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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无动于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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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圣歌曾问我,为什么可以对流言做到无动于衷。
“为什么这么觉得?”我反问他。
他说他朋友的朋友,初中也是在青云上的,在校期间听说过很多连他这个发小都没听过的、关于我的传言。
却没听过我的澄清。
直到有一天,因为一个男生的“光辉事迹”,他朋友才意识到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
据说那男生当面把王甜、王欣和陆侯驳得一言不发,还撂下名字和班级,不怕秋后算账。
“那男生叫官野,初中是一班的。”于圣歌问我有没有跟人家道谢。
我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在谣言四起的青云,我只和傅华音走得比较近,因为一起录了《嘈音》。
而于圣歌那个朋友的名字,他说要暂时保密。
“她最近也遇到些舆论问题,烦闷着呢,等我帮她解决了,再让你们认识。”
聊这些的时候,我和他在小区顺便溜着他家的阿拉斯加。
我有些出神,后知后觉才明白原来我的试图澄清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而王欣等人会怕我,大概是因为那个叫官野的男生。他是谁?当时到底什么情况?他为什么帮我?
我无处求解,被阿拉拖着走。
然后被耳边于圣歌恨铁不成钢的“教导”拉回心神。
他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所以人家帮你收拾了那帮人,你连谢谢都没跟人家讲?”
“你懂不懂礼貌啊,这情商我不知道那三年你在青云怎么活过来的。”
“还有刚才,邻居打招呼你回都不带回的。”
头一次被他以这种语气“训话”,却也没什么委屈的感觉。
“没有人告诉过我他为我做的事”,我说:“我会去找他道谢的。”
然后问他谁在打招呼,我刚刚没有注意到。
他说是新搬来的邻居,一起打过球,还不知道名字,但球技和模样都很帅,身材练得很好,给人印象很深。
我不知道有人新搬进来。大家邻里关系确实不错,经常互相宴请,但那样的时刻,明珠都让我在舞房和书房度过。毕业礼之后,我再没参加过那样的活动。
“八号那家。和七号傅家、一号济家关系都很好。”于圣歌这时大概也想起来我平时的情况,跟我补充。
我还是没有印象。他翻着白眼叹口气,“你这也太出世了”,接着话锋一转,“也好,可能这就是你无动于衷的原因吧”,他摇摇头:“看来要你靠自己洗白是不大可能了。高中,我帮你洗白吧。”
我正想问我有什么需要洗白的。
“不用谢,主要是你和我那朋友有着相似的困扰,哥顺便救下你。”他以为我想说谢谢。
自恋狂。
他说的“洗白”,就是在班里多和我互动,让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一伙儿的”,用他的光辉形象带飞我。
和我坐同桌,帮我分析地理试卷,在校纪检查时借我校牌,把我俩和他家狗的合照贴进周记本里,老师让传阅“好文”时大家就都能看见。
有时候我甚至都觉得有些刻意了。
原本在此之前,我们就约好一起上下学,主要是住得近,省事儿。加上学校里的同学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娃娃亲”的事,再整这么一出,开学不到一周,年级里又有了些传言。
“娃娃亲”的事,是真的。因为我当时快死了,于圣歌他爸妈听大师说要让我在人间“留点儿念想”,就想了这么个主意。我没当时的记忆了,如果换到现在,那我确实是剩一口气都要先爬起来拒绝,怎么不算一种念想。
鼎元的学生倒比青云的胆大,不仅传,还向我喊话。
我的课桌里总有很多留言,内容和校园网账号收到的私信差不多。
“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疑惑型。
“我以为未婚妻这种桥段只有狗血小说里才有,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歇后语型。
“和于圣歌99。”——祝福型。
“于圣歌是你能配得上的?”——配平型。
“于圣歌是神,神无小爱,他只是想帮帮你,你别得救了还拖他下水。”——造神型
还有个苦口婆心型。
“展信佳。宫鸣,你是个够努力也够有天赋的人,足够被很多普通人崇拜景仰。但是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天才只是见于圣歌的门槛,他和你不在一个层级。不仅天赋上是这样,家境上也是。尽管你们可能一起长大,但这只是命运的交叉,你们或许有过一段交集,但终将将行渐远。有时候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动物还大,你应该不会不知道他家的实力吧。所以,请尊重你自己,自觉保持距离。”
我也用心回信了。
“谁给你的资格写我名字?”
于圣歌看见这封信,哭笑不得。
他家的有些产业确实好扒,关于“圣歌”和“Chant”的商标注册了一堆,被大家顺藤摸瓜扒出来了。
但被扒到的真不多,三分之一吧,可这就是写信人眼里的天花板。
除了私信,校园网上各种帖子也不少。
和于圣歌待在一起,总能收获各种形式的不怀好意,但这还不算糟糕。
糟糕的是,我开始在这种被讨厌里,感觉到一丝痛快,在回击这种恶意时,感觉到一丝爽。
这是在鼎元和在青云最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