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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八卦,祖宗祠堂 ...

  •   万铃看着灶炉里燃烧的火,暗暗松一口气,这么一翻简单明了的话,她听到后面才明白,暮爱冬和她儿子在一起时偷汉子了。

      暮爱冬什么时候走的,并不清楚,等万铃拿着煮的绵软的红薯出来,只剩下他儿子在石桌旁喝茶。

      暮雨村里流言蜚语喧嚣的更厉害,同是暮家村但有两位祖宗,平时邻里亲戚称呼嫂子娘的,但也分亲疏远近,实则关系淡薄的只能渊源的直追祖宗那一代,而一族之中又分三四个小家族。

      暮爱冬和他们不是同一个祖宗但在暮光他们的决定下,可以一同供奉进祖祠。

      乡里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在暮爱冬遮遮掩掩,半吞半吐,闪烁其词的话里。暮肖成功被塑造成为一名沾花惹草,见异思迁。她提前一步把自己的水性杨花安插在暮肖头上,把暮肖的痴情淋漓尽现在自己身上。

      关八嘴简直气歪了嘴,原本只有暮雨村捕风抓影,现在她的大嘴巴搞得十八个村有一半尽数知道,流言蜚语还添油加醋的增加版本,裹上厚厚一层把原本的过去扭曲变异成人口中的事实。

      流言蜚语的气势愈演愈嚣张,暮肖也不着急,他随手划开手机屏幕,看着和容夫人的聊天记录慢慢喝茶。

      终于在喧嚣至极的气氛里暮爱冬的堂哥有意无意的问起暮光,暮肖和暮爱冬的事怎么处理。

      暮光搓着小小一粒的珍珠丸子,烤箱里的香气蔓延整间堂屋,叮的一声里面的食物熟了。

      暮光带着厚手套拿出来,是四个绵软松弛的菠萝包,用筷子戳进去一个洞拿出来不粘面粉。“你去问暮肖。”

      “光哥,大家都敬你,你来主持公道。”堂哥忍不住担心。“都一个村的,能和气生财的才好,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暮肖那小子认了,我们这边没话说。”

      暮光斜他一眼然后把珍珠丢进滚开的沸水里,用筷子慢慢搅拌,看着颜色一点点加深。

      暮光想拒绝,又猛然想起暮程秀。“我和我娘子商量一下。”

      看看他去不去看戏。

      祖宗祠堂里坐满人,个个伸直脖子往门口看,两位祖宗的牌位高高放在供桌最上面的中间一路往下就是分支出来的其他祖宗。

      蜡烛在牌位前摇晃,两旁半人多高的塔香高挂于香柱架下,一直焚烧不断灰。沉檀木带来安详平和的气味,袅袅的飘散在空气中。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关八嘴旁边坐着不施粉黛的暮爱冬,颜色憔悴寡淡,不化妆的她缺少了底气和气韵,她只穿棉麻长裙套一件白色毛衣,脚下蹭着白色短靴,神情呆滞的看着祖宗牌位。

      暮肖跨过高高的门槛,穿过四角露天水池前供奉的香火,他一进来就如同冷水丢进热油锅,噼里啪啦的四面飞溅,沾上人皮肤轻微红肿还算好,多数都是起水泡,不脱一层皮誓不罢休。

      “暮肖来了!”不知道是谁说出来,暮爱冬转眼看过来。

      暮肖随意的找张椅子坐下,笑嘻嘻的问。“这么兴师动众干嘛呢?”

      “还不是你的好事,都沾上你了。”表四堂哥两手一摊,他也就是暮光那一族里的四叔儿子。

      “什么叫沾上?我女儿是乡里乡亲都知道的黄花闺女,暮肖你干了什么把我女儿弄成这个样子?名声是没有,已经嫁不出去!乡里谁会要一个没贞操的女人?”哗啦一声满地瓜子壳,关八嘴言辞厉色激动。

      “对啊,给个交代!”暮爱冬几个堂哥语气恶劣,话语之间分文不让。“你怎么可以这样捉弄一个人呢?爱冬要是不说,你是不是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当着祖宗牌位的,你做过的事,老老实实承认!”

      这么多个祖宗牌位像是明晃晃的眼珠子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暮爱冬心虚的瞳孔巨颤,慌不择路的低下头来,满身都在颤抖。

      这么逼暮肖她只是希望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只要暮肖答应,她可以一辈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

      坐在他旁边的婶子扶着她的身体体贴的慢慢哄着。“阿花你真是的,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不被欺负。”

      关八嘴一把将女儿抱进怀里,扬着粗犷的嗓子。“怎么了,还不舒服啊!没事,娘在,娘就是拼了一身老骨头也要给你一个公道。”

      “暮肖!两族耆老看看,这都成什么样?”堂哥指着暮爱冬。“祖宗都在天上看着,暮肖你干的事承不承认?”

      “我干了什么?”暮肖好笑。“这里是祖宗祠堂,能不能好好说话?”

      “怎么好好说?我现在心里像油锅煎,你个穿上裤子不认人的东西,当然不知道做母亲的心!”关八嘴大声喝诉。

      “老祖宗在上,你不娶我家阿花,日后死在灵台前无人收尸!你个不是人的东西糟蹋我女儿,你若不娶我提刀砍死你!”关文娟越说越激动,胸脯剧烈起伏,头发四散开来,满脸争得脸红脖子粗。“我会冲你奶爷吐痰!”

      声音粗亮广大,让所有人身躯一震,四堂哥慢慢坐正身体,看着关文娟面露凶狠的表情,语气谨慎的冲着坐在前头的老人问。“三叔你看这样怎么办?”

      似乎人人相信,不然哪有人狠到上坟吐痰,昨天暮肖简短的解释也让人怀疑。

      “好了好了,阿婶,不要这个样子,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和气生财。”前几天问暮光的那个三堂哥出来做和事佬。“只要阿肖应下来,这件事不就成喜事了吗?”

      “好好说话。”四堂嫂也来苦口婆心的劝。“一个村的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把关系搞得那么紧张,有话好好说!”

      关文娟眼睛直扫众人,冷冷的笑。“那不是你女儿,这几天我正和万江海谈亲呢,我是一点都瞧不上他,流里流气。”

      祠堂里众人的神色又微妙的转变,人人都知万江海只有一个儿子,而那个儿子仕途慷慨,是个大军官。

      暮肖彻底冷下脸来,习惯性的摸进口袋拿烟。

      “哼,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祖宗祠堂吸烟!”蒙阿婆眼尖看见他的香烟,虽然只是一瞬间拿出后又推进去。

      三叔看着祖宗牌位,叹一口气。“阿肖你想说什么?”

      “你不是知道的,早断干净了,当年只是亲过嘴,摸都没摸过她。”暮肖也笑,是毛骨悚然的笑。“谁知道她这五年来受什么刺激?”

      “暮爱冬,有种你就对着祖宗牌位发誓,你说的一言一句都是真实无谎言。不然弄得你娘以后上下不做人。”暮肖冷哼,是阴冷的赤裸裸威胁。

      暮爱冬身子又是一缩,藏在他嫂子怀里的脸色苍白无血色,牙齿紧咬下嘴唇,控制住颤抖。一点一点昂起头,凌乱的头发铺散下是惶恐失措的脸。

      “阿肖……我…………对不起。”暮爱冬看着齐聚一身的目光,眼泪唰唰往下流。“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不要逼他了,我可以慢慢来。”

      “哎呦,你这个傻姑娘,都多少岁了?”婶娘忍不住啧啧啧的摇头。“年纪越大,生孩子越艰难。”

      “我堕过,可能很难有孩子。”暮爱冬眼泪划过无任何特点又平凡的脸,眼角细细的皱纹已经看出她不再年轻但偏偏又有一种娇弱孤寡的感觉。像是复制品越来越优秀,弄得真假难辨。

      空气骤然下降,祠堂里一片死寂,人的眼睛或多或少的扫向她平坦的肚子,窃窃私语像蜜蜂采蜜嗡嗡嗡的不停叫。

      暮光和暮程秀跨进来,祠堂里已经吵得不可开交,泼妇骂街的声音震慑整个村落,几个人都拉不住的关文娟扇暮肖一巴掌,唾液四下飞溅,难听的话语一串接连一串的往外怼。

      暮爱冬慌里慌张的跪在地上扶起暮肖,拉锯战就这么一炮而响,祠堂里的人包括暮肖都怔住,没人会想到关文娟动作那么快。一巴掌下来祠堂像沸腾的粥,两族之间你一句我一句的掐架,小到公鸡拉屎大到断人田埂水渠。

      “阿肖我娘把你打的疼了吧?”暮爱冬扒拉着他的脸,看他迅速红肿起的脸颊。心疼又心酸的开口。“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会老老实实,我们给彼此重新一次,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个样。你相信我。”

      暮肖摇晃着脑袋,耳朵听着她的声音,关八嘴那一掌毫不收敛力道,重重的拍在他脸上,霎时间,感觉到无数的苍蝇在耳膜里嗡嗡直叫,眩晕来的那么快,叫人措手不及。

      暮肖镇定下来后,一声厉呵将祠堂里的两拨人迅速划开。“干什么!!!”

      有液体顺着鼻腔涌出,暮肖一把将暮爱冬给推开,摇头晃脑的开口。“别碰我,滚远点。”

      暮光搂着暮程秀的腰进来,看着迅速冷静下来的众人冷冷开口。“暮爱冬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关文娟立刻反问。“阿光,我家阿花和暮肖这小子曾经是不是在一起过?”

      堂哥递上来一把椅子,暮光坐下把暮程秀抱在怀里低声应。“嗯。”

      “是不是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关文娟又喘着气出声。

      “嗯。”暮光应下又说。“这件事还是算了,真的撕破脸难看的是你们,你女儿的事在场不止我一个人清楚,她没有吃亏,暮肖也没有对不起她,在祖宗祠堂里大动干戈,你们给暮肖一个交代。”

      “什么事比一个女人的贞操来的重要?暮光!婶子敬你但你也不要让人心寒。”关文娟回头,血色赤诚的眼睛看着祠堂中央的祖宗牌位,一字一顿的开口。“你要是不说清楚给我阿花一个清寓名声,我就撞死在这里。”

      这回是真的没声,暮爱冬甚至大脑一片空白,关文娟满嘴黄话没想到是最注重传统和清白的女人,一瞬间心慌达到顶峰,她眼神求救的看向暮肖,满眼的恳求撑得水汪汪的眼睛滚下热烫的泪。

      “算了算了,娘我们回去……不要了,算了……算……”事情大到如脱缰的野马,无法勒住绳索,暮爱冬拉他的衣袖,神情恍惚般摇头。

      “算什么算!你现在自己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你娘为了你还撞祖祠,不能算!!全给我听清楚!!你要是还撒谎!!我代祖宗鞭死你!!”三叔一顿厉咆,声音山崩地裂的呼啸而来。

      全祠堂的人震慑住。

      关文娟喘着气。“阿花,你说,是不是他弄的!”

      “让她自己说。”暮光握紧暮程秀伸出衣服的冰冷指尖,像暖宝宝一样合拢他的手。

      所有目光之下,场景扭曲变形,一遍空白过后,暮爱冬几次尝试开口却只是清浅的蠕动嘴唇。“我……我……不知道,你还是打死我吧。”声音细微,在关文娟的急促喘息一下模糊不清。

      二十分钟后,暮爱冬还是语无伦次,让人听着就觉得是暮肖在威胁她。

      暮肖表情越来越狠,狠厉的抹了一把鼻子,满手的鲜血让他昂起下巴。“不用了,暮爱冬你对我不仁,别怪我狠。那几个婆娘正在过来,大家冷静听,他们会说出来。”

      四堂嫂小跑着从宗祠后堂拿起一块毛巾去祖祠外的水龙头里沾湿,回来就给暮肖压脑门上。

      “娘,娘我们回去吧,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暮爱冬神情恍惚,像是濒临崩溃。

      关文娟炙热的手掌压下来。“不怕,有娘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仿佛天寒地冻顺着毛衣外套侵袭而入,暮爱冬冻的恨不得拔腿就跑,可双腿如灌铅一步不能动。

      二个小时后,人人都平复内心的波涛,连喘气都能听见的严肃萧穆的氛围随着一阵整齐划一的高跟鞋声打破。

      这个时候暮肖已经止住鼻血,眼神阴郁的看着缩紧身体低头的暮爱冬。“抬头啊!看看谁来了?你们半个月前还好好的聊过呢!抬头啊!”

      七个贵妇挎着名牌包包,一步一步穿过四角的蓄水池,迈进宗祠后首当其冲的中年妇女脚上蹭着华伦天奴高跟鞋和香奈儿连衣裙,裏着白色毛貂,拎着爱马仕包包,暮程秀闻到他身上的香水气掩盖住的葡萄信息素,是Omega,容貌也相较于普通平凡的beta白晳,看起来仅仅只有30岁,和暮爱冬对比,这个50多岁的女人体态肤色更有胜算。

      她进来头一句就说明身份。“我是容茂财的老婆。”

      暮爱冬几乎是整个身体埋进她娘怀里,浑身颤抖的全部人都能看得见,关文娟怜惜的用手去顺她的背脊。一双眼睛在七个富态的女人身上上下打量。

      容夫人芋紫色的高跟鞋头向上扬,鞋跟揄掫地敲击着地面。“暮先生,找我是要干嘛的?”

      满祠堂人的目光在她身上瞄,容夫人仪态雍容,度量海大,八方不动的毫不在意,眼睛随意扫射众人就看向暮肖。

      “脸熟吗?以前在一起过,后来和你老公一起。”暮肖把已经捂的有点温热的毛巾取下来。“你给我说一下,他是什么时候认识你老公的,说一下过程。”

      “微信不是说了吗?”容夫人脚下一松,吧嗒一声,华伦天奴的高跟鞋就实实在在踩在地上。

      “我现在有口说不清,你有证据,你解释一下。”暮肖扫过对面所有人。

      “哦,那那个贱人在哪?”容夫人点头,双手抱肘。

      顺着暮肖的视线,容夫人看过去,只见一个头发凌乱四飞的中年妇女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颤抖的女人,那妇女满眼血筋,脸上的横肉都透露着凶狠,她也直直的隔空瞪着容夫人。

      容夫人可不怕,瞧着紧紧缩着身体的人,终于看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冷冷哼一声。“我还以为在哪里呢,原来是回家了,编什么幌子哄爹妈嫁给老实人?”

      “真不要脸,还想嫁人!”

      “就是,得是祸害多少人?”

      “这个样,还嫁得了人?”

      那群贵妇七嘴八舌的讨论,你一言我一语,不断的在声讨。

      “说谁呢,暮肖什么人你都带进宗祠!还有没有规矩?”暮爱冬堂哥骤问。

      “暮肖让他们出去,暮爱冬!你自己说!”暮光拧紧眉头,手指有规律的敲击扶手。

      “呦!我可不走,我说过要是让这个婊子嫁人那才是祸害!”容夫人站在大堂正前,慢慢悠悠的开口。“你没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还想舒舒服服的嫁人?哼,哪有那么容易,我们呢,就说说这个贱婊子的光辉事迹。”

      “你说谁呢?”婶子忍受不了。“你们赶紧出去!暮肖带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可不走,万一暮爱冬这个贱人又嫁老实人了呢?别人被蒙在鼓里,新婚露馅,那可就是你们村天大的笑话。”容夫人极轻撇她一眼,不屑冷哼,昂起下巴,看着蠢蠢欲动想迎面扇人的关文娟。“你也不要这种表情,你不想听听你女儿的丰功伟绩?”

      就在这个时候尖利的嗓音划破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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