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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不可提及之梦与雄小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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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没有变异前的星际是什么样的吗？人们通过漫长的征战找到全新乐土，科技的变革又让人们看到未来的希望，那个时候，甚至有两名掌权者掌管星际……”
这个黎织星知道一点，就像系统999曾经科普过的，这个世界中设定的星际人跟个挪动的人形天灾一样，到哪安家哪里不久后就会迎来灾难，然而两名掌权者……
莫茫突然止住话题，“哎呀，离题了。”他的表情并未发生改变，“总之就是蒸蒸日上，人们的生活是，科技也是，吃饱了撑的才能考虑精神上的追求，于是大型娱乐业快速发展。”
“那时候所有人都有资格到加百列之城中生活，而过去的主城区娱乐中心拥有最大的乐园，他们叫它，狄安娜之梦。”
月神阿尔忒弥斯，罗马名狄安娜，的确是梦幻开局。
“在那里，你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一切，只要拥有资本。演出区、幼儿娱乐区、展览区，与其说是大型游乐场不如说是每个人的幻梦，很符合它的名字。”
黎织星的确沉醉于莫茫的故事里，那个和平的犹如沉醉于幻梦中的加百列之城，他看着对方深蓝色的瞳孔，某个瞬间他觉得莫茫的眼睛像深海，会不自觉地陷进去。
于是，黎织星挪开目光，只听对方的声音。
“幻梦在白天还是人人可见的甜蜜状态，晚上，却又是另一副模样，他们在狄安娜之梦中建立了一个只为贵族开放权限的殿堂，充斥奢侈、淫靡、甚至猎奇，通常只在深夜开放，需持有特殊邀请函。”
翻译过来就是，一群贵族喜好在大型公共娱乐场所开银趴，充满金钱和xing爱，然而，猎奇？
“猎奇？”
莫茫说起这些画面却平静得毫无感情，“最开始不是那么猎奇，只是富人乐于展示一些少有人见的藏品、珍稀动植物什么的，直到……有人展示了一个□□被缝合蛇身却仍旧活着的畸形生物。”
黎织星，“……”妈的，是真变态。
“这怎么能活呢？那不是活生生的……”
“你忘了，科技蒸蒸日上，而掌握大部分资源的变态贵族当然有办法令这样的畸形存在。”
最开始，人们震惊于此类畸形，并排斥这种展示，但无人真敢将这种行为公诸于世，因为他们正在做不为外人道的享乐行径。
慢慢的，这种行为像病毒般扩散，将人为畸形产物带上夜晚的展示台成为某类贵族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因为此类展览大受欢迎，乐园经营者甚至会大力搜索怪异动植物，作为畸形产物展出前的开胃小菜。
然而某天，某海滨小镇，某个并无特殊之处的普通船夫捕捞上了一条真正来自自然的神奇造物。
“你听过美人鱼的故事吗？”
黎织星陡然被莫茫提问，然而，他好像猜到故事走向了，“美人鱼？所以，童话中的美人鱼不一定救了王子，也不一定是被王子发现的，还有可能是船夫吗？”
在莫茫不亚于默认的表情中，黎织星带上痛苦面具，“哦，你毁了我的童年！”
“那名船夫并未废什么功夫便捕捞了人鱼，呃，准确而言是哄骗，因为人鱼太单纯了，字面意义上的单纯，他无师自通能够与人类交流，但心智过于纯净，船夫说啥他信啥。”
“那船夫是不是借这个机会将人鱼卖去了乐园，从此成为了暴发户？”
莫茫叹了口气，“可惜，船夫貌似比你笨上不止一点，他是用人鱼卖了一笔钱，却很快挥霍一空。且乐园经营者是个狡猾的资本家，他早知道人鱼的价值却用远低于成本的价格购买了这条人鱼，作为夜晚狄安娜之梦的摇钱树。”
“可是，人鱼不是应该很漂亮吗？那个船夫就那么把他卖了？！”
“当然，因为那是条标准的雄性人鱼，各种方面都很……雄性，包括生zhi器官，所以，船夫就不感冒喽。”莫茫说这话时表情淡漠，包括吐出那四个字，像个十足的性冷淡。
黎织星，“……”你是怎么面无表情说这种话的，不过，敢情对于船夫而言是性别错了是吧，所以直接卖了？！。
单纯的人鱼被关进特制的玻璃容器中供来宾观赏，无人不惊叹于人鱼的美丽。
他的肌肉线条勾勒来自雄性的魅力，而面部精致如同最美的女子，他拥有散发淡蓝微光的长发，瞳孔深遂如神秘海域，鱼尾是散发偏光的幽蓝。
总之，黎织星在这段形容中，自动把美人鱼的脸替换成了莫茫。
现在，“美人鱼”在跟他讲故事，“那条人鱼会唱歌，当人们听到人鱼发出的声音就仿佛陷入美梦中飘飘欲仙，也许，他也并非在歌唱，但人们希望他发出声音。”
人鱼这才发觉自己遇到了大麻烦，可已经出不去了，他被困在专为他建造的牢笼中，脑袋被插入刚研制出的特殊芯片，芯片指令他应该在何时何地发出声音，他不得不变得听话。
同时，也有许多贵族企图高价购买这条人鱼。显然，钱生钱才是最赚钱的，乐园经营者不会卖了人鱼，他是最好的展览品。
但物极必反，欲其毁灭必先使其疯狂。
“你知道吗？那条人鱼真的从未唱过歌，他只是发出了声音。”莫茫告诉黎织星。
“可是那天，渴望回归自然的、伤痕累累的人鱼，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他真正的歌声……”
人鱼塞壬般的歌声美妙动听，不论你想不想沉醉，都会在瞬间沉沦。
那天，人们发现人鱼的歌声格外动听，从前的人鱼只会发出悦耳的音节，可是那天的人鱼却连贯地在未曾控制的情况下唱出一整串曲调。
人们仿佛置身海洋，海洋亲切地包裹身躯，他们闭上双眼，沉迷奢华的浮躁心绪被抚平，永远填不满的空洞欲望不再叫嚣，一切如此安宁。
而瞬间，人们睁开双眼，发觉自己置身于一幢摇摇欲坠的万吨巨轮，是幢即将沉没的万吨巨轮，海浪拍打礁石，天空乌云密布，海面即将迎来风浪。
“而现实中，是一群如往常般听着人鱼声音的宾客，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听着人鱼真正的歌声陷入集体癔症。”
满地疯狂打滚的宾客并未注意到人鱼是在何时消失的，总之，那个专为人鱼打造的囚笼破损，控制人鱼的芯片碎成渣滓混合水流从碎裂的玻璃展柜中涌出。
现场一片狼藉，而每当有服务员想控制现场，都会被不断回荡在空间中的人鱼挽歌控制。
“那个人鱼去了哪里？”黎织星再次出神盯着莫茫的眼睛。
“没人知道，也许是回到了大海？但他留下了无尽的歌声，歌声透过乐园的窗台传至自然，无数动物沉醉其中，似乎也听懂他的悲哀和凄苦，然后，那些动物就开始了异变。”
“宴会上的宾客自然也未能幸免于难，乐园被关闭查处，成为再也不能提及的狄安娜之梦。”
“同时，异变在人类中蔓延，渐渐地，自然中的植物也不能逃脱。从那天，变异体这个名词开始出现，而人鱼被冠以原初变异体列于最高阶变异体之上，无人再见过他。”
过去的加百列之城覆灭，人们不得不逃离故土，在一次次迁移中，终于建立全新的安全区，冠以旧日家园的名称。
黎织星突然叹了口气，他问莫茫，“你觉得人鱼是出于报复吗？”
出乎意料的，莫茫摇了头，“我不觉得，我想，人鱼只是想要回家，毕竟谁会喜欢在脑子里天天插个东西，供人观赏呢？”
灾难的开始和黎织星想象的完全不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应该寻求谁的责任？或许谁都有，又谁都没有。
“还是有些人太作了。”黎织星锐评。
“不过，你知道得好多呀，这么秘辛的传闻都知道？”他若有所思望向莫茫却没有质疑，下意识，黎织星认为这是真实的，那就更耐人寻味了。
“不是你问的吗？至于我如何得知，只要知道结果，过程有那么必要嘛？何况，我们不是从隔离观察那天就和解过一次？我以为这次也一样。”
莫茫轻蹙眉尖，显出受伤的表情，漂亮的容貌会令他的脆弱更胜一筹，虽然很可能是故意的，就像他也没接着问黎织星的秘密还主动提供信息，黎织星却刺探他。
“哎呀，别这样，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了。”黎织星不得不主动服软，他是很吃这套啊，真是……
为了活跃气氛，他开始故意转移话题，却不小心将一直蕴藏的疑问吐露，“话说，如果你和人鱼相比，谁更好看？”黎织星喜欢莫茫的眼睛。
“咳……”莫茫装可怜不小心破了功，“别撩拨人，话说多了，我要去喝口水。”他脸带薄红挪去了客厅，就跟那天黎织星当众说看上他那样。
而黎织星瞪圆双眼，又莫名其妙又可爱，想着莫茫变得好生奇怪，连带着气氛也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不多时，他突然接到一条短信，原来是内阁让作死小队成员开会，据说今晚掌权者宥齐也会亲自前往。
好好好，黎织星想看这些人能放什么屁，瞬间忘掉刚才和莫茫的那点奇怪氛围，他跑到客厅看到一只捧着水杯脸蛋红扑扑很漂亮的莫茫。
“嘿，要去开会喽。”黎织星用胳膊肘撞他。
“嗯……好。”莫茫机械点头。
但是，黎织星重新打开短信，发现是下午三点开始，可现在才两点，还早，他又说：“不用去那么早，不迟到就行，一会我俩一起去。”
“你刚才说你喜欢漂亮的？”
“嗯？”怎么突然扯到这个话题，黎织星困惑抬头，此时莫茫的红晕已然消散。
他下意识点头，而后反应过来，“怎么突然问这个？”
可莫茫一脸正直，“就问问，看你对人鱼很感兴趣的样子。”
“哦，童年嘛，而且美人鱼都很神秘，还是男人鱼唉……”黎织星也是个奇葩，他不仅不害怕，还对那只变异体很感兴趣，这令莫茫若有所思。
但莫茫表情逐渐诡异，他又不得不找补，“你别乱想啊，颜控是人类本质嘛。”
这下莫茫明白了，黎织星就是单纯爱美人。
……
下午两点十分，监管室突然传出一阵ai电子音：“监管对象001号撤销监管……”
铁门“唰啦”一声自动打开，廊道内的风吹动看似轻巧的铁门，然而就是这道被电子系统控制的铁门足以关押各位特殊的监管对象，通俗来说，他们是难以控制的犯人，哪怕有些人并未犯罪。
但重点是监管和控制对吗？
许鸦听到那声门响，他下意识望向铁门，被关押的两年中无时无刻不在被观察，而许鸦的意识和常人不同，他的感官犹如被刻意放大，通常别人出现在几十米开外的位置他就能感到对方的存在。
于是这种监视和观察，对许鸦而言犹如凌迟，让他觉得自己永远处于曝光之下，好在，为了让这位不安定分子稳定，这种观察不会存在很久，但从未断绝过。
“什么意思？”现在，少年抬起灰眸，直视来自上方的视线，那只是个摄像头，他应当什么也看不见，然而他抬头那刻的眼神就像在与正坐投影前的今炽扬和宥齐对视。
“许鸦，你经受过专业训练精神力强大，同时兼具感官敏锐的优点，让你加入废墟小队，前往沦陷区探索变异体的秘密再合适不过。”
宥齐对着一个被关押两年、精神状态不佳的特殊人员，理所当然道：“既然是有能之人，自然不该再被关押。”
许鸦蓦地冷笑，“说得好像不是你关的我一样。”
翻译过来就是，又有利用价值了呗。
许鸦不想看这老登，便闭了眼睛，“不去。”
“哦？可是这样，你就不能出来了，还要继续接受漫长的监管观察，你确定吗？”
他隐藏在桌下的手焦躁地摩擦膝盖，许鸦皱眉，不太乐意地站起，他一把掀开门走了出去，而后，少年的怒火通过被甩得震天响的铁门传播。
投影被关闭，今炽扬，“……”
“他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宥齐笑道：“所以才需要你从中调和，你做过队长，应该很有经验。”
“呃……”不过他的想法一点都不重要，反正宥齐已经决定了。
下午两点半，今炽扬跟着宥齐走向开会现场，在那里他第一次亲眼看到许鸦。
许鸦比投影上更好看，凌厉的那种好看，两年蓄成的浅灰色长发披在身后，眼睛也是灰的，照理说这色系会显得丧，但许鸦就给人一种带刺的感觉。
这人穿了一身黑白休闲字母外套，把外套的帽子套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低头只露出白尖的下巴，如果不是背后跟着监管的一群人，他就像个阴郁点的青春男大。
今炽扬，“嗨～初次见面，你好。”
对面抬头，不太高兴，实际上，许鸦的脸就没出现过开心的表情，至少出场为止。
“假正经。”他翻了个白眼。
我就说不好相处吧，今炽扬心说。
其实这已经算好了，因为，许鸦从头到尾就没理过一直跟在一旁的掌权者宥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