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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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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溪昀来到的时候，原书行正靠坐在医疗室的墙边，长腿支在地上，低头观察雁沉的手，雁沉在一边靠着他昏昏欲睡。
原书行正翻来覆去地研究雁沉的血管走向，听到动静后抬起头。
涂溪昀已经从东宿那里了解了大概的情况，见到他们的情况也毫无意外之色，只是出声询问：“怎么不躺在床上？”
她的音色是冷的，但或许是由于职业原因，语气却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显出一种关怀。
原书行将雁沉的手好好摆回去，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坐着有些抱歉地朝涂溪昀礼貌点了下头：“涂医生。”
对于她的疑问，原书行指了指自己满身的污血，“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就不弄脏你们的床了。”
涂溪昀见过不少病人，难得遇见一个这么客气的。
总之涂溪昀要实施的治疗也不是常规治疗，病人在床上还是地上对她而言没太大差别。
涂溪昀点点头，没再多问其他的事。
涂溪昀很干脆地拉了张椅子坐在两人面前，虽然知道雁沉已经发生畸变，她也没有对雁沉表现出忌惮，温声开口，“把你的手给我。”
原书行依言抬手递过去。
涂溪昀微微闭眼，柔和圣洁的白光自她的手掌浮现，她睁眼轻握上了原书行的手。
从两人接触的地方开始，原书行感觉到一股温热舒畅的力量顺着手臂而上，遍及全身，持续剧烈的疼痛感如潮退去，他甚至能听见耳边血肉重新生长的声音。
原书行知道异变带来的能力不只有破坏，但还是第一次目睹这种修复的力量。
这何止白细胞啊，这是大天使啊。
堪称自带麻药，光速痊愈。
原书行郑重地和她握手，“拉斐尔。”
涂溪昀：“哎……？”
原书行满脸真诚和她对视：“您就是新世界的曙光。”
Raphael（拉斐尔），意为“神将治愈”，是神话中拥有至上治愈术的天使长，行使一切治愈的神迹。
涂溪昀失笑，检查了一下原书行的伤口基本恢复完毕，就松开了手，“过誉了，我能力有限，也只能治疗这些皮肉伤。”
原书行很认真：“不，我觉得我的灵魂也获得了新生。”
涂溪昀秉持医生的职业操守，很严谨地摇头：“你的灵魂没有变化。”
原书行很快接：“那他的呢？”
“谁的？”
“……”
原书行收起那种玩笑般轻率的神色，侧头看向雁沉，放慢声音重复了一遍，“他的。”
他缓声问：“他的灵魂发生了什么变化，医生，你能看出来吗？”
涂溪昀一顿。
“我很抱歉。”她深吸一口气，垂下眼，“对于畸变带来的影响……我无能为力。”
原书行没有表现出失望，异变如果那么容易消除，那现在异种也不会满街跑了。
原书行并没有想要给涂溪昀造成压力，他只是不想放过任何微小的可能性。
所以反倒是原书行安抚地笑了笑：“不用觉得抱歉，您可以做得已经很多了。”
涂溪昀的治疗能力只针对身体，所以她清楚即使原书行的身体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精神上的受过的冲击仍然存在。
在她治疗过的人当中，有些受了重伤的人虽然身体已经痊愈，精神上受损带来的幻痛却仍是折磨的。
原书行的伤不算特别重，但被生生啃食的过程绝对是难熬的，涂溪昀看着原书行毫无异色的笑容，难以想象是有多么强悍的精神，还可以同时忍受恋人畸变的惨重打击。
原书行没有表现出任何悲伤，但他做出的事情足以证明他对雁沉的感情有多深，父母尚且食子。
原书行不知道涂溪昀在心里给他捏了个多么悲壮的人设，既然已经达成了目的，他准备站起身，才发现雁沉竟已经靠着他睡着了。
原书行垂目看着伏在他肩头睡觉的雁沉，恍然间又觉得他好像没有任何的变化，只不过身上多了点纹身，不能考公务员了而已。
反正雁沉又不用考公。
花纹还挺漂亮的。
原书行安慰完自己，不得不叫醒雁沉。
他捏了捏雁沉的耳垂，低声叫他：“阿沉。”
雁沉猛地惊醒，本能地抬手钳制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扣，涂溪昀听见了清脆的骨骼错位声。
原书行早有心理准备，表情不变，拍了拍雁沉的手，示意他松手。
雁沉没有在四周感受到威胁，很快松了手，疑惑地看了看原书行。
原书行就朝他笑了笑，很温柔：“好乖。”
雁沉听不懂话，贴近他的脖颈嗅了嗅，径自确认。
食物没有异样。
附近没有危险。
雁沉放下心来，乖乖地任由原书行牵自己的手。
原书行牵着雁沉起身，随便转了下手腕，确认过没有断就不太在意地放下了，拒绝了涂溪昀想要帮他治疗的建议。
原书行摇头，朝她笑笑：“涂医生治疗压力大，太频繁动用能力会透支的，这点小伤我自己就能恢复。”
涂溪昀很坚持：“我是医生。”
原书行妥协，他尊重她的职业责任，“好吧。”
涂溪昀轻轻搭上他的手腕，白光一现。
结束了附赠的治疗服务，原书行便准备离开，他和雁沉都满身凝固的血污，实在不好看，这几乎是原书行这辈子最狼狈的样貌了。
雁沉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他已然将原书行当做了移动的储备食物，亦步亦趋地跟着原书行。
不咬人的时候真的挺乖的，原书行以余光观察雁沉，这么想着。
“原先生。”
在原书行走到门前，就要开门时，涂溪昀突然叫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