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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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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异能力的第一个试验品预定是我自己,我想看看能不能把自己变得强壮一点,就是肌肉多一点。我想试验的是腹部,不是对什么自己成年后锻炼出的腹肌消失了的怨念,上班以后就没有这玩意了,更多的是因为这里比较隐蔽,不是那么容易被森先生发现。
等森先生把我和太宰两个孩子扔在病房,自己回去清净地睡觉以后,我的试验计划正式开始!但是太宰那个家伙,吵的时候是真的好吵,非要和我抬杠,不吵的时候又,啊,反正是让人想和他说点什么的感觉。
“太宰,你为什么想自杀呢?”
我问出了这个我从睁眼开始想到了现在的问题。
太宰此时的表情,可以用阴沉可怕来形容,或许是觉得我这种空洞的要死的人居然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吧,“累难道认为活着有什么意义么?”
我沉默了很久,既不愿意用别人回答我的毫无意义这种话来回答一个同样迷茫的人,又不愿意撒谎去欺骗一个对世界失去期望的人,但我想不出任何确切的答案。最后,我只能用微末的声音说:“我在找,一定能找到,一定有的,哪怕一微米。”
以上对话导致我这一晚的试验计划泡汤了,其实在森先生眼皮子底下做试验是非常不要命的事情,放弃是理智的行为。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被森先生叫起来,或者说薅起来的时候我挺适应的,太宰显得非常痛苦,马上就想再去死一次的样子。此时这个城市还没有迎来日出,微末的星光触碰不到人间。森先生的理由非常充足,他要带我们去港口黑手党报道,可我认为这里面多少掺着一些私人恩怨。
洗漱时我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世界我的模样,披肩的黑色头发蓬松地到处乱飞,被我在头顶半扎了个揪,可还是跟个狮子头一样,红棕色的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配上整个脸庞显得狂妄又冷漠。和我想象中一点不像。感谢森先生和太宰没拿我的长相试探我,多少留了点人情在。
我对着镜子笑了一下,很好,很嘲讽,难怪太宰更讨厌我了。
昨夜的睡梦中以前的世界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淡去,我逐渐变成了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上个世界里获得的仅有的不管是什么的记忆被无情地剥夺,只剩下黑暗的虚无和被世间恶意残留下的痛苦迷茫。原来昨日的那个遗忘的感觉是真的。无力,又悲哀。大概是这个世界的自我保护机制。
可我仍然依稀记得自己是个好学生,但镜中的少年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是高傲、抗拒又孤独,或许我少年时的内心确实是这样的,但我应该没有表现出来吧?
森先生一直都是温和的模样,面对他的时候我的智商一直在,但太宰这个臭小孩一说话我的成熟就掉线了,因为他每一句话都在我的神经上蹦迪。
太宰一边搅拌他的牛奶一边用可爱的表情说:“森先生,累怎么看都是个废物,干脆把他赶出去好了,扔进垃圾桶也不会有苍蝇要,我才不要做他的同僚。”
杀,呸,揍你啊太宰!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说不了退出啊.....退出后我能去哪呢?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难道要我抛下第一个认识的人逃跑吗?
我小心地模仿昨天的自己,一脸委屈得猛地一把抱住太宰的肩膀,使劲拍他的背,用甜腻腻的声音说,“不要这么说嘛,宰,我超喜欢你的!”
我是你爸爸你是我儿子,我超爱你。
太宰亮着星星眼,“真的吗,我也是。”
说完,我俩都被对方恶心到了。太宰被我恶心的直想吐,我也恶心的趴到了桌子上缓解胃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们关系很不错嘛,既然吃好了我们就走吧。”
森先生笑眯眯地说着不得了的话。
“谁和他关系好啊!”
“谁和他关系好啊!”
所以我和太宰两个孩子早饭都没吃就被森先生轰出了大门。
真的很讨厌森先生了。
诊所内外是完全不同的世界。诊所内虽然我和太宰又吵又闹森先生还欺负幼小,但也算和平,比起外面的世界甚至可以用一句温馨来形容。诊所外,走过一条黑暗又杂乱的走廊来到街上,骨瘦嶙峋的孩子、面黄肌瘦的女人,被几个看起来就是□□混混围殴的人,破旧肮脏腥臭不知道是不是被血液或者其他液体污染的路面,歪歪斜斜漏风漏雨的破棚屋,阴影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耸动着,散发着奇怪气味的空气。原来,诊所开在贫民窟里。
这里满是贫穷、饥饿、病痛、压迫和死亡。森先生看似走得随意,其实避过了所有脏东西,我跟在森先生的脚步后,太宰蹦蹦跳跳得走在我旁边,哪里不好走就要走哪里,很幼稚。
离森先生所在的贫民窟不是很远的地方矗着五栋黑漆漆的大楼,是个一看就很黑手党的地方。日本JC这么拉跨吗?
我指着那五栋大楼问道:“森先生,那是哪里?”
森先生答道:“□□大楼。”
“直接叫□□啊,这的JC也太垃圾了。”
我的吐槽居然说出来了,算了,森先生一个黑手党怎么会计较我吐槽JC。果然,森先生看起来很赞同我的观点。
太宰笑话我道:“真是笨啊累,那种黑漆漆的大楼一看就是黑手党。”
我毫不犹豫的怼回去,“你可真有活力,肯定能活到一百岁。”
森先生回头看着我们,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非常可怕的笑容,下一秒就要让我们生不如死的样子,“要安静哦。”
威力还是很大的,我和太宰都闭嘴了。
黑漆漆的□□大楼门口站着黑漆漆的黑手党成员,进了玻璃大门,里面终于有点颜色了,电梯门上装饰着金色的花边,真是,骚包。我们在走廊里遇见了一个穿着粉色和服的女人,她看向了走在森先生身后的我们。
“这是?”
“路上捡的两个孩子,看起来很有做黑手党的天赋呢,带来给首领看看。”
女人并没有更多余的好奇心,这已经算她打过招呼了。
我们坐着电梯到了顶楼。黑手党首领的卧室很大,复杂花纹的壁纸,看着就很舒服的床,还有一扇精美的落地窗完美容纳了外面的朝霞。黑手党首领躺在病榻之上,完全没有理会我和太宰两个人,只是让森先生上前,或许在他眼里我们只是水蚤一般的渺小存在吧。说他躺着,都是我给老人家留了面子,实际上骨瘦如柴的他陷在床里已经和被褥成为了一体。
黑手党首领干涩癫狂的声音响起。
“医生,你替我向干部们传话,统统赶尽杀绝,在日落之前不管是对立组织还是军警,胆敢违抗港口黑手党的人,统统杀无赦。”
连森先生这种变态都反驳道:“您这命令太不符合常理了。”
“我不在乎这边会死多少人,统统杀光,杀光,统统杀光,杀光他们,杀光,统统杀光......”
“遵命,首领。”
老头,也就是黑手党首领的话随着轻微的血液喷溅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和太宰站在窗前沉默的看着森先生一刀结果了黑手党首领。要问我在这个世界第一次面对死亡有什么感觉的话,我的回答是:没有感觉。死的人和我毫不相干,我为什么要有感觉?我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大概也就比看电影什么的能让我多移动一下眼球,但最多如此了。我甚至没有对森先生杀人篡位的行为感到意外,他捡我们总不能是用来养的吧?一个想要自杀的人,一个完全不会游泳还跳下江的人,用完就死不要太合情合理。
“首领刚才因病猝死,留下了要传位于我的遗言,你们就是公证人。没问题吧。”
森先生用冷静的声音和崩坏的表情说着和事实相悖的话。
我和太宰都沉默着,算是默认了。我毫不怀疑,如果此刻否认,我们的生还几率为零。
森先生叫上我俩处理了被前首领颈动脉流出的血染色了的被子,换了套新的。森先生手法不错,伤口很小,一刀致命,掩藏起来非常方便,加上他自己就是医生,尸体处理起来相当娴熟,很快就伪装成了猝死的模样。森先生当然还有其他同伙,不然他迅速翻新的衣服,随手取到的伪装材料都是哪来的。
首领死了,森医生是继承人。
消息传下去后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四个一看地位就不低的大叔和那个粉和服大姐都聚集在了前首领的卧室。森先生一副他也没想到的,可这是前首领的遗言,他也没办法的样子。
“首领怎么会选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医生做继承人?不会是你的阴谋吧?”
站在最左侧的一个黑漆漆的大叔提出质疑,其他大叔纷纷附和,只有那个今天和我们打招呼的大姐沉默着。
森先生指着我们,“这两个少年是公证人。”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向了我们,如果目光有实质,那我和太宰已经被剁碎了。
“如果他们和你是一伙的呢?”那个提出质疑的大叔继续质疑,“我提议验尸!”
“够了!山本,”另一个站在正中间年长些看起来也是这群人里最有威信的之一的人怒斥道,“你要侮辱首领的遗体吗!”
“难道就任由这个可疑的医生成为首领吗高桥?”山本大叔反问道。
粉色和服的大姐制止了这场纷争,“那便由我来审问吧。”
山本和高桥听后都安静了下来,看来这位大姐的审讯的水平是他们几个人里最高的。我的脑子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一个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词:满清十大酷刑。
等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森先生才道:“那么,我可以保留探望这两个孩子的权利吗红叶?当然,是在你的监视之下。毕竟这两个孩子是被我卷进了这场纷争。”
粉色和服的大姐,也就是红叶冷漠得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