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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在开宴第一杯酒喂给我的衣袖以后就遛去后院了,这里才是我今天来参加宴席的真正目的。
虽然宋铭变了个人我确实震惊万分,但这也不妨碍我已经在后厨准备间里下药在他们的酒里的事实。管你今天宋铭唐铭,全都给我变死铭吧。
我带着蜡烛绣帕还有刚刚坐席间给我顺手拿上的白玉著摸向了后院,后院不同前庭的热闹非凡,这里仿若与外部隔绝的另一个世界,方才熙攘吵闹的声响瞬间鸦雀无声,仿佛因为惧怕这里的某个存在,连虫鸣声都不敢出现。
不同于外面挂着染着殷红灯火的大红灯笼,这里挂着纸糊的白灯笼,萤火般聚着点点微光,而且不知是否我的错觉,只感觉此地月亮比起前庭愈发的大,也愈发耀眼。
这倒使得后院景致一览无余,仿若藏匿于此的黑暗都无处遁形。
我依着绣帕中的内容走过廊亭,绕过院中假山,最后停在唯一留存在我记忆中这间库房大门的门口。
但此时的大门总让我感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身后天际的月亮好像光泽暗淡了些,再等待犹豫或许会错过最佳时期,我一鼓作气推开面前朱红的库房大门,里面一片漆黑,仿佛一面无形的墙将月光隔绝在外。
我用火折子点上蜡烛,秉着蜡烛这才看清里面的景象。
不同于我之前数次的可怕回忆,这里并没有我记忆中的无数具与我一模一样的尸体,反而干干净净得不像个库房,倒像……
一间客房,一间干净又颇有美感别具一格的客房。
对于库房,我的记忆只有那堆积如山乌压压一片填满了库房的尸体,倒从来不知道这里的格局。
我正站在原地茫然时,忽而一阵古朴悠扬的琴声自房中传来,我正在会客厅,而琴声来自卧房中,只一墙一屏风之隔。
虽然真的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但在人都应该已经死透了的宋宅里,不该再有任何活人的迹象才是。
这琴声令我顿时心惊,我拿起手中的白玉著,思考半晌,待一曲末了我还是将它收回了我怀中,琴声减弱时鼓起掌来:“曲水流觞、古朴悠扬,此曲钟子期听了都得拜服于其下。真当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呀!”
伴着我谄媚的夸耀,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自屏风后缓缓走出,一身的墨色,薄纱自窗外夜风中轻轻拂动,身型忻长如玉,一片寂静,藏在斗笠后的不知是什么情绪。
见他没有反应,我接着道:“小女子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曲子 ,不知公子是哪位大家呀。”我一脸崇拜星星眼地望向他。
“三娘不记得我是谁了?”虽然看不到斗笠后的样子,但我总觉得他一双眼睛正带有玩味地看向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
面前的人自顾自的走向我,我下意识往后退去。本就漆黑的房间本来随着我手中的烛火亮堂一些,但此时不知为何随着他走近烛火的光芒逐渐暗淡,身后的黑暗不知深浅,房间就像一个身不见底的深渊,它用黑暗和未知的恐惧包裹着其中的我,变成了作茧自缚的囚笼。
一层薄薄轻纱落在我手里,是他身上适才披着的:“三娘心情好时爱叫我任郎。”他好像心情不错,经过我时将不知何时脱下的罩衫飘于我手中,“更深露重,小心着凉,天晚了,快些回房休息吧。”
我一时怔愣,却不见窗外月亮愈发变大,但光芒却愈渐暗淡,任郎一转眼就消失在走廊深处。
正要出声叫住他,却感到一阵眩晕……