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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接二连三 ...


  •   舒苒华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思考,然后笑道:“潘琮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但目前我和他还不算朋友。”

      顾相璟闻言,心中的不适悄然消散,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忽然,院门传来“砰砰”的叩门声,打断了顾相璟正想说的话。

      舒苒华微怔,顾相璟已经站起身来,朝着院门走去,边走边说:“我去看看,你先喝茶。”

      门扉打开,见到来人,他不禁眉头微蹙。

      舒苒华等了片刻,见门口依旧静悄悄的,便起身走向前,打算去瞧是怎么回事。

      恰在此时,顾相璟忽然回头望了她一眼,那目光里夹杂着几分复杂难辨的意味,可转瞬之间,却又尽数收敛藏了情绪。

      他转身朝向那位来客,语气平静地说道:“我会转告她的。”

      舒苒华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疑惑地立于台阶前,微微仰起头,目光落在顾相璟身上。

      顾相璟沿着台阶缓步而下,行至她跟前,目光深深地落在她身上,眼中微光闪动,似在探究什么。

      舒苒华不明所以地回望,而顾相璟的眼神却愈发灼人。

      就在她几乎顶不住他的眼神时,顾相璟终于缓缓开口:“枢密使嫡次子沈云衡派人送来了他的名帖,说是与你曾有一面之缘,听闻你家遭逢变故,若需帮助,可拿着这张帖子去沈家找他。”

      说罢,他的视线紧紧锁住她的面容,似是要从她的神情中寻出答案。

      舒苒华的目光轻轻瞥向他手中的帖子,只见那帖子以素色锦缎为面,帖面素雅洁净,其上的墨字写得清隽飘逸,煞是好看。

      舒苒华不禁微微蹙眉,在脑海里搜索着与沈云衡相关的记忆,可任凭她如何回想,却愣是无丝毫印象。

      她下意识地轻咬下唇,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困惑之色。

      枢密院,乃朝廷军政要署,职掌军事大计。

      枢密使同于枢密院,官阶高居一品,权势赫赫。

      见舒苒华不出声,顾相璟心中一紧,不由出声问道:“你认识沈云衡?你同他是什么关系?”

      沈云衡在金汴城颇有雅名,为人谦和有礼,文采斐然,是许多闺阁小娘子暗暗倾慕的对象,可谓是声名远扬。

      舒苒华摇了摇头,轻声回答:“我并不认识他。”

      顾相璟闻言,眉心微微一松:“那他为何给你送名帖?”

      “我也不知道为何。”舒苒华疑惑地说道。

      顾相璟听后,沉默了片刻,道:“既然如此,这帖子你先收好。”

      虽如此说着,顾相璟却并未将名帖给她,反而紧紧攥着,凝视着她,问:“如果你真遇到难事,需要找人帮忙。我和他,你会选谁?”

      舒苒华诧异地抬起头,正对上顾相璟幽深的眼眸,眼底暗芒涌动,似乎在追寻和执着些什么。

      这眼神,让人如窥山谷迷雾,难以解读。

      舒苒华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与他素昧平生,自然是找你。”

      顾相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亮光,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你手不方便,我帮你把帖子放好吧。”

      舒苒华跟着走在他身后,心底暗自思忖:他的心情,还真是变幻莫测。那位沈云衡,他们有在哪里见过吗?她怎么没有一点儿印象?

      舒苒华二人才把帖子收好,门口又响起了“砰砰”的叩门声。

      推开门扉,却见来人是李策。

      他微喘着气,急匆匆地说道:“舒娘子,方才我回玄甲司之时,正好遇上金家的人,他们说想见你一面。”

      *
      玄甲司附近的一家茶楼雅间里,金子绍和林氏子绍相对而坐,神色焦躁不安。

      金子绍手不自觉地紧握着茶杯,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眼神游移在窗外的街景上,心下如翻江倒海,焦灼难耐。

      那日,自赌场老板告诉他们“恶因种恶果”这句话后,他回到家中,心乱如麻,脑海里反反复复回荡着赌场老板的话语。

      他将这一月来所发生的诸多事情在心底细细琢磨了一番又一番,直至最后,才恍然确定了赌场老板所言之事究竟所指何事。

      他这一辈子,唯有在舒苒华之事上,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和道义。可他当时也是无奈之举,文朗眼见就要被砍去手脚,他实在是别无他法,才出此下策。

      而至于妻子吩咐的那件事,他是当真不知会造成那般后果啊!

      他们有一直在暗地里留意舒家的后续,当得知大火烧毁了舒家,两个恶徒被玄甲司抓走时,他其实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的。

      他一直担惊受怕着,唯恐事迹败露,玄甲卫会找上门来抓人。幸好,数日过去,一切风平浪静,恶徒未曾吐露半字,舒家也未曾察觉到他们的所作所为。

      直到文朗失踪,他们夫妻二人从赌场回来,他这才惊觉,并非是舒家不知晓金家的恶行,只不过是她们选择了先默默隐忍,待时机成熟,再行报复罢了。

      而她们报复的方式,便是夺走他的文朗,让他们失去至亲,陷入绝望。

      但她们不是安然无恙吗?何必如此暗中布局,以牙还牙?

      想到这,金子绍不安地换了个坐姿,杯中的茶水随之微微晃动起来。

      又等了片刻,金子绍不耐抬头,视线掠过脸色阴沉得似能滴出水来的妻子,转向雅间门口,心中满是矛盾与期待。

      他既担心舒苒华的到来,会掀起怎样的一场狂风暴雨;又期待着她的出现,能答应他们此番的请求。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正是舒苒华。

      舒苒华缓缓步入雅间,目光淡淡地从二人身上扫过,神色平静,从容落座。

      此刻,冬青守在门口,顾相璟在楼下马车前等候。

      金子绍见她进来,忙起身相迎,林氏也跟着站起,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却僵硬得如同冬日里冻住的枯枝,分外怪异。

      望着舒苒华看不出神色的面容,金子绍喉头微动,强压下心头的慌乱,缓缓开口:“我夫妻二人此番特邀舒小娘子至此,实是有一事相求。”

      舒苒华微微挑眉,未置一词。

      金子绍见她沉默,心中更是七上八下,没了底。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跟赌场老板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我相信你并非那心肠歹毒之人。文朗他年纪尚小,什么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放过他?”

      舒苒华忽地轻轻一笑,眸中却波澜不惊,淡淡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金子绍心头猛地一沉,深知舒苒华是在故意回避,却也无奈,毕竟此刻他们有求于她。

      他咬了咬牙,眉头紧紧皱起,挤出一团深深的褶皱:“舒小娘子,那日之事,确实是我们不对。文朗他什么都没做,明年还要参加太医学春试,他的一生不能就这样毁了!”

      “那日之事?我并不知你说的是哪一日之事。”舒苒华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口吻。

      听到这里,林氏再也忍不住,跨前一步,满脸愤懑之色:“你分明就是心知肚明!那两个恶徒最后不是都死了吗?你们舒家人现在不也都好好的吗?你为何还要如此狠毒?为何要对我的文朗下此毒手?”

      “原来,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

      舒苒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们爱子之心倒是真切,可却不知,这世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林夫人你口中说的‘狠毒’二字,我可实在是不敢领受。比起你们的所作所为,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你——”林氏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胸腔直欲喷出火来,双眼凶狠地瞪着舒苒华,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你简直欺人太甚,蛇蝎心肠!”

      见状不妙,金子绍急忙伸手拉住林氏,示意她冷静。

      舒苒华冷冷地扫了一眼林氏,又漠然地收回了视线。

      那眼神夹杂着冷冽的寒意,闪烁着冰冷的锋芒,林氏一惊,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噤若寒蝉,方才那嚣张的气焰也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子绍瞥见舒苒华冷若冰霜的神情,心中愈发忐忑不安起来,他心里清楚,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然而,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舒小娘子,我们今日来,确有诚心,万望你高抬贵手,饶过文朗。我在此向你保证,金家必定有所回报。”

      果然,恶人首先想的都是利己,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责,只会想尽办法逃脱惩罚。

      “你们家的回报,我早已领教。”
      舒苒华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若你们今日要说的便是这些,那我听完了。”

      说罢,她淡漠地瞥了一眼金子绍,作势往门外走去。

      金子绍见状,心中焦急万分,赶忙向舒苒华一拱手:“舒娘子,请留步。我们……真正想说的,还未说出口。”

      舒苒华这才重新坐下,平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平静得让金子绍心头一痛,他知道,她这是在等自己亲口承认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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