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家族轶事》青云路

6、第 6 章

　　当我俩的肚子都圆鼓鼓地再也装不下更多食物的时候，抚摸着即将陷入过劳状态的的胃，用人类特有的交际方式——聊天，相互熟悉起来。
　　“说来话长，我这么喜欢吃东西，还是拜母亲所赐啊”，他感慨起来，“现在是越长越胖啊，唉”，脸上还有亮晶晶的汗珠，像肥油一样逐渐滑落，看着有些油腻。
　　听了这话，我不以为然，人类多数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居住在一起，吃饭都在一起，习惯互相影响，想必这位先生的母亲也是馋嘴人士。
　　“那想必令尊做饭很好吃了？”我学着人类特有的交际技能，接了一句话。
　　他看了看我，并未直接回答，拿手掌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脸色复杂，说，“并不是，是因为她老人家做饭很难吃，说了还会生气，甚至暴揍我一顿。我也不敢说，还得硬着头皮吃下去。 ”
　　他说出这话之后，突然怔住，意识到自己失言一样。赶紧左右看了看，又抠了抠头皮，低声说，“咦，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个呢，不过，说了也没什么”，我这种倾听的技能还是非常管用的，只要做出一脸认真的表情，时不时的回应一下对方，给予足够的关注的话，就能听到很多很多人类不愿意吐露的心声。
　　这个技能让我知道了很多的故事和人类的生活细节，唯一的副作用就是耳朵太累了，听多了也不行，会心情烦躁。
　　“你知道吗？我跟你说哈”，他继续说下去，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小的时候不知道，饿了什么也顾不上，觉得难吃也没办法，几口吞下去，填饱肚子就完。后来在外面吃饭，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我就开始自己研究吃的，怎么做好吃，哪儿的饭好吃，嘿嘿。“
　　他突然哈哈哈笑起来，捶着桌子笑得弯下腰去，”想起来吃我妈做的鸡翅，第一口我就哭了，简直了，难吃得要掐着大腿，心里流着泪才能继续，我的天啊。但是吧，再难吃，那也是我妈做的饭，偶尔半夜还会回想起来，竟然还挺怀念……”

　　“那你可真是不容易”，我憋住笑，挤出一句话。
　　“这也是我挤破头皮也要来32号俱乐部的原因，我是为了吃而来的，不像那些人，这么好吃的不吃，简直暴殄天物。偷偷跟你说，这次的没有上次好，狐狸宴是不能错过的。上次你没赶上，琥珀入会那个狐狸宴别提多好吃了，也不知道人家怎么做的，鲜嫩多汁，入口即化，想起来还让人流口水啊”，他冲我挤挤眼睛。

　　我心里滴着血，想起了父亲，也许父亲就是这样满足了人类的口腹之欲吧。

　　“狐狸现在很难见到啊，能捉住一只也不容易吧”，我艰难地开口。
　　“就是这么难见到，才会这么隆重，山珍美味，吃得就是一个稀缺”，胖子不以为然。
　　“把活生生的动物杀掉再吃掉，还是挺残忍的”，我说。
　　“嗬，我看你刚才吃肉可没有犹豫啊”，一时间我无话可说，是的我也很喜欢吃肉，尤其是鸡肉。
　　“不过，说实在的，我觉得吧，我喜欢吃肉跟残忍可没关系。就说这狐狸吧，外面活的我喜欢，餐桌上的我也喜欢。有时候你非常非常喜欢一个东西的时候，是恨不得会想吃掉的”，胖子不再嬉笑，而是一副极为严肃的面容。
　　“我看过一篇文章，说食人族的，就是这种观点，其实食人族不仅会把敌人当作食物吃掉，也会把自己爱的人也吃掉。他们认为把爱的人吃掉，就会跟对方的灵魂绑定，这样才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睁大眼睛，这种话我是第一次从一个人类的嘴里听到。
　　“喜欢不一定要吃掉啊，看着喜欢的动物好好活着，其实也挺好。为了吃而杀戮折磨动物，还是挺过分的。人类的食物已经如此丰盛，为何还要到处找什么山珍野味呢？”，我问。
　　他眨巴着眼睛，伸出肥厚又柔软的手掌推了推眼镜，说“我本身就是做研究工作的，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自己，翻阅了很多的资料，深入研究之后，我得出了结论。人类为了爬上是食物链顶端，可是非常不容易的。现在这些动物已经不是人类的主食了，偶尔吃一次，可能为了感受万物之灵的优越感吧。不是其实我自己是很喜欢狐狸的，有机会的话想自己也养一只，现在舍得吃自己宠物的人还是很少的，这种心理也很有研究价值”。
　　“那你加入俱乐部，是不是也要抓一只狐狸给大家吃？”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他微微一笑，“不是”，接着靠近我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也可以用别的交换”。
　　然后一副你懂的的神情。
　　嗯？这让我陷入更深的困惑之中。
　　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我开始跟他聊得更多，直到众人散去，聚会结束。
　　走出万古楼，月亮慢慢爬上天空，撒下清冷的光芒。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轻雾不知不觉就笼罩了整个大地。我和胖食客在月光的拥抱下，还在笑谈不止，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多话，虽然说的都是废话。

　　与这位胖胖的食客边走边谈，他讲了一件用他自己的话说“挺有意思”的事情。他说有一次晚上开车回家，曾经遇到过一只狐狸，跑得很慢，趴在车前不远的地面上。他赶紧刹车查看，那只狐狸稍微受惊，但并没有挣扎，只是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看到狐狸身上有伤，就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还给了吃的。然后看着那只狐狸给自己拜了拜，又跑进黑夜里。

　　不知怎的，说到了琥珀师姐。

　　他满眼星光，极为沉浸在其中，表示很爱慕琥珀师姐，以能见她一面为荣。随后便跟我描述每次见到琥珀师姐之后自己内心的激动，甚至会进入梦中。
　　“琥珀带来的狐狸肉，让人回味无穷啊，现在想起来还会让人流口水”，胖子说起来滔滔不绝。
　　琥珀加入俱乐部时，带来狐狸作为入会礼的事情。他说，那是第一次见到琥珀师姐，她款款走入俱乐部的后厨，身后跟着两个人，抬着一只笼子。笼子上面覆盖着黑色的布，里面也毫无动静。趁着琥珀与众人寒暄的时候，他偷偷地掀开布的一角，看到笼子里趴着一只狐狸。
　　让他印象深刻的是，这只狐狸并没有因为有人出现而被惊吓，反而极为淡定地看了一眼，随后很平静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吃饱了饭那样，懒洋洋的。这只狐狸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正待说话，瞥见远处一只大鸟从天而降，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琥珀师姐，她从远处走来，胖子看到之后兴奋地挥手，并让我给两人合影。奇怪的是，这次琥珀师姐并未拒绝。

　　照片中的胖子笑得异常开心，像个胖乎乎的孩子，眼睛眯成一条缝，而琥珀师姐则表情冷漠。

　　送走开心的胖子，琥珀师姐没有再提飞行器的事情，不过却要求我不能再躲着她，而且要为其所驱使。我不敢反抗，但内心却在盘算，伴君如伴虎，琥珀师姐脾气捉摸不定，说不定哪天就拿我做了狐狸烤肉，给那些个饕餮吃，我可不能是这么个结局。

　　奔到商业街背面的公寓，野葵师父正怀抱着布偶玩具呼呼大睡，面带笑意，可能又在做与琥珀相关的美梦。我捏着嗓子，假装是琥珀师姐的声音“师父”。

　　呼呼大睡的野葵师父猛地睁开眼睛，嘴里兴奋地喊着“琥珀”，认真一看是我，随即一脸失望“臭小子！”随手拿了一个东西朝我掷过来。

　　躲过飞过来的杂物，我跳着说“说别的话，师父醒不过来啊”。

　　站在窗户边，背对着师父，我故意学着琥珀师姐的样子慢慢动起来，头发甩起来，两眼发光。

　　野葵师父又朝我扔了个肮脏的枕头“信不信把你逐出师门！”

　　我赶紧恢复形态， “我是为了让师父开心啊”。

　　“天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徒弟。”

　　接下来，我便发挥自己胡说八道的本领，绘声绘色描绘32号俱乐部上，琥珀师姐与其他几位男士觥筹交错的场景，当然少不了添油加醋，还把那张合影拿给野葵师父看。野葵师父已经气得胡子抖动起来，拿着大拳头砸墙，看到野葵师父已经在要发疯的边缘。我就开开心心回到小神泽，安安稳稳睡了个好觉。

　　接下来的几天都非常平静，大哥重振家族雄风的计划又开始了，而且逐步走向疯魔的程度。他打算联络其他狐族，搞好关系，走联络路线，做好同盟工作。他风风火火，踌躇满志，仿佛九尾狐家族复兴已经指日可待了。
　　母亲继续着自己的爱好，爱好极为单一，魅惑技能日益精湛，化身身穿高档西服，各方面都极为讲究的富家男子，整天开着小车出入于人类的高等消费场所，又出手阔绰，一时间多了很多迷弟和迷妹。

　　而二哥仿佛真的变成了乌龟，随着气温转冷，他已经很少出来，等了半天，说一句话也是慢慢吞吞，仿佛思维也变慢了，有时候我跟他说着话他就已经睡着了。看到二哥这个样子，有时候我觉得好像我也在做梦。为了让二哥保持清醒，我有时候会故意捡一些有趣的故事或者编几句耸人听闻的故事，二哥每每被惊呆，张大嘴巴。

　　如果父亲还在世的话，是不是这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在回忆中，父亲轻轻地摸着我的头，看着我的眼睛，一脸微笑，跟我说“做有趣的事情，不会累。喜悦是行动的肌肉，这是一个秘密。”

作者有话说

　　欢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