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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讽刺,不安 ...

  •   暮程秀回来,暮光是真的高兴,脸上的表情都生动多彩。这两个月他都只能去学校那边和他说说话,每次准备离开都不舍得,弄得两人像苦命的鸳鸯,没法相聚。

      “在家呆多久?”暮光身子倾向他,附朵暧昧的问。

      “应该一个星期左右。”暮程秀抿唇微微一笑。

      两个人饭都还没有吃完,就蜜里调油的开始甜甜蜜蜜。

      暮肖看着暮光他们两个,有点儿羡慕,低头看暮爱冬,她又没心没肺的支着一条腿在吃螃蟹。

      暮肖看不见的余光里,她正在看着暮光和暮程秀。

      嫉妒的小心翼翼的,抓挠一样的痒上喉咙,吃进去的饭菜像毒汇聚在胃里又蔓延上心脏,沉甸甸的,压的喘不过气。

      暮爱冬把筷子插在碗上,嘴一撅就不愿意再吃饭,暮肖连忙哄她,看上去也有点儿那么个甜蜜样子。

      暮程秀看着她,心中的事又提上嗓子眼,默不作声的继续吃完饭。

      中午还没来得及说,暮光就听了个电话进办公室,随后几个人也陆陆续续进去。

      不知道什么事,暮程秀看一眼办公室后坐在暮肖旁边。“肖哥?你有没有觉得爱冬身上的衣服很贵?”

      “她用一万,我的一万留下做以后打算,我寻思着再过个两三年就买房。”暮肖傻乐呵着。

      暮程秀也说不出话来,他就觉得暮肖越来越不用脑子想。“我见爱冬和人…………”

      “没有的事。”暮肖无所谓的打断他,一边摆手一边笑的轻松,嘴角上扬有那么几分无可奈何,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爱冬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以后还是你嫂子呢,怎么能这么说?”

      这是得加多少层粉色滤镜才能过滤出来的样子?

      暮程秀无奈翻动手机相册,从中指出截图的图片。“你自己看看吧,我也不想说什么。”

      暮肖看完后不置一词,抬头问。“有什么问题吗?我知道啊!”

      暮程秀震惊到手指抽搐,嘴巴张张合合无法言语,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

      “她又不是第一次开房和姐妹们玩狼人杀游戏,我当然知道。”暮肖把手机递回给暮程秀,因为他老是关注暮爱冬而产生后知后觉的不高兴开口。“你怎么老是想着阻挠我们呢?看我开心你不高兴吗?”

      暮肖忿忿起身离开。

      暮程秀默默无言,哽咽片刻。没曾想到暮爱冬连这个也圆起来,实属佩服。

      出成绩的这一天,暮光同时拿下落城第三大道主干道的材料承包商,大家伙一起高高兴兴的去庆祝。

      吃饭的过程,暮爱冬还是有意无意的讽刺。“为什么阿秀不帮我们也把碗给刷了?明明大家都是功臣,偏偏只对光哥,太偏心!”

      “我来我来。”暮肖连忙应答,手伸过去。 “不要,我偏要阿秀帮我洗!”暮爱冬撅着嘴巴,晃一下脑袋傲娇的说。

      “你还要不要吃?”暮光开口,但他已经习以为常暮爱冬的操作并没有过度的呵诉,不奈的皱眉。

      “当然要了,我怕什么,我可是功臣!不像某些人只知吃白饭。”冷冷的从鼻腔里哼一声。

      暮程秀看着暮肖细心的一点点用毛巾擦拭碗里的水珠,暮爱冬去颐指气使的指挥他,胸腔之中涌现一股不明不白的情绪,烧的炙热疼痛,有他平时受到的委屈,也有愤怒于暮肖的付出,而是愤怒于暮肖明明付出却没有回报。

      “你那么脏,碰一下我都觉得恶心!”所有想法一哄涌上大脑,血液在熔浆里沸腾,不经大脑的暮程秀语气激动,言辞已经口不择言,完全是一时冲动之火燃烧起来的导火线。他眼睛看着那只青花瓷碗,声音充诉着厌恶的怒火。

      桌上的氛围一下凝固下来,人人都停止手中的动作,成林咬了一口脆骨,咔嚓一声所有禁止画面才重新又动态起来。

      刚才还在和三叔说话的暮志明回头。“怎么了?”

      暮爱冬脑子急速转弯,伶牙俐齿又再一次拯救她,脱口而出。“你就是觉得我做销售脏!用我的钱还嫌弃我?”

      本来暮程秀对她做销售就一直心存隔阂,之前就在暮肖面前挑拨离间,暮肖自然就毫不在意的锋利指责。“阿秀你上学的学费都是我们这样赚来的,我们每天都得结巴讨好着别人,自尊早就捏碎进地里了,光哥为你早就低头了,爱冬每次都会被人非礼,你知道她心中的苦吗?每次她都偷偷的哭,我看着就心碎。”

      暮爱冬在暮肖坦坦荡荡的拥护下挑衅着向暮程秀声嘶力竭哭,化妆的脸留下几滴眼泪,眼神被迸出几条红血丝,她指着暮程秀大声吼。“你才脏!拿着我赚来的钱装你的清高!全世界都可以指责我,就你不可以!说我恶心!你数钱的样子更恶心!就你是不沾染肮脏世俗的白花。”她恶狠狠的出了这十几年被当成透明的气,一时之间胸腔呼吸都顺畅许多。

      “我每天化着妆,徘徊在不同的男人身边,凭什么你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一切,却要反过来指责我?这明明是我的宴呐!”暮爱冬扯过纸巾哽咽的哭诉,毫不在意已经哭花的眼妆,眼泪还是一颗颗的徐徐而掉。

      成林眼看着无法收场,打着笑哈哈的开口。“好了好了,误会一场,吃饭哈,吃饭哈。”

      “你也是老是针对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大家?”暮爱冬又冲着成林指责。“是不是喜欢阿秀啊!你们不说我都知道,你们老是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说着说着又开始哭起来。

      成林看着眼前的碗,忍不住叹一口气。这口才得多好呀,砖板上钉钉的事儿都能给糊弄过去。

      暮爱冬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插的他脸色全无,透明比白纸,满脑子空白之下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再无往日炙热只剩下压迫和无奈。“宝宝给爱冬道歉。”沉默不语,只听到旁边暮肖对暮爱冬细心呵护小心安慰,处处尽显体贴之意。

      “暮光,不要说这些,吃饭。”暮志明语气严肃,一句话打破这纷乱的场面。

      成林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样子,脑子中只着一句话,完了完了完了,这样都钉不死她,内心着急的火烧火燎,恨不得自己撬开暮程秀的嘴开口说话,他自己的话他没勇气,烦躁的叹一口气,拿起旁边的烟点起来抽。

      暮程秀眼神虚虚的盯着前面的青花瓷碗,神色已经彻底被惊骇掩盖,心脏像压下一块巨大的石头,荡起连绵不断的回响。

      暮爱冬看着他这个样子便明白,心下的慌张放松之余,还不忘娇柔造作的火上浇油,她语气森冷,眼神透露着失望。“算了吧,阿秀就是个小王子,怎么会给我这个奴婢给低头道歉呢?”

      暮程秀看着她躺回暮肖宽阔的臂弯中,眼神之中还不忘微微对他得意洋洋的挑衅,蹭!的一下,暮程秀站起来静静的看着暮光一眼,在他淡定从容的目光里,鼻子一酸。“我是不会道歉的。”说完就跑出去。

      太任性,被宠的肆意妄为。

      看着暮程秀离开,暮爱冬算是真正的松一口气,身姿放松的倚靠在暮肖身上,又嫌弃他怀里的狐臭味而坐起来。“光哥,对不起啊,我刚才就是太过于急躁,言辞有点冲动,你去看看阿秀吧。”她言辞诚恳,语气动容,眼角却将快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成林看的胆战心惊,捏一把汗的同时抬头就看见暮志明定定的看着她。“你也知道你冲动,为什么还要接二连三的和阿秀过不去?”

      “一个小妞子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三叔抽一口竹烟没有抬头。

      暮爱冬低垂下脸,他的样貌瞧不真切,声音委屈。“我也不想呀,谁想大庭广众被人这么说?以前是我不好,但我没想到阿秀都放在心上,下次再也不会。”

      暮志明这才转过头去,不理会。

      “三爹,五叔这明明就是阿秀的错,他必须得给爱冬道歉。”暮肖还是感觉到愤愤不平,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这么说,内心翻涌着的是各种滋味,平时就不被人待见,如今还要被如此的对待,他是真的对暮程秀感到失落和满心的不喜。“凭什么爱冬受委屈还要谦让?光哥,阿秀必须道歉!”

      听着暮肖的咄咄逼人,暮爱冬又开始抽咽,接触到暮志明的视线才收敛下来,转头也殷勤的看着暮光,眼神都透露着希望。

      “好了,我知道。”暮光说完,尝了一口甜椒。

      暮爱冬这才低头将快意表现的淋漓尽致,她嘴角得意的勾起,当了那么多年的透明人终于可以翻身,快意侵占四肢百骸,是那么的高兴又肆意。

      成林也不敢问暮光为什么不追出去,他怂的一批,看见什么都没滋没味。整顿饭也只有暮爱冬放松心情下吃的最欢,啃螃蟹啃的咔咔直响。

      暮肖还一脸爱怜的服侍她,成林看的想吐血,脑子正常的可能就只有他和暮程秀了,剩余的人都只当暮程秀是发脾气宠着就好。

      他是真的为当初一时的天真选择而后悔,谁能想到暮爱冬真的能翻天。

      暮程秀跑出饭店,忍不住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看,暮光没有追出来,眼睛之中只能看见模糊的银白色灯光和里面隐隐约约的人,他忍不住想,是不是两人最近忙碌让关系变淡?还是哥哥不喜欢他了?胡思乱想的走走停停,站在电线杆边上哭出来,泪眼婆娑之际还在回头看。

      他软弱无能的在期待暮光出来找他。

      茫然停下思考,他去哪儿?天下之大没有他的容身之处,更何况是小小的镇南。暮程秀吸了吸鼻子,站起来,悲哀又无能的想他只能回到砖场。

      为什么曾经有多少颗糖都会分他一半的暮肖变成现在的样子,想起暮肖的样子,想起那一颗颗被红衣包裹的糖,甜到有风油精的味道,齁到入鼻。他是真的感到无力的无助。

      一路上行尸走肉般往砖厂走,内心越想越委屈,眼泪像珍珠一样不停的掉,白皙的脸蛋被抽泣忍的通红,青肋一抽一抽显出粉红的色泽。

      高道年才刚从南康回来,名著和颠簸的道路看的他头晕,忍不住捏了一下额头抬眼望向车窗外,外面的天漆漆一片只有车里的灯光供应着百里黑暗中的唯一光线。

      人影只是一闪而过,花白的脸,带泪的痕,他还是捕捉了这一瞬间。

      抓住在光中走动的人。

      “福叔,倒回去。”高道年手掌搭在前座椅上,微伏身。

      “怎么了,少爷?”福叔听他这么一说习惯性的开口,下意识就已经转弯倒车。

      两旁高大的大樟树像张牙舞爪的怪物,四周黑漆漆一片不见一家灯火,能听到远处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声,晚上这条路连辆车经过都少,后面一千米外是几家砖场,这里离镇南又隔得稍远,人迹罕至到惨得发慌。

      车子停下来,高道年打开车门伸手就把他抓进车里,暮程秀脸上的惊慌失措还未显现出来,泪水早已凝干在眼尾,只剩下粘在脸颊上的冰冷汗渍。

      “阿秀?怎么了?”高道年扯过几张纸巾递到他的面前。

      “我我…………没事。”暮程秀发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胡乱的接过纸巾擦拭脸颊上的狼狈。

      “是谁欺负小阿秀啊?”高道年语气轻松又玩味,并没有戳破他表面上的脆弱不堪,他体贴的维持着他的体面。

      “我不小心丢了钱,所以害怕。”暮程秀胡言乱语的搪塞,说了一会又开始伤心。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现在的他只想蜷缩在母体脆弱的子宫里为自己舔食伤口。

      高道年叹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是哈密瓜味的硬果糖,他剥开璀璨色泽的外衣把糖果摁在他的嘴唇上,像巫婆微笑着奉上毒苹果迫不及待看着他吃下去,显现出极致的诱惑。

      高道年语气真挚。“不要太伤心,我现在只有糖。明天来学校上课吧?怎么样?给你带奶茶好吗?甜能带给人意外好的心情哦!”稍微带点讨好,半分的漫不经心。

      “谢谢。”暮程秀迟疑片刻还是把糖果咽入口中,现在他急需要甜味来充盈内心的苦涩,又怎么会拒绝得一颗带着诱惑性的糖果?

      哈密瓜味的糖果没有风油精的味道,浅淡的口味带着那么一丝丝甜,细细品抿还带着不同于廉价糖果的哈密瓜味,甜度又不算太高。就像高道年一颗品质高昂却又价格合适的糖果,只用肉眼看去就知道该摆放在奢侈品里面,品尝起来没有浓到烈的感情,只有淡淡的余韵回味,却让人久久不能忽视。

      把暮程秀送回砖场后,他又开了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见他心情好许多才离开。

      暮光打包好饭菜就沿着道路回来,车子留给成林,因为他怕开车会略过暮程秀所以是一步一步的走回来,他的内心还是有不显而见的焦灼和心神不宁,时不时往一些边角旮旯处观望,他怕宝宝蹲在哪个角落里没有回去,而他因为忽略与他错过。

      从始至终他除了暮程秀没有想要坦护任何一个人,只是宝宝太过于任性妄为,他不能明着让暮肖下不了台,那样实在是太不好看,毕竟暮肖从始至终毫无怨言的跟在他左右,一路风风雨雨相伴如今,早已和家人没什么两样。

      一路回砖厂,漆黑的夜色下暮光眼神如炬,毫不放过任何一丁点地方,回到砖厂发现大门口傍的小门虚掩着,他确认暮程秀并没有走到哪里去,一颗心才放下那么一点。

      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暮光笑笑推开门进去。

      回房间,床上的人缩成一团虾米紧紧抱着怀里的粉色小猪仔,背朝门外面朝墙壁,暮光放下手中的饭菜,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手摸一下他的手臂,暮程秀毫无察觉,嘴唇轻轻张开,鼻翼之间呼出来的气体都是热的,脸蛋和鼻子通红,额角鬓发沾着细微的汗,看来是哭过一阵。

      暮光轻声上床,轻轻笑一下,扳直他的身体。“懒猪,生气也不等哥哥回来。”

      给他拿热毛巾擦拭脸颊和身体后暮光也躺下把他抱在怀里。

      晩上10点多成林他们才回来,暮爱冬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吵个不停。暮光借着窗户的一线光,睁开眼静静的看着暮程秀。

      窗外的九里花香好像又飘进来,浅淡的花香朦朦胧胧如月光下的白纱轻微笼罩在周身,莹白的花朵在月光下极致绽放,靠近闻花香馥郁。

      暮程秀在朦胧之间终于感觉到黑暗的袭来,他抓紧的拳头松懈下来,密密麻麻的汗从炙热到冰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渐渐闭上眼睛置身于黑暗中。而这一现象暮光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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