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未灭，无以家为也》月明清欢

33、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我靠在霍南仲怀里，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回答，觉得既幸运又难过，幸运是我能与他相识相知，难过是因为知道结局。而我唯一能做的除了支持他，便还有一个，就是尽可能在他活着时多陪陪他。
　　阿仲，若是你能多活几年就好了，若是你活着，那江充奸贼定不敢胆大包天诬告皇长子雎，卫皇后和皇长子雎就不会被逼反；若是你能多活几年，细君和解忧也不会远嫁乌孙了。若是你多活几年，不用远嫁公主，天下也能太平了。
　　我抬头对上霍南仲炯炯有神的眼睛，他俯下身将头靠在我的肩上：“阿婉，我不在时，你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我闭上眼睛靠在他肩上点点头：“阿仲你出征之时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贪凉喝生水，不要吃死了的牛羊，也尽量不要吃野生的鸡鸭鸟，还有若是你受伤了我会很担心的。”
　　霍南仲脸上露出来如冬日阳光般难得的灿烂笑容，又拍了拍我的背：“好，我听阿婉的。夜深了，阿婉可困了？”
　　我摇摇头：“附近可有河水或是溪水？”
　　霍南仲不解：“阿婉，夜晚去河边是有什么事吗？”
　　我叹了一口气：“风尘仆仆的赶来，还没来及的沐浴更衣。”
　　霍南仲担心起来：“这定襄郡不比新乐，夜晚的河水很凉，不如，你明日回府中去沐浴，免得着凉？”
　　我摆摆手：“无妨，只是不沐浴，我会有些睡不着的。”
　　霍南仲抬头思索了一下：“我倒是知道这定襄附近有一方天然温泉，据城中人说这温泉温度适宜，适合疗养生息，不如我带你去那处吧？反正离这大营也不远，骑马前去半个时辰就能到。”
　　“可，我来大营时没有带换洗的衣裳。”我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霍南仲哈哈大笑起来：“无妨，你可以穿我的，这次出征阿母给我装了不少衣服，就连平日里穿的便装也有好几件。”
　　我这才笑起来：“那我们走吧？快去快回。”
　　霍南仲点点头，去大帐内的几个包袱中取出了两件玄色直裾，霍南仲的常服可真好看，有用金线缝制的万事如意纹样，还有对鸟菱形纹绮，比我自己的衣裙纹样都好看得多，长安的绣局绣娘的手艺真是比分封地的绣娘功力深厚许多，下次若再去长安我定要多做几件各式衣裙天天换着穿。
　　霍南仲将直裾打包好，又卸去甲胄，将雪狐裘替我系上，随后好似想起些什么，转身对我说：“我还是去阿舅说一声，免得他担心我们。”
　　我点点头，伸手想去替他接过包袱，他却笑着让门外的侍官将我的赤焰牵来，让我骑马在大门处等他随后就出了。
　　我点了点头，随后走向大门处，看见我那睡眼蒙眬一脸生无可恋的赤焰，拍了拍赤焰的脖子安慰到：“是我的错，让你这么晚还要陪我出去，明日我带你去河边吃顿丰美的草，可好。”
　　赤焰这才用它毛茸茸的头贴了贴我的脸，好似听懂了我的话一般。我翻身上马，随后摸了摸它的被毛，赤焰侧着头看了我一眼，示意它准备出行了。
　　霍南仲这时候也正好快步走来了，侍官又将他的玄色马黑风牵来，随后，我们俩便朝着那处温泉走去。
　　夜里明月皎洁，河水平静如一方镜面，我们沿着河道穿过了许多小路，又踏过许多官道，终于到了温泉处。
　　温泉隐藏在树林之中，温泉的上方还冒着阵阵升腾的的热气。
　　我跳下马，走到温泉边用手试了试温泉的温度，大致可能在40℃左右，这个温度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显得更加的温暖。
　　我取下狐裘，放在赤焰背上，随后解开衣裙慢慢走下了温暖的泉水之中。
　　过了好一会，我才想起来，霍南仲怎么这么久也没走来，转头却看见霍南仲背对着我站在不远处。
　　我轻轻唤他名字，他紧闭着眼睛慢慢走到了我面前：“怎么了，阿婉？”
　　“你不下来吗？”我偷笑着着看他面红耳赤的这幅可爱的样子。
　　霍南仲摇摇头：“不了，我今日已经沐浴过了。”
　　我歪着头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会带两件衣裳？”
　　霍南仲瞬间脸红了，顿了顿随后转身看着远处：“我去远处守着，你沐浴好了喊我便是。”
　　我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下来吧，外面凉。”
　　霍南仲还是朝着远处走去：“阿婉，待你沐浴完了再说吧。”
　　“阿仲，”我喊道，“你莫不是不敢？”
　　霍南仲停住脚步：“阿婉别再打趣我了，此事不可儿戏。”
　　随后霍南仲继续朝远处走去，结果走了一半又折返回来，将叠好的衣服放在我不远处的干净石头上。我也不理他，自顾自的靠在温泉池边清洗着头发，他见我不理他，也只好独自抱着剑走到赤焰和黑风处，将他们牵到了不远处葳蕤的草木之处，而他自己倚靠在树边，朝着月光发着呆。
　　我叹了一口气，起身穿上了他的衣裳，大夏男女同袍，除了颜色和花纹的细微差距以外，形制上并无差别。
　　我缓缓的走到了霍南仲面前，他的脸冷峻又立体，在月光的明暗只见显得更加深沉，他定是生我的气了吧？我本只是想逗逗他罢了，没想到竟是过火了。
　　我抬眼抱歉的看着他：“对不起，是我......唔！”
　　霍南仲竟然伸手将我的脸捧起，狠狠的将他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我气的轻伸手轻轻锤他，他又将我的手死死扣住，更加猛烈的将他的怒火发泄在我的唇上，我只好轻咬他的薄唇，没想他却讲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示意我抱着他，他也紧紧将我拥入怀中。他的吻又重又急，似乎他是真的想把我撕碎一般，我毫无挣扎的力量，只好闭上眼睛将自己交任由他处置。
　　感觉似乎过了很久，他终于松开了我，他眼眸低垂，俯下身看着我，我也低垂着眼眸，不去看他。
　　他冷冷的开口，仿佛在下达一个命令一般：“阿婉，以后不许这样了。”
　　我点点头，随后皱着眉毛抬头看着他：“阿仲，对你来说，我是不是很没有魅力啊？”
　　“你说什么？”霍南仲被我这话气的胸膛快速的起伏着，“阿婉，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我疑惑的看向他：“看出来什么？”
　　霍南仲用手扣住我那还湿答答的发髻上，又猛烈的将他的吻落下，这一次让我感觉到了窒息和疼痛，我不停的拍打他的胸膛，几乎哀求着想向后倒去，躲过这一切，但为时已晚，我哪也去不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从未见过这么霸道的他，他似乎才是我们关系的主导者一般，如同在战场上下令一般果断的想要把我撕碎一般，又或是想将我融进他的骨血里，我的思绪一片乱麻，我放弃了挣扎，我甚至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好疼。
　　霍南仲似乎也闻到了，赶紧将我松开，我伸手触碰到了我的唇上星星点点的血色。
　　霍南仲赶紧替我检查，我生气的甩开他翻身上马，往回赶去。霍南仲也只好飞身上马，追着我。我扬起马鞭，朝大营狂奔而去，丝毫不在乎后面霍南仲是否正在不断的唤我。
　　快到营地时我拉住赤焰的缰绳，跳下马朝大营快步而去，大门外守候士兵见我这样也不敢阻拦，霍南仲也下马朝我追来，我压根不理他，他将马鞭快速扔给门口的士兵，又朝着我小跑而来，随后一把将我抱起，阔步朝自己营帐走去。
　　此时的他，根本不在乎周围是不是有人在看，因为一旦有人看过来，他就恶狠狠的看了过去，吓得他们只好落荒而逃。
　　刚到他的营帐之内，我就被他狠狠的压在了床榻之上，他仅用一只手掌就将我的双手按在床榻之上，任凭我怎么挣脱也挣脱不了。
　　我也不敢大喊，只能哀求般的看着他，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阿仲阿仲，我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根本不理我，低下头用他湿润的唇轻轻的落在我的额头、鼻尖最后来到了我的唇上。而他的手慢慢的滑到了我的腰上，笨拙而费力的解开了我的腰带。随后慢慢松开了我的手，将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我感受到他澎湃的爱意，也慢慢开始回应着他，我伸手划过他的脸庞、他性感的喉结，最后直达他的腰上，轻轻解开了他的腰带。翻身压住他，他先是一惊随后身体微微一僵，我被逗笑了，随后轻轻撩开了他的衣服，又将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他这才缓过神来，慢慢坐起身，用他宽大且的手掌轻轻抚过我的脊背。
　　一抹鲜艳的花朵正悄然绽放于夜幕之下，微风拂过，在这大营之内一切都显得如此宁静，静得我们只能听到对方深浅不一的呼吸声，霍南仲转身吹灭了床边的蜡烛，而我与他在这黑暗之下四目相对，这次我主动吻了他。
　　“阿仲，轻些，”我紧咬着嘴唇，眉毛微皱，“有些疼。”
　　他轻轻附在我耳边说道：“好。”
　　仿佛时间流逝的飞快，过了好一会儿，我们两人已是筋疲力尽了，他松开我，有替我盖上被子，用手臂枕在我的脖颈之下，我的手划过了他坚实的胸膛却被他牢牢的抓住。
　　霍南仲低下头替我擦去额间的汗珠又留下一个温柔的吻，将我紧紧抱在怀里，长舒了一口气：“阿婉，对不起。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我嘴角微翘：“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的事情不必说对不起，至于负不负责的，往后再说吧！”
　　霍南仲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小傻瓜，你是我的人，我肯定得对你负责。”
　　我摇头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与他十指相扣：“哪有什么你的我的呀？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过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罢了。”
　　霍南仲轻轻的笑了起来：“阿婉这话是从何处听来的？可真新奇。”
　　我撑着头半起身看着他：“嗯~我自己想的啦！”
　　霍南仲伸手将我的碎发别于我的耳后，又将被子替我往上提了提：“阿婉困了吧？早些休息吧，明日你还要回府中。”
　　我点点头，随后靠在他的怀中，伸手揽住他的腰，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茶香昏昏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