。
黑心奸商。
沈漓打量着这个用来关沈白的房间,房间很大,里面放着很多的笼子,有的是空的,有的被布蒙住,无法辨别其中是否关着妖,整个房间都黑漆漆的,四周的窗户被钉上了木板,但并未完全锁死,足够将整个房间看的一清二楚。
还挺大,这是沈漓对这个房间的评价。
最后沈漓的目光落在了这个自称是杜恒的人身上,只见他侧头对身边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人便步伐匆匆的走了出去。
待那人再回来时,手上便多了个红色带子。
他将那带子放在了杜恒手中。
杜恒拿着带子对沈白温和一笑,然后蹲在笼子面前,道:
“是我帮你带上,还是你自己带上?”
温柔的声音,商量的语气,但谁都知道这并不是在商量。
沈白抬眸,视线落在杜恒手中那个红色锁妖环上,道:
“这是什么?”言语之中透着迷茫。
杜恒转头对身后两人使了一个眼神,然后起身后退了两步,那两人直接将沈白裹在外面的披风扯开,漏出里面被血染红的几乎看不出底色的青衣。
沈白此刻神情有些空白,金色眼眸盯着这个方向。
其余三人的神色出现片刻停滞,那是一种能够挑起人残暴欲望的美,黑色与红色交叠,沈白置身其中,破碎的衣衫将他笼罩,宛若盛开在贫瘠土地上的玫瑰,却并不热烈,只余纯真,让人想靠近,想撕碎。
身旁囚禁他的笼子仿佛天生就该在此,这样美丽纯真又无瑕的人就应该在笼中供人赏玩。
三人看向沈白的目光,让沈漓很不舒服,面上的表情有些冷,皱着眉,冰冷的视线从三人身上一一扫过。
杜恒从中回神,盯着沈白脖子上的锁妖环皱了皱眉。
已经被带上锁妖环了?
不会是有主的吧。
这种可不好卖。
毕竟那些个达官贵人,一个个自诩清高,怎么会喜欢被别人养过的灵宠。
想着刚刚买下他的高价,顿时让他一阵肉疼。
他将站在笼门口,盯着沈白看的两人,推到一边,俯下身去,伸手去够沈白脖颈上的锁妖环。
锁妖环一但戴上很难拿下来,除非配戴人亲自拿下来,否则那将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很大概率会导致灵宠死亡。
他可不想自己花大价钱买的灵宠就这么死了,这不得赔死。
沈白看着伸过来的手,身体向后倾,躲开了杜恒的触碰。
杜恒直接抓着沈白的衣服将他从笼子里面拎了出来,动作有些粗暴。
都带上锁妖环了,那有什么攻击力,老子花大价钱买下来的,竟然还敢躲。
他用一只手将沈白抵在笼子上,□□撞击笼子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回荡。
声音巨大,可以见到施力者并不平和的内心,以及惊人的力气。
沈白金眸中闪过一丝痛色,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撞碎了。
紫色的灵力丝丝缕缕的从杜恒的手中漫出,将沈白紧紧的缠绕住,让其挣扎不得。
杜恒看着面前不再挣扎的少年,动作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儒雅,将手中的折扇别在腰侧,伸手贴在沈白的脖颈上,丝丝缕缕的灵力顺着掌心灌输到上面的锁妖环中。
嗯?
杜恒感受着手下锁妖环传来的波动。
竟然是未认主的状态吗?
真不错。
还被他捡了个大便宜呢。
黑色的锁妖环可并不常见。
看来又能卖个好价钱了。
随即收回了捆缚在沈白身上的灵力,将沈白用灵力托举着,放回了笼子之中,顺手将笼门一并关上又上了锁。
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杜恒将放在腰侧的折扇抽出,铺开,扇了扇,看着笼中的沈白轻笑一声,走出了房门。
剩下的两人,看着杜恒走了,跟在杜恒身后也走了出去,并细心的关上了房门。
木门旋转的吱嘎声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回荡,脚步声渐远。
一室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一旁的笼中响起,不消片刻一团黑影从中钻出。
沈白在看到那团黑影时,隐匿在黑暗中的金色眼眸有些湿润,盛满了思念与愧疚。
好久不见,阿免。
窗户泄露的光逐渐将那团黑影照的清晰。
那是一个身高腿长,皮肤白皙,身着白衣的少年郎,那少年面容轮廓柔美,五官柔和,长相清俊,一双浅红色的眼睛发着光,嘴角噙着一抹笑,走到沈白面前,掐腰俯身道:
“你好!我叫兔免!你可以叫我兔兔或者阿免,想怎么叫都可以。小弟弟你是怎么被抓来的?”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的是一阵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一道散漫女声道:
“阿免,你别吓到他。”
那女人穿着一身浅蓝色衣裙,身材丰饶,肤白胜雪,五官明艳,眼尾高挑,姿态慵懒,身上发着浅淡的光,正双手环胸的向兔免这边缓缓走来。
“蓝姐,你又调笑我。我长得这么俊俏怎么可能会吓到他。”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对啊,我们阿免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会吓到人。”
一道很可爱的女声伴着跑起来的脚步声一起钻进众人的耳中。
“让我看看新来的弟弟~”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沈白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她的眼睛大大的,睫毛纤长浓密,正笑盈盈的帮他开笼子,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两边就会有酒窝,让她的笑容格外的甜。
松松…
沈漓冷冷的看着房间中多出来的几人。
这些笼子原来是可以从内打开的吗。
她的视线落在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少女身上,这少女身上的气息…好熟悉…同天启宗藏月阁灯芯的气息很像。
因为她总是喜欢去藏月阁看书缘故,因此对这个气息很是熟悉。
不着片刻,松松便将沈白笼子外的锁打开了,打开笼门,将头探了进去,有些腼腆的说:
“我叫松松,你可以叫我松松也可以叫我松松姐,你看起来好可爱啊。”
沈白低下头道:
“嗯好,我叫沈白…想怎么叫都可以。”
兔免看着沈白用有些开玩笑的语气调笑道:
“小弟弟,是我先同你说话的好不好,你怎么不理我呢!”
“我…”
“阿免,我都说你吓到他了。”
“蓝姐!我长的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家人爱花见花开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怎么能说我吓人!”
“有没有可能…蓝姐姐想说的是…你太热情了吓到沈白弟弟了。”
“?!…好吧。”
是我没想到了。
你们赢了。
兔免四处张望,最后走到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面前。
那男子五官硬朗,穿着一身黑衣,眼角眉间满是戾气,生的很高,比兔免还高上许多。
那男子看到兔免走过来,面带笑意,动作温柔的轻拍兔免的肩膀,安慰道:
“我们阿免这么热情,是最招人喜欢的。”
那个穿浅蓝色衣服的少女向沈白的方向走了几步道:
“你好,我叫蓝蝶,他们都叫我蓝姐。那边那个穿黑衣服的是狼狠,我们大家一般都直接叫他狼狠。”
沈白有些警惕的打量着笼子外面的几人,他们几人颈间都不约而同的带着红色锁妖环,他象征性的应声道:
“嗯…”
又见面了…噩梦要是能一直梦到你们…也还不错。
兔免像是忘记了刚刚的事情般,走到了笼子前道:
“沈白…名字还挺好听的,你是什么妖?”
沈白金色的瞳孔微闪,轻轻说道:
“…蛇。”
兔免又将沈白上下打量了一番道:
“蛇嘛?怪不得你长得这么…诱人?感觉你身上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靠近。”
沈白眨巴这眼睛,很显然一副第一次知道的样子。
这时候的他对自己的体质一点都不了解,他只知道他不会死。还有他血肉中蕴含着能够救人的生命力,这些还都是那个将他囚禁的男人告诉他的。
松松可爱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是哎是哎!我说我刚刚怎么看入迷了呢~”
狼狠听到这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兔免看着对他说的话有些茫然的沈白,耐心的解释道:
“你父母没和你说过吗?蛇族自出生起就自带那种…嗯…吸引人的气息?说不好听点就是天生自带勾人的手段。”
沈漓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是这样吗?
所以她那日是被他的气息吸引过去的?
可是这种气息扩散的范围按理说不会有那么远吧。
很显然沈漓根本没有听进去兔免后面的话。
沈白捏着身旁的衣服,像是刚反应过来与几人并不相熟,本能的拉开距离。
眼神警惕的看向众人,微蹙着眉头,唇线绷得笔直不再言语。
兔免看着一脸防备模样的沈白,难以置信的眨巴着那双浅红色的眼睛,道:
“嗯?真的就不理我?”
不会真的被我吓到了吧…
兔免退到后面,一副受伤的神情。
轻叹一声,假模假样的将手放在狼狠肩上,头贴在狼狠胸前,身子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
那姿态要多假有多假,傻子都能看得出他是装的。
松松拉着蓝蝶的衣袖笑眯眯的说道:
“阿免又占狼狠便宜了。”
“去去去,别瞎说,我正伤心呢。”
被遗忘在一旁的沈白:……?
他怎么感觉他们怪怪的。
他当时怎么没发现呢。
蓝蝶皱眉打断了两人的吵嘴,转头,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对沈白说:
“我们并没有恶意,我们也是被抓进来的,只不过比你早上几天。”
沈白依旧是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们,金色眼眸在黑暗中发着光,如困守一方伺机而动的王蛇。
“是的是的,说起来就很糟糕,当时我们正在…切磋…”
说到这松松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
“然后…他们趁人之危!一群阴险狡诈的人类,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松松脸上气鼓鼓的,黑眸中气愤的火焰在燃烧。
“当时我们根本就没什么反抗能力…然后我们就被抓了,关在这个屋子里,可是我是谁呀!我可是开锁小能手松松大王!这种小锁根本锁不住我。所以我们就能出来啦。”
说完之后黑眸亮闪闪的看着沈白,半蹲在笼子前,双手抓着笼子前的铁棍,笑盈盈的又道:
“所以…不用害怕我们哦,我们是同类呀!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说话的声音软软的,与蓝蝶大相径庭,没有一丝攻击力,很容易让人信服。
沈白垂眸,不去看面前的少女,他在思考在辨别在判断言语中的真假,最后他决定相信他们说的话,答道:
“嗯。”
声音闷闷的。
听着沈白的回答,松松得意洋洋的用灵魂传音给其他三人:
“搞定了。”
兔免有些不屑的声音透过灵魂传音传到松松耳中:
“切,就仗着自己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到处骗人。”
松松无奈嘚瑟的声音通过灵魂传音传到兔免耳中:
“至少我能骗到人,不像某些人,哎~”
沈漓站在角落中冷冷的观察着一切,宛若置身事外的游魂。
心里想的却是:
这么容易就又相信别人了?
沈白小时候…还真是好骗。
又想了想。
…感觉现在也是…很好骗。
兔免那边没再传来什么,松松在心中冷哼一声,看着沈白道:
“其实我们制定了一个逃跑计划,不知道你想不想加入?”
说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很难让人不去相信她所说的话。
沈白抬眸,望向松松,金色眼眸深处出现片刻定停滞。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白总觉得松松的笑容中藏着虚伪…
一定是错觉!他们怎么可能…骗他呢…他们…都因为他死了啊。
虽是在思考,但身体本能的说:
“加入就可以从这里逃出去吗?”
松松甜甜的答道:
“当然啦~”
现在的沈白很怕再回到逃出天启宗之前的生活,这种被关在笼子里的状态让他很不安,他确实是想逃的,那个将他关在笼子中的男人虽然表面上温柔儒雅,但是刚刚下手很重…他得逃,他怕及了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那…我要做什么吗?”
松松低下头沉思了一会,片刻之后才道:
“暂时还不用,我们最近在观察门外守卫的动向,虽然这个房子附近没有守卫,但是…再远一点就不一定了,我们还没摸清楚。”
“…好。”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中回荡。
沈白警惕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随着黑影的逐渐逼近,沈白看清了它,是一只可爱的小松鼠,它缓缓爬到松松肩上,在松松耳边咕咕咕咕叫起来。
松松不时的随着叫声轻轻点头。最后挥了挥手,那松鼠便又跑走了。
松松站起身,走到蓝蝶面前有些无奈的说:
“它说这两日附近的守卫变多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看来只能过两日看看了。”
蓝蝶低头看着松松肉嘟嘟的脸,忍不住捏了捏,光滑细腻,触感很好,心情不错的说:
“无妨…他这两日应该没有时间卖灵宠了。”
松松被蓝蝶捏脸也不反抗,只是有些疑惑的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
“嗯?”
蓝蝶勾唇,手转向松松的头发,慢慢梳理着,道:
“我给他找了点麻烦。”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人将沈白当做弟弟一样对待。沈白也在每日的相处中逐渐放下了警戒心,赵恒基本上不会来。
兔免同沈白讲赵恒那群人只会在买卖灵宠的时候才会过来,因为他们这些已经成精的妖就算长时间不进食,也不会饿死,其他时候基本不管不问。将他们当做商品一样摆在这个房子里,让他安心。
蓝蝶也同沈白说,赵恒这个人野心很大,但是太自以为是总归是会踩坑的。
他有时会不理解蓝蝶她们说的话,只是静静的在一旁听着,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是开心的。
那段时光是自他有记忆起最开心的日子。他们一起策划着逃跑,规划着未来,他们就是他的朋友,将他的痛苦驱散,将生活填满。
画面一转,计划逃跑的日子逐渐逼近。
而沈漓的身影却在梦中逐渐变浅。
黑夜将整个南阳郡笼罩其中。
房间中不时有小松鼠跑来,汇报外面守卫的情况,一行人静静等在门口,等待着逃出去的时机。
一个小松鼠趴在松松的肩膀上咕咕咕咕的说完之后,松松向众人点了点头。
蓝蝶将身前的门轻轻推开,确定外面没人,向着沈白他们招了招手,一行人步履轻盈的走出,紧贴着墙面缓缓走着,时刻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
就这样慢慢的,他们走到了店铺门前,几人互相给个眼神,兔免在中间比划着手指。
三,二,一,跑!
每个人都用上了平生最快速度向外冲去,虽然每个人都尽量将自己的脚步放轻,但奈何人数太多,刚跑出去没多远便被周围店铺的老板看到了。
那店铺老板看着逐渐跑远的身影,向一行人追去,一边追一边用那使用过度的破铜锣嗓子一顿狂喊:“有灵宠逃出去了!有灵宠要逃!”
声音在整个街道回荡,那些个还没睡正在整理店铺的人,拿着手边趁手的武器纷纷跑了出来,加入了追捕一行人的行列。
松松的体力一直都很不好,再加上脖颈上锁妖环的限制,还没跑多远就已经体力不支,她回头看着后面快要追上来的众人,又看着跑在她前面的沈白。
她咬着牙快步跑到旁边,想要去拽沈白的衣袖,就在她刚触碰到沈白时,好巧不巧,被一颗石子绊倒,重心偏移,将沈白扑到了一边。
沈白被扑的一个踉跄,回头看去,就看到一支箭破风而来,直直射入松松的身体,而此时松松所站的位置,就是他刚刚的位置,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沈白,你要醒过来吗?
他在心里质问自己。
这一切只发生在片刻之间。
他抱着松松继续向前跑着,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留下。
他还不想醒,他想在这个不断循环直至将灵魂吞噬的梦里…忏悔,一遍再一遍,直到他们满意,不再责怪。
蓝蝶最先发现不对,回头看去,便看到松松被沈白抱在怀里,双眼紧闭,面色苍白,胸口处被一支箭洞穿,箭羽还在向下滴着血,一路蜿蜒。
她瞳孔猛缩,停止了向前奔跑的脚步,将松松从沈白怀中抢了过来,表情空白,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
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一会没看着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沈白将表情空白的蓝蝶拉着拼命的跑,狼狠和兔免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人,一人接过蓝蝶怀里的松松,一人拉着蓝蝶,继续跑,拼命的跑,不停的跑。
不能停下,停下…只有死路一条。
经过这样一个插曲,身后追来的人已快要赶上他们,失去了妖力让他们与普通人无异,奔跑的速度逐渐减慢,唯一支撑他们的只有逃出去的想法。
前面突然也冲来一群人,人群一前一后将几人团团围住,没有退路。
此刻那根紧绷的神经断了,他们颓丧的坐在地上,不予挣扎,奔跑已经耗尽了他们全部的力气。
蓝蝶的视线一直落在松松身上,表情空白,就算是被押走也不见半分挣扎。
沈白看着蓝蝶这样内心更加愧疚,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对不起…”
他们就这样又被压回到杜恒的店铺,带到了杜恒的面前,杜恒看着面前的场景,平日里的温文尔雅不再,阴沉看向几人。
抓住他们的那几人一脸谄媚的对杜恒说:
“我们帮你抓回来,减少了损失,是不是…这…”
笑话,整个南阳郡谁不眼馋杜恒手里的资源,他们卖十个,都比不上他卖一个的价,有这便宜不占,他们是傻子吗。
杜恒只能勉强维持笑脸,攥着扇子都手青筋暴起,语气尽量柔和的说:
“都好说。”
“哈哈哈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咱们这次有这么多人见证,我想杜工资应该不会言而无信吧。”
“那是自然。”
众人见没什么可说的都散了。
这毕竟是杜恒自己的事,他们也不好对掺合,顶多捞点油水。
见众人走了,杜恒面色立马阴沉下来,手里的折扇在他的手中吱嘎作响,最后散落在地上。
他盯着地上扇子的碎屑,吩咐下人将他们都关起来,明天他就寻人将他们卖了,此刻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
虽然没有宝宝问,但是我还是说一下。
梦境里的沈白就相当于传到过去身体里,如果他做出改变过去的行为或者是自我意识太强,就会导致梦境崩塌。
所以他是放低自我意识让自己融入到过去,但是还是有自我意识的只不过不能主导自己的行为这样。
看到这里的宝宝爱你们哟~[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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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正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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