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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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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一行人慌忙的来到县衙外,轿辇已然准备好了,待到范知县迈步上轿以后,师爷刚要说走就看见一行人正步行着向着衙门口而来。
"怎么不走啊?"范知县一把撩开轿帘却抬眼间见到师爷那一脸的无奈,转目间望去时,正和那身着青蓝布衣的中年男子相对,刹时,便是一惊。
"哎呀!这...府台大人?!"范程仓惶间从轿子里出来,赶紧过来施礼"下官不知大人至此,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那一行人中,许世宗轻抬手虚扶"本府也是途经至此地,有意体察民况如何,这才未及时告知贵县,何来怪罪一谈?"
"啊,是是,大人忧心于民生,醉心于百姓,真乃我之楷模,下官自愧不如,当如汗颜。"
"唉?"许世宗一笑"范大人也不必自诽,功过如何,本府心中自有定夺。"
"哦,是,是……"范程的心中揣揣,连忙伸手相让"大人快请进衙内,稍作歇息。请……"
待到这一行人等全都进了县衙之中,范程伸手相让把许世宗几人给请到了后堂正厅之中,待到许世宗再上首位落座以后,便有下人前来奉上茶水,而后便又退下。厅中只余范程与师爷二人相陪。
待到许世宗饮了几口茶后,许顺站在他的身后,抬眼间见范程尤自站着"范知县坐吧,在本府面前不必拘谨。"
"啊,是是……"范程这才小心的落座,心中想着措辞"大人此一行受之于圣上钦点,可见圣上对大人之看重,不知大人近日来旅途可否劳顿?下官不知大人来此也未来得及另令驿站准备,怕是他们慢待了大人。"
"嗯,一切皆可。"许世宗将茶碗放在了桌上"范知县不必忧心,这全安县原也属我治下,此番虽说是路过此地,可也是归家。本府经此,有意也想要看看我不在这几月中,广平下辖民情如何。"
"是,是..."
"此番途经于此,本府见这县内民生安乐,百业倒也还算兴盛,人丁兴旺,本府心中甚慰,只是一点……"
"听闻近日以来在贵县曾频发人命大案,不知是也不是。"
"这……是,"范程赶紧起身赔罪"是下官治下不周,才令下出刁民犯此大案……"
"唉?"本来许世宗也并非是责处他而来"范知县不必惊慌,凶犯如今可已抓到?"
"这...回大人,如今那张延一案凶犯仍然在逃,另一起案子下官倒是已经有了些眉目..."他本以为知府大人会就此而问下去,却不曾想对方却令其将张延一案的相关卷宗调来查阅。
范程不敢不认,当下便令人将有关于此案的验尸记录,相关记载等卷宗给拿了来。就见许大人坐在上首从头至尾的仔细观看着,他则站在下面相候。这一开始还行,时间一长,他这腿都有些麻了却还不敢动。抬眼间见许知府微蹙着个眉头,似在沉思。
他也不敢打扰,只得相候。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对方这才将手中的卷宗放下,轻抚着须然。
"依范知县看,这起案子孙成便是真凶?"
这句话问的,让范程不知该怎样去回答"大人……不知大人可是有何赐教?"
"赐教倒不是,只是有几个问题本府想与范知县探讨一番。"
"啊,能得知府大人指点迷津,下官求之不得。"
许世宗起身在屋内迈着步子"此案本府在日前也已有所了解,方才看过卷宗,有些事情令得本府奇怪。"
"据卷宗上记载,这孙成乃是申时初便从自家中出发赶往位于皮山村西头的西山的,而张延则是在那天八月初八的申时方才入城。根据两方人的时间推论,张延进城时,孙成并不知情。"
"那么,他究竟为何要去西山呢?"许世宗转向他。
"这……"范程也回答不上来。
"此事自然也不可能是别人告知与孙成,因为从城门处至皮山村最少步行也要两刻钟。既然初时孙成并不知此情,那便说明他去西山本身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行凶。在现场所发现的那把据说是张延当天亲手所买的菜刀,如果那果真是此案的凶器,便更加的说明孙成本意并非是去行凶杀人。因为一起早有预谋的犯罪凶犯是不会连一件应心得手的凶器都不带的。"
"其二,在张延入城以后这期间有人为证,他在那之后并没有马上的归家,而是路遇好友,便上朋友家饮酒,戌时方才离去。"
有关于这一点,看了卷宗之中并没有记载,怕是这位范知县也并不知有此事。
可是这件事却至关重要"他说明在此件案子上时间方面的反差。从申时进城门,之后张延前去饮酒至戌时离去,从那饮酒的人家至皮山村中快行需要两刻,而从皮山村口出发至西山张延家处则需要半个多时辰左右。然而当时张延酒醉,夜色也浓,行路起来便更为的缓慢,由此可断,至其到家中时,也应已有亥时。如果孙成是真凶,那么他将在西山上由申时等到亥时,张延归家以后方才能动手行凶。那么在这期间他一直都在何处?"
"其三,假如孙成杀死了张延,所为是劫财,那么在这之后他究竟又要为何多此一举的斩下人头?"屋内鸦雀无声,静静的听着。许世宗继续道:"我们都知道,通常案犯斩人头颅大多是为了掩藏其身份,否则单单若去掩埋人头反而多一层风险。可在此一案中,张延于自家中被害,当日归家又为人所知晓。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做这一切。"
"反之,"许世宗看向屋内的几人"如果人头还在,已燃烧毁的尸身上本不易堪验,大体也有可能会被人将此案当成是一场意外,而非是有预谋的凶杀案。"
屋内的几人纷纷点头,许顺也不由得道:"老爷说的有道理。"
可是知县范程却认为"也许他是不小心的呢?一时失手,这才……"
"那为何要将人头带走呢?"这点也是令许世宗感到奇怪的地方"既然他已经斩下了人头,他完全可以将它弃之于火场,可是他却选择了冒着风险而自行处理。这说明这并不是一个失误。而在那之后,他放火烧屋……"
这也是初时令他不解的一点。许世宗覆手而道:"一般人会选在这时放火烧屋吗?假设他没有放那把大火,他将有充足的时间离开此地,甚至带上家人,那样在那样的一座西山,了无多少人家,怕是直至次日或几日后都不会有人发现此案,等到案发时,他已然离去,嫌疑也会减轻。"
"可是他呢?放火烧屋……一般人究竟又为何会放火烧屋呢?"见老爷的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以后投向自己,许顺不由得道:"这个……应该是报复?再或者是……"
"毁尸灭迹?!"当口中蹦出这四个字时,不知为何许顺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是却又觉得不可能"他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