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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戒指的痕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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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林先生需要什么?”服务生礼貌恭敬的问着。
“摩卡,谢谢。”
“这位小姐呢?”
“嗯……”
STARBUCKS里,靠窗的位置,
我悠闲舒适的伸长了腿靠在背后的藤椅上,满足的看着我对面的女人为选择而苦恼的表情。
眼前这个仔细翻看菜单的淡妆女子是我的女友,我们交往才6个月,我却认识了她将近6年……
“嗯……”有些为难的声音,“一杯卡布齐诺……一份vanilla cheese cake,还有绿茶冰激凌。谢谢。”
“好的,请稍候。”
她淡笑着递回了菜单,对着我偷偷地皱了皱鼻子。
这个喜欢在咖啡馆点甜食的女人……那杯咖啡永远只是摆个样子。
“我喝咖啡心里难受,”她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想法,低低的笑了声,轻轻的说道:“读书的时候考试熬通宵,拼命的把咖啡当水喝,腻了。”
我点点头说:“明白,我也已经准备好帮你解决你那一份了。”
我已经准备好一辈子……
她扬了扬眉,弯着眼笑了。
几年前,我在这家咖啡馆初次遇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天真的幼稚的女孩,
她总是喜欢坐在靠窗的这个位置,用着羡慕的寂寞的眼光,呆呆的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
她有双很美的眼睛,会说话,像镜子,清澈晶莹,
她并不高挑,有些婴儿胖,十分可爱乖巧的样子,
她不太爱说话,好像还有些怕生,我时常在猜她的爱好是不是脸红和发呆……
然而几年后,还是这家咖啡馆,她一进门我就认出了她,
她变了许多,已经成为了一位高挑靓丽的淑女,举手投足间十分大方得体,
只是那只细白纤长的左手,出现了一枚金边白金戒指,戒指有些过紧的套在无名指上,像一根勒着脖子的锦带……
我觉得心里有什么失落了……
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位高大的男孩,
男孩有些黑,有些粗旷,一幅结实的样子,应该是动员之类。
我看着她甜蜜的与他抢夺吸管,你一口我一口将漂浮的冰激淋吃掉,
看着她兴致勃勃的冲出咖啡馆,身后的他无奈的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追去的背影……
我一直记得他第一次亲吻她时,她脸上露出的羞涩的微笑……
他们如胶似漆的身影,让我以为他们会永远牵着彼此的手走下去……
可是后来,她不笑了,甜美的脸上挂着冷冷的哀伤的表情……
他也有些心不在焉,却耐着性子询问她的喜好:‘你想点些什么?’
她咬着下唇沉默了……
他们来过无数次,他第无数次这么询问了。
他们的交流越来越少,她又开始将目光投向来往的人流,而他的目光却不知道在哪里……
然后是冷战、争吵……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不懂世事的姑娘,右手捂着左手的无名指,微红的眼眶里闪烁着一种矛盾,期望与失望……就像临死的小兽,不甘心与认命……
又过了好些年,她就像消失了一样,可在我忍不住去打听她时,她又出现了。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甜点,同样,一个人,却也不再一样了……
无名指上那勒着脖子的戒指不知何时已经取掉,因为年月而留下的一圈淡淡的痕迹,显示着一点点无奈,带着一点点醒悟过后的悲伤……
她眼里最后的一点光亮都消失了……
一双无焦的眼穿过了玻璃窗,淡漠的忧伤的望向七彩的阳光……
“林先生,您的咖啡……小姐,您点的咖啡与甜点。请慢用。”服务生有礼的鞠了鞠身子,我抽出一张红色钞票放在他捧着的盘子里。
“好久没有吃了呢……”她感慨地说着。
拿起小勺,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满足的笑,此刻她的眼中只有那块cheese蛋糕,跟那玻璃杯里雪白的冰激淋。
我和她面对面的坐着,看着金色的阳光扑撒在她身上,那只曾经有着淡淡痕迹的无名指上如今一片白皙……
‘过去了的就是过去。’
她这么与我说,
‘我只在乎明天我会不会更幸福。’
“似乎一块小小的cheese cake与一杯冰激淋便能叫你觉得幸福。”我好笑的看着她闭着眼一幅享受的样子,忍不住揶揄道。
她挑着眉毛,张大眼睛一幅‘确实如此’的神情,然后不忘舀了一勺蛋糕放入嘴里。
‘咯嘣!’
似乎咬到了什么硬东西,她脸色复杂的捂着半边腮,很奇怪的望了我一眼。
我一直保持沉默,看着她从嘴里吐出一颗钻戒后惊讶的神情,终于笑了起来。
“你是故意的。”她指控的捂着半边脸道。
“是的。”我很坦诚。她最恨有所隐瞒,所以我从不对她说谎。
“可我的牙很疼。”她强调。
“我愿意以身谢罪,用一辈子赔偿你。”
“……”
我握起她的左手,“这只漂亮的无名指,不知道它原不愿意为我留下痕迹……”她的手不像其他女人一样小巧,它们修长,不过,尽管如此,它们此刻也还是被我静静的包裹在我的手心。
“我们才认识6个月……”她继续挣扎,然后面露迷惑道:“……可我却感觉你认识了我6年似的。”
敏感的女人,她不知道她说对了呢……
“你了解我。”
“是的,我了解你。”在我看着你的这6年里,我十分肯定我已经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可是我不知道我了不了解你。”她显得迟疑而且警惕,显然这让她想起上一次不愉快的伤痛。
“相信我,你现在所看到的我,就是全部的我自己。不会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了。”6个月的相处下来,就连我自己也很吃惊,我们是多么契合,似乎我们本就应该要在一起,只是一开始,我丢失了她,她也丢失了她自己。
“你……”
她还想说什么,我却牵着她的手站起来,在她不解的目光下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
“我用这颗心认真的爱你,我无法想象你再次从我眼前消失,我该怎么办……为了我自己找想,我十分希望你能够同意我的要求,不管你是不是觉得我无理。”
她听了我的一番话后陷入了若有所思的情绪里,我趁机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戒指的内侧有你与我的名字,这只美丽的指头从此便不再无名了。”
“那……它叫什么?”她此声音有些颤动,神情间浮现出一丝了悟与轻松。
“它叫幸福,你的幸福,我的幸福,我们的幸福。”
她的眼眶红了,然后对我绽放出这些年来最灿烂的一抹微笑,让我想起那年夏天,还是梳着小辫子、胖胖女生的她,带点羞涩带点兴奋的攀在前台对我说‘老板,我可不可以只要起丝蛋糕与冰淇淋?’……
……
我们手牵着手走出了STARBUCKS的门,无名指上钻戒在阳光下闪耀着幸福的光芒。
门在身后关闭,STARBUCKS的一个角落里,一对情侣正在争吵,
男人有些黑,有些粗旷,一幅结实的样子,应该曾经是动员之类,
女人在男人耳边哭诉男人的薄情与负心…
男人心不在焉的抽着烟,眼神复杂的望着我们走远的身影,思绪不知跑到了哪一年……
幸福的人已经走远,迷茫的人还在原地徘徊,薄情的人始终都尝不到幸福的滋味……
有时候一个人的离开,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戒指的痕迹,会随着时间渐渐的淡去,然后学消失在过去的时光里……
幸福就会趁着这个时候套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