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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林渊 ...

  •   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她是为何伤心,却本能的答“不怕,有我陪你,即便是地狱,我也陪你一起下。”
      林兮从她怀里出来,久久不能平静。
      “我梦到了凝香阁那夜,梦到了苏故知。他竟这般离我而去,我从未想过,我终想通为何亏欠与他,你们说的对,当年的海誓山盟,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做不到便是辜负。凝香阁那夜,我百般受辱,一身航脏便是辜负。我本以为是欠你多些,可如今觉得是欠他多些。”
      “你不欠我。”叶似之扳过她的身子,虽看不到,可也能觉察她逃避。语气轻缓认真道“你不欠我。我说过的那些只不过是想让你留下,你当真不欠我何。”
      她不想让林兮觉得亏欠自己何,本自滁州就是自己将她拖上了条万劫不复的道路。
      林兮梦见苏故知一身血,目眦欲裂,对她道“林兮,很痛苦。”他紧拉着她的衣袖,泪冲开血。转眼是城墙下的陇中铁骑,漫天箭雨袭来,夜里火光四起,身后是凝香阁,苏故知和叶似之齐齐看着她受辱。她站在城墙上,恍惚间画面一转,在火光箭雨下,苏故知俯身护住她,顷刻灰飞烟灭。
      她痛哭“怕是地狱的业火也焚不净我这一身肮脏,十八重地狱也还不完我的业债。”
      林兮不信神佛,可如今却觉得若有地狱来焚尽这所有不堪,该有多好。
      怎能下地狱,怎忍心……
      叶似之凑在她耳边“那我陪你一起还。”
      床笫之间,温声言语,叶似之一路坎坷刀尖舔血过来的人却没林兮心里那般折磨。自幼便被教导冰清玉洁,结果苟延残嘴的活在世上,一遍遍的为那份不堪难过祈求赎罪,可罪孽何其深重,连带着叶似之也半生不宁。
      走不得,也留不得。
      她不知人间这个活地狱何时才得以解脱。
      “林兮,木已成舟,不可回头。不必回头看,前路自有光明。”
      “我多想在崖底时,你真的将我喂了野狗。何必苟活,面对这般的自己。”
      还在年里,叶似之整日在东苑陪着林兮,虽常做噩梦,久久不能回神,叶似之脾气极好的哄着,丝毫不见那份对旁人的厌烦。
      侯府前吵吵嚷嚷的来了人要见叶似之,只道是叶似之的朋友。出来一见,叶似之有些吃惊,不发一言,直接招手示意跟着自己,走了几段路,进了密室。
      火光摇曳,叶似之身后跟着数人走进密室,那人开口唤了声“叶侯,三载不见你倒是混的风生水起。”
      眼前这人是当年白莲教内右护法白老大林渊,亦算是她的师父,对她甚是照顾。
      叶似之面上平静似水,心里确实不安的很。
      既是把人带来这处,那便是动了杀心,她从不惧手上冤魂多,不惧是否会下地狱,她唯一怕的只有那个清风傲骨的傻瓜林兮。
      “谁派你来的?”
      林渊奸诈一笑,虽蒙着眼,却毫无惧意,“叶侯,您可喜欢林兮?”
      叶似之深感头痛,林渊分明是来讨债的恶鬼,只是不知这鬼是哪座间王派出的。
      “秦州林家,登州林家。你与林兮是同宗,她是你的姑姑,姑侄□□,还真是天下奇闻。”
      叶似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已乱了阵脚,忍着满腔惊惧,装的天真疑惑道“登州林家?与我有关?”
      “登州林家的家主正是你,十三载前失踪的林络。”林渊呵呵一笑,随即道“你同林兮还有血海深仇。
      叶似之凝眉冷视,心神大乱。十几年前白莲教并非如此大势力,当年大晋最令人咂舌的是那两个叱咤风云的林家。
      前尘往事,她也不太清楚,只知二林争斗,牵涉皇权,在十三年前两家都亡了。
      不知该问些何,只是隐隐觉得林渊说的这些事或许是真的。
      不,不论真的假的都不能让这些事显现,定要将其抹杀。
      林兮经不起折磨了……
      随即,她挥手命人动手。
      林渊不屑道“你若杀我,明日你与林兮的龌龊事便会传遍长安城。万荣高阁上天下第一仿若天仙的林乐师,你……是要她去死么?”
      竟拿林兮来要挟,叶似之垂眸犹豫许久,终是命人退下。来者不善,来势汹汹,若再看不清形势,便是愚蠢了。
      叶似之昂首剜了他一眼“林渊,你来找我到底为何?”
      风雨欲来,不知林兮这次可能安然。
      叶似之直觉林兮会被牵扯其中,涉及到十几年的林家,似是有人在下一盘大棋。当年二林便如将棋,一玄一赤,风起云涌间小皇帝继位,两个林家一夜灭门。
      林兮不正是秦州人么……
      灯火深深,林兮等了许久不见叶似之,问过下人后便先睡下了。
      叶似之还在与林渊周旋,林渊长的一副阴狠的模样,看眼神,看举止,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林渊,你到底想对本侯说何?”
      林渊那如狼盯猎物般的眼神看着叶似之“想必叶侯探察过登州林家,不过应是未曾查到何,应也查过秦州林家,亦是未曾查到。”
      叶似之对着他的目光,怒气不掩“不,本侯未曾查过登州林家。
      ‘哦?那登州白莲可曾查过?
      闻言,叶似之心下一颤,当年在登州遇的小皇帝,听闻白蓬教的源头便在登州。
      林渊道“登州林家便是白莲的主人,秦州林家与其同宗,妄图夺教主之位,定坤六年,秦州大乱,白莲教勾结摄政王重创亲自林家,是你父所为。二十七载前,定坤十四年,秦州林家同楚家受乾帝示意,压制登州白莲,三载前,印信被劫,教内大乱,被朝廷剿杀,是你所为。林家先祖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竟被你毁了大半。”
      “你到底想说何?”听了这些,叶似之心下惶惶。冥冥之中,叶似之觉得与林兮这一路走来实在太难了些,若林兮真的是自己姑母,那自己与林兮怕是真要一齐奔赴黄泉,永坠地狱了。
      “如今,楚家将白莲教赶尽杀绝,需您出面,来带领残存教徒求个生路。”林渊起身拜于叶似之面前,“不是求您,是逼您。若您不,那林兮明日便会知晓她与您姑侄□□。”
      “好的很!竟敢逼本侯!”偏生还没半分反抗的余地。
      林渊叩首“非也,您如今只能是少主,不能是护国侯。”
      朝廷剿杀白莲教,纵她与皇帝关系再好,也不可正大光明的去维护白莲教,只可名唤林络,以少主之身份入主白莲教。
      猛地用力,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碎片飞溅,划伤了林渊的脸。
      叶似之俯身望着林渊,徒做挣扎的又问“你怎敢确定我是你口中那所谓的少主,不怕本侯趁机将你白莲教灭的干干净净?”
      “少主自一生下来,就被劫走,被山匪收留,后山寨被屠。少主可知登州林家的每一个人都有只以精血喂养过的蜘蛛,名唤喋血。可凭喋血找寻主人踪迹,少主那一只一直被交由属下保管。”
      说着从怀里掏出只黑底红花的大蜘蛛,蜘蛛朝叶似之爬过来,匍匐在脚下,叶似之一滴血滴下,眼见得奄奄一息。
      “完成了它的使命,它也就该死了。”
      叶似之恨不得扒了林渊的皮“看来我在白莲教时你便知我身份,为权势不肯认我,如今又想借我的名头去拉拢人心。”
      林渊不否认。
      眼看着那喋血蜘蛛不再动,叶似之让林渊先退下,自己先静静。
      回到东苑,她轻手轻脚的躺在林兮旁边,抱着她。
      自己记事起,便是寨主养着她们这一群小孩子长大,从未想过父母之事,战火中颠沛流离,却也有几分温情,使她不至于心冷如铁。
      骨子里薄凉,从不会与人亲近,唯林兮一人,愿听之信之。
      林渊说的话几分真假难讲,心思也不知真正,虽派人去查,可查到的亦不是被掩饰过几层的事实。如今看来只能是将计就计,先入白莲教再慢慢探知,林兮又该如何安置,总不能带她去以身犯险,留在护国侯府也该有个名分,不然让朝中那帮御史知道了,不得骂破了天!又怕有仇家来多生事端,惹得林兮心烦心倒还罢了,最怕的林兮招架不住来人。
      自古以来,人心难测,沉浮半世,仍觉得身不由己。年少时觉得看开生死,憨笑坦荡。如今再看黄土埋半截,还未能与心上人朝朝暮暮,着实可惜。
      不过也曾美人在怀,也曾长夜风流,此世也是值了。
      林兮睡得不好,迷迷糊糊的翻身抱住她,往她怀里钻,声音软的一塌糊涂“我梦到苏家人了……”
      叶似之忙摸着她的背安抚,苏家人对林兮苛刻,直至如今,亦不能忘怀。
      听闻当年嫁与苏故知时,苏故知许她仍在万荣阁做乐师,苏家人不喜她,常常苛责,若不是苏故知护着,尚不知会闹成哪般模样。
      “故知,对不住……”
      林兮半梦半醒的嘟哝着,听的叶似之心疼。林兮心里那道锁重千斤万两,打不开,融不断,生生的磨累着她的心。若是心伤如身伤,想必林兮的心早已血肉模糊,腐化如红泥,早已破碎成齑粉,随风而逝。
      林兮,放宽心,奈何桥上或许会再见的,或许他不肯过黄泉,只为等你。那时我不同你二人一起,独自先走,来世再也不见你。
      鼻尖轻轻蹭着林兮的额头,嗅着林兮的气息,只想记得牢些。抱紧着渐渐别无二致的体温,是叶似之最迷恋的亲昵。
      手不安分的摸着林兮的蝴蝶骨直到后颈,轻轻的摩挲着那细腻的肌肤。
      说来也气,林兮该是三十九岁了,眼角却还看不见皱纹,皮肤依然细腻,白发有几根,却不甚明显,真是标致极了的美人胚子。这样下去,虽自己小她十三岁,可若看的比她还显老该有多丧心病狂。
      手移到林兮腰间,捏了捏,清瘦的很。又向下摸去,将林兮的腿放到自己腿上,叶似之觉得心里像长了草一般,腰动情的扭了扭。
      手下林兮的腿极美,修长笔直,线条优美,多余的肉一处都没有,可该有的地方也不曾缺斤短两。
      林兮睡得乖,不曾醒来,却摸得叶似之不敢再摸,乖乖把手放好,生怕半点火星儿点燃了心里野蛮生长的草,林兮睡得不好,此时该让她多睡会。
      待明早,绝不饶她。
      叶似之兴致过去,觉得有些困乏,浅眼着等天亮,或许睡一觉,境况会好一些。
      心思不正,惦记着吃肉,睡也睡不久,看着怀里的林兮醒来就翻身将她压住,上一次是夜里,不曾有灯火,看不清也不觉羞耻。如今光天化日,被叶似之这满含情欲的眸子盯着,倒有些难为情。
      刚睡醒的人嗓音还是那样软“似之,等晚上可好?”
      叶似之已经等了一晚,自是不肯,心里的火快压不下去,斩钉截铁“不好,今日不需上朝,正正好。再者,我觉得你此时刚醒来叫的会好听些。”
      话不正经,林兮听了脸红,想来想去,一本正经道“刚醒来有口气,不合适。”
      叶似之学着以前自己偷懒练琴时林兮的教训“借口,都是借口。”
      随即不由分说的吻上林兮的唇,林兮乖乖的回应着,惹得叶似之不满“说好做你的林夫人,你如此不主动,哪里有半分霸气。”
      泄愤似的咬了她一口,细细端详着,林兮被她这样看着羞愧的别过脸去。叶似之嗓音放轻柔,很是诱惑“林兮,你这一身好皮囊可真是世间少有。”
      林兮不好意思,揶揄道“你的也不错。”
      闻言,叶似之看了看自己,又看看林兮,摇摇头“啧啧,比不得你,不过配你足矣。”
      看叶似之面上发红,一副憋屈模样,林兮有些疑惑。
      直到叶似之撒娇的说“林兮,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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