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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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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阑逸!阑逸!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的事的,对不对?你答应过我的,就算我恨你一辈子,你也会永远在我身边的!
看着阑逸浑身浴血的躺在移动病床上,消失在手术室门口,萦樱身子一软,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沾满阑逸鲜血的双手,覆上脸庞,即将失去他的恐惧,终于让她痛哭失声,泪水混合着鲜血,缓缓从指缝中流出,滴落在地。
时间的流逝对萦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呆呆的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为什么它一直一直亮着,为什么,医生还不出来,有谁能出来告诉她,阑逸到底怎么样了?是死,还是活?阑逸!阑逸!萦樱求你,一定要回来!
手术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萦樱看到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站定在她面前。
她仰头,定定的看着医生,眼里带着一丝期望。
医生却对她摇摇头。
萦樱茫然的看着他。摇头,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你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萦樱听到医生这样对她说。
眼前一黑,她全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被抽光。
【你……在说什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骗我,在骗我,对不对?】萦樱揪着医生的手术服,大声撕喊。
不,她绝对不相信这是真的,她要亲眼去看看。阑殷!他不会走的,他答应过她,不会走的……
一步一步走进昏暗的手术室,萦樱似乎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在四周笼罩着她。她突然怯步不前。她怕,她怕看到的,只是阑殷冰冷的尸体。
最终,萦樱还是走到阑殷身边。他的脸,好苍白,虽然他以前也很苍白,可这苍白,却比以往更甚,就好像……他身上的血,已经全部流光了!
阑逸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气息微弱到让人根本感觉不到。
【阑逸!你醒醒,好不好?】萦樱颤抖着,轻轻唤他的名。
阑逸原本紧闭的双眼,在听到萦樱的呼唤后,慢慢睁开。
他原本清澈到能忘进他灵魂的眼睛,此刻已经涣散,他……已经看不到萦樱。
【樱……别……别哭……你……你不是……一直……一直恨着……我么……现在……我……我欠……欠你的……终于……终于……还……清了】阑逸微笑,在临死前,能看到樱为他而掉的眼泪,他已经满足了。但,他就要离开了,就让樱继续恨他吧,他宁愿樱继续恨他,也不要她伤心啊!
想要抚上萦樱脸庞的手,刚刚抬起,又在瞬间无力的垂下。心跳监视仪上微弱跳动的的光点,突然停止了跳动,呈水平直线“嘀——”的尖叫起来。
【不……】萦樱失控的尖叫,恐惧如潮水般将她包围,她仿佛又看到一年前,她最爱的羽飞,也是躺在这里,再也不会醒来……
二
又一次喝到不知今夕是何夕,萦樱步履不稳的撞开酒吧的大门走出去,门扉上小小风铃,因为她毫无节制的力道的撞击,而发出破碎的声音。
屋外阵阵吹来的冷风让萦樱的头脑变得清醒些,毫不意外的,她又看那个坐在轮椅里的身影――江阑逸。他的下半身被紧紧的包裹在厚厚的毛毯里,脸色有些苍白,就连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即便如此,他还是坐的挺直,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像。
无视这个坐在轮椅里的男人,萦樱径自向前走去,却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被拉住。
【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底气明显不足的声音,淡淡响起。
萦樱用力甩开阑逸的手,不说话,继续往前走。他却不放弃的转动轮椅,跟在她身后,再次拉住她。他的手很凉,也许,是因为在外面呆太久的缘故。只是,那并不关她的事。
萦樱冷冷的看着他,示意阑逸放手,阑逸也固执的看着她,不肯把手放开。他们对峙着。
【停止吧,你这个样子,羽飞也会为你担心的。】把萦樱的手攥得更紧,阑逸叹息着对她说。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个女孩儿,如此折磨自己。
萦樱的身体在瞬间被冻结。冷冷的看着阑逸,她一字一句的说:【收起你的好心吧,你不配提起羽飞的名字,不要忘了,因为你,羽飞才会死的。他那么无辜,为什么,你只是变成残废,为什么,死的不是你?】阑逸感到自己的心被重重砸了一下,很疼。他不自觉的揪住衣襟,嘴唇微微颤抖着。
看着阑逸用颤抖的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胸口,萦樱知道,她的话,成功的伤害到他。她的心里,有着报复的快感。
厌恶的拨开阑逸的手,萦樱不再看他,转身走进那一片浓密的黑暗之中。
打开家门,迎接萦樱的,是依旧是一室的黑暗。没有了羽飞在屋里忙进忙出的身影,没有了他深情的拥抱,这个曾经被他们称之为家的房间,突然间变得空寂的可怕,就像一张无边的大网,将她笼罩其中,怎么也挣脱不开。
没有开灯,萦樱迈步走到沙发旁边,从再熟悉不过的位置拿过她和羽飞的合照,揽在怀里。蜷缩在沙发上,萦樱低声啜泣,羽飞,你回来,好不好,萦萦好想你,好想你啊。
萦樱终于还是忍不住号啕大哭,她的心,好痛,好痛,她想要羽飞回来,可是她知道,她最爱的羽飞,再也不会回来了。
三个月前,萦樱还以为她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爱她至深的男朋友,他们甚至决定,要选一个好日子结婚,然后快快乐乐的这么过一辈子。谁也料想不到,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却毁了她全部的一切。
羽飞为了挽救他的上司兼好友,在车子即将撞上前方卡车时,奋不顾身的挡在他身前,太过强烈的撞击,让他当场死亡。当萦樱接到通知赶到的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只是羽飞被盖在白布下的冰冷的尸体。任她怎么哭喊呼唤,他也不会再醒来。
羽飞走后,萦樱一直混混噩噩的渡日,在家里的每个角落疯狂寻找羽飞的身影,幻想着他依然还在我身边。她夜夜哭泣着入睡,却总在深夜被恶梦惊醒。
为了忘掉羽飞的死带给她的伤痛,萦樱辞去工作,开始过起醉生梦死,堕落糜烂的生活。在每个神伤的夜晚流连于酒吧,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意识,直到凌晨,才会回到那个只剩一个人的房间,蒙头睡觉,晚上,再继续去酒吧迷醉,如此周而复始,也许再也不会有尽头,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时时刻刻都想起羽飞已经不在的事实。
没有注意到从什么时候起,江阑逸夜夜都会守在萦樱常去的酒吧外,刚开始,他不跟她说一句话,只是要司机开车跟着她,直到她安全回到家,慢慢的,他会跟她说话,劝她不要这样继续下去。对此萦樱充耳不闻,她不需要他不知出于何目的的关心,因为,她恨他!
萦樱恨那场带走羽飞的车祸,更恨那个害羽飞失去性命,毁了她一生幸福的男人,如果没有他,羽飞根本不会死,她会跟羽飞一直快乐的生活下去。
那个男人――就是江逸阑,一个拥有亿万家产,却孤身一人的可怜男人。在以前,也许樱萦会同情他,因为他们同病相怜,但现在,萦樱对他,只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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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缩在沙发上睡着,萦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走进浴室,她面对着方方正正的镜子。呵,镜子里的人,真的是她么,头发乱糟糟的纠结在一起,面色青黄,眼窝下有着重重的暗影,咋一看,恐怖得真像是女鬼一样。
这样的她,如果让羽飞看到,一定会很心疼的吧!羽飞一定会把我搂在怀里,轻轻带着宠溺的语气轻轻责备我:【小傻瓜,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不会照顾你自己了……】
【羽飞……】萦樱转过身,想要抓住那温暖的感觉,到手的,却只有冰冷的空气……
三
将自己的苍白憔悴用浓厚的彩妆完全掩盖,萦樱在黑暗降临之际,踏着夜色走进“微尘”。“微尘”是她和飞羽曾经在无意间发现的一家酒吧,只一眼,萦樱就爱上它的名字。
在这滚滚红尘,每一个人也许都只是一粒微小的尘埃,渺小到即使突然消失,也不会对这个世界构成任何影响。仅仅也只是会在某些人的脑海里,留下某些回忆而已。就像她的羽飞一样,他的消失,只是造就了她一个永远的悲痛而已。
尽管“微尘”里面的气氛跟它的名字并不大相符,但萦樱依然选择在这里继续醉生梦死的生活,也许是下意识里,她想要抓住跟羽飞有关的点点滴滴,她怕有一天,最终会把他遗忘。
晃动着手里的酒杯,萦樱随着震耳的音乐晃动着身体,有些意外的想起,阑逸今晚并没有出现在酒吧门口。萦樱冷笑,这么快就放弃了么,那也好,本来他们就非亲非故,她也巴不得江阑逸在也不会出现她面前,现在他自动放弃了,正合了她的心意。一口干尽酒杯里剩下的酒,萦樱有些眩晕的笑了,今后,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
此后三天,萦樱都没有再看到阑逸,这让她几乎可以确定,他不会再来烦她。但那也只是几乎,第四天晚上,阑逸再度出现在“微尘”的门前。
萦樱有些讶异的看着出现在她眼前的他。他依然坐在深灰的轮椅上,只是他的脸色比起上次她看到的,更显灰败,整个身体无力的瘫软在轮椅的靠背里,看上去,似乎很不好。
萦樱站在原地不动,看他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和你谈谈,可以么?】阑逸推动轮椅,停在萦樱面前。
面无表情的看着阑逸,萦樱不知道和一个只见过几次面又间接害死羽飞的人之间有什么好谈的。正想迈步离开,转念,她又弯下身,把双手伏在他轮椅两旁的扶手上,在离他非常近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恶意的笑容,看着他。
【如果……你陪我在酒吧玩一个晚上,我就答应你!】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阑逸的健康状况很不好,以他这样的身体,根本不适宜待在酒吧那种嘈杂的环境里。这些萦樱自然也看得出来,没错,她是故意在为难他!
一直垂下的眼睫终于抬起,萦樱在瞬间呆愣。她看到,一双很漂亮很很迷人的眼睛,深邃得仿佛没有边际,又清澈得仿佛能看清他的灵魂,一个寂寞,孤独又纯净的灵魂,她几乎,要被那双眼睛,吸进去。
甩掉脑海里的迷惑,萦樱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江阑逸,把眼光移到他盖着毛毯,一动也不能动的双腿上,轻蔑的看着他。
江阑逸仰起头,回视着她,【好,我跟你去。】如果能让萦樱听得进他的话,就算自己进去以后会出什么事,他也不在乎。
【先生,你的身体……】一直站在江阑逸身后的司机,在听到阑逸答应她的要求以后,脸色一变。
【我没关系的,你先回去吧,晚点再过来接我们。】
【可是……】
【我们进去吧……】不再理会司机,阑逸有些吃力的推着轮椅,朝“微尘”的方向过去。
萦樱挑眉看着他单薄的身影,不禁在心里暗想,江阑逸,你要逞能是吧,她就要看看,他能撑多久!
窒闷的空气,嘈杂的环境,以及震耳欲聋的劲爆音乐声,一进入“微尘”,就可以感觉到与外面截然不同的气氛。江阑逸停在门口,微微皱了皱眉。他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光,那些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含义,有好奇,有惊讶,还有……嘲讽。真是好笑,一个连站都不能站的残废,也想学人家来泡吧,喝酒,跳舞么?
这些不友善的眼神,任何人都无法平心静气的去面对吧,萦樱急切的想看到阑逸难堪到无地自容的表情,却不甚愉快的发现,这个男人依然镇定自若,仿佛那些人的目光并不是集中在他身上一样,从容缓缓推动轮椅,停在一张靠里的空桌旁。
眯起眼睛,萦樱忿忿的瞪着他,他会有这样的表现,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假装不在乎?毕竟,一个残废,是有理由自己的残缺而自卑的,她有些恶毒的这样想着。
阑逸面色平静的坐着,双手在毛毯下,却握得死紧,过大的音乐声,让他的心脏有点难受。
萦樱悠哉的在阑逸对面坐下,waiter立刻过来询问他们是否需要些什么,他的眼睛却不断的瞟向江阑逸的双腿。
【请给我一杯水,谢谢。】冷淡却有礼的,阑逸要求道。
【等等,既然是来了酒吧,当然是要喝酒,哪有喝水的道理?给我两杯加冰威士忌。】不看江阑逸,萦樱擅自吩咐waiter。
【呃……】waiter为难的看着她和阑逸,不知道该听谁的。
阑逸在此时适时开口:【就听这位小姐的吧。】
Waiter很快端上来两杯酒。萦樱将其中一杯递给阑逸,用另一只酒杯轻轻碰撞他手里的,恶意的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祝我们今晚玩得愉快!】
仰头一口干尽杯子里的烈酒,萦樱放下手中的酒杯,满怀兴味的期待阑逸会如何回敬她。
阑逸慢慢的将酒杯凑到嘴边,小啜了一口酒,随即剧烈的咳嗽起来。他一手扣在胸口上,一手掩在唇上,仍然制止不了从口中溢出的声声呛咳。看着他辛苦的样子,萦樱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好半晌,阑逸才止住呛咳,呼吸还有些急促。眼看他又举起酒杯要喝尽烈酒,萦樱突然伸出手,阻止了他的举动。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萦樱懊恼的摇摇头,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就是要他知难而退的,却情不自禁的阻止他喝酒,这不是她的本意啊!
【我没时间在这里陪你耗,你请自便吧!】不大自然的放下手,萦樱起身朝舞池中央走去。
劲爆的迪士高音乐,在DJ的带动下high到极点气氛,,让萦樱很快沉迷在其中。尽情的舞动着身体,挥洒着汗水,她疯狂的想要发泄出心中的郁闷。
直到终场,萦樱才浑身发软的从舞池里出来。眼神一转,她以为已经走了的那个人,依然坐在靠角落的位置里。
啧啧,这个人,还真是讨厌啊,为什么就非要坚持到底呢!看来,她势必浪费自己的一点时间,跟他谈谈了,虽然,萦樱并不想,但她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心不干情不愿的朝阑逸走过去,萦樱不耐烦的说:【喂,走了!】
阑逸正正专心对抗着身体的不适,没有注意到萦樱向他走过来。她突然的出声,让阑逸的心脏又是突的一跳。
阑逸微蹙着眉心,放下一直捂在胸口的手,默默的推动轮椅跟在萦樱身后。而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也让萦樱忽略了阑逸越发惨白的脸色,和不住颤抖的身体。
刚走出大门,阑逸就再也支持不住,他凭着本能,想要抓住什么,阻止自己要倒下的势头。
萦樱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攀上自己的手臂,她一惊,回转身,阑逸就随着她的力道,整个人从轮椅上摔跌下来。
阑逸趴在地上,无力的双腿绞扭在一起,右手紧紧揪住胸口,急剧的喘息着,左手四处摸索着,好像在找什么。
萦樱呆呆的在一旁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一个人影从旁边窜过来,推开她,扶起江阑逸,先是利落的解开他胸前衣服的扣子,再从他外衣口袋里掏出一瓶药,旋开瓶盖,倒出几粒药片赛进他嘴里,并让他的头稍稍往后仰。
萦樱定睛一看,原来是阑逸的司机,看来他一直都在外面等着,并没有离开。
直到阑逸的喘息稍稍平复,他才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萦樱,【先生他有心脏病,你是想害死他么!】
萦樱心里一惊,原来江阑逸有心脏病,酒吧里那震天价响的音乐,绝对会刺激到他的心脏,他自己明明很清楚,为什么还……
不让自己的心思表现在脸上,萦樱撇撇嘴,佯装毫不在意的说:【是他自己要逞强,就算他心脏病发死了,又关我什么事情!】
【你……】要不是手下还扶着江阑逸,萦樱看那个司机就会恨不得立刻扑上来把她撕成碎片。
他用毛毯严严实实的把阑逸裹住,抱起他往车子走去。经过萦樱身边的时候,阑逸拉住萦樱的手,艰难的说:【你跟我……一起走,我们……说好……要谈谈的。】
司机一直用控诉的眼神看着萦樱 ,想来是根本不想让她也一起上车,但,说话的是他家的先生,他无权反驳。“哼,以为她愿意跟他们一起走啊,要不是江阑逸一副她不走,就不肯放开她的样子,她早就溜之大吉了!”萦樱在心里不屑的想着。
萦樱还是妥协了,在司机把阑逸搬进车子以后,她也弯身钻进车子里。车子一路平稳的驶会江家。
当司机把江阑逸抱进卧室的时候,他的专属医生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小心的把江阑逸安放到大床上,楚济云褪掉他的外衣后在他背后垫上一个松软的靠枕,让他半卧着。随后又是测测江阑逸的心跳,再捏捏他的腿,按按他的背的忙乎着,阑逸也虚脱似的,随他摆弄。
直到确定江阑逸没事了,他才吁了一口气。随即,他又瞪着江阑逸,不满的质问:【你前两天才刚犯病,我都说了要你卧床休息,你怎么就是不听,你说,你又干吗去了?】
阑逸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的说:【我没事,你别总是这么紧张。】
楚济云死死瞪着他,知道他没有说实话,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心里一紧,那几天他没有来,原来是犯病了。看着江阑逸还在冒着冷汗的侧脸,我的表情有些复杂。
【先生陪这位小姐去酒吧了。】那个忠心耿耿的司机――小王,迫不及待的向楚济云打小报告。
【去酒吧?】楚济云立刻瞪大眼睛,【你这种破身体,还能去酒吧么,你不想活了你是不是,还有,你又在轮椅上坐了多久?你就这么不知道爱惜你自己么?】江楚天气急败坏的数落江阑逸。
阑逸垂下长长的眼睫不再说话。
萦樱靠在一旁的落地柜上,看着楚济云一个人跳脚。他却突然有把矛头指向萦樱,【还有你,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瞎子啊你,阑逸的身体这么差,谁都看得出来,你还要他跟你去酒吧,你存心是想害死他是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很好,总算有人开始注意她这个从进屋开始就被忽略的人了。只是,这个医生看起来年纪轻轻,却像个老头子似的罗哩巴嗦的,真是讨厌!
【济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这事不怪她。】江阑逸突然开口维护萦樱。
【不怪他怪谁,是谁让你发病的,她……】
【济云,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事要跟她谈谈。】
……
那个罗嗦的医生和一直不给萦樱好脸色看的司机终于走了,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江阑逸疲惫的靠坐在床上,眼睛半睁着,额头上还覆着一层薄汗。萦樱很不能理解,他这个样子,还是坚持要和她谈么?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们下次再谈。】真是奇怪,她居然又心软了。
【别走……】阑逸急切的想留住萦樱离去的脚步。
是她的错觉么,那虚弱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抹脆弱。萦樱迷惑的想。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
【我不需要……】
【在车上的时候,羽飞要我在他走后替他好好照顾你!】
萦樱身体紧绷,因为,他提到了羽飞。
【是不是我不管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我?】萦樱挑眉,问他。
【是的,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会答应你。】
【我……要你娶我呢?】萦樱在挑战江阑逸的极限,她不相信有人为了补偿,而出卖自己的终生幸福。挑衅的看着他,萦樱等着他的拒绝。
阑逸目不转睛的看着萦樱,【好,我娶你!】他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萦樱当场变成石像。
【你是不是病的神志不清了?你听清楚我的要求了么?】萦樱回神,有些狼狈的问。
【我很清醒,你说要我娶你,我同意。】
他疯了么!萦樱不可思议的看着阑逸,无法理解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真的是为了对羽飞的一个承诺,为了跟她这个不相干的人,或是为了愧疚,真的连自己的死活都不顾甚至连婚姻都能出卖么?
虽然羽飞的最后的一个愿望,就是要江阑逸好好照顾她,但萦樱真的不想去顺从他这个愿望。一个害死羽飞的人,她根本不稀罕他的什么补偿,再多补偿,也换不回羽飞,那又有什么用?现在,她只想要用心去恨,去恨这个在她眼前苍白得快要消失的男人!
【你想反悔么?你是不是怕嫁给我以后,会爱上我?】阑逸用清澈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萦樱,萦樱却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是,我是反悔了!我不会嫁给你,你以为你答应我的任何要求,就算是补偿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遗忘羽飞是怎么死的么。我告诉你,除非能让羽飞回来,否则,再多的补偿也没有用!还有,不管会不会嫁给你,我都不会爱上你,你这个杀人凶手!】萦樱激动的喊出所有的话,转身就要离开。
【对不起,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阑逸疲惫的闭上眼,对着萦樱的背影轻声说。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放弃答应替羽飞照顾她的誓言!
四
萦樱疲累的回到家,意外的看到房东正在门口等着她。她打开门,请房东进屋,进厨房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
【张太太,你来有什么事情么?】
【乐小姐,我想来提醒你一下,你已经拖欠三个月的房租没有交了,我每次来找你,你都不在家,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你,请你立刻把租金付给我。】张太太开门见山的说。
她已经三个月没付房租了么,萦樱皱眉,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拿过皮包,翻找出钱夹,可是,里面只有几百块钱,连一个月的房租,都不够。萦樱又找出存折,却在看到上面的数字时,颓丧的低下头。她的存款,也所剩无几了!
【张太太,实在是对不起,我现在没有这么钱,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筹到钱以后,立刻付给你。】
【乐小姐,不是我不想给你机会,几个月的房租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你明天交不出来的话,请你立刻搬走,这房子我已经跟另一个房客谈好下个月租给她了!】一听萦樱交不出钱来,张太太立刻变脸。
【你……张太太,你就不能再宽限一段时间么,我一定会想办法筹钱的,请你不要这么快就要我搬出去……】萦樱几乎要哭了,这间房子,是她和羽飞仅剩的东西了,这里有太多他们的回忆,她不能就这样失去。
【那好吧,再给你三天时间……】
终于送走了房东,萦樱无力的倒进沙发里,该怎么办,工作已经辞了,又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她要怎么样才能在三天内,筹到那笔钱。羽飞,我该怎么办,萦樱无助的在心里喊着羽飞的名字。
江阑逸!萦樱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名字,现在,除了他,没有人能帮他了。为了保住这间房子,萦樱咬牙拨通了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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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大厅里,萦樱和阑逸面对面坐着。萦樱思考着该怎么跟阑逸开口求助,阑逸则等着萦樱开口。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着。
【我……需要你的帮忙……】好半晌,萦樱终于咬牙开口。
对她樱来说,开口向阑逸求助,实在是一件万分困难的事情。明明不想跟这个人再有任何的牵扯,可冥冥之中,他们却总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兜在一块儿。
阑逸凝视萦樱,静静的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现在需要一笔钱付房租,你能不能先借给我,我以后会还给你。】
【好,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人去买下那间房子,你不用每个月付房租了!】不用萦樱多说,阑逸也明白,那间房子,对萦樱来说,很重要。
萦樱猛的抬起头,【你说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江阑逸说要帮她买下那间房子?!
【我会帮你买下那间房子,不过,我有个条件。】阑逸慢条斯理的说。
【什么条件?】
【嫁给我,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
萦樱大惊!他在说什么!
【你……是在威胁我么!】萦樱眯眼。
【如果你要这么想,我也不反对……你可以考虑一下,再回答我。】阑逸将双手搭在腿上,慢慢摩挲着。他只能用这个方法,让萦樱接受他的照顾,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用这样卑鄙的方法,逼萦樱就范。
【你……】萦樱克制住心里暴涨的怒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她同意江阑逸的条件,就能继续拥有她和羽飞的家,那……
【好,我同意!但是,我们结婚以后,你不可以干涉我的任何生活!】
【没问题……】阑逸在萦樱没看到的时候,偷偷扬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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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果然不一样,短短两天,江阑逸就找律师办好所有的事情,那间房子,已经归萦樱所有。
就在拿到房契的同一天,在萦樱故意刁难的要求下,阑逸拖着虚弱的病体,亲自和她到公正处公证结婚。没有隆重的婚礼,没有如云的宾客,只在公证人员及阑逸的两位好友楚济云和宋天祈的见证下,他们在结婚证书上签下各自的名字。可萦樱并不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反正她和江阑逸之间的婚姻,只是一笔交易而已!
看着自己身份证上配偶栏里多出的名字,萦樱有些茫然,她在一点也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就这样变成了江太太,而她嫁的男人,竟然还是她决定要恨一辈子的人。
反观江阑逸,在他平静的表情下,似乎又能感觉到一点点幸福的心情,让萦樱更是迷惑。
出了公证处,楚济云提议大家一起去吃顿饭庆祝一下。萦樱看得出来,他并不乐见江阑逸和她结婚,但是碍于江阑逸的面子,他即使不喜欢她,也不会当场给萦樱难堪。至于宋天祈,萦樱是第一次见到他,她并不知道,他对她有什么看法,也许,他跟楚济云的立场是一样的。
楚济云带着他们来到一家环境清幽又不失高雅的的饭店,各自落座后,正在点菜的当口,却遇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哟,瞧瞧这是谁,真难得啊,竟然能在这里看到你。】一个带点邪气的声音,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传过来。
看到来人,楚济云和宋天祈的脸同时沉下脸来,就连江阑逸,也微蹙起眉头。
那人径自都到江阑逸身边,伸手按在他毫无知觉的双腿上,笑得很假,【呵,我亲爱的大哥,我们好久没见了,看起来,你的起色不大好啊!】
萦樱不禁惊诧,这个人……是江阑逸的弟弟?江阑逸竟然还有个弟弟,这件事,似乎是个秘密。因为,以江氏财团的名气,不可能没有人不知道,江家有两个孩子。
萦樱默默的坐在一边,静观其变。
【江榆,你不要太过分了!】有人终于安奈不住,先喷气了。
【这是从何说起啊,我只是问候一下我大哥,这样很过分么?】江榆转头看着楚济云,装傻的问。
楚济云还想发作,宋天祈却按住他,冷静的说:【现在你问候过了,可以走了吧?】
【呵,当然……】话才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
萦樱疑惑的抬起头,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一只粗糙的手掌,抬起下巴。
萦樱看到一张跟江阑逸有几分相似的脸,虽然张得不错,但他脸上那隐隐显露的邪气,一看就让人感到厌恶。
【啧啧,小美人,你该不是我大哥的女朋友吧!跟着他那个残废,有哪点好的?不如来跟我吧,我除了没他有钱有外,哪点都比他好。】他竟然这样说自己的亲生哥哥,真是个搞不清楚的死猪,这个人,简直比楚济云讨厌十万倍。萦樱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在为阑逸打抱不平。
江榆的气息喷在萦樱脸上,让她厌恶得想吐,握紧水杯,萦樱真想将水倒在他头上,事实上,她也真的打算这么做。
正当萦樱打算付诸行动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江阑逸却开口了,【江榆,你不要太过分了!】清淡的表情下,说出口的话,有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好,好,我走还不行么……】抬起双手,江榆做投降状。【小美人,相信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留下这句话,大笑着扬长而去。剩下阑逸他们四个,在阴沉的气氛中,各自若有所思的解决完这顿午餐。
楚济云和宋天祈还有各自的工作要做,吃完饭,就先行离开了。留下萦樱和阑逸仍然坐在餐厅里,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
萦樱低着头,不停用小匙搅动面前的咖啡。
【萦萦……】低沉中带着些微温柔的声音,唤着她的小名。
羽飞!萦樱狂喜的抬起头,激烈的心跳却在瞬间被冻结,不,不是羽飞在叫她,即使,只有他一个人会这么唤她。
萦樱冷下脸,盯着江阑逸,【你没有资格叫我萦萦,只有羽飞,才能这么叫!】
是的,那是她专属于羽飞的昵称,除了羽飞,谁也不能叫她萦萦。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我们已经夫妻了,不该这么生疏,即使,你不是……真心想嫁给我。】阑逸的语气里,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落寞。他,其实很想那样亲昵的唤着萦樱。
该死的,他就一定要不知死活的再一次提醒她,随随便便的就把自己给嫁了么,这可真是她毕生的耻辱!萦樱忿忿的想着,没有那个多余的心思去体会阑逸现下的心情。
萦樱沉默,阑逸也不说话。
【萦樱或者樱……】萦樱烦躁的撩着长发,不耐烦的说。
阑逸的双眼瞬间闪过一丝光芒,快到让人察觉不到,【那我叫你樱,可以么?】
【嗯……】随便吧,反正除了萦萦,他想怎么称呼她都行,萦樱几近偏执的想挽留只属于她和羽飞之间一切的记忆,只是,萦樱似乎也忽略掉,“樱”这个称呼,也是她专属于阑逸的名称,没有人这样叫过她。
【樱……】阑逸若有若无叹息似的声音,回荡在萦樱耳边,竟然让她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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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马虎虎收拾了一箱子的行李,萦樱随江阑逸回到江家。江家的人口十分简单,江氏夫妇在几年前就已经意外过世,除了江阑逸,就只有管家夫妇王伯,王妈和司机小王,他们和阑逸一起住在宅子里,负责照顾他。萦樱没有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她就进出过江家三次,而这最后一次,她的身份就由客人,变成了江家的女主人。
刚进大厅,王妈就迎了上来,推着江阑逸的轮椅朝里面走,边念叨着:【少爷,你怎么才回来啊,楚医生不是交待过你不能在轮椅上坐太久的么,你总是不听!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阑逸有些困难的扭转上半身,拍拍王妈的手,笑着说:【王妈,你别担心,我没事的。樱今天刚搬进来,我要先带他熟悉一下环境。】
萦樱发现,他似乎在面对比较亲近的人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温柔。
【太太……】似乎才看到萦樱,王妈跟她打招呼。
听得出来,王妈这声“太太”是叫得及其不甘愿的,面对阑逸时慈母般的表情,在看萦樱的时候,也变的冰冷。这也难怪,阑逸陪萦樱去酒吧,结果犯病被送回家,她和王伯那个时候虽然放假回家去探亲,不知道这件事情,但小王肯定一早就把她的恶行告知他们了。她害他们疼爱的少爷心脏病发,他们为此而排斥她,也是正常的。只是,谁在乎,他们不想承认她在江家的地位,她又何尝是真心要嫁给江阑逸呢,在这个世上,她已经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樱,我带你去卧室看看。】江阑逸边推动轮椅朝电梯那边去,边对萦樱说。起居室都在二楼,江阑逸要上去,只能坐电梯。
萦樱随他进入电梯,管家王伯也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跟着。
【樱,这是你的房间,看看喜不喜欢。】阑逸推开房门,让萦樱看到屋子的全貌。
坪数不小的大房间里,正中央摆着一张铺着黄紫相间的床单的大床,大床两边立着圆形的小柜子,柜子上方各摆着一盏精致的小灯。床头上方,挂在墙上的一个长形架子上,摆了几样简单的小瓷器,看起来很可爱。大床对面占据大半面墙壁的窗户上,挂着黄白相间的格子窗帘,长长的垂在窗台上。几样简单的原木家具随意的摆放在各处,衬着鹅黄色的地毯,让人有一种淡淡的很温暖人心的感觉。只是,这个房间,似乎并没有人入住。
轻轻挑眉,心里有点讶异,萦樱以为,阑逸会要求她跟他同处一室,毕竟,正常的夫妻,都是这样的。他又是如何跟王伯他们,解释他和她之间的关系的?
【我知道你不会想和我住在一个房间里,所以安排了我卧室隔壁这间房,如果你不想住在这里,或者不喜欢这间屋子,我叫王伯收拾另一间给你】阑逸看透了萦樱的心思,解释到。 阑逸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萦樱心里却明白,这间屋子是经过精心布置的。虽然她很喜欢,但,她不会感激他的,她并没有要求他这样做!
【不用了,我就住这里。】萦樱耸耸肩,她并不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住哪里,环境怎么样,她都不在乎。
阑逸的眼里闪过安心的神色,其实,他很怕樱会拒绝住在他隔壁,毕竟,她那么讨厌他。而他,会安排隔壁的房间给樱住,也只是想离她更近一点而已。
【那就好,你先休息一下吧,还需要什么尽管跟王伯说。】
【嗯……】
萦樱关上房门,把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收拾到衣柜里,再把一些用惯了的舆洗用具整齐的摆放在浴室里,她带来江家的东西不多,所以很快就收拾妥当。最后,她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她和羽飞的合照,小心翼翼的放在床边的圆柜上。
坐在地毯上,萦樱望着她和羽飞的合照,愣愣的发着呆。从今天开始,她就要住在江家了,要跟江阑逸同处在一个屋檐下,羽飞如果知道了,会不会生她的气?
以前,她一直都是跟羽飞过着很快乐的生活,她也一直以为,这种快乐会继续下去,只是,没有想到,在她以为把握住幸福的时候,幸福依然还是会从手中溜走。这就叫世事无常吧!
伸手抚摸照片里羽飞的脸,萦樱的视线停留在无名指的钻戒上。那是阑逸在公证后,亲手为她戴上的戒指。戒指的样式很简单,白金材质的指环上,镶嵌着一枚倒三角的蓝色钻石,在光线的折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泽。
把戒指摘下来,放进搭在床上的大衣口袋里。萦樱打定主意,要把这枚戒指还给阑逸。他们的婚姻,不需要这样的东西来做陪衬。
想到今后会有更多的时间要面对江阑逸,萦樱心头一阵烦躁。呆在这个空间里,让她不自在。
从衣柜里拿出毛衣,短裙换上,再套上大衣和长靴,萦樱“咚咚”的从二楼下来。
阑逸正坐在大大的沙发里跟王妈说话,看到萦樱的打扮,微微皱眉。
【我要出去。】萦樱在经过阑逸身边的时候,都出一句话。
【等下就要吃晚饭了,你是不是……】
萦樱停下往外走的脚步,回头,【我以为,我我们说好了的,结婚之后,你也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生活。】
【我明白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萦樱嘲讽的一笑,【不必了,免得到时候你大少爷如果发病,所有人都把罪名按到我头上。】
【樱……】阑逸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消除她的敌意。
【那我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随便……】萦樱耸耸肩,她根本就没打算回来吃饭,他如果要等,就等吧。反正到最后,他也不会坚持等到她回来再吃饭的。
【对了,还有这个……】萦樱从口袋里掏出钻戒,递到阑逸面前。
阑逸不解的抬起头,看着萦樱。
【这个东西,我不需要,你还是收回吧。】
【无论如何,你都不要么?】
【是的。】这也许是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想要的,只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一枚戒指而已。
阑逸从萦樱手里接过戒指,甩手将它仍出窗外。戒指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落在外面的庭园里。
【你……】萦樱惊讶的看着阑逸。
【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打算收回,既然你不要,我也没有理由留着它。】阑逸很平静的面对萦樱,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萦樱将戒指还给他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难受。
从萦樱答应跟他结婚起,阑逸就下定了决心,一定会好好对待这段婚姻。即使,他早就清楚,萦樱有恨他,也有心理准备,萦樱将会怎样对待他,可为什么在萦樱做出这出举动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会受伤?
萦樱看着阑逸面无表情的侧脸,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大踏步离开。隐约,她听到王妈抱怨的话语,【少爷,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他怎么能这样对你,怎么说,你们也是夫妻啊,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娶这样的女人回家……】
而阑逸又说了什么,萦樱没有听到,也不想听到。
从萦樱答应跟他结婚起,阑逸就下定了决心,一定会好好对待这段婚姻。即使,他早就清楚,萦樱有恨他,也有心理准备,萦樱将会怎样对待他,可为什么在萦樱做出这种举动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会受伤?
萦樱看着阑逸面无表情的侧脸,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大踏步离开。隐约,她听到王妈抱怨的话语,【少爷,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他怎么能这样对你,怎么说,你们也是夫妻啊,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娶这样的女人回家……】
而阑逸又说了什么,萦樱没有听到,也不想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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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午到黄昏,再从黄昏到晚上,阑逸一直坐在大厅里等着萦樱回来。王妈实在看不下去,第三次劝他:【少爷,你还是先去吃饭吧,太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会给她留饭菜的。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受伤刚不久,禁不起这样折腾啊!】
【王妈,我没关系的,你们先吃饭吧,不要管我,我等樱回来一起吃。】温和的语气透露着不可改变的坚持。
王妈叹了口气,她实在是心疼这个她从小照顾到大的孩子如此不爱惜自己,同时也了解,一旦是他坚持要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她不禁在心里怨起萦樱,竟然忍心伤害如此善良的少爷。
午夜,其他人都已经休息了,阑逸依旧作者,坚持等萦樱回来。做了整整一天,他的身体已经在向他抗议,腰背处阵阵的抽痛已经蔓延成大片大片持续的疼痛,随手捞过一个软垫塞进自己腰后,阑逸随后闭上眼睛,抵抗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的疼痛。恍惚中,他好像听到大门被开启的声音。
萦樱回到江家的事,已经是凌晨1点多。推开门,迎接她的,是满室晕黄的等光,散发着淡淡的温暖。江阑逸也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羽飞……】萦樱低喃着爱人的名字。有好久,没有人为她这样等门了。
【樱,你回来了!】阑逸略带疲惫的声音,拉回萦樱瞬间的失神。
【你在干什么?】这个笨蛋男人,不会傻得真的在等她回来吃饭吧。
【我不是说了,要等你一起回来吃饭么,王妈留了饭菜给我们,赶快去吃吧!】阑逸好脾气的回答。
【我们?别叫得这么亲热!我不饿,那些饭菜,你自己慢慢吃吧。】
阑逸的心,蓦的一痛。
【樱,就算你讨厌我,也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好么?算我求你,吃饭吧!如果你喜欢跟我一起吃,那我现在就上楼去。】
阑逸诚恳又哀戚的话语,拉住萦樱的脚步。她改变方向,朝餐厅走去。
【要吃饭就快点,我很累了,要休息。】
阑逸看到萦樱肯吃饭,自然很高兴。他拉过轮椅,想把自己移到上面去,却在起身的瞬间又倒回沙发上。腰背的疼痛一直没有缓解,让他使不上一点力气。
【你到底在干吗!】萦樱不耐烦的转身,瞪着阑逸。她没有忽略阑逸脸上闪过的痛苦神色,却装作视而不见。
【你先去餐厅吧,我马上就来。】
【随你……】
阑逸一咬牙,勉强用力,坐上轮椅,一时间,冷汗立刻袭上额头。他用毛毯紧紧裹住下半身,往餐厅行去。
萦樱默默低头吃饭,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以前,她晚归的时候,羽飞也会在屋里开着屋里温暖的小灯,等着她回来,两个人一起吃饭,他说,两个人在一起吃饭,才比较香。自从羽飞走后,就也没有人会为她等门,没有人陪她一起吃饭。没有想到,这种温暖,竟然会再次从害死羽飞的人这里得到。
强压下泪水,萦樱用冷漠武装自己。她决不承认自己是被阑逸感动了,她只是想起羽飞对她的好,对她的爱而已,她是在为羽飞而伤心!
【我吃饱了。】推开面前的碗筷,萦樱起身就要上楼。
【嗯,那你早点休息吧!】
萦樱发现,阑逸面前的饭菜根本没有动过,他不是也没吃饭么?强压下想要问出口的话,萦樱走楼梯回卧室。
虽然晚餐没有吃,阑逸却没有一点胃口,他只觉得浑身都在难受,连心脏也闷闷的疼。看着萦樱吃完饭,他也由电梯上到二楼。
两人又在卧室门口相遇。阑逸推开卧室的门,发现萦樱跟在他后面。
【还有什么事么?】
【以后别在这样做,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樱……】阑逸伸出的手,转而捂上胸口。他要怎么样才能让樱明白,他做的每一件事,根本和同情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