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捕手【刑侦】》北九木

23、23

　　宿舍的所有人看到盖着衣服的苏望月被宿绛河背着，她们先愣在原地，然后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
　　“呜呜？呜呜呜？？”苏林含着牙刷还敷着面膜，眼睛瞪圆了却帮不上什么忙。
　　唯一一个在写作业还最近的盛洋立刻站了起来，和宿绛河一起把苏望月放在了阳兮的座位上——唯一一个有坐垫的位置上。

　　“怎么回事儿？”
　　盛洋皱眉，拿开衣服看到了脸高高肿起还带血的苏望月。
　　“是不是木栾他们弄的？！”盛洋皱眉，及拉着拖鞋拿出来自己的药箱。
　　结果苏望月指了指自己的嘴，宿绛河不明所以，凑了过去伸出了手。

　　“麻烦帮我扔到一个屋顶。”
　　苏望月张嘴，混血红白液体的牙齿吐到了宿绛河手上，“对不起，有些脏。”

　　宿绛河抿嘴，“脏的不是你……”
　　宿绛河眼里有着泪花，颤抖地抬起手用大拇指压住了她的嘴唇伸了进去，苏望月皱着眉张开了嘴。

　　掉的是里面牙齿的臼齿。
　　苏林瞬间红了眼睛，眼泪咻地掉了下来，一个人哭，周边的人就跟着哭。

　　三盏台灯就照亮了的宿舍，她们所在的地方是最亮的。
　　宿绛河咬着嘴唇没有哭出声，苏林一边哭一边给她擦身子，苏望月却笑了笑摇摇头捏了捏宿绛河的手。
　　“都帮我保密吧。”

　　收拾好了的阳兮在一边听她的话拍照，一边拍一边抖，只能咬着下唇控制住抖动。
　　宿绛河把所有的衣物收拾好，宿绛河抬手，盛洋看着红白混合物的纸递给了她。
　　这些都是证据。

　　阳兮拿着手机，“手机我会一直留着备份，如果、那个贱男人用来威胁我们，我们都会留证据的。”
　　阳兮打了一个哭嗝，接过苏望月递给她的纸，“还好吗……”

　　苏望月点点头，“帮我跟花老师请个假吧，就说我发烧了，尽量别让她过来。”
　　宿绛河点点头，“你擦药了吗？”
　　“对了，你吃避孕药了吗？”苏林猛地回头，手里端着给苏望月准备的豚骨拉面。

　　苏望月点点头，“我让绛河给我买了。”
　　“那就好……可别怀孕了。”
　　“就算怀了我也会把TA打了的，我不会爱TA，索性不生。”

　　苏林看着语气自若的苏望月，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止住了哭泣带来的颤抖，“如果再欺负你，你就跟我们说，我们五个人，他们不敢说什么的，不用觉得麻烦我们，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苏望月勾唇，“会的。”

　　床上黑暗，宿绛河睁开眼睛，心疼地拉着苏望月的尾指，“放心，我没事，就是有点疼。”
　　“早知道我就应该陪你去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没关系，至少我还活着不是吗？”
　　“你太乐观啦，不过这样也好……”

　　“不是乐观，而是因为本来就问题不大，而且强/奸罪惩罚很严重的，重要的是我要收集证据，最严重是无期徒刑至死刑……而且魏蔚我看过他两次，最近发现他精神状态难得好了一些，过两天我再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宿绛河扣住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我不觉得这个是个麻烦，不用担心我。”
　　宿绛河又重复了一遍，黑暗中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后苏望月轻笑着点点头。

　　二中放假除了法定假期之外，便是六十天一次假期，放假+返校一共三天。

　　魏蔚走在叶满的身侧，手里拉着以前父亲用过的行李箱，“我送你回家。”
　　魏蔚点点头，白皙干净的手臂在阳光下仿佛在反光，木栾和闻研在司机旁边淡淡地朝这里瞥了一眼，魏蔚瑟缩了一下，叶满直接挡在了魏蔚面前，然后把两个人的行李箱拉在手里，“走吧，先去买个早饭。”

　　魏蔚点点头，“有想吃的吗？”
　　“都、都可以……”

　　苏望月侧首和宿绛河谈论着朝木栾走了过去，木栾瞬间黑了脸，但是两个人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甚至苏望月浅浅地笑着，和宿绛河有说有笑地和他们擦身而过。

　　就像是吃了一坨屎，含着恶心吞下恶心闻着味儿也恶心，木栾被气得不上不下，意料之中的求饶和害怕这几日他完全没有感受到，更重要的是放假前的小试苏望月还是年级第一，虽然他是年级第三，但是两个人相差二十七点五分，他和第二名和第四名一个相差两分一个相差三分，更重要的是，魏蔚那样的人，这次已经快回到了正常水平，考了年级十二，叶满依旧年级前五十稳定待着。
　　他对她的暴行竟然没有一点影响。

　　“啧。”
　　木栾看到了姗姗来迟的陶野，“罗里吧嗦的，女人就是这样，屁用没有。”
　　陶野挑挑眉，抱住他的手臂，皮草下的吊带低胸擦着木栾，问他这个假期要去哪里玩。

　　·
　　“操，回来了不知道说一声？老子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我把鞋放到门口的。”
　　林寻芸回头看了一眼鞋，“你踏马又背着我买东西了？哪儿来的钱？”
　　苏望月冷眼端着面，“你上一次给我买鞋还是初一，已经不能穿了。”

　　“怎么就不能穿了？我踏马买的鞋穿了六七年了怎么还能穿？就你的不能穿，就你的容易坏，我是送你去上学的还是送你去攀比的？”
　　“我上高中就和你说过了，那两双鞋不能穿了，可是你让我再穿，烂了给我买，结果我体育课跑步鞋烂了，跟你打电话你不愿意来给我买，所以我自己买的鞋，这不是我第一次穿这个鞋回来。”

　　林寻芸很漂亮，标准瓜子脸，若是温柔说话加上撒娇，男女可斩，但是自从离婚以后，苏望月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母亲温柔低语了，只有戒不掉的烟酒和麻将以及尖声打骂。
　　苏望月最不后悔的就是让爸爸铁了心地离婚。

　　可是八岁的她没能阻挡疯狂的妈妈，法院把她判给了妈妈，因为妈妈用性命威胁爸爸，如果把女儿带走的话就自杀，叹息的父亲还是离开了，每个月给妈妈三千抚养费，可就算这样，林寻芸还是舍不得那个男人，撒娇撒泼无所不用其极也要复合，但是感情会改变的，一方越是拉扯，一方越是回头。

　　“你他妈翅膀硬了，说话和那个不负责的男人一模一样！这个家容不下你了！”
　　林寻芸抬手推开苏望月，“老娘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你他妈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等我老了你是不是还要把我扔去养老院？是不是等我死了几年了你才肯把老娘下葬？老子辛辛苦苦这么多年……”

　　尖锐的骂声变成了哭泣声，苏望月紧紧地咬着牙关，又想起来了魏蔚——如果被校园暴力是她，就算是被发视频被打电话，妈妈也不愿意来学校替她讨回公道吧，毕竟夏天穿裙子的她勾引了老师，她只会给她丢脸。
　　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苏望月垂眸，毫无波澜地看着脚尖，“……我不会的，我会养你晚年……面一会儿坨了，你快吃吧。”

　　苏望月沉默地进了房间，把床上的杂物和满是灰尘的家收拾整理，林寻芸垂着柳叶眉，“……放假了吧，快跟你爸爸发消息，让他给你打钱。”
　　苏望月只是点头，林寻芸哼了一声去吃桌上的面，把苏望月碗里的鸡蛋夹了过来。

　　月:爸爸，我放假了
　　爸爸:转账3300
　　爸爸:多的拿去买买喜欢看的书或手工。
　　爸爸:妈妈在吗？

　　月:不在的
　　爸爸:好。
　　那我给卡里再转两千，等你满了十八岁，你就用那卡里的钱买个新手机，到时候上大学就好了，别听你妈的，想去哪儿去哪儿。
　　我知道你想要离开的。
　　再忍忍。

　　苏望月看着最后一句话，滚烫的热泪滴在了碎裂的手机屏幕上。
　　再忍忍，不过两百多天。
　　她很快就可以自由了。

　　苏望月回了个很可爱的表情包，然后一条一条地把信息删掉，随后熟练地点进银行软件添加银行卡，余额十万多，全是爸爸这些年偷偷给她的，十三岁，爸爸来找到了她，给了她一张银行卡。

　　“爸爸还是爱你的，你也……不要那么讨厌你的妈妈，你长大了爸爸知道，以后每个月我都给你打钱，想干什么干什么，就算你工作挣钱了，爸爸也每年给你压岁钱。”

　　父亲是名医生，母亲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甚至是净身出户，房子留给了母女，但是每年妈妈让她要钱的时候，父亲从来没有少给过，但没有一分到苏望月手里，每月八百，是母亲的固定生活费，多的上交。

　　父亲每年都会偷偷看她，因为每三十天学校会放半天假，但是还是要上晚自习所以她从来不回家，苏望月会等着请假的父亲找自己，他会给她买衣服逛街，带她去体检，问他问题，然后告诉她，现在每月工资多少，年终奖少了还是多了，又有哪些唏嘘的故事，月经周期是不是正常，压力是不是越来越大，晚上会不会失眠……
　　她从未失去父爱，有此就够了。

　　林寻芸拿起来手机把钱转给了自己，随后勾起了红色的嘴唇，“收拾好周末别睡懒觉，我明早还和别的夫人有约呢，记得给我做早饭。”
　　钱尽数被转入另一个账号，然后拿起来床边的几十块钱，铜色银色的硬币掉在了地上，林寻芸低头一看，不想低头捡硬币，于是看了一眼苏望月。“自己捡起来买颗糖吧。”
　　“知道了……”
　　“不知道多声谢谢？教养呢？老师怎么教的？”
　　“……谢谢。”

　　夜晚小区很安静，随着前面街道商业街的兴盛，这里显得安静多了。
　　“月儿到家了吗？”
　　看着转文字的语音文字奇怪，苏望月解除了静音。

　　“月儿—喵喵—到家了吗—喵喵～”
　　粘人的猫叫和逗弄猫咪的温柔嗓音透过话筒传到了她的耳边，苏望月看着发来的英短图片勾勾嘴唇。

　　月:猫咪真可爱
　　星:喜欢也可以养一只啊
　　等我们毕业了说不定可以一起养一只！
　　努努力考上同一所大学或者一个城市，到时候我们一起租一个房子，然后累了撸撸猫，想想就幸福感爆棚！
　　【小狗奔跑】

　　苏望月微笑着，脑海里面竟然在幻想着那个场景，趴在床上忍不住翘起来双腿摇晃着，门外是姗姗来迟的繁星和紧跟着点亮的路灯。
　　月:爸爸，我大学想去京南大学，那里天文学专业超厉害，而且和爸爸的医院也是一个城市，我高考努努力，说不定还能上七百二，到时候想和朋友租一个小房子，想养养猫
　　那边回消息很慢，不过是语音，一连好几条。

　　爸爸:好啊！女儿真厉害，想学什么学什么，专业最重要！
　　养猫好啊，有个活物陪着！
　　和朋友一起？那好啊，到时候互相有个照应，爸爸不用担心你在异地会孤独了！
　　等高考完爸爸就带你去看看猫！到时候叫上朋友一起吧！

　　看着一长串的文字和从她这里偷过来的可爱表情包，苏望月从床上坐了起来，猛地倒下让被子包裹住自己，尽管都是潮湿腐败的霉味儿，但是比阳光让她开心。

　　月:我会好好努力的！
　　谢谢爸爸！
　　【小狗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