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仁虞啸卿]归字谣》蚂蚱_Amon

2、第 2 章

　　第二章

　　远征缅甸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虞啸卿被授予上校团长编进入缅远征军，一如开始时许诺的一样，一个装备精良的加强团，只是人员名单递到虞啸卿手上时，一忍再忍的终于还是找到了邱清泉站在他面前一脸执拗的说：“我想要我自己的团。”

　　有些意外的扭头瞅着虞啸卿，清亮的眸子除了坚持便再也看不出其它情绪来，稍稍走近了迎上那双眼：“为什么？”

　　“钧座知道的。”认真的看回去，邱清泉逆光站着，军帽投下的阴影遮住眼睛，看不清楚眼里的情绪。

　　他不开口，虞啸卿便也站在那里不说话，屋外纷乱的脚步到衬得更加一室寂静。半响，邱清泉才道：“我没有多余的团给你。”

　　“入了编制便不算是多余钧座。”笔挺的站姿没因为那句拒绝打了折扣，反而站得更硬挺些。

　　“很好。”简短的话里突然听出了笑意，“那就给你川军团！”

　　他的长官说给他川军团，一个打得勇猛的团，一个有着响亮番号的团，也是一个，打没了的团。

　　他等着他皱眉，等着他拒绝，像拒绝这个有着精良装备加强团一样的去拒绝这个只剩下一个番号的团，然则虞啸卿却抬手行了一个军礼而后掷地有声，他说谢钧座，就要川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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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邱清泉那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尚早，部队开拔前总有太多事情去忙碌，而虞啸卿应着自己要求从个人人眼红的嫡系加强团自己放逐般的成了一个川军团光杆团长，不知道别人会说什么，他自己倒心情很是不错的随处逛到了离得不远的杨立仁办公室。

　　门开着，副官见是虞啸卿进来便也没通报，而是扭头望里间努努脑袋示意杨主任就在里面。

　　点点头算是致谢，便阔步朝里间走去，杨立仁正伏在桌子上研究一副新制的地图，听得脚步声抬头，看进来的那个人明显愉悦的神情便开口道：“你见过邱长官了？”

　　“恩。”走过去看那幅图，纵横交错的线条倒是比杨立仁的那个问话更吸引了他的心神，“上头这回还真是下了本钱。”

　　“形势所迫，”转身看虞啸卿一副专注神情，不想再多说，“不过你一向不爱听这个，怎么，结果如何？”

　　头也不抬的道：“川军团。”

　　“哦？”杨立仁突然笑了，“不过看起来你很满意。”

　　“还能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好歹立宪也是四川人。”从地图上移了目光，“老川军团的人说只要还有一个川娃子在川军团就不会死光，如今到要我接上了。”

　　“等到了那边，可就有你忙的了。”端了水杯坐一旁自下而上的打量虞啸卿，这个人，高兴的时候总会引得旁人一并为他高兴，同样的，焦虑暴躁时一样搅得身边人不得安宁。

　　中午的阳光正好，这个角度隐隐还能看出前几日下巴上留下的痕迹，暗暗的不真切，却要杨立仁莫名的萌动，借着喝水的动作眼去一闪而逝的情感，“你该去看看伯父的。”

　　“恩，我知道。”终于从桌上的地图上起身，踱到杨立仁身前不客气的拿过他杯子喝水，“我待会就去。”

　　“别再拧着脖子给说些马革裹尸什么的，老人家听不得这个。”笑着看他。

　　“他也是个军人……”

　　“可他也是你的父亲。”起身跟虞啸卿平视，“没有哪家父母愿意自家儿子客死他乡。”

　　“不是客人是军人，军人杀敌卫国。”语气里带了悲凉，“这是本分。”

　　突然间的无言，只得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先回去吧，晚上给你践行？”

　　点头算是答应，正正军帽便走出门去，深秋正午阳光明媚，站在阳光下瞧街上来往的过客，想起即将到来的征程，恍若隔世的热血沸腾。

　　几日后虞啸卿办理好一切接受川军团的相关手续，当晚随着杨立仁在家里吃所谓的践行宴，临别时被同样喝了酒的杨立仁扳了肩膀吻住，酒气氤氲的醉意朦胧，那人暗哑的气息伏在耳边，他说啸卿，我等你凯旋归来……

　　再然后的事情虞啸卿已然记不清，骨子里的热血沸腾烧掉了最后一点的自制，太过激烈的情事让他不由得不想起更为激烈也更为惨烈的战事，于是仿佛没有了明日一般的纠缠。

　　杨立仁并不多话，太多的担心与期望都成了更加猛烈的冲撞，抱紧了圈住了再不松手，他想你要活着回来。

　　……

　　次日虞啸卿离开时把自己挺得像杆枪，一如他从小留给他的样子，望着那个消失在门后的影子，没来由的便想起川军团团旗上绘着的无头刑天。

　　刑天舞干戚，猛志故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