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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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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浩啊,阿姨问你个事哦,盒子在学校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啊?”
“有对象了没有?”
饭桌上,李女士毫不避讳一旁的季安,光明正大地向周浩打探消息。
周浩嘴里塞满了季安父亲特意下厨做的大鱼大肉,吃得正尽兴呢,被李女士这话惊得差点呛住,余光看向季安,见他没什么回应,于是硬着头皮回道:“这……我不太清楚,您直接问他吧。”
说罢,继续埋头苦吃,默默在心底抹了一把辛酸泪。
今天一大早,天都没亮,季安跟个发了瘟的公鸡一样给他的微信来了个连环轰炸,搅人清梦不说,还强迫他去赶了八点的飞机!
他饭都没吃啊!
气都没喘匀啊!
脸都来不及洗啊!
出生啊!
天理难容啊!
一路上还摆着个死脸看手机,理都不理他!
这死出,一看就是和他那宝贝男朋友许祁言吵架了,当初还说什么来着?
我和祁言才不会吵架,闭上你的乌鸦嘴~
这叫什么?这就叫现世报!
小爷人帅心善,不把你那点b事抖出来,感恩戴德吧您嘞!
周浩被自己的深明大义感动得热泪盈眶,当即奖励自己一个大鸡腿。
“谈了。”
饭桌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季安一开口就让两个人都顿住了碗筷,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是我室友,有时间带回来给你们瞧瞧。”
周浩早就知道了,所以相比起季父季母的震惊,他显得淡定得多,但为了降低他的存在感,他默默给自己又夹了个鸡腿,埋头吃了起来。
季父和季母对视一眼,季父斟酌着问道:“是,男朋友?”
“嗯。”季安不咸不淡地回道。
季母沉默半响,冷静道:“多久了?”
“差不多两个月。”
“那孩子家里人知道了吗?”
季安有些迟疑,“不知道。”
“是你不知道,还是你不清楚?”
“……我不清楚。”
季父想说话,被季母一个眼神摁了回去,转头又对季安蹙眉道:“季安,你今年已经19了。”
“有些事,你可以自己做主,所以我不会过多地去干涉你的私生活。但你也要知道,这件事不是小事,我和你爸也不是那种老古董,如果你是真心的,我们不会反对。”
“但是,季安,你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不要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也不要辜负了别人的真心。”
季母很少连名带姓地叫季安,往往是亲昵地喊季安的小名盒子,亲近的人都知道,有些也会跟着一起喊。
季母许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季安说话了,但季安也知道季母是为他好。
他们并不知道季安高中的时候发生的事,季安也并不想让他们知道,徒增烦恼。
过去的都过去了,他还要向前走,即使前路坎坷,他也会咬着牙坚持下去。
“我有分寸,妈。”
“过几天就带他回来看您,好不好?”
季母无声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看起来很开朗活泼,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若不是真的上了心,想必他是绝对不会开口说出这件事的。
但作为一个母亲,她必须要告诫季安。
同性相恋,往往会受人异议,遭人白眼。季安是被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自然舍不得她的宝贝儿子受到这种委屈。
为人父母,不舍得自己的孩子受罪是天性,但也不会因此就容忍季安去伤害别人家的孩子,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呢?
但既然季安已经决定好了,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她能做的,只有支持。
在季安想回头时,她和他爸,也会一直在季安背后等他。
季母放缓了神情,声音却有些哽咽:“好。”
“到时候叫你爸做一大桌子的菜,好好招待。”
季安看着眼前季母眼角生出的细纹,鼻子一酸,笑道:“老妈,那咱们季家的香火可就断了,要不然你和我爸再生一个吧?”
季父在季安的头上敲了一记,嘴里说着“没大没小,怎么说话呢。”眼睛里却不由自主地含了泪。
季母也笑骂道:“生什么生,有你一个就够头疼的了,再生一个来气我呀?臭小子。”
周浩见话已经谈拢了,开始向季母告状。
“阿姨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没谈的时候就胳膊肘往外拐,偏心得很!”
“哦?那小伙子长得怎么样?帅不帅?”
周浩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半天才不情不愿地道:“有点小帅,但不及我的万分之一。”
“不说这个了阿姨,我跟你说啊,在学校的时候……”
看着周浩手舞足蹈地向季母大倒苦水,季安心里反而涌上了一股暖意。
“妈,对不起。”
“……知道了。”
“妈,我爱你。”
“嘿你小子,不爱你爸啊?是不是偏心?”
季安鲜少向旁人吐露真心,即使是当初被人骚扰,他也从未向家人,好友求助过。肉麻的话更是说不出口,但现在,他却觉得多少句“我爱你”都不足以表达出他心底的歉意和情感。
“我也爱你,爸。”
“我呢我呢?”周浩嬉皮笑脸地说。
“你滚远点。”
“阿姨你看他!”
……
吃完饭,收拾洗碗的事自然就落到了季安的身上。
“我不服!周浩怎么就不用洗!”
季母冷漠无情道:“人家是客人,能比吗?我和你爸出门去逛个街,回见。”
于是乎,季安只能边洗碗,边忍受周浩贱兮兮的声音。
“唉,好无聊啊,这电视,好难看啊~”
“诶,还有这水果,好难吃呀,可阿姨非要我吃~”
“真是让人头疼呢~”
“呀,怎么我们牛逼哄哄的季安,在这里洗碗啊,快别洗了,你家许祁言看到了,可是会心疼的呀~”
季安忍无可忍:“你再哔哔一句试试!?”
周浩撇撇嘴,安静了不到一分钟,就又凑了上来。
“话说你和许祁言咋的了?”
季安动作一顿,道:“没什么事,玩你的去,你真是闲得慌。”
“单身dog,离我远点。”
周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