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唐风华》独孤虬

5、第 5 章

　　约两个时辰后，远处轻雾缭绕间，出现了两边无际的城墙。目测城墙非常高，门楼巍峨高耸，有如梦境里的天宫。

　　外瓮城很大，护城河也比较宽。子乾心里想：“这是什么时代啊，是什么国家的什么城池？”子乾想矜持点，他觉得自己抓狂频率太高了，他原本就痛恨别人抓狂。所以，心里急切想知道穿越到哪里了，却还是坚定地压了回去。

　　释天婴拨开窗帘，对子乾说：“咱们先在城外的邸店住下，明天再进入都城。”

　　“为什么？住城内，岂不更好啊！”

　　“还有些事项，需要讲给你。这是国都，至少，你不能直接进入。”

　　“到底是哪里？什么国都？”

　　“我们来到了渚国，那边就是国都渚离城。”

　　听到这个名字，子乾的表情瞬间就狰狞了。他本能地举起了渗油马鞭，厉声叫喊：“你你，你这人－－完了完了。你这个银河系空气丫头，到底还是个坏人！真想抽你个皮开肉绽！”

　　子乾显然已经崩溃了，她指着外星女孩，说：“释天婴，出于尊重，此前我没好问你，相信你必然会选择盛世时代，怎么就穿越到这里啦！这几乎就是公认的草莽之地，最为不要脸的响马国！”

　　早些年，子乾在网上看过这小国的资料，几乎都是污名化的定论；有的干脆就是泼妇谩骂风格的文字。对这个小国及几代国主，进行了无情的主观臆断式评判。

　　“你说得没错，这个千年神秘小国，就是以国家级草莽，以国家级不要脸而著称。不过，你也知道，后朝诋毁前朝，前朝记史，后朝改史，至少部分存在。更何况，在娱乐商业化的故事里，几乎帝王头上都有绿色；流氓男人进入后宫禁地，几乎比进妓院还随意！”

　　“得得得，我已无话可说了！”

　　“可惜，你这智慧的脑子，能不能不以成见判别！对了，你同那些墙头草差不多，自己求证或无能力求证，就轻易地偏听偏信了。其实你也知道，即使是小国，能生存得如此长久，必有诸多超越之处。那么，为何没有细节，尤其会被污名化。就是说，最可能有伟大的发明，或有诸多旷世珍藏；很多他人的重大成就，后朝会用来包装自己。同时，不用语言文字，也让后世天下觉得，你确实没什么存在价值；吞并，正是天命使然……”

　　“是是是！丫头，你提醒我了！这个国家的污名过于突兀，那抓狂的评判，尤其是病态的结论，有如骂街婆娘喷出的臭味言语！”子乾说着，甚至有点义愤填膺。并且，这气怨，多少带上了释天婴。

　　“现在，正是你直面的机会！这里究竟什么样子，亲身经历过，才最有发言资格！”释天婴，也有点小气愤。她的气愤，属于两世须弥婴的情结。

　　理论上，子乾算是认了。惯常的成见上，他还是有点无奈，却又无力改变事实。

　　他心里想，就算真的糟糕透顶，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搞点文物，带点金锭，弄些珠宝首饰，绝不能空手返回。

　　据说，这里金矿储藏量不小，书籍印刷业比较发达，各类艺术品，尤其是瓷器，珠宝饰品等等，都是远近闻名。

　　怎么说，也是真的穿越了，再怎么差，毕竟也是千年古国……

　　距离都城大门不远了，路东的邸店，环境非常不错。花草树木，小桥流水；很多树木子乾都认识，有棫朴树，腊梅树，山茶树，圆柏树，青檀树，罗汉松，杨梅树，银杏树等等。

　　真没想到，臭名千古的小国，城外邸店建筑宏大，绿化竟也足够讲究；并且，斜对面有同样规模的邸店，因而，第一印象，竟然还算不错。

　　子乾想：“难道历史误解了季氏王族吗？他的后人，还能如此注重治理，看来都城内应当不会很差。或许，真实存在过的史实，他就是正直的上梁。但愿吧，让我回去后，有个骄傲的回忆。”

　　走近邸店，主体为高架平房与二层楼，两端相连的三层楼，属于兼营酒肆。前面所有建筑，依地势错落分布。前边有流水池塘，几处亭台长廊，期间装点了花草树木，总体视觉非常舒适。其豪华程度，如同影视剧里的王府。

　　邸店前堂掌柜，远远就亲自迎了出来，左右有两个伙计，分别小跑在前，他们接管了马车和马匹。

　　纪子艮不放心，车架下的金锭，还有特殊药品，都须他近身守护。所以，他借口马匹认生，夜间饲喂须自行照管，便随伙计去了侧后方车马棚。

　　这家邸店的服务节奏，绝对令人感觉顺畅舒心。这就是成功的商业服务，客人下次再来都城时，自然会最大可能再选他家。

　　尽管如此，子乾平时的男子气，此刻全部使不出来了。明明没有尴尬的机会，人家就统统地主动揽过，你无须开口都会天衣无缝地周全引导对接。可是他，真的有点发懵。只好厚着脸皮，退于释天婴的身后。

　　好在，那时代都城外的大邸店，都是接待大宗入住的车马富人，包括从事商贸的外国人。所以，前堂掌柜的水平，绝对超越鸿胪客馆的馆令，甚至，比吃官饭的鸿胪寺卿，还要八面玲珑。主要是接待的人，可算是囊括天下八方，见多才会识广吗。

　　掌柜对着子乾，满脸堆笑躬身而出，竟然还有点太监腔：“两位客官，远道而来辛苦啦……来来，这边请，这边请－－”

　　子乾故作两耳失聪，也就是临时装哑巴。

　　释天婴问：“掌柜，我们住二楼靠后，最好是靠边的客房，有空房吗？”

　　“有有，有的，有的－－地字号末端有房……”

　　“好，就那间房好了．”

　　掌柜引导他们上楼，并介绍说：“当前，还不是商贸繁忙时节，本店的空客房会略多。”

　　两个人入住后，点了些吃的，然后便关上了房门。

　　如今，子乾大脑松果体，原外壁略薄的问题已经解决，也进行了初级改造，几天内会适应并发挥能力。当然，经历与经验，是施用松果体某些功能的关键。

　　释天婴说：“我随妈妈来地星，随意离开中心工作仓也是不行的，需要事先申请，就是因为与你们偶遇，才决定有为穿越；这里所说的‘有为’就是有行为的意思。我们那里的自由，也须在规范内不可超限的。你已经知道的，我们，更加讲究人情及注重交际，附着地人族时，心性情感喜好等等，都会全面融入，并会因情形而本能应用。

　　我此次的任务，只是自身先适应地星环境，这就是我目前非常行动可变通的理由。最后的部分，我会参与地星物种问题等调研。我属于下个团队的接班人选，并且任务选题已经确立，就是寻找地星人族原始母系基因足量保有者。

　　本次有两个与我同龄期的男女，他们已经开始执行任务了，随队进入非洲等区域，进行约地星时间六个月左右的调研。我妈妈他们的主导小组，目前已经进入地星的核心空间，具体时间，以及之后还要执行什么任务我不清楚了。”

　　两个人吃过晚饭，叫来了邸店伙计，他提来热水，然后将餐具收走，轻轻关上房门。

　　释天婴说：“你们古籍中，实际上有部分对须弥星的记录，可惜，面对那些内容你们并不知道是什么。还有，你们某种程度上，可以释读认知的内容，比如记录天上来物，其《拾遗记》等所记，无论贯月槎，沦波舟，是圆形还是长形，以及其它形状的罕见飞行物，那全部都是真实的，尤其在空中可以快速变形的，或悬停疾速飞逝的，才可能真正属于超级文明的飞行器。

　　须弥星的几组地星守护设置，以不可见的卫星方式始终存在。比如地星人族已经初步认定的事实，那就是西伯利亚区的小行星直击地星，《春秋》所记，鲁僖公十六年春月，小行星残陨落入当时的宋国境内，以及《列子》所记，杞国有人忧天地崩坠等等，其实，都是目击了小行星进入大气层提前爆炸的场景。

　　须弥星近程监护卫队，会及时精准击碎攻击地星的小行星体。这其中，落入西伯利亚区的那颗小行星，就是须弥星敌对星球飞行器，顺路经过时导向地星的。

　　子乾想，须弥星超级文明能量超出想象，释天婴虽然只是个小女孩，能力也非常了得，竟然能够读取人类大脑的内容，以及预知对方的想法，预判对方要说的话，所以自己得时时谨慎，千万不要想歪了。

　　释天婴说：“你们地星人族，只是族群分类并物命化，身死后魂灵退出。地星人族从□□分离出的魂灵，几乎不存在消散，然后分类进入回收仓，极个别游离外空间的，最终也会被回收；地星人的灵魂离开地人躯体后，几乎就没有什么实际能力了。也就是你们的文献中所述，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

　　“真的长见识了！”子乾，边听边盯着释天婴的脸，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是不是两个人。他突然想起关键问题，便问释天婴：“丫头，凡是重大结论，为何总是回避？”

　　“什么问题？”

　　“比如，你说过，印度等国学者的结论没错，古印度文明，玛雅文明，都是华夏区创立，那么，是不是其它区，也没有早期文明？”

　　“正如，须弥星何时正式面对地人族，又会在何时拯救地星，原因基本上相同。也可能，在你返回后，我依据可能会陆续告诉你！”

　　“明白了，你不说到根底，至少都属于暂时的天机。”

　　“如果，当初，须弥星没，发生几乎覆灭性的重创，地星人族工程计划逐步进行，增删改造升级后，如果正常进化发展至今，地星人族会先进百倍千倍。尽管如此，地星人族，与今天的须弥魂灵人族，依然是文明差距极大。”

　　子乾起身，给释天婴泡红糖大枣桂花水，切橙子。因为，他清楚，释天婴肯定不需要这些，毕竟躯体是他的须弥婴，并且此前也造成了轻度的脑外伤，身体多少需要滋补。

　　释天婴说：“地星人族起初的设计，是母系与父系两个部分，即伏羲与女娲分别统领。但是，说地星人族是他们所繁衍，那是记忆错乱或错误推想；有诸多相关细节，此次就先不讲了。”

　　子乾心里想，释天婴吻他那么久，那算什么，尤其是作为超级文明的天人族，这种行为是不是与地人族意义不同啊。可是，好几次，欲言又止，他不太好意思开口，所以只能想想而已。

　　突然，他想起，释天婴可以读取自己的意识，他却只能基于释天婴，才能传输和读取；因而，他在释天婴这里，几乎就没有秘密。

　　子乾脸红了，因为，看着面前这个丫头，浑身有些不自在，甚至是燥热难耐……

　　“须弥星天人与地人可以结婚，附着地人躯体时，接吻，意识传导等方式可能受孕，然后生育后代。也可能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结婚，所以你放心，这次我与你，还不是那么回事。须弥星天人族结婚，真正意义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即阴阳结合相融，是绝对意义的爱情。而夫妻的繁衍行为，属于官方法定的计划任务，因而，只会在定期间发生。”

　　子乾的脸又红了，红到脖子了。这又是子乾的特质反应。在这方面，他几乎就是个傻子，傻得不能正常理解，更不会有条理应对。甚至，他就是没有理解，也没有应对意识，只有完全被动……

　　释天婴说：“放心，我那吻只是输入阴阳能量。即使与你结婚并生育，后代也只从母系基因，会含低比量的母系基因，形态依然同我，也属于须弥魂灵天人族。不依赖中心工作仓供给所需的类能量，无法正常生活在地星。即使我本人，在须弥星以外，也只能停留有限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